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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鄭哲沒有回家,而是去找了肖亮。

因為是中午,正好趕上肖亮在家吃飯,肖亮雖然今年才二十多歲,卻有個比較老派的習慣,大中午的也得來上一盅,不喝的話,哪怕菜再好也覺得沒滋沒味。

肖亮在個肉食加工廠上班,改制了之後拿著他媽他爸給的積蓄在單位入了一點股,便沒有下崗,工作也算穩定,加上有又了女朋友,現在也是越發的收心,基本上不在道兒上混,就等著結婚生孩子了。

他見鄭哲來了很高興,招呼著媳婦再炒個尖椒幹豆腐,又親自下廚切了個兩根紅腸,硬拉著鄭哲坐下來喝一盅。

鄭哲不是有意要來肖亮家蹭飯的,他從張春明家裡出來之後有點暈頭轉向,也不知道該上哪兒,只想在外頭走走,又沒什麼地方去,便直徑來了肖亮家。

剛聽說張春天說那些事,鄭哲第一反應是名字的事顧小紅肯定在騙那傻小子的,他跟自己住了這麼長時間,誰是自家人不明擺著麼,哪會胳膊肘朝外拐呢。

可這麼一想,鄭哲卻好像自己抽了自己一耳光似的,腦仁都嗡嗡的響。

鄭哲覺得挨自己的打可別挨別人的打疼多了,挨別人揍是打臉,挨自己揍是錐心。

肖亮把他媳婦支廚房去,接著從櫃裡翻出一瓶白酒和一隻陶瓷酒盅:“你可算回來了,唉,你的事我聽說了,說實在的,我真後悔當初把你介紹給張春明,這次可把我嚇壞了,生怕你出事。”

鄭哲實在沒什麼食慾,也不太想喝酒,他酒品不太好,他倒也不作,只是之前跟肖亮他們醉過一回,據說是因為嫌艾金噁心就把人給揍了,這事現在鄭哲想起來都臉皮發熱。

鄭哲出來的時候身上沒帶煙,就跟肖亮要了一根點上:“怎麼不見你在外頭玩了?”

肖亮給鄭哲滿上酒,朝廚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還不是這個娘們,她不樂意啊,整天叨叨,沒辦法。”

倆人邊吃邊聊,先是回憶以前在一起幹的那些蠢事,慢慢又說到最近這幾個人現在混成什麼樣,他工作如何,張驢兒如何,艾金開春就上深圳了,肖亮跟張驢兒給他送行,哥仨喝了一晚上,這夥計喝多了也開始作,抱著樹嗷嗷嚎,說什麼老孃風情萬種叫.床天下第一你個傻逼瞎了眼早晚遭報應之類的胡話,把肖亮跟張驢兒嚇完了,趕忙捂著嘴送回他家去,估計艾金那厚臉皮過後也覺得丟人了,走之前都沒讓他倆送,就那麼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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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肖亮意味深長的看了鄭哲一眼,他喝了一個小時,已經有點微醺,但也沒有太醉,肖亮嘴都張開了也沒問出口,最後只是夾了一粒花生米扔嘴裡嘎巴嘎巴的嚼。

喝了酒的人總是話多,肖亮看鄭哲蔫頭耷拉腦的就拿筷子敲他的頭:“你幹嘛呢?傻了?還是有心事?有事跟大哥說,現在也就剩下咱哥倆能說說話了,驢兒太小,我跟他聊不到一起去。”

鄭哲也喝了兩盅,比肖亮喝的少多了,大家都是哥們肖亮也沒跟他一般見識,只是鄭哲也覺得有點暈,興許是因為肚子沒食兒的事,他支吾半天,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顧小紅,顧銘,你覺得哪個是真名字?”

