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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5

海茵輕蔑地目光垂落,嘴唇微張,聲音不大,每一字每一句卻宛如刀刃切割在神經之上。

“告訴丹澤爾少校——我海茵·伯頓等著他對我不客氣。”

果然,那三個傢伙張大了嘴巴,傻了。

與海茵·伯頓為敵無異於得罪死神。

他們爬起身來落荒而逃,那狼狽的情形讓肖巖有些不適應。

“……謝謝。”

肖巖剛打算扯起唇角,全身上下到處疼得厲害,笑的比哭還難看。

“髒死了。”

海茵的眉頭蹙起,肖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鼻血流的滿臉都是。

肖巖下意識就要用手背去擦,海茵的手指間夾著什麼東西輕輕按在了他的臉上。

肩膀一顫,肖巖不自覺後退了半步,海茵的目光瞬間沉了下去。

他在生氣,因為自己很髒嗎?

這傢伙就算自喪屍面前斬殺而過也是一塵不染的樣子,此刻的肖巖滿臉是血,他應該很嫌惡吧。

“我自己……來……”

肖巖的手指扣住對方手腕的瞬間,他後悔了。

海茵會不會把他的手腕扭過去,他會不會再次脫臼?

但對方只是鬆開了手。

肖巖這才發現,手中的是“拭刃”,軍部的高尖端奈米研究成果,“拭刃”在擦拭劍刃時會以納米材料填補入劍刃的裂縫中,使劍刃更加鋒利。當然,這樣的東西造價也是十分高昂。

而海茵卻用它給肖巖擦鼻血……

“把頭仰起來。”清冷而簡短的聲音傳入肖巖耳中有了幾分莫名的溫度。

肖巖抬起了下巴,鼻子疼的厲害,這下好了,一會兒鼻子肯定腫起來,他連門都不用出了,本來還約好和幾個同期生一起去酒吧,他這會兒只怕一出現就會被人嘲笑成“聖誕節的紅鼻子麋鹿”。

仰了一會兒,脖子有點發酸,肖巖低下頭,沒想到鼻血又流了出來,趕緊用“拭刃”按住。再度對上海茵的目光,肖巖心中一陣震顫。

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還在這裡,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海茵的眼簾微垂,永遠令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只是平日裡的鋒銳和冷漠在此刻被模糊了稜角般,肖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疼的眼睛發酸的原因。海茵的手伸了過來,肖巖有一種後退的衝動,對方的手指掠過他的耳廓,托住了他的後腦,輕輕將他再度仰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不再覺得脖子難受,這個角度,他看不見海茵的眼睛,只知道對方的手指觸上了自己的下唇。

這樣的觸碰,肖巖下意識聳起了肩膀,他的嘴唇被撥開,肖巖的呼吸憋在喉間,他不斷在心中揣測著,海茵究竟要做什麼。

他感覺到某種氣息沿著他的唇縫進入口腔,逆襲入他的五臟六腑,要將他完全佔據。身體在震顫,肖巖知道海茵正靠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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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直難以相信,對方竟然主動接近他。

溫熱的舌尖觸上肖巖上唇的瞬間,他以為自己腳下的地面正在搖晃崩潰。而當那片柔軟掠過他的齒關輕輕蹭上他的舌尖時,肖巖的心臟狂跳,血液不斷向下奔湧,腦海中一片蒼白,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兩人相觸的地方,他的一切失去控制,想要從對方那裡得到更多更多!

他下意識將舌尖頂了上去,對方卻極為迅速地撤離,肖巖控制不住自己追吻上去,對方卻猛地扣住了他的後腦阻止他繼續靠上前。

那瞬間肖巖睜開了眼睛,他與海茵一成不變的目光相觸的瞬間,在他的瞳孔中看見某種隱忍多時幾欲崩塌的東西。

只是這種情緒一閃而過,肖巖甚至沒有任何探究的時間。

海茵的手離開了肖巖的後腦,失去支撐的那一刻,他的心臟莫名空了起來。

“上校!我們走吧!”

