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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當闌闌兒在外面看到一眾后妃們吵鬧的時候,王珍正坐在石墩上凝視著腳邊那朵黃色的小花發呆,似乎並沒注意到他的離去,兩個侍女習慣了她平日裡那些怪異的舉動,對她的不理不睬不以為意,只是她甚為受到汗王的重視,所以她們也不敢怠慢,柔順的垂手而立,侯在一旁。

突然王珍緩緩的伸出手去,用冰冷的指尖撫摸了一下那朵小黃花的花盤,在花瓣上輕輕繞了兩圈,隨之將花莖掐斷,然後起身向聲音的來源走去。

一朵斷頸的小花就這樣被留了在那裡……

侍女們不知她要做什麼,便一直跟著,直到過了走廊,才意識到再往外走,便出了南照殿的範圍,忙搶到前面跪下,叩首道:“貴妃請回步,汗王有令……”

王珍不理,繼續前行,兩個侍女對視一眼,起身跑到她的前面繼續跪下叩首,道:“貴妃請留步……”

“鐵爾罕能讓你們死,我也能讓你們死。”一直沉默寡言的王珍突然開口道。

兩名侍女面面相窺,未想她會如此說。

“一直跪在這裡……”王珍緩緩而道:“至少我會維護你們的性命,可若是我要你們死,有誰會來維護你們?嗯?”

鐵爾罕沒有那麼好心,他對他不甚在意的人,視如草芥。

她的唇角微微挑起,淡漠的臉上泛出一個含有諷刺意味的微笑,從兩侍女中間走了過去,那兩人這一次,沒有起身相攔。

“拉珠大妃,我是進來找貂兒的。”闌闌兒抱著黑貂,轉身指了一下跟在身後的那名侍衛,道:“這人還非要跟在我後面看著,不讓我亂闖,看來父汗的確是一視同仁啊。”

拉珠和伊籮一樣,位列四大汗妃裡面,所稱大妃也無錯,闌闌兒倒不是想管閒事,而是不喜歡有人拿著自己當藉口。

“大王子,你說這怪不怪,怎麼平白無故封了個貴妃出來,還藏著不讓人看,到底什麼來歷也不清楚,這事兒不是透著蹊蹺嗎?再說我們幾個也就罷了,薩娜爾好歹是汗後,一個貴妃總不得大過汗後去,連拜見也沒有,這主兒總不得這樣囂張吧。”烏克拉珠憤憤不平道。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烏克拉珠這性子也不是說能改就能改的,當初王珍在時也就吃了大虧,不過她離開之後,鐵爾罕也不會像護她那樣護著別的女人,雖然知道烏克拉珠爭強好勝,他一來事務繁忙,二來也沒心情時刻注意她,因而也沒多加管束,加上她憑著孃家勢力坐上了汗妃的位置,她那顆高傲的心,便又抬頭了。

身為汗王,鐵爾罕身邊女人接踵而至,她也不至於再像當初那樣,期望獨寵專愛,便只一心維護自己的地位,為此無子的她在馬蘭珠死後,將生母早喪的三王子卓爾富要了過來撫養。

卓爾富便是一直由馬蘭珠撫養的梅朵之子,雖然不是烏克拉珠親生,卻某種程度上能降低烏克拉珠不能生育的遺憾。

汗後薩娜爾無寵,木塔娜雖然認資排輩當上了四大汗妃之首,但是生性淡漠不喜爭鬥,新晉上來的四大汗妃之一,克爾特薩氏的朵爾雅汗妃又是資歷最淺,凡事也輪不上說話,后妃之中唯一能與她抗衡的便是四王子坤羅的生母,同為四大汗妃的伊籮。

鐵爾罕很少干預後宮之事,連侍寢這事也是平平淡淡,沒有專寵之說,所以烏克拉珠雖也不算很得寵,但是到底也能稱得上很有體面的妃子,她性格張揚驕橫,在這種情況下,後宮中得罪她的人,少不得暗地裡被她整治,於是不少家世不濟的夫人姬妾,也獻媚於她,致使她不是汗後,氣焰卻比汗後還要囂張。

因而這回在她前頭加封上一個貴妃,而且如此鬼祟,便如有人砸了她的場子,叫她哪裡忍得住心頭的火氣。不過如今她也學聰明了一些,知道鼓動薩娜爾過來,打著汗後的招牌行事。

但同時也就是說,倒黴的薩娜爾又被她拉下了水,誰叫她攤上個這樣的表姐。

闌闌兒看了看薩娜爾一眼,薩娜爾向他撇撇嘴巴,闌闌兒便知道了她也是不情願的。

這薩娜爾長相端正,眉眼之間還有幾分敦厚的感覺,她十二歲時就嫁給了鐵爾罕,不過一個小孩子而已,哪裡懂什麼情愛之事,那時候的鐵爾罕又已經性格大變,冷漠無情,因而薩娜爾對他只有懼怕,哪敢有半分愛慕之心。

