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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二十三章 交付

刑律輕緩地抱起容音,將她置於榻上,然後細細地幫她掩上毛毯,看燈光將她長而卷翹的睫毛在她的皮膚上投下剪影。而那影子,隨著並不穩定的燭火輕輕晃動,似極了蝴蝶在輕輕扇動翅膀。

刑律唇角的笑意,難得地溫柔,且溫柔地似要滴水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帳外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之後便是小聲的呼喚:“音音……”

刑律挑眉,回首,顏韻?

掀開帳簾,刑律看向門口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的顏韻,唇邊的笑意又恢復那種邪魅:“怎麼了?”

“音音呢?”顏韻想往帳裡打望,卻被刑律擋住了視線,“她不在麼?”

“她喝了點酒,睡著了……”刑律壓低了聲音,“要進來?”

“算了吧,只是來確定,為什麼那麼晚還不回去……不過……”顏韻有些猶豫,這樣會不會不是很好,皇上的眼線那麼廣,萬一有什麼想法……

“應該沒有什麼的,我們現在把她弄回去,或許才更引人注意……”刑律輕而易舉地看出了顏韻心中的想法,不介意地一笑。

顏韻彎了彎嘴角,思索了一下後,抬首問道:“那你呢?有時間麼,想跟你聊聊……”

刑律沒有多言,直接走出了帳篷。

很寧靜的一夜,只能聽見四起的蟲鳴,連火把的光晃動,似也能被幻化成聲音。

“你現在對音音……”顏韻的聲音帶著點點猶疑,她不知道這樣直接地問會不會唐突了些,畢竟,刑律看上去不是個會動真心的人,他過去的種種行為也證明了這一點,可是,顏韻現在卻有些希望,音音能讓他產生不同的情感。

“大概有點吧……我也不太敢確定。”刑律沒有什麼把握,他知道顏韻問出來這樣的話代表了怎樣的分量,他也只是剛剛確定自己的感覺,可還不知這種感覺深到什麼程度,貿然承認不僅毫無裨益,反而是雪上加霜。

“有這麼不能確定麼?”顏韻皺了皺眉,不過刑律的態度,她很欣賞,至少現在,刑律在她心目中,不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了。承諾,對於一個真正的花花公子來說,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顏韻,不管我確不確定自己對於容音有沒有多餘的感情,你們兩姐妹這次的忙,我都是一定會幫的……”刑律微微一笑,眼眸波光流轉之中是清晰的誠懇。

“我現在從沒有懷疑過,音音也沒有,她現在是真的非常信任你,但是我卻希望有另外一個人,給她愛情上點希望,音音,她的感情,不只失敗了這一次了……她不像你,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一段感情,瀟灑得頭也不回……”

“每次都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感情,其實本質也是一種失敗,難道你不覺得麼?”刑律不以為然地掛起淡諷的微笑,不識真心,不動真心,真的是成功?

顏韻也不理會他的反駁,微微搖了搖頭:“刑律,音音對你的感覺不一般,至少,她現在是真的非常依賴你,請你,一定一定要對得起她,她不能再受傷了,我們都是一個時代的人,說話可以直接一點,如果你不能擔任拯救者的角色,請你也不要誘惑她墮入另外一輪的沉淪……”

“容音她,怕是不容易再為別人沉淪了吧……”刑律苦笑一下,這點上,他居然沒有自信。

顏韻聞言笑了:“你這樣說,我便大致瞭解你對她的心情了。”

“不小心…….罷了,你知道也無妨,我也是剛剛才確定……”刑律掛上不在乎的笑意,可那笑意,卻不自然。

“難得見你那麼差的演技,刑律……你能給音音更好的生活麼?”顏韻先是笑了,隨後又漸漸沉寂下來,她看向刑律,美麗的眼中浮現期待。

刑律沒有說話,隨後他笑了,顛倒眾生中卻帶著無盡的諷刺,“顏韻認為什麼叫更好的生活?我只能盡力罷了,如果她不愛我,我怎麼承諾給你?”

“我不需要得到你其他的承諾,你一句盡力,足矣。”顏韻不知哪來的感覺,眼前的男子,現在才是容音最適合的歸宿,音音需要安定的生活,這點,刑律只要願意,便能保證。

“顏韻,我要勸你,”刑律的笑容,被漸漸收回,不過也是如夜的寂靜,他看向顏韻,鳳眼中居然藏著嚴厲,“你一定不能衝動,做什麼傻事,你必須知道,那樣,只能刺激容音做出更多的傻事……”

“這樣麼……”顏韻有點心虛,卻沒有多說,半晌的寂靜後,她才想到話來辯解,“我一個命運已經定了的人,能做出什麼傻事來?”

