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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歸來(一)

絳秋園很快被騰了出來,相比二房這些日子,一幹丫鬟婆子小廝走路生風的樣子,杏娘屋子裡的幾個當事人,卻反而沉寂了下來。

青菱從教訓了槿霞之後,就再也沒跟她說過話,在各種場合對她盡情使用冷暴力,弄得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底該站在哪邊。槿霞倒是使勁討好對方,可惜對方的態度實在是太強硬,久攻不下。

杏娘私下裡也找青菱談了幾次話,青菱勸反過來勸她:“六小姐,這事你甭管了。槿霞這個人,自小就是那副瘋樣兒,以前在老太太那裡,老太太和紫蘭都喜歡慣著她,把她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且不說那天的事情究竟應該如何,她這個毛病不改改,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杏娘也不想再去管這一對了,她自己的事情正燎心著呢,既然青菱願意做這個惡人,替她管教槿霞,她也樂得輕鬆了。

魏氏跟三太太搶院子的時候,表現得相當強勢,等人把屋子都空了出來,她又開始犯老毛病了,瞻前顧後不曉得在想些什麼。絳秋園也被丟到了一邊,跟失物似的,愣是沒人去招領。

有一回杏娘早上去請安,趕巧碰到她在跟胡媽媽嘀嘀咕咕,說:“這事我做得有些過了,當時就是在氣頭上,誰想到老太太真的就答應了……我倒不是怕她周錦瑤,只是這樣做了,也不曉得大房那邊,還有府裡頭其他人,會怎麼看我們二房,覺著我是想趁機……”

杏娘對這個古代的娘算是徹底無語了。

人三太太一天到晚找她們二房麻煩,不是沒有原因的。換成任何一個人處在三太太的位置上,碰到魏氏這麼個迦耍嫉梅15瘛

莫名其妙跑到老太太面前去要了個住人的院子要種花,讓人家顏面掃地不說,到了關鍵時刻,又開始猶猶豫豫,說些不著頭腦的話,大有要把人家珍愛的東西千方百計搶到手又隨手扔掉的感覺……當然,她娘不覺得她自己千方百計了,她就是一時嘴快,要怪只能怪老太太過分給力。

幸好,二房老爺雖然不在了,二太太魏氏還有一個罩得住的閨中密友。

胡媽媽很使勁地打消了她這種欠抽的思維模式,具體過程不得而知,杏娘回去以後沒多久,就接到了母親大人要求她即刻前去過戶的指令。

杏娘如今只要一想到三太太,就對三房有關的一切開始提不起勁來,連帶的,對這個莫名其妙劃到自己名下的花園,也更加興致缺缺。

本來她也不是喜歡種花種草才去整那些菊花茶、桂花釀的,她就是很純粹地為了吃而吃。要她照顧一兩顆小花小草,那還行,要她去侍弄一大片,這就真的是在強人所難了。

魏氏那天一時腦熱把三太太手裡的院子扒拉了出來,這麼大一個住人的地方,硬是說成了給她種花的地兒,二房翻身這麼轟動的事兒,俞府一直在沸騰,府裡頭一幹好事的,都準備了瓜子花生,等著看後續報道呢,魏氏在那裡無病呻吟,杏娘覺得,真正要抓耳撓腮的,反而是自己。

這個院子到底用來做什麼,這是一個越想越讓人覺得蛋疼的問題。

種花?

那麼多間屋子放在那裡做擺設,還是做花房?這麼多間花房,用多少花才能充滿啊,她又不改行做花農!

不種?

這個後果估計更嚴重。

首先,人言可畏啊,俞府一干愛嚼舌頭肯定不會放過她們的,到時候還不知道能傳出什麼來,杏娘自認為皮糙肉厚耐敲打,耳朵起繭能直接把不和諧的聲音屏蔽掉,魏氏可不跟她一個樣!想想到時候這位的各種表現,她就忍不住背脊生涼。二太太,魏家小姐,魏蘭婷同志,絕對是林黛玉的身子阮玲玉的心,人林妹妹好歹還是被寶哥哥結婚氣死的,她是完全只顧著樹立自己的光輝形象了,說句毫不誇張的,俞府一隻狗有啥風吹草動,她都能腦補出一部史詩來。杏娘雖然對這個娘的感情還沒有深到上刀山下油鍋的程度,但是,也絕對不會沒事去折騰她的身體。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二房甩手不幹,估計三太太會頭一個撲過來索命。

杏娘到絳秋園的時候,注意力完全沒有被那些擺放無規律的桌椅花瓶所吸引,而是第一千零一次地嘆了口氣。

二太太這招是損了三太太的顏面,可是,與其要了這種不能吃不能賣的園子放在這邊純欣賞,難道只有她一個人覺得,其實要錢勒索什麼才是更好的選擇嗎?

