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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現在都知道王珍是親王的心尖兒,誰也不敢再招惹她,烏克拉珠自己失了臉面,她滿腹委屈,也不知道該找誰幫她,外人管不了,與王妃雖是姐妹,卻一向面和心不合,也拉不下臉找她哭訴,但是她不找王妃,王妃卻來找她,好言好語一番安慰之後,也是憂心忡忡。

“拉珠,哎,你這麼年輕,模樣也是最好的,先前親王最是寵愛你了,你怎麼那時沒能懷上孩子呢?我們女人是茶杯,男人是茶壺,一個茶壺肯定是要配多個茶杯的,也沒什麼好爭得,要我說,孩子才是關鍵呢。”

孩子是烏克拉珠的痛事,她眼睛都紅了,坐在榻上,拉扯著手帕,恨不得把手帕絞斷似得,道:

“哪裡是我不想生,可是輪得到我想不想嗎?我每月都去拜月神廟,從來不騎馬乘車,都是一腳一腳走去的,就是希望月神看在我虔誠的份上,能賜給我一個孩子,我這般想為他生個孩子,他卻為了一個不知道打哪來的野女人如此對我,叫我心裡怎麼好過。”說著哭了起來。

馬蘭珠走到她跟前,輕輕攬住她,語氣頗為同情:

“姐姐明白,可有什麼能是長長久久的呢,只要孩子在,這份情分才真是散不了,老了之後,才有依靠,姐姐是過來人,我現在只勸你,別再跟親王較勁,柔順一些,尋著機會就懷個孩子吧。”

“可是那女人霸佔著親王不讓我們近身,我著實氣不過,難道孩子是我一個人能夠有的?”烏克拉珠恨聲道。

王妃心裡暗暗升起快意,當初你得寵時,可想到過別人?可曾讓我們近過身?

自烏克拉珠嫁門後,親王待她也是很好,一個月裡到有二十天晚是跟她在一起,只要親王進了別人的房,她就指桑罵槐不肯饒人,直到後來梅雅初進門的時候才對她稍微淡了些。

只是梅雅是個身體一貫不好的,尤其是生孩子之後,身子越發差了,所以她雖然得了些憐愛,卻也不專房,以她的身子骨可承不起鐵爾罕的太多寵愛,終歸還是烏克拉珠的寵愛重些,可即便是這樣,烏克拉珠還是明裡暗裡對梅雅多有整治,往往只有在她身上來紅的時候才肯讓旁人近親王的身,後來梅雅沒多久就死了。

馬蘭珠那顆曾經也火熱過的心,早就被時光澆滅了。

她知道鐵爾罕當初娶她並不是因為喜歡她,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背景性格最為合適,但是她卻是真心的愛慕過這個偉岸英武的男人,把他視為生命力最重要的部分。

隨著時間過去,她的心變得傷痕累累,眼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過去,心愛的人卻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只要自己的兒子在,那麼她的位置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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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蘭珠安慰的拍拍烏克拉珠的肩膀,緩聲道:

“說來,是不能怪你...可是怎麼辦呢...對了,你的姐姐是汗後,能在王宮那麼多女人中屹立不倒,也許她有些降服男人的辦法,你...何不請教一下她?總得趕緊有個孩子才是正經呀。”

烏克拉珠站了起來,點點頭:“嗯,說的沒錯,我明日就...不,現在就去找她。”

馬蘭珠笑了,也跟著點點頭,眯得彎彎的眼裡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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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域王族每年都要舉辦一次丹東盛會,邀請各部族長及其家眷參加,地點離鷹城不遠處,位於克爾納草原上一塊叫丹東的山群附近。丹東盛會含有盛宴與狩獵於一身,目標是促進王族與各部族情誼聯絡,同時也是大域貴族的相親集會。

今年的丹東盛會就舉行在王珍入府的兩個月後,以往鐵爾罕與其幾位夫人都有參加,鐵爾罕早已打聽過,王珍在大政時,總是養在深閨,除那次御前祝壽外,很少露面,而大域認識她的,也就當時在場的自己和馬祜刺,而馬祜刺也是他的人,故此放下心來,請了人來教王珍一些大域的貴族禮儀,並做了幾套上好的衣裳,預備帶她同去。

忙了一天的鐵爾罕,晚間來了王珍的院子,王珍正倚在窗前,一邊在蠟燭下動著針線,一邊輕聲哼唱著歌兒,心情頗好的樣子。

鐵爾罕聽著新鮮,就駐足聽了一會。

王珍從 “長亭外,古道邊”哼到“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又哼到“明月幾時有”,後來唱到一些雜七雜八的現代歌曲,不過大多只會場高潮的幾句,而且通常都是前世一些電視劇火熱時,大街小巷都會放的那種影視插曲,正到又轉到:“在那遙遠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她的帳篷

都要回頭留戀的張望

她那粉紅的小臉

好象紅太陽

她那活潑動人的眼睛

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

抬起頭,王珍看到鐵爾罕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不禁臉一紅,如果是個現代人,自然聽得出剛才她唱得亂七八糟,有些歌詞不記得了還是自己亂編的,不過對於鐵爾罕來說,倒是新鮮有趣。

“珍兒唱的挺好,怎麼停了?”鐵爾罕明知故問。

王珍一笑,預備扳回場子,隨即轉身去拿櫃子上放的古琴,王珍這個院子,原先是空的,除了櫃子寢具座椅,其他都是新置的,也是鐵爾罕想到她也算是系出名門,就尋摸了些琴棋書畫之物,一併置在她房裡。

王珍在木塌上端端正正坐好,好琴放在跟前,撇了一眼立在旁邊的鐵爾罕,就彈了曲《月滿西樓》。她樂器裡專長的是笛子,但到底是大戶之家出來的,撫琴勉強也能上得了檯面,相信唬弄這個塞外親王是夠了的。

這首李清照的名詞,當初王瑤把它彈出來,可是滿城轟動呢。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歸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假如跟前站得是個喜詩詞的,一定會激動的催胸頓足道:“好詞!好意境!”;假如跟前站著的是個善樂的,一定會動容的望而興嘆:“好曲!動心扉!;假如跟前站著的是個多情的;說不準還會欲語淚先流,然後扶住跟前的人深情款款道,心肝兒,我心裡也有你。

那麼鐵爾罕是哪種呢?

鐵爾罕點點頭:“還不錯,不過不嫌悲了些麼?我還是喜歡方才唱姑娘的那段。”

姑娘...王珍嫌惡的掃了他一眼。

"呵呵,我們大域人都比較實際,沒你們政人那麼多調調,所以唱歌也很熱情奔放,高興就是高興,難過就是難過,詞曲更加又好記又好懂,一聽就明白。”鐵爾罕一臉坦然。

敢情方才是對牛談情,王珍明白了,沒有文化底蘊的人,是不能對他們談什麼高雅,意境的。

這時,鐵爾罕拿出方才別在身後的東西遞給王珍,王珍一看,是一直竹笛,便接過來,望了望鐵爾罕。

鐵爾罕笑道:“我第一次見珍兒的時候不是吹著笛子嗎?我見你這裡少了這個東西,就特意買給你的。”

王珍回之一笑:“王爺有心了。”

“來,試一試,來段好的就算是回報本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