她倒是能和闌闌兒、博泰他們玩得到一起去,其實她這個汗後不過就是為了闌闌兒和博泰而存在的。

如今古藍瑪部族的族長便是馬祜刺,同時也已經晉位為國師,他與鐵爾罕的原配馬蘭珠關係莫明,昔日他可以一心只為馬蘭珠,那麼在馬蘭珠死後,她心愛的一雙兒子自然填補了她在馬祜刺心目中的地位。

因而他不惜要求鐵爾罕娶古藍瑪族年僅十二歲的薩娜爾為妻,為的就是不讓任何人有機會越過闌闌兒和博泰的繼承之位。

至於為什麼非薩娜爾不可,便是因為他族之中的貴女,年紀老的老,小的小,嫁人的已經嫁人,只有薩娜爾勉勉強強能夠能夠應付。

鐵爾罕何嘗不知他的意思,其實他也很疼愛這一雙兒子,加上馬祜刺的確為他做了很大的貢獻,才同意了這門親事,縱然如此,心裡難免不產生陰影,因而也是鐵爾罕對薩娜爾視而不見的原因。

“拉珠大妃,既然你如此為薩娜爾著想,你就該知道,身為汗後的她應該待在中宮殿等候貴妃的朝拜,而不是這樣有失身份的被你們拉到這裡來。”闌闌兒冷哼一聲,道。

他說的有理,身為汗後自然應該端著身份,如今這樣跟著人一起找上門來的確有失身份,另外他直呼薩娜爾的名字,也無人糾正,若要他喊比他還小的薩娜爾母後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烏克拉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把眼睛瞪著闌闌兒,自然是因為鼓動薩娜爾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

“大王子不要誤會,非是我們拉汗後來的,而是汗後聽說我們要來見貴妃,很感興趣自己來的。”

說話的人是烏克拉珠身邊的一位夫人,本來她只是一名默默無名的姬妾,自從獻媚於烏克拉珠之後,烏克拉珠想辦法在晉位之時,暗中幫她頂下了另一名待選姬妾,從此她便為烏克拉珠馬首是瞻,此時見其被堵住了話,連忙給她找臺階下。

只是可憐了薩娜爾,再次無辜的被頂了出來,她急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我……我沒……”

正在此時,假山之後現出一個人來。

闌闌兒從裡面而出,自然是背對著那人,所以第一個看到那人的便是站在闌闌兒對面的烏克拉珠。

只見她瞪大了眼睛,面色突然難看起來,抬起手指著那人,嘴巴張開卻像是有什麼堵住了喉嚨半天發不出聲音一樣。

其他人看到她怪異的模樣,也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只見一個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美麗女子站在她們面前。

眾人一下看愣住了,那女子腰掛玉笛,身著青綠色的衣裙,襯得黑髮雪膚無比明豔,身姿婀娜纖細,素腰不盈一握,一看便是南原女子,且其容貌絕麗,讓人不禁嫉妒不已又自慚形穢。

王珍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實際上動都沒動,可是身上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似乎便像天生貴人一等般。

雖然一直隱藏來歷,可她畢竟是大政世家出身,大域比之大政的風貌風流不過一蠻族而已,且她此刻頂著她那副天生的容貌,神態安然,處世不驚,衣著配飾又是美麗華貴,更是凸顯了那股自幼薰陶浸染出的雅緻風韻,反觀大域的這群女子,說起來是貴族貴女,可自小是在草原上摸爬滾打長大的,哪裡能有她那股貴氣風華呢?

無怪乎在場之人突然都默不出聲起來,各自心思各自明了。

烏克拉珠面色鐵青的指著王珍,半天才道:“你……是你……居然……”

她眼裡流露出厭惡痛恨的眼神出來,而剛才那個替她解圍的夫人見之連忙一步上前,道:“你是什麼人,汗後汗妃在此,還不跪下拜見!”說著便要去拉扯王珍。

其實這個女子從裡面出來,又長的如此姿色,眾人心裡有底,定是那個南照殿貴妃無疑,又道難怪遮著藏著,原來不光不是貴族不說,還是個異國之人。

這位夫人見她的容貌難免也生出嫉妒之心,看著汗後汗妃都在這裡,烏克拉珠更是很是痛恨此人的模樣,便有意羞辱,用以討好烏克拉珠。她看王珍柔柔弱弱的模樣,想她定是好欺負,所以才會伸手準備拉扯推搡她,打算按住她下跪,或者乾脆讓她跌個狗吃泥。

