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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花燭共結髮

在這喜日吉辰,燕子塢早早地便張燈結綵起來。那喜慶的燈火映在太湖之上,藉著水光瀲灩,更顯得燦爛明亮,便連剛躍出水面的那輪朝日都被比了下去。

祝賀的人紛至沓來,燕子塢從來不曾如此熱鬧過。賓客中各式各樣、三教九流,齊齊來賀,虧得三位新郎各司其職,接待工作有條不紊,並沒有亂了半分。

段正淳果真接了帖子來了,段譽也一臉喜氣地站在他身後,一齊向慕容復道賀。慕容復連忙還禮,笑著往裡讓。

“妹夫今日真是龍馬精神。”段譽打量著慕容復,歡喜道。

慕容復聽他不叫自己“大哥”,而是叫上了“妹夫”,拍了他後背笑著說:“你這傢伙,這麼快便想著佔我便宜。”

見段譽如此面嫩的一個少年,卻成了慕容復的妻兄,喬峰在一邊哈哈大笑,卻不料慕容復把他輕輕往段譽面前一推,道:“這裡還有一個妹夫呢。”

段譽忍笑,斯文行禮道:“喬幫主妹夫,願你與我阿朱妹妹百年好合。”

喬峰一愣,想起阿朱給他惡補的“一個姓段的男人與眾多女子的故事”,這才回過神來,向段譽抱拳:“原來是世子,失敬失敬。”

喬峰留著絡腮鬍子,高大威猛,比面如冠玉的段譽看上去顯然是大上了不少。看這兩個人互相稱呼行禮,這下輪到慕容復與蘇策大笑不止。

江湖兒女多豪爽,這婚禮並沒有普通大戶人家那樣繁瑣。這婚禮頭一項便是當眾拜天地。此時王夫人坐在上首,由她來受這拜高堂的禮。她是王語嫣的親母,又是從小看著阿朱與阿碧長大,受這三對新人的拜也是合情合理。

段正淳此時與段譽一道坐在貴賓席上,看著當年為情不顧一切的莽撞阿蘿,如今變成了成熟婉約的婦人,坐在高堂之位上容光煥發,心下不免有些酸酸的,待要上前去與她敘舊,卻又怕被她打出門去。

而慕容博則改易了容貌身材,獨自坐在一個角落,明明是他的兒子娶媳婦,卻只覺這滿室的熱鬧竟似與他不相干似的。再想起二十多年前,慕容夫人與他成婚時的嬌羞模樣,他更是不由得心生淒涼,隱隱地生出痛悔與不甘來。只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只得一杯杯地喝著悶酒罷了。

因著有三對新人一起拜堂,每對新人之間不免就挨得近了些。趁著司儀在滔滔不絕地念著吉祥話,慕容復瞅了個空兒,悄悄把身邊王語嫣的小手捉入掌中,只覺觸手細膩溫軟,一握便捨不得再放開。

“表哥,你也不怕牽錯了人?”蓋頭底下傳出王語嫣輕笑。

慕容復與她十指相扣,低聲道:“便是閉著眼睛,我也不會錯的。”

拜天地禮畢,只聽得滿堂的喝彩。接著便由喜娘領著新人先去喜房挑蓋頭,之後待得新郎們迴轉到廳中,便可正式開席。

王語嫣坐在喜床邊上,等著慕容復來挑她的蓋頭。除了方才那麼一拉手之外,這近一個月來,她與慕容復連面也不曾見過。百般想念過後,也不免些近鄉情怯。再加上新嫁娘總有些患得患失的微妙心態,她不免有些惴惴的,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正胡思亂想著,她只覺得眼前大亮,慕容復掀開她的蓋頭,含笑立在她眼前。她只當大紅色衣服穿在男人身上,都有些不符氣質的滑稽,卻沒想到他將一身新郎服色穿得英氣颯爽又不失溫文,連帶著那紅也好似隱隱放著光華。

