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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唐嘯東,不能有的汙衊

“安安,別走嘛!”關好好躺在沙發上打滾,極端幼稚地撒嬌,“我絕對不是因為你的廚藝才留你一起住的!”關好好翻身坐起,披頭散髮地豎起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好好,往後別再給語文組遞專組申請了,批不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都不懂的物理老師。”葉安憶笑起來,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外走,酒足飯飽,是時候該走了。

“我這叫明示!怕你聽不明白嘛。”關好好撐開眼睛,自以為可愛非常,其實大得有那麼點嚇人。

“不是已經有新的飼主了嗎?”葉安憶對她眨眨眼,關好好沒忍住打了個飽嗝,正好被她揶揄,“把你喂得這麼飽。”

無視關好好的再三挽留及各種打滾撒潑,葉安憶拖著空了一大半的行李箱平靜地下樓,原本她是想在關好好這裡落腳的,當然那是在關好好的新歡舊愛沒有齊齊到訪之前的想法。

方才親眼見證了什麼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小眼神能殺死人等一系列殘忍的超自然現象之後,葉安憶識趣地離開了。

她害怕一個人的寂寞,卻更害怕被旁人的幸福襯托出的孤獨。

葉家其實還有一處老房子,葉安憶依稀記得就是因為買了新房子才從乾媽對面搬走,彼時才八歲,抱著唐嘯東一個勁地哭,可唐嘯東毫不猶豫地將她從身上拉扯開,推得遠遠的,那種眼神,甚至比訂婚結婚的時候,更加冷厲。

最後住了不到一年,父母雙雙出了車禍先後離世,父母對秋淑芳孤兒寡母的幫助過許多,秋淑芳也是極善良的人,被各家親戚踢來踢去的拖油瓶最後還是被她撿回了家。

可老房子的鑰匙放在秋淑芳那裡,此時她最不敢面對的人,大約就是秋淑芳了。葉安憶一直是不怎麼會瞞人的性格,她害怕一見面便會忍不住坦白,秋淑芳那麼嚴重的高血壓,這幾年已經出現腿腳不便的併發症,受不了半點的刺激。

不過,今天是週末,秋淑芳信基督,每週末都會去城北的教堂做禮拜。葉安憶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決定趁著人不在偷偷摸摸地回去一趟。雖說不太禮貌,可總比見了面出了事強一些,她一面拖著行李往上爬,一面為自己開脫。

原本打算撂下禮物拿了鑰匙就走,可是,開啟一小點的門縫就發現鞋櫃上秋淑芳的鞋子一雙都沒有少。葉安憶的心撲撲猛跳了幾下,小心翼翼地繼續推開,就看見秋淑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乾媽!”她丟開行李箱,撲過去將秋淑芳的上半身托起來,地上的人面色青灰,嘴角有點微白的泡沫,同從前那幾回中風一樣,只是瞧著更嚴重一些。

“你在做什麼?”背後突然想起的聲音,驚得葉安憶回頭,是唐嘯東挺拔的身影,像以往的無數次,居高臨下,目光冰冷。

“媽好像中風了。”葉安憶有點顫抖。唐嘯東伸手將葉安憶扯開,另一只手接住秋淑芳的背脊,力道很大,葉安憶本身半蹲著,後仰著撞上木頭的茶几一角,腦子嗡嗡作響。等她扶著茶几站起來,唐嘯東已經抱著秋淑芳下了樓,只瞧見車尾燈一閃。

葉安憶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秋淑芳正好從手術室推進icu,護士進進出出瞧著忙碌異常,唐嘯東站在門口,幾個醫生正在彙報會診結果。

“唐先生,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還需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直到甦醒。病人這一次的中風伴有顱內出血,應該是受到了比較激烈的刺激或是發生碰撞摔倒,情況比較嚴重。”主治醫師對唐嘯東很客氣,言語措辭都小心翼翼的。

葉安憶松了一口氣,病床上秋淑芳罩著氧氣,臉色儘管蒼白卻比方才好了太多。“你對她說了什麼?”唐嘯東大掌半圈著葉安憶的頸項,有點像是抬了她的下巴,更像是掐著她的脖子,“你告訴她我們離婚了?”