這人得烏克拉珠看重便是這個原因,很多她想做但是怕有失身份的事情,這人都可以幫她做,便如現在這種狀況。

闌闌兒見她去拉扯王珍,不知為什麼心裡有所不忍,正欲上前阻止,便見到王珍突然抓住那位夫人的手。

王珍看著面前的人眼睛微眯,射出點點星寒,那夫人一怔,隨之想要掙脫,卻已來不及。

王珍的拇指瞬間反扣住對方的小指,手掌往下一壓,對方就殺豬似的叫了出來,正在她哀號之時,王珍伸出另一只手又快又狠的連抽了幾個大嘴巴子。

“啪啪啪啪”幹淨利落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看得一怔一怔的,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看起來弱不勝衣的女子居然這樣強橫。

那位夫人的小指被王珍反扣住,只要一動就疼痛難忍,只得生生受了這幾巴掌,被抽得面色油光,兩腮發腫。

她們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曾經學過一些輕巧的擒拿之術,雖然不堪大用,唬住幾個不懂武藝的女子還是沒問題的。

當年王珍在受制元泰之時,也能死中求活,還挖下了元泰的一雙眼珠,便足以說明她也是相當有血性的女子。

王珍道:“憑你也敢輕舉妄動,不知死活。”聲音不大,卻掩不住一身傲氣。

但同時這句話,配合著這樣的氣勢,便像是一種威懾一般。

她手中力道不減,對著還跪在地上的侍衛道:“若是羅素在此,絕不會如你們這般不濟!”

那些侍衛聞言如夢初醒連忙起來護在王珍身邊。

王珍提到羅素,羅素是他們的統領,而他們汗王任命的南照殿的侍衛,後宮之中不是所有宮殿都有所屬的侍衛,事實上只有兩處才有,一個是汗王的寢宮,一個就是這南照殿。

可想而知這南照殿是多麼特別的地方,而他們身為南照殿的侍衛,若是連住在這所宮殿的貴妃也保護不了,那才是本末倒置,犯下失職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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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圍在自己身側,王珍才放了手裡的人。

那位夫人雖然心有憤憤,眼見這麼多持刀的侍衛在此,不敢妄動,只得跌坐在地上,掩面抽泣。

“哼,不過是一隻破鞋,好大的氣焰!”烏克拉珠冷哼道。

別人不知,難道她還不知?烏克拉珠此時心中已經明了,汗王將她藏起來,便只怕是因為當日王珍所遭之事,那時便已經有不少人人說,此女不配駐進後宮。

王珍臉色一寒,突然又淡淡一笑道:“若我沒有記錯,若是按著份位而言,你在我之下,是不是就是說,你連一隻破鞋也不如?”

這話又將烏克拉珠氣了個半死。

闌闌兒眼見這般狀況,心中莫名對王珍生出一絲好感,大域男兒便是如此,只會敬佩強者。而此時此景,這一幫女人站在傲然而立的王珍面前,就好比是一堆死魚眼睛,襯著一顆明珠。

“哪個是汗後薩娜爾?”王珍不等烏克拉珠有所反應,就徑自問道。

“你問這做什麼!”烏克拉珠接道。

“烏克拉珠,你難道還沒學乖麼?”王珍皺眉,看了她一眼道:“你該想想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侍衛為什麼會在這裡……你說你若是再跌一次還能不能再爬起來?”

要知道以前便是從王珍出現開始,烏克拉珠的境遇才直線下滑,現在她雖然當上的大妃,但榮辱全在鐵爾罕一念之間,她雖然厭惡王珍,到底也不敢挑戰鐵爾罕的權威,這也許就是烏克拉珠這幾年的體會吧,看來烏克拉珠,也不是全然沒有改變,至少某些地方的確比當初有所進步。

王珍說完也不再看烏克拉珠一眼,轉對那幫女人道:“到底誰是汗後?我在殿中恭候……我想身為大域的汗後不至於太不濟才對。”

她轉過身,纖腰挺直,裙角擺動,步步生蓮,邊走邊對侍衛道:“守在這裡,身份低於我之人不得放入。”

王珍說完便離去,心道,鐵爾罕,我該感謝你留有舊情麼,硬是給我端上這麼個身份為的就是如此吧。

可是若真如此有心,何不放我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