麗芙清亮的聲音響起,肖巖掠過海茵的肩膀看見她從某個公寓中走出來。

“跟你弟弟告別了嗎?”海茵側過身去。

“是的!”麗芙看見肖巖的瞬間露出不知該笑還是該怒的表情,“我的老天,才十幾個小時沒見到你,你怎麼又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副樣子!怎麼都是血?”

“呵呵……”肖巖仍舊沒有從與海茵的接觸中回過神來,那是一個近乎親吻的觸碰,對於肖巖來說等同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誒?已經癒合了嗎?”麗芙掰過肖巖的臉,仔細看了看。

那一刻肖巖忽然發現腫痛的發麻的感覺全部消失了,鼻腔的流血也止住了,就連被揍了的地方也不再疼痛。是x病毒,肖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海茵舔上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就像那一次他扭傷腳踝,躺在地上,海茵用草葉沾了自己的唾液餵給了肖巖,只不過這一次肖巖是透過直接接觸獲取了x病毒。

麗芙在那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肖巖看向海茵時,對方留給他的只剩下背影。

孤絕的,彷彿與肖巖屬於不同的世界。

麗芙無奈地搖了搖頭,“總覺得你是個災難體,你搭乘的飛行器會遭遇阻斷者入侵,你進入的基地會被導彈空襲,就連回到了夏爾你也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你來這裡和你弟弟告別,你們部隊是又要去到什麼地方了嗎?”

“我們要去亞馬遜!聽過那個地方嗎?”

肖巖的心臟為之一振,“亞馬遜?兩百多年前那裡可是非常復雜的生物圈!我可以去嗎?”

麗芙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是去那裡做資源調查。等你什麼時候能殺死喪屍了再說吧!”

肖巖心中湧起一抹落寞,“是啊……”

如果他的測評結果到達了a,就要進入科學院做凱西的助手了,真的成為了籠中鳥。

“看吧,頭兒對你真的挺好的。”麗芙眨了眨眼睛,她對肖巖沒有任何調侃的意味,只是說出事實而已。麗芙很輕易就猜到肖巖流了這麼多血卻能在短時間內所有傷處淤腫都消失的原因。

這讓肖巖一顆忐忑莫名的心平靜了下來。

這就是特殊任務部隊體內的x病毒,如果是直接將病毒注入血液,會強化個方面體能包括癒合能力,但卻會消耗壽命。而海茵的舌尖觸上肖巖時,經過他身體代謝衰減了強度的x病毒進入肖巖體內,短暫地提高了他的癒合能力,同時x病毒也是令人難以抗拒的催情劑,這也是肖巖對海茵那短暫到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觸碰沒有絲毫招架之力的原因。

夏爾的病毒學之父康斯坦丁所說,最可怕的病毒往往也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溫柔之處,癒合能力大概就是x病毒的溫柔之處吧。

不可否認,這是目前為止肖巖經歷過最溫柔也是最銷魂的一吻,雖然它壓根不能撐得上吻。

只是當他對上不遠處海茵·伯頓的目光時,他的呼吸彷彿被冰凍在胸腔之中,所有的旖旎心情瞬間支離破碎。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對海茵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瘋狂的親吻,致命的力度,和剛才近乎溫柔的姿態天差地別。肖巖不是很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頻繁地甚至超出預料地出現在他的生活裡?

這一天的夜晚,丹澤爾少校帶著一身酒精氣息回到了自己的軍官公寓。

燈光自動亮起,他搖晃著走向自己那張寬大舒適的床,隱約間,似乎看見有人端坐在沙發前。

他眯起眼睛看著對方,那是一張極度精緻而絕美的容顏,丹澤爾扯出一抹輕浮的笑容,“嘿,親愛的……你是怎麼進來的?”