肖亮都聽笑了:“你也不小了,怎麼能問出這種問題,你是不是傻?這不明擺著麼。”

鄭哲沒再說話,覺得可也是,正常人誰給一個男孩取小紅這個名字呢,也不怨人家騙,只能怪自己不長腦子。

但是又不能不怨,鄭哲很怨,只是不好意思怨在臉上,他覺得自己沒有臉怨,覺得特別丟人,他跟顧銘過了這麼長時間,性命,年紀,家裡,什麼都不知道,而那個胖小子全知道,他看了那照片上的日期,那時候自己還沒走,那時候胖小子他就計劃好了,自己完全被矇在鼓裡。

他媽的,怎麼有點揍他呢。

肖亮還沒喝糊塗,很快就聽出這話裡的事,他把杯子裡那點東西倒進嘴裡,又咂咂舌:“怎麼回事,顧小紅那邊怎麼了?”

鄭哲低頭喝了兩口酒,他本打算沉默,可這一口酒熱辣辣的衝了上來,堵在心口,燒的他氣血翻湧,怒從中來,他壓著火,簡單的跟肖亮說了個大概,說完了,痛快了,又有點後悔,便補充一句:“嗨,其實也不算什麼,我看的很淡。”

“什麼叫不算什麼啊,看你這德行我就知道了,”肖亮忽然激動起來,他媳婦在旁邊剜他好幾眼,可他卻跟沒看見似的,起身給鄭哲倒酒:“老六啊,我早就想跟你說了,看你跟他關係還挺好,我都不知道怎麼下嘴,這玩意費力不討好啊,說了吧,你肯定覺得我有病,我也覺得我自己像個老孃們似的沒事找事,操那閒心幹嘛……你說你這叫什麼事?隨隨便便就撿了個半大小子回家,你也不怕是賊?再說我們一問你他情況你自己都說不明白,來歷不明這不是笑話麼,你還說他十八呢,你看他哪像是十八歲的孩子,明擺著耍傻子呢,也就你信……”

鄭哲覺得沒面子,插嘴反駁了兩句:“我問過,這些問題我都問過好幾回,他不愛說我就覺得算了,反正也是無所謂的事,我能不知道他沒有那麼大麼。”

肖亮跟鄭哲碰了個杯:“行了,你也別犟嘴,我就問你一句,這事如果這是是我幹的,你怎麼想?我傻逼不傻逼?”

“……”

“要真是我,我養他養到今天,發現這小子吃我的喝我的還玩著我,這事能就這麼算了麼?操!拿我當活傻逼?老子打不死他!”

肖亮媳婦也顧不得臉面,直接給了他一筷子:“你是不是要喝多了?說話這麼難聽,行了行了,別喝了,你這樣下午還怎麼上班?”

還沒等鄭哲說話,這兩口子就開始在桌上拌嘴,肖亮的意思是他今天高興,下午就不想去了,反正他入了股,單位沒法開除他,不去也沒關係,他物件氣的直摔筷子,抬腿就回她家了。

這女人一走,倆人直接是放開了喝,家裡的啤酒都找出來了,肖亮臉色醬紅,筷子在菜湯裡有以下沒一下的戳,他一直安慰鄭哲:“我看啊,讓他滾算了,咱們吃一塹長一智,你還小呢,這次長點記性,咱以後不這麼幹行了。”

鄭哲的臉也開始泛紅,他是越喝越沉默,偶爾說一句話舌頭都發硬:“不行。”

兩個人從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六點,肖亮最後也有點失態了,他毫不避諱的問艾金跟鄭哲到底什麼關係,接著還說艾金實在是太怪了,他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他甚至讓鄭哲給艾金寫信勸他有病就要去醫院治,哥們不嫌棄,別以後在把自己耽誤了。