最起碼,要把青菱、十五她們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給要回來……

二太太對峙三太太,最後老太太出面,無條件將一個住人的院子割讓給了二房一個毛沒長齊的丫頭耍著玩,這無疑是一個重要訊號。

三房囂張太久了,老太太對庶子一家,也忍耐到了極限。

二房是什麼樣的情況,大家心裡都有數。死了二老爺,二太太一個寡婦帶著一雙兒女,靠著大家族的庇佑,領著公中的銀子過生活。說句不動聽的,要是哪天老太太不在了,這俞家肯定得分,到時候二房的出路在哪裡,少了當家的男人,大房和三房,一個精明,一個蠻橫,二房能分到點渣渣就已經不錯了。

老太太這麼連消帶打地直接跳過了大太太,去對付三太太,很明顯是要行動了。這麼有魄力的舉動,擺明了是想要偏袒二房,三太太再能鬧騰,也沒法改變三老爺不是從老太太肚子裡爬出來這個事實。

正如有些人故意在二太太背後散播的謠言一般,很多人喜歡說二房絕戶啥的,二房再被人咒,晟哥兒也在無病無災地一天天長著,絕不絕戶,大家自己心裡知道,罵的人心裡也清楚。

不管二太太這次是出於什麼目的決定不客氣地跟三太太討要東西,老太太的絲毫不給三房留情面的做法,卻讓很多人開始浮想聯翩起來,甚至有人開始惡意地揣測,老太太是不是已經日薄西山,才會開始突然發難,目的是為了給早亡的二兒子家留下一些安身立命的產業,以防自己哪天一不小心蹬腿走了以後,二太太掐不過其他兩房。

揣測始終是揣測,老太太依舊一天三頓放、兩頓點心地吃,時不時出來在園子裡轉悠轉悠。有些容易被流言牽著走的人,在暗地裡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臉色,依舊紅光滿面,中氣十足。

大太太瞅著最近幾天,老太太的精氣神很好,估摸著三房絳秋園事件應該扯不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很適當地選了一個二太太也在場的機會,說出了殷切期望俞定書歸隊的話。

“老太太,說到譽哥兒生辰的事,我倒是想起四丫頭來了,她是十八生的,只比我們家譽哥兒晚了七天。”

滿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被暗地裡冒出來的一隻手掐住了喉嚨一般,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詭異得駭人。

整個屋子裡只留下一陣靜寂。

善於應付各種場面號稱察言觀色從未有過失敗的大太太這回總算踢到了鐵板,她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錯過了把俞定書調回來參戰的最佳時間,這些話要是在三太太和二太太火拼之前說出來,老太太說不定會看在三房諸人還算消停的份上,允了這個要求,現在嘛……

話已出口,她也不能再收回去了。要不然,旁人定要以為她在老太太面前失了說話權,還比不上二房的寡婦了。

大太太面不改色地撫了撫頭上插著的雙鳳銜珠釵子,繼續打溫情牌:“算算日子,四丫頭去廟裡抄經也有大半年了,眼看這日子一天比一天涼了,轉眼就要立冬了,要是像去年我家定容去素玉家那樣,碰上了大雪,可就要耽擱了,到時候不好下山,說不準連年也沒法在家裡過了,這就不大好了……”

這話的意思是在怪老太太嗎?

絕對的!

秋高氣爽的日子裡,跑來提大雪封山的事情,這絕對是被害妄想症發作了。

可惜老太太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直接把這個悲天憫人,以天下孩子為自己孩子,痛吾痛及人之痛的問題給丟了回去,反問道:“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大太太頷首,口氣愈發真誠:“我覺著,三弟妹這幾次失態,多半也是因為四丫頭不在身邊,老三和澤哥兒一個常年不在家,一個又忙於學業,她一個人見天悶著,也難怪會沒事亂嚼一些有的沒的了……照我的想法,年前四丫頭還在家裡的時候,也沒見著三弟妹這般……眼看著快過年了,四丫頭這些日子,也知道自己當初犯的錯了,不如把人接回來,也讓三弟妹有事情做,忙活一陣子,寬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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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送爽的季節裡,再一次提到了過年,還是“快”過年了。

雖然說,按照雪萊的“冬春”理論和四季迴圈的必然趨勢,我們很容易可以得出“秋天已經來了,冬天還遠嗎”的結論,但是有必要這麼迫切嗎?

“她的心還不夠寬啊?再寬下去,還要攪出哪樣的事來?”老太太狀似嘆息地問了兩句,看著大太太筆直的背和□□的面部表情,老長一段時間之後,突然高深莫測起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太太,“老大媳婦,你這個做大伯母的,對四丫頭倒是很關心啊……”

大太太欲辯解,老太太不給機會,連說了三個“好”之後,道:“關心是好事。老三媳婦這些日子人有些糊里糊塗的,我看著,像是先前鬧出來的那陣子頭風沒治好,四丫頭交給她也不是個事兒,既然你這麼記掛著四丫頭,整好,讓四丫頭來跟你做個伴吧!”

“母親,這……”

大太太抽搐了,她自己生了三孩子,裡頭兩個女娃,大的還算省心,小的雖然奇葩,無奈是自己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再怎麼著,也不能讓她自生自滅去了。再加上掛在她名下的兩小妾的大丫頭和五丫頭,怎麼著,也輪不到她缺女兒啊……

其他人也就罷了,這個四丫頭可是一肚子壞水,杏娘落水半死不活這事兒,雖然是她家定琴動的手,可是,要不是那壞胚子到處挑撥離間,到老太太面前說定琴砸了東西,到定琴面前說杏娘告了狀,也不會差點把人的命給折騰沒了。

這樣的人才要引進到她院子裡,大太太已經想象不能了。

老太太打斷她:“老大媳婦,四丫頭已經改了,這是你說的,既然如此,你還顧慮些什麼?四丫頭能在年前回來,老三一家子感激你還來不及呢。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感激”一詞很好地戳進了大太太的心房,大太太能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在某個細雨綿綿的日子裡,俞定書迴歸了。

同時,被派去接人的吳貴家的婆子,坐著接人的馬車,在街上晃盪了一圈兒,走下來,僱了一輛不認識的驢車,晃晃悠悠往城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