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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雛田

天還未完全亮,初升的太陽將雲層染成橘黃色,微涼的空氣從窗縫溜進來,微微吹動著窗簾。鳴人早已穿戴整齊,正站在桌子邊點算苦無和手裡劍,他的眉頭緊緊蹙起,藍眼睛裡沒有焦距,似乎苦惱什麼。

九尾見鳴人心不在焉的樣子,齜牙磨著爪子,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一爪子拍死他得了,省的這小鬼整天不明所以的糾結那些不相干的人——尤其是亂哄哄的兔子窩。重疊兩世的記憶,它太清楚漩渦鳴人的身體狀況,從小沒人照顧,每天不是吃麵包就是沒營養的拉麵,身子骨本來就不結實。以前他是真正的孩子,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起來。現在不同,他的體內沉睡著上一世全部的力量,再加上小兔子眼的關係,太著急得到力量,一點都不考慮自身安危。若不是它趁小鬼生病意識不清楚,有意封印一部分力量,以他當時的身體,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蹬蹬跳到桌子上,借力,一爪子狠狠拍上金燦燦的後腦勺,“還要耽擱到什麼時候?”

鳴人吃痛的抱著後腦勺,“小金毛,你最近下手越來越狠了!”

“哼,”小狐狸重重哼了一聲,根本沒把鳴人的抱怨放在眼裡,“我可事先提醒過你了,完不成飛雷神,我決不允許你插手兔子眼的事。鳴人,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要逼我動手殺了宇智波佐助。”

知道自己在佐助身上耗的時間太久惹九尾不高興,鳴人陪著笑臉趕快道歉:“不會了不會了,以後絕對不會落下修行。我說小金毛,有沒有辦法見到爸爸,飛雷神的事情直接詢問他豈不更好?”

“好啊。”

聽九尾乾脆的回答,鳴人愣了一下,然後緊接著,心底湧起的那一點點希望火苗被一盆冷水毫不留情澆滅。

“爆八尾,那死混蛋絕對會出來。”

爆八尾?估計他稍稍洩露九尾的查克拉,就有封印班來沒日沒夜的加固封印,團藏那家夥說不定還會直接把他抓去根部直接關起來。他是笨了些,但還不至於自己挖個坑跳下去。灰溜溜摸摸鼻子,鳴人把記事本和三代給他的課本一股腦塞進揹包,剛走了兩步,又被小狐狸從後面狠狠按倒在地上。

“哇啊啊,又怎麼了?難道想吃油豆腐了?我可提前說清楚了,零花錢都用去給佐助買番茄了,你不會狠心剝削我的生活費吧?”鳴人緊張的按住放了青蛙錢包的衣兜,生怕小狐狸一個不爽衝上來和他搶。

“切~”嘴巴努了努桌子的方向,“把桌上的牛奶麵包吃了。”

鳴人松了口氣,“早說啊,害我擔心了半天。”

盯著鳴人把桌上的早餐吃乾淨,小狐狸這才優哉遊哉跟著鳴人前往小樹林。天亮了些,微風攜帶著泥土的清香迎面撲來,鳴人心情極好的吸了吸鼻子,反射性想和小狐狸交談幾句,倏然感覺到不遠處突然暴漲的殺氣,生生扯住說話的慾望。他站在原地,緊張的抓著揹包,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不友善的人他見得多了,但像這麼果決的殺意還是第一次碰到。根部的人吧?團藏那家夥終於忍不住向他出手了?還是說……

裝作走累了,鳴人面不改色走到樹下,依著樹杆假寐。

“怎麼辦怎麼辦?小金毛,我們要不要改道?”一進入意識世界,鳴人急得走來走去。

趴在籠子裡的火色狐狸站起來,抖抖身體走了出來,“小屁孩兒,我真是太久沒教訓你了!”