慕容復的眼睛也是半刻不離地在她身上。王語嫣不喜脂粉,從來都是清清爽爽,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如此盛妝,別有一番嫵媚風情。她原本便如畫的眉眼,再施了粉黛,點了胭脂,一脫平時的稚氣,顯出盈盈如水的嬌豔來。

喜娘見這一雙新人只是脈脈無語地注視著對方,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便笑著來催請慕容復喝了合巹酒,好出去與賓客同歡。慕容復嘴上答應了,眼睛還是看著王語嫣,便覺腳下生根似的,怎麼也移不動腳。

喜娘又催了一次,王語嫣見這麼對看下去總不是個理,便低頭忍羞道:“表哥,你先去罷。我……等你。”

“我等你”這三個字聽在慕容復耳中,便如佛語綸音一般動聽。喝完交杯酒,他不捨地再望了幾眼,拉了她手,輕聲說:“等敬完酒,我馬上就回來。”

這麼多客人,又都是習武之人,酒量個個一等一的,哪裡能馬上回得來呢?王語嫣在喜房中忐忑等了許久,心裡明白他是輕易脫身不了的,有些失望的同時,也不自覺地松了口氣。當下決定自己還是先尋些事做,打發時間為好。

夕陽漸漸西斜,天已黑了下來。因為不喜那瑣碎的程式,喜娘也已經被她打發出去了。獨自一人在這洞房裡等著,倒也自在。此時天氣已頗暖,她把那吉服喜衫與頭面簪釵全卸了,只著了薄薄的中衣,頓覺舒爽了不少,便索性把妝也洗淨了,解了頭髮,只鬆鬆在胸前挽了一束,倚在床頭看起話本來。

沒過多久,夜色漸濃。喜宴還在喧鬧中繼續,要等外面觥籌交錯停止下來,估摸著怎麼也得半夜了。王語嫣握著書卷,心卻不在那些故事上面,只是想著,表哥現在正在做什麼?他的酒量可比不過喬峰,不知道有沒有喝醉?

往常每年她的生辰,都是慕容復陪她一起過的,例行的長壽麵,也都是他端了來給她吃的。今年這個生辰大不一般,雖然只是幾步之遙,他卻沒能陪著她身邊。

她哀嘆一聲,這個喜事的設計也太不人性化了,新郎在宴席上和賓客們把酒言歡,新娘子卻一個人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說到窗兒,窗兒便響了。她愣愣地看著窗欞被人從外往上一掀,慕容復就這麼輕輕巧巧地跳進屋來——手裡還託著一碗面。

“今日是你生辰,這一碗面是少不了的。”他回手把窗子扣好,走到桌前把面穩穩地放好,朝她招手,“過來。”

桌上的麵條熱氣氤氳,散發著家常而又平淡的香氣。

她默默地走過去,踮起腳抱住了他的脖子。

慕容復低聲一笑,伸臂環住她的腰:“想我了?”

“嗯。”她把臉埋在他頸窩,聞著他身上略帶酒香的味道。“你怎麼從窗子進來,不走正門?”

“正門一路都有人守著呢,若是看見我又得綁我去喝酒了。”

王語嫣奇道:“那他們都盯著你要你喝酒,你又怎麼脫得身來的?”

“我想了個辦法,讓丐幫的長老們和老包他們鬥起酒來。他們本來便已半醺,如此一來,更是注意不到我了。”慕容復就著抱著她的姿勢坐下,讓她側坐在自己腿上。

這樣也行?王語嫣有些愕然,隨即開心地指著他道,“表哥,你好狡猾。”

慕容復把筷子遞給她,柔聲道:“我本來就很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趁熱快吃吧!”

她歡喜地應了一聲,挑起一筷子面,小心地吹了吹。慕容復從側面看她紅豔豔的小嘴微微噘起,心中動了一動,問她道:“剛才我還想,你今天難得那樣子裝扮。怎麼又淘氣起來,把外面的大衣裳全脫了?”