“有些事,是因為你做了,才會按照歷史的軌跡來……”刑律又笑了,這次的笑有些微詭異,那是一種神秘,因為篤定,而神秘。

顏韻陷入了沉思,那無論怎麼做都會按照歷史的腳步走,自己更應該大膽地做些事來幫容音啊,刑律這話,不是自相矛盾麼?

想岔了的她,卻不肯再問出口。

只是很久以後,她才明白了刑律話裡的含義,原來,果真,一語成讖。

**

刑律回到帳篷,看著仍在熟睡的容音,有些發愣,心思流轉,他卻真的第一次不知該如何是好。

容音卻在這個時候翻了個身,嘟囔了一句,卻帶著孩子氣的咒罵:“滾!”打斷了刑律的發呆。

刑律不由笑了,她在夢裡叫誰滾呢?

刑律站在這邊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慢慢的,由容音的咒罵衍生出的笑意漸漸變了,那笑,清明地一如他此時的眼神,他不打算順其自然,有些事情,如果發覺了,他便會思索一切後果,然後就開始行動,讓事情往他最喜歡的一個結果發展,現在也是如此。

他走回桌邊,找出筆墨,提筆懸腕,只是微微皺眉頭,只一思索,便落筆如風,他知道,要了斷,有些事情就必須說清楚。

清晨,天還只是濛濛,刑律搖醒了容音。

容音皺皺眉頭,微微睜了下眼,隨後又嘟起嘴,更死地閉上了。

“乖,起來送我……”刑律宛若哄小孩,笑的溫柔,可是,卻不減平時的嫵媚多情。

又是半晌,容音閉著眼睛,“什麼送你?”

“我要回我的地盤去了,今天和你們分道……”

“什麼?”容音揉著眉頭,緩緩睜開了眼,“你不去我們要去的地方麼?”

“不去了,我本身也只是要回來,反正同一段路,才一起的。”刑律笑著解釋。

容音起身,頭有些微的痛,不過都還好,接過刑律送到嘴邊的醒酒藥,然後微微嘆息一聲:“好吧……那你什麼時候再來?”

“不知道,我會找機會,儘量往京城跑的,可是,容音,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不要跟康熙硬拼知道麼?”刑律看容音有些留戀的眼神,有些不忍,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在想好怎麼對抗康熙的方法前,不能太過張揚。

容音垂下眼,似是思索,隨後,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帶著勉強和不確定。

刑律當然明白她的想法,她有時也是屬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他也只能祈禱康熙這段時間不要做什麼。

今日,他是必須走了,而他也是真的沒有把握短期之內,還能去京城。

**

刑律走了之後,容音只能每天去找明玉聊天,打發點時間。

到草原後,明玉說要介紹個人給容音認識,容音收拾了一下後,便應約,去了明玉的帳篷。

剛剛撩開簾子進門,容音眼神一晃,難得的,她沒有一眼就找到明豔的明玉,反而停滯在了另一個氣質如蘭卻冷然若冰的孤傲女子身上。大略一看,那氣質似極了太子妃,可細辨下來,卻又不相同。

太子妃是一種看盡世事的滄桑而引起的冷漠。

而她,則是一種靈秀到極致的孤高。

將容音盯著她看,她也面無表情,沒有不耐與厭煩,也沒有友好和禮貌,只是淡淡的,接受容音的注視。

“呵呵,我就知道,喜歡美女的你只要一眼就不會放過她……”明玉走來,挽住容音,開懷地笑道,“認識她時我便早已經甘拜下風,她嫁進來後,這皇子福晉中的第一美女,怕是非她莫屬……”

容音從那女子身上收回目光,轉向明玉,微微一笑,“這位是?”