說著,一尾巴毫不留情甩向宿主。鳴人反射性撐住地面,連著向後翻,九尾齜牙笑了笑,數條尾巴接連攻向鳴人。說句實在的,它這學生的身手真的不錯,否則五大國也不會想藉助戰爭剷除他和姓宇智波的所有人。當然,火之國非常樂意鳴人這樣的強者屬於自己國家,但失去尾獸又被重創的國家,在無法獲得新的力量的情況下,一致決定讓它和鳴人一起消失。宇智波家的那小兔崽子預料到那些人的目的,想用自己的死換的鳴人的夢想,哪料……

任誰都知道鳴人在乎木葉,在乎宇智波家那只小兔崽子,二者為之其一,他可以笑著獻出生命。所以,為了帶宇智波家那小兔崽子回木葉,他明知是陷阱也甘願往下跳。它忘不了,那一天,當另一個世界,另一個自己的記憶流進腦海時,那股無可奈何的悔恨和憎惡。漩渦鳴人是救世主如何,英雄又怎樣,還不是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冷靜,繼續往前走。”見鳴人沒了和自己糾纏的力氣,頭腦也冷靜了不少,九尾收回攻擊慢悠悠縮回籠子。

“……”

鳴人沒吱聲,嘴唇抿得緊緊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猶豫。他能感覺到止水對那人的忌憚,隱約還帶了幾分敬畏,由此可見那人是根部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有三代爺爺護著,但宇智波畢竟太敏感,鼬和止水他們會不會被他連累?

看看,就是這表情讓人無比憎恨,九尾忿忿想道,果然比起水門差了不是一丁半點。那家夥,可實打實的狠角色。它記得剛得知玖辛奈被團藏帶走,水門不顧準火影的身份衝進根部,對攔截者二話不說直接用螺旋丸轟走,之後更是和團藏大打出手。最後礙於各方面的壓力,團藏承諾水門繼任火影後,將玖辛奈調去暗部。那份魄力,就連三代老頭子都不住要折服。你說說,明明父母的優點一大堆,怎麼一點點都沒繼承下呢?

“你和宇智波家的那小兔崽子約定好了,臨時改道,不單單會讓根部警惕,就連宇智波止水也會生疑。該如何處理你和兔子眼的關係是三代老頭子要擔心的,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往前走。”說完也不給鳴人考慮的時間,一尾巴捲起他丟出意識世界。

在偌大的空間飛了許久,突然被一股強力的力道扯住往下沉,打了個機靈,鳴人猛地睜開了眼睛。索性夏末的清晨頗有幾分涼意,監視的人只以為鳴人睡醒有些冷,並未想到其他的事情上。

揹著包趕到平常修行的小樹林,鳴人驚奇的發現躲在樹後的雛田,她的臉上帶了些懼怕,離佐助也較遠,看的出來佐助那天的言論給她留下了極大的陰影。反觀佐助,一雙眼睛冷冷淡淡,拒人於千里之外。直到看到鳴人白痴的笑臉,淡漠的臉上才多了一絲溫度。

“白痴,你來遲了。”嘴角勾了勾,黑瞳露出淡淡的笑意,雖然等待的過程焦急難以忍受,但他知道鳴人絕對會來,他不會像爸爸那樣無視他,也不會像哥哥不斷重複著道歉。他相信,即使世界毀滅,這白痴也會笑著站在他身旁說,要死我們一起死。漩渦鳴人是他非常重要的人,至於重要到什麼程度,嗯,有待考證。

鳴人盯著佐助的臉,恍若又見到了曾經那個冰冷傲氣的十三歲少年——每次任務解散,他都只留給他們一個遙不可及的背影。湛藍的眼睛一閃而過的擔憂,小金毛說過眼前的佐助不是他世界的那人,他是真正的孩子,那為什麼他時時刻刻能能感覺到那個人的影子?搖了搖頭,鳴人自嘲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敏感多疑。

“在路上的時候有些累,休息了會兒。”雖是對佐助說,但鳴人眼睛卻注視的雛田的方向,察覺她往樹後躲了躲,笑著招了招手,“雛田,過來這邊。”

雛田沒動,低著頭,局促不安的對著手指,她沒想過自己忽然被點到。過了很長時間,她慢吞吞瞥了眼佐助,極快的低下頭。看著雛田膽怯的表情和佐助略顯扭曲的臉,鳴人忽然有股想笑的衝動,但他沒有笑,繼續向雛田招手,“沒關係,佐助沒有生氣。”

“爛好人。”佐助走到鳴人跟前,不輕不重敲了下他的後腦勺,面色不善道,“白痴,笨蛋。”

“嘛嘛,雛田又沒有錯。”

雛田小心的瞟了眼佐助,臉色雖然還不怎麼好看,但確實沒有為難自己的意思。終於鼓起勇氣邁開步子,小步小步慢慢往前挪。似是過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挪到鳴人跟前,雛田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匆忙間只好先替那天的事道歉。

“打、打擾了,那一天,嗯、對、對不起。”雛田紅著臉,結結巴巴,緊張的對著手指,根本不敢抬頭看鳴人的臉,也因而錯過了鳴人眼底一閃而逝的愧疚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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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是雛田的錯。”眼睛四處掃了掃,鳴人微微皺起眉,按理說,經過綁架事件,本家好歹會派個人跟在雛田身邊,怎麼周圍都感覺不到陌生的查克拉。而且這時間,雛田不應該在家裡修行麼?