“那個鳳冠和霞帔都好沉的,反正表哥又不會嫌棄我。”王語嫣咽了面,笑著說道。

慕容復緩緩湊過去,聞了聞她頭髮的馨香,“何止是不嫌棄……”

去了剛才的珠光寶氣、盛妝豔抹,王語嫣這一副慵懶春睡的素淡模樣,更是讓他心猿意馬。她潔白晶瑩的耳垂就在他眼前,他喉頭滾了一滾,不由得瞧得有些失神,好像曾經也有這麼一次,他這麼瞧著她的耳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是能咬一口……

這麼想著,他就真的咬了一下——那耳垂鮮嫩嫩的,似乎要在他舌尖溶化開一般。他情不自禁一口含住,呼吸馬上重了起來,好似全身都焦渴無比,只有吮著她才能帶來一絲清涼。

“表哥,癢……”王語嫣小聲地抗議道,微微往旁邊躲了躲。

他一把將她拉回來,嘴唇仍在她光潔如玉的臉側流連纏綿,慢慢往她唇上移去。

王語嫣只覺得像有一團火一路從耳後燒到了唇上,一陣酥麻湧了上來,瞬時間將她吞沒。

她的唇香甜綿軟,他剋制不住地狠狠吮了幾下,又急不可耐地探舌進入翻攪。如今名份已定,他已經無所顧忌,一手控住她後腦勺,另一手下移攏住她腰,細細緩緩的揉著。

他來勢洶洶無所不在,她似暈似眩如痴如醉。“啪”的一聲,她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覺中掉到了地上,兩個人卻都已經無暇顧及。

王語嫣著的中衣又輕又薄,慕容復指尖只一挑,便驀地探入進來,一寸寸地撫著她腰間。見她輕顫了一顫之後,乖巧地閉了眼睛軟在他懷裡,他便更肆無忌憚,飛速解了她衣帶,一邊順著她頸往下親,一邊已將衣裳褪了大半。

“表哥……”求饒般地逸出一聲低呼,王語嫣微微喘息,對即將到來的未知情潮不免有些膽怯。

“乖,不怕。”慕容復的聲音低沉而熱烈,扣住她的手絲毫不放——他著實等得太久了。如今美景良宵,佳人在懷,他渾身血液似已沸騰,又哪裡把持得住?

只輕輕一拉,她的肚兜便應聲而落,露出大片絲綢般柔滑的肌膚與曼妙曲線來。抵擋不了這般甜美的誘惑,他伸手捧了那兩團軟雪,低下頭密密地吻,低喘道:“嫣兒,你真是長大了。”

這話本來沒什麼,在此情此景之下,卻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

“表哥,你怎麼這般沒羞沒臊起來……”她大窘,抬起手軟綿綿地推了他一下。

慕容復握住她手放在自己心口,起身拿自己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幾乎是含著她的嘴唇,嘶啞的聲音裡滿是熾熱:“還有更沒羞沒臊的,要不要試試?”

她還未答話,便已被他打橫抱起,轉眼間便已置身於喜床之上。

雖然在上一世,衣物以能體現人體線條為美,到了夏天人們更是穿得頗少,但在此處生活了十幾年,一直都是禮防頗嚴、風氣保守,即使是與慕容復從小一起長大,她也從來沒見過他衣冠不整的樣子。此時他解開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美身體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別開了臉,一顆心跳得慌亂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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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裳盡數退掉,上得床來,手一揮打落了紅羅帳,然後緊緊抱她入懷。兩人身上皆是不著寸縷,此時光滑肌膚相貼,均是感覺銷魂蕩魄。

慕容復心頭火熱,心尖兒上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便是夢中也沒有這樣暢美。他待要順著自己的渴求將她吞吃入腹,又怕她身子嬌弱承受不住,便先耐下心來細細親吻,手上也是一刻不停地揉搓著。