肖亮舌頭徹底大了,話都說不利索,出去尿個尿都尿褲子上,回來的時候又在門檻上絆了一跤,險些摔個狗吃屎,即便這樣他也沒說夠,肖亮坐穩了,拉著鄭哲的手,語重心長的勸他:“你們都太年輕,懂得什麼叫愛麼,你們根本也不懂,就說我自己吧,我在沒遇見你嫂子之前,大概十六七歲吧,喜歡隔壁班的姑娘,人家看不上我,我用鉛筆刀在胳膊上刻人家的名字,現在還有疤呢,我當時真是就差割脈了,覺得我愛她愛的要死,可現在回想起來,她算個虐。課宜杈褪悄暱嵛遙順さ幕剮杏惺裁純芍檔夢蟻不兜模蟻衷諳肫鷲饈亂壞愀芯躋裁揮校愀鸝隙t彩翹。罅司禿昧恕

鄭哲到最後已經完全不肯說話了,肖亮唱了一個小時的獨角戲也自覺無趣,便出門給張驢兒家打了電話,叫他過來一趟送鄭哲回家。

張驢兒到的時候鄭哲都有些不大認識他,不停的問張驢兒他是誰,張驢兒這小子也壞,他一問張驢就說我是你媳婦,然後鄭哲就開始摸他的臉,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這臉橫寬橫寬的。”

張驢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鄭哲送到家,到了地方又在寒風中敲了五分鐘的門,裡面的人才出來。

顧銘當時正在家裡給自己擦藥。

他今天被砸了腳,腳面腫成了個紅饅頭,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從工作的地方走回家,誰知道腿腳不利索,滑了一跤,直接摔進了泥坑。回家後顧銘像個沉默的丫頭似的,將身上衣服洗的乾乾淨淨,還擦了地,等都忙完了後才坐在床上給自己的腳丫擦藥水,誰成想剛擰開藥酒,還沒來得及擦,就有人在外頭將門雷的山響。

顧銘抬起頭,面兒上素白寡淡,仔細的辨認外頭的動靜。鄭哲走之後也時不時的有人來找他,他爸,喝醉的艾金,找事的仇家,總是都是來‘找’的人,不是‘回’的人,顧銘懶得跟那些人打交道。

天已經黑了,從深藍變成了濃墨,因為這幾天風都大,天幕上乾乾淨淨的,一絲雲都沒有,全是碎晶似的的寒星。

顧銘若有所思的聽了一會,慢悠悠的給自己擦腳,直到外頭忽然爆發出一陣怒吼,接著門板震顫,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腳。

顧銘的手一頓,忽然像兔子似的竄下床,急火火的穿了鞋往外跑。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開門看見鄭哲,顧銘心裡還是很驚喜的,倆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半天,顧銘細薄的手毫無預兆的在鄭哲頭頂摸了一把,唇紅齒白的笑:“你回來了!”

張驢兒架著鄭哲,臉憋的通紅,只見他將人往顧銘身上一送,接著長出口氣:“累死了,他死沉死沉的,你快把他弄屋裡去。”

春天寒氣重,加上顧銘也沒給屋子燒暖,他身體便冷的跟冰一樣,陰陰的往出散著冷氣,然而鄭哲就像個移動火爐似的猛的靠上來,皮肉相接的瞬間,顧銘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燙的嗤嗤冒氣。

而鄭哲也覺得自己像是迎頭被澆了一盆涼水,他本來目光發直,神思混沌,現在也有點明白過來了。

準確的說,他是想起來了。

而且來勢洶洶,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全想起來了,想起他自己橫衝直撞的喜歡了一個人,拼命的對他好,結果倏然而至的溝壑,他永遠也跨不過去,他白用了心,白拼了命。

鄭哲猛的抓了顧銘的臉,扯過來,想要張嘴罵他,結果卻只發出一聲奇怪的動靜,好像是哽咽了一聲。

顧銘架著鄭哲跟張驢兒道了謝,關上門正打算往屋裡走,忽然就被鄭哲揪過去,給個野獸似的大爪子捏臉又捏下巴。

顧銘沒有生氣,他只是拂了一下鄭哲的手,聲音很小:“你不要這樣。”

鄭哲驟然將人壓在門板上,他的手指抵在顧銘的眉心,因為醉酒而渾濁的瞳孔一點一點的清亮起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