“這時間出來,沒關係嗎?”鳴人擔心地問道。

良久的沉默後,傳來雛田嚅嚅囁囁的聲音:“沒、沒關係,父親,嗯,正、正在陪花火。他,嗯,沒有、沒有時……間……”

雛田越說越小聲,嗓音顫抖幾乎哭出來。鳴人輕嘆一聲,果然出身名門不是什麼好事,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抬手輕輕放在雛田頭上,鳴人甚是熟練的安撫雛田:“沒關係,在家呆久了也會很悶,如果父母不反對,你可以隨時來這裡跟我和佐助修行。”

佐助一開始只當鳴人同情心氾濫,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允許陌生人侵入他們的領地,當即想教訓一下鳴人,卻在下一秒聽見讓他氣炸的話。

“佐助也不介意和你對練,是不是佐助?”鳴人扭頭看著佐助,眼帶懇求。

白痴,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介意的!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可惡,他居然沒法拒絕這白痴的要求。臉色難看的把頭轉向一邊,佐助不吱聲,鳴人摸摸鼻子,用胳膊肘戳戳佐助,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雛田在家裡,嗯,不怎麼受歡迎,你懂的。所以,幫幫她。”

想到這膽怯的小女孩有和自己相同的待遇,佐助眼底閃過遊移不定的色彩,鳴人見有戲,繼續下猛藥。

“日向家的人近身戰了得,雛田怎麼都是族長的女兒,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肯定弱不到哪兒去。你和她交手,說不定還能得到什麼啟發。”

“這,好吧。”

而事實上,佐助完全被鳴人騙了,誰說族長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弱不到哪兒去,這個叫雛田連五分鐘都沒撐下來。他一定是哪裡出問題了,不然怎麼笨到相信那白痴的話。下次,下次絕對無視這白痴的所有請求,佐助忿忿想道。

“雛田,你出手太猶豫了,嗯,如果更果斷一點就好了。近身戰不比其他,一定要全力以赴,佐助很強,你不用擔心他受傷。”鳴人一邊拍著雛田衣服上的塵土,一邊處理她手上的擦傷,纏好繃帶,他摸摸雛田的頭,誇獎道:“雛田很堅強,以後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忍者。”

“但、但是,父親……”雛田很不自信的低著頭,呆呆瞅著纏在掌心的潔白繃帶。

“我相信雛田。”

相信?膽小的雛田抬頭直勾勾盯著鳴人,為什麼他願意相信她?明明,父親都已經放棄她了。

“因為是雛田,所以我願意相信。我相信你,沒有人有資格否定你的努力。”鳴人用比剛才更堅定的聲音肯定道,然後他從忍具包裡取出幾把苦無分別遞給佐助和雛田,“那裡有河,我們去打魚吃,佐助的手藝很贊。”

“誒?吃魚?”

被鳴人推到河邊的雛田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手裡的苦無,又看了看四處亂逃的魚群,不知怎麼好。她從沒有做過這種事,父親不允許她和別的孩子玩,說是會影響修行。目光移到佐助腳邊掙扎的一堆魚上,雛田琢磨了一下,少說也有五條,他們吃的完嗎?

“那、那個,佐助君,我們……吃的……完嗎?”

“那白痴很能吃,還有那只死狐狸。”說著,沒好氣瞪了一眼眯眼流口水的鳴人和坐在鳴人膝上總也喂不熟的某只討厭狐狸。

再找不到話題,雛田乾巴巴的站在原地,有些沮喪。鳴人見狀,揮揮手,衝佐助大喊:“雛田沒抓過魚,佐助,你教教他!”

可惡的白痴,他到底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指使他?

等他想張口拒絕時,身體已經條件反射完成了示範的動作——五指輕輕握住苦無,手腕帶力,擲出,命中。看著水面上不斷撲騰的魚,佐助抽搐著嘴角,終於第n次體驗什麼叫欲哭無淚。

這白痴,天生就是來禍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