焦距不清,他無法與對方的視線相觸,但是他確定,對方有著一雙輪廓十分優美的眼睛。

只是對方始終一言不發,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

“別這樣冷淡,我……我喜歡熱情的女人……”

丹澤爾伸出手,試圖勾起對方的下巴。就在即將觸上對方肌膚的瞬間,他的手指被“咔嚓”一聲擰斷,丹澤爾疼痛欲絕的叫喊聲在公寓裡徘徊。

“我有三件事情需要你記住。”

男人冰冷的聲音壓迫著空氣傳來,丹澤爾憤怒地掙扎著。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軍紀處的丹澤爾少校!不要讓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男人不為所動,只聽見“磕啦”一聲,丹澤爾的手腕脫臼了。

“啊——”

這一次丹澤爾徹底清醒,體內的酒精彷彿瞬間蒸發了一般,背脊一片冷汗直流。他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眼睛,無情、漠然以及殺意。

黑色的作戰制服,修長矯健的身軀,哪怕是折斷自己的手臂也仍舊優雅到高不可攀。

“第一件,我不允許任何人碰我。”

說完,丹澤爾少校的肩膀被卸了下來。

“啊——”

“記住了嗎?”

他根本無法說話,只能狼狽地點頭。

“第二件,我是海茵·伯頓,沒人能讓我死的難看。”

丹澤爾少校徹底傻了,這個如同神祗般的男人竟然是海茵·伯頓?

為什麼海茵·伯頓會出現在他的公寓裡?

“第三件,也是最後一件。如果你以任何名義讓肖巖流血,哪怕是感覺到一點點疼痛,我扭斷的將是你的腦袋。”

“肖……巖……”丹澤爾少校在無與倫比的痛苦中回憶著這個名字。

這傢伙不正是和自己一起爭搶莉莉的b類學員嗎?幾個軍政部的朋友曾經說過要去修理他,難道他們真的做了?

“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伯頓上校……求你放開……啊——”

丹澤爾少校發出更加慘烈的叫聲,他的另一只胳膊被擰脫臼了。

“這是為了讓你記得清楚一些。”

海茵·伯頓鬆開手,丹澤爾少校彷彿被丟棄的垃圾落在地方,他嚎叫著,滿臉鼻涕眼淚。

海茵走出了他的公寓,門外兩個軍紀處的官員正等待著。

“伯頓上校,請問您與丹澤爾少校的談話結束了嗎?我們還需要帶他去接受軍紀處的審問。”

海茵微微點了點頭,側身離去。

兩名軍官看著他的背影,不著痕跡吸了一口氣。

肖巖的調令在第二天清早下達,他來到凱西的研究室報到。

現在的凱西,已經獨當一面,他的名下有三個病毒研究專案,十二個a類研究員組成的小隊聽他調遣。

當肖巖在凱西面前行了個標準化的軍禮時,如同他所料的,這些研究員看著他的目光是極為複雜的。

他的研究級別仍舊是b級,因此成為了整個中央科學院中議論紛紛的物件。已經有不少人對凱西非議,說這位年輕的中校把研究室當做家家酒,而肖巖就是陪著他玩的保姆。

但是凱西對待肖巖的態度完全公式化,無論是發出指令還是研究任務的分配都一視同仁。

肖巖知道,就算自己再無所謂也不能讓凱西丟臉,他沒有想過要提出什麼新穎的見解,他只想表現的像個合格的研究員。

看著他認真處理資料的身影,凱西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天的研究結束,肖巖走出研究室,前面是兩個正在行走中的研究員談論著什麼。

“聽說軍紀處的丹澤爾少校被降職了!”

“出什麼事了?”

“他不知道做了什麼惹怒了海茵·伯頓!他的胳膊還有雙腿都被海茵·伯頓擰斷了!”

“這個丹澤爾平日裡已經夠囂張了!總算有人治一治他!不過真奇怪,海茵·伯頓向來很少和特殊任務部隊以外的部門有交集,怎麼會和丹澤爾起衝突呢?而且丹澤爾被修理了就算了,還被降職?”

“丹澤爾除了會拍馬屁,還會做什麼?可是海茵·伯頓卻是不可替代的!他的部隊可是戰功赫赫!”

肖巖眨了眨眼睛,麗芙不是說他們要出任務嗎?按道理應該沒有時間去找丹澤爾的麻煩?丹澤爾也不是個傻瓜,自己往海茵·伯頓的槍口上撞。

只能說一切都是命運,對於丹澤爾這種一點都不光明磊落的男人,肖巖是不會有半分同情的。

就在此時,兩名軍官來到了肖巖的面前。

“你好,我們是管理委員會的軍官,請問你是肖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