“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十四的嫡福晉,五月才完的婚。可是大美女外加才女……鐵定是你欣賞的型別,這才想著介紹你們認識的。”

“完顏·洛湮……”她的聲音也清澈透明地讓人聯想起高山泉水,卻似乎有種自然的清香,讓人宛若置身在那樣一個晶瑩純淨的世界中,只想深深呼吸。

容音對她微微一笑,“容音。”

她眉毛極美,長入髮鬢,聽完容音的名字,她面上唯一的改變,也是那眉毛末梢的微微一動。

“洛湮多大了?”容音笑容加深,開口卻是溫和。

“年初滿的十六……”不多一字,不少一字,淡然利索。

“嗯……”容音也找不到什麼話說了,其實她並不善於與這樣的冰山美人打交道的,她不露破綻,不留餘地地讓你找不到與她繼續交談的話題。

明玉在旁邊很著急,但是也沒有辦法,容音和洛湮似乎只是相互對視著,卻沒有人先與對方說半個字。

可最終,洛湮卻淡淡一笑,那笑,似極了冰清玉潔的蘭花,綻放在皎潔的夜色中:“姐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的,有空再來找姐姐我哦!”明玉無奈地應道。

洛湮微微點頭,優雅起身,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容音一眼,然後款款走了出去。

容音思索著她最後的眼神,卻不明所以,“為什麼想著介紹我和她認識。”

“想請你幫個忙!”明玉樂呵呵地坐在了容音旁邊,“這丫頭不錯吧,心地很好,就是孤傲了些,她和十四呀……看的我這個做姐姐的著急。”

“你和她認識很久了?”容音奇怪,明玉雖然熱情,卻不像是個愛管閒事的人。

“她和我妹妹是手帕交,所以算是自小就認識……她像是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動心般,一天到晚沉醉於琴曲和詩詞,卻偏偏給指給了十四這個小痞子,兩個都互相看不順眼極了,可是啊……”明玉說到這,眼波流轉,看向容音。

“你不會是想讓我幫這個忙吧……我真沒這個本事讓兩個彆扭的人認識到對對方的心意……”容音心想,雖然自己最近是很閒,卻無心操管任何事了,像這種熱鬧,以前湊湊便罷了,現在,確實沒興趣。

“哎喲,你看你,一天到晚就沉浸在回憶中,不給自己找事幹怎麼行呢?”明玉扯著容音,勸說道,“再說,就當幫姐姐這個忙吧,知道你主意多……”

容音賴不住明玉撒嬌般的懇求,沉默著算是應下了,可是腦海中卻總浮現起洛湮走之前不辨意義的眼神,她總覺得,洛湮,跟她之間,應該還有著另外一個層次的聯絡的。

是什麼呢?好怪……

**

草原上的七月末,夜晚總是在月色和星光下如水。

明日是顏韻的生日,今年,她似乎不打算辦,可是十八歲,畢竟在現代還有著特殊的含義,所以容音說至少兩姐妹要一起喝個酒之類的。

她覺得最近顏韻也像有了什麼心事,可細問,她卻總是不說。

這點讓她覺得很不安,夜裡也煩悶地睡不著,兩姐妹之間,有什麼不能談的呢?這幾夜,她和顏韻之間卻總是沉默,這讓氣氛壓抑的慌,容音今晚,便找了睡不著的藉口,想著出來走走。

韻韻……

容音心裡上升了極大的恐慌,她實在是怕了。康熙久久不肯賜婚,顏韻的年紀也拖大了,連十四都有了嫡福晉,可十三也就得兩門側福晉而已。

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卻偏生要拖下去,她都跟顏韻坦白了,韻韻卻有秘密不肯跟自己說嗎?莫不是,她也想著犧牲什麼?

容音很怕這點,因為,她知道,顏韻總是憑著已知的命途去賭,可誰知道,她這樣做,會不會,真的改變了什麼,需要彌補。

她們做的,是否真的能使歷史通往故往的軌跡呢?

可中間等待的時間那麼長,難道就真的不會恐慌?如果,真的改變了怎麼辦?如果,要得到歷史,不是那麼簡單的怎麼辦?守株待兔?她們誰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容音覺得這像一道極其複雜的哲學題目,繞來繞去,還是無解,沒有確定的答案。

沉思中的她,已不知走了多遠,卻恍惚間,聽到一陣悠揚的簫聲。

簫聲很孤寂,無奈,那濃重的情緒,雖只是若有若無地飄進容音的耳朵,卻深深地感染了她。

這……容音一滯,不會是他回來了吧?

雖然容音心裡極快地把自己否定了,會奏簫的人,天下間不只他一個,但是足下卻不自主地循著簫聲去了。

漫天星子下,站立著的吹簫的男子,氣質溫潤,如一塊匠人精心雕琢的美玉,卻還含著那麼濃的哀傷與孤寂。

容音聞樂心酸,可是對眼前的人,她卻實在不敢輕易觸碰。

可偏偏,撤離不及時,男子回過頭來,見到容音,玉簫離口,有著些微的錯愕,卻,轉眼,唇邊便染上了溫和的笑:“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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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容音無奈,只得給他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