“沒有。”葉安憶覺得喘不過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我進去的時候…乾媽已經暈過去了。”三年時候,她已經習慣了媽這個稱呼,當下改嘴還有些不順,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嘯東,秋姨怎麼樣了?”雲菡白踩著三寸高的鞋跟,急匆匆地走過來,面上的焦急以假亂真。唐嘯東的手指微僵,緩緩地收回手:“沒事。”言語間還有點冷意未及散去。

“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雲菡白只看了她一眼,從包裡掏出手帕,仰起小臉,似乎要幫唐嘯東擦汗。

“不用。”唐嘯東側原本伸手去擋的動作,在掃到葉安憶淡然地專開視線後停滯,任由雲菡白揩去他鼻尖的汗水。葉安憶忽然有點窒息,手指摸著唐嘯東剛剛箍過的地方,微微刺痛。

唐嘯東率先進了病房,雲菡白緊隨其後,在葉安憶幾乎要踏進門裡的瞬間,雲菡白反手將門扣上,擋住了葉安憶的腳步。

“安憶,看你面色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嘯東。”雲菡白抵住身後的門,輕輕望向裡面,唐嘯東握著秋淑芳的手,似乎沒有看見門口的情況。

“我不累。”葉安憶蹙眉,伸手去推門,雲菡白個子比她高上一些,毫不客氣地抓住她的手,反手推搡了一把,葉安憶輕飄飄就被推得撞在牆上,當即沿著牆壁滑坐下去。雲菡白瞄了瞄她的平底鞋,諷刺地勾起嘴角:“不用裝了,嘯東看不見的。”

葉安憶只覺得溫熱的液體順著腿往下,直到雲菡白走進病房關上門,她才伸手摸了一下,指尖猩紅滲進指甲背裡。

捂著小腹蹲了一會兒,才扶著牆站起來。潔白的瓷磚牆面留下兩個小小的指印。上一次手術沒有修整好,斷斷續續還會出血,吃藥也不大靈光。

葉安憶蹲在廁所裡,半天才止住血,米色的半身裙遭了殃,邊緣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了,紅棕色的一大塊。

現下這幅狼狽她也不敢去病房,又實在忍不住走過去看一看,窗戶裡雲菡白挽著唐嘯東的手臂,腦袋枕著他的肩膀,葉安憶忍著腹疼,方才止住的血又有了洶湧的跡象。

老社群果然都是些老熟人,對面人家不止幫葉安憶收起了落在門口的行李箱,還熱心地詢問秋淑芳出了什麼事。

“安安,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裙子上都是血?”對面這套房子原本是葉安憶家住的,買了新房才賣掉,作為房子的二手買家,又是看著葉安憶長大的阿姨,手上一搖一抖著小孫女,驚訝地輕聲開口。

“例假提前了,沒有準備,就弄到裙子上了。”葉安憶有點尷尬。“這麼多血?肚子疼不疼的?是不是摔到碰到了?” 阿姨明顯話裡有話,還瞄了瞄她的小腹,有點緊張地開口。

“黃阿姨,我剛從法國出差回來,將近三個月呢,之前嘯東出差也有快兩個月的。”葉安憶溫和地笑。

“阿姨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你們小夫妻要當心,別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像我們家蕊蕊,年輕不懂事,有了孩子吧不知道,結果一跤摔,摔出習慣性流產,試管嬰兒多難受啊,七次才成功。你身體從小就不好,要千萬注意,阿芳還盼著抱孫子呢。”黃阿姨也是大方地笑。

葉安憶捏著行李箱的指尖微涼,面上的笑容有點勉強,只道了一句謝謝就進了屋子。小腹傳來的人疼痛讓她有點站不穩,孩子…已經沒有了。

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葉安憶將屋子裡收拾裡一下,地上散落了瓜子,大概是秋淑芳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打翻的。電話聽筒也沒有擱好,上頭的最後一個電話號碼…是唐嘯東的,難怪他會來。

壁鐘的立腳下面露出一點白紙,葉安憶順手抽出來,嚇了一跳,幾乎腿軟地摔在地上。她同唐嘯東的離婚協議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式兩份,都是復印件。

葉安憶翻了翻,上面的簽字是她的,而下面那一份,也填了名字,填寫的日期同她的是一天。唐嘯東的字她熟悉得很,也學得像,只是並沒有人知道,唐嘯東這三個字,確實是他自己的簽名。

葉安憶突然就看不清了,啪嗒啪嗒的聲音將她驚醒,手背揩了揩眼角,溼嗒嗒的一片,紙面上也是一點一點擴散的圈。

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有什麼好驚訝的,她扇了自己一下,不輕不重,剛好可以使自己清醒,將眼淚擦乾淨,又將手上的幾張紙摺疊好放進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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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鑰匙收在她以前住的房間抽屜裡,一小串。鑰匙下面壓著她的日記,她挺佩服自己的勇氣,明明是那麼膽小的人,卻敢用不帶鎖的日記本寫下自己對唐嘯東每一絲一毫的愛慕和思念。

日記旁邊躺著零零碎碎的東西,小到一張透明的糖紙,大到折了骨架的風箏殘骸,都是唐嘯東送給她的東西,曾經唐嘯東寵她寵得要命,只有一顆糖也會留給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願意和她說話,不再願意對著她笑,甚至不再願意看到她。

是從她搬走的那天,唐嘯東折斷親手繪製的風箏,將她狠狠地推開起,又或者雲菡白優雅現身,同唐家的人將唐嘯東接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