王語嫣初時十分害羞,漸漸地被他揉弄得情動,香汗點點,細喘微微,實在是燥熱難耐,扭動著身子低低喚道:“表哥……”

慕容復本便是勉力忍耐著的,一聽她這聲呼喚媚意入骨,再也忍不住,便覆身而上。

她閉緊眼睛,咬住嘴唇,戰慄著迎接那陣巨大的痛楚。見她睫毛上掛著晶亮的淚珠,原本暈紅的臉龐也變得蒼白,慕容復心中大憐,強忍著不動,俯下去一面溫柔地吻她,一面低聲哄道:“你若是疼,便咬我一下罷。”

王語嫣噙著淚搖搖頭,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帶著一絲哭腔道:“表哥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這話又是孩子氣又是嬌媚動人,他心中一緊,只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體內,當下細細吻去她的淚痕,輕憐蜜愛一番,見她痛楚之意略輕,身下又緩緩動作起來。王語嫣起初靜靜受著,秀眉微蹙,後來慢慢身不由己,輕吟出聲,那嬌柔呢喃直聽得他脊骨一陣酥麻竄了上來,便一口咬在她鎖骨上,放縱自己的身體去掠奪她的甜美。

此時此刻,真當是燭光影裡,輕風吹融一室旖旎,鮫綃帳內,交頸鴛鴦春意無邊。

事畢,慕容復意猶未盡,卻也不忍再動她,只從後頭環抱著她身子,大為內疚地問:“可是還疼著?”

王語嫣小臉一紅,小聲答道:“後來……就不怎麼疼了。”

慕容復心中又是憐愛又是滿足,將她抱到屏風後頭備好的浴桶中,替她一一清洗。他滿懷的軟玉溫香,手上擦拭動作不免又有些火熱,只是怕再傷了她,少不得自己忍著。

王語嫣初次承歡,嬌軀無力,只好紅了臉隨他擺弄。被他抱回來之後,她軟軟癱在床上,突然覺得肩膀處一涼,原來是慕容復拿了一小盒藥膏,正於她肩頭舊傷之處輕輕塗抹,一邊緩緩揉開一邊道:“方才酒席之上,譚公與譚婆把這藥交於我時,說這是極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做的,治外傷極是靈驗,擔保你不會留疤。”

王語嫣覺得肩膀之處涼絲絲的極為受用,便懶洋洋地回道:“這藥塗起來倒挺舒服,想必是靈驗的。”

慕容復聞言,低低一笑,手指又沾了一些藥膏,卻不往她肩上抹,而是緩緩向下伸去。王語嫣一個激靈,按住他手,又急又窘道:“表哥……你做什麼?”

他手指繼續不停地塗抹抽動,打圈研磨,湊到她耳邊啞聲道:“剛才這裡也傷了,索性一併上了藥罷。”

那藥又涼又滑,被他溫熱的手指在那處這麼一攪,端的是銷魂噬骨,王語嫣滿臉飛紅,緊緊咬住了嘴唇。見她如此情狀,慕容復心中大動:“忍著做什麼,小心別咬破了,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說著,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道。

“表哥,你……你欺負我。”王語嫣羞惱之極,卻還是忍不住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哼了幾聲。

慕容復再也按捺不住,低頭將她粉嫩嘴唇含了,緊緊扣住她的腰,緩緩沒入。

這一次他不如剛才那般著急,便盡情地折騰了她半天,翻來覆去親遍了她身上每個角落,好像要把多年攢下的精力在這夜盡情宣洩一般。一直到她帶著哭腔軟軟地求,他方才饒過了她。

王語嫣精疲力竭,伏在他懷裡,昏昏沉沉地便要睡去。慕容復嘴唇在她臉上留連,低低地道:“嫣兒,如今你是我的了……”

她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嘴上還是不肯示弱:“表哥,如今你也是我的了。”

把她摟緊,他覺得此生從未如此歡喜與滿足,笑著親了親她額角:“傻丫頭,我一直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