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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覚えていないの

企劃,lw,約定,和赤司。這幾個關鍵詞怎麼都會讓東名聯想到她和赤司所謂第一次約會的遊樂園之行。

現在想來,赤司那家夥從那時起就是在套路她了,對吧?

可即便如此,東名對於那時赤司的套路,向來甘之如飴。只不過當下再看,赤司的物件是藤井佳織而並非是她古賀東名。

噫她怎麼又糾結起這個問題了……快打住!

總而言之,現如今已經二十五歲的赤司徵十郎,應該不會再做出那麼幼稚的行為了吧?比如為了試探她,時隔多年又拉出了去見橫山的理由,把她帶到遊樂園去。

因此,東名再度把這次同橫山的會面,相當認真地當做正式場合來對待。

可事實上,東名還是圖樣圖森破。到了約定好的那天,赤司親自來了跡部宅,接走東名後要去的目的地,竟然還是遊樂園。準確來說,和十年前的是同一間。

看著那座標誌性的摩天輪一如十年前那般緩慢做著圓周運動,東名就曉得了用正常的思路來揣測赤司的想法真的太年輕太天真了。

呵呵噠還真是老套路。

“又到遊樂園來找橫山社長嗎?”

一模一樣的套路東名經歷過一邊,心底多少有些底數,因此並沒有對赤司此行感到驚訝。

“又?”赤司很快就捕捉到了東名隨口一言裡,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的關鍵字眼。

東名一愣,隨即快速補充解釋了起來,想要含糊過去,“啊……那個……聽說橫山社長每個週末都會帶福利院的孩子們來遊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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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是一句正常的解釋,赤司卻因此皺起了眉毛,看向東名的目光也隨之沉了沉。

“我……說的不對嗎?”東名眨了眨眼睛,她沒記錯吧?十年前的赤司就是這麼說的。

赤司又恢復了以往那般平和的面容,隨即搖頭,他沒有解釋更多,輕描淡寫地回答道:“橫山社長的確在。”

東名莫名地舒了口氣,她還以為赤司是因為自己知道這件事而有些驚訝。如果要被問起來,她總不可能說自己十年前就知道了吧?

“走吧,票我已經提前買好了。”

語畢,赤司側過身體,讓東名走在自己稍前一些的位置。

相比十年之前,兩人間拉開的身高差距要更大一些。在赤司的視角裡,東名的身形顯得格外嬌小可愛。當然,赤司在意的還是東名各種顯得“古怪”的言行舉止。

恰恰就是橫山帶福利院的孩子來遊樂園這件事,在十年前藤井佳織因病入院之後,橫山便不再維持著每週一次來遊樂園的習慣了。

且不說這件事就連十年前知道的人就不多,更何況當下,東名為什麼能直接說出來呢。

赤司的視線不禁在女孩溫婉恬靜的輪廓上多停留了一會。他對跡部景吾的這位表妹,開始提起了興趣。

“古賀,有什麼想要玩的嗎?”

赤司隨口一問,東名卻覺得這聲音恍若昨日。

這個和十年前同樣場景下的相同問話,在東名的時間軸上,僅僅就是幾個月前發生過的。

“誒?”

她驚怔地側回頭,揚起下顎望向赤司那一層不變的平和面龐,赤紅的眸底依舊讀不出寫著怎樣的情緒。

“不是去見橫山社長嗎?”

東名說完這話,就連她自己都意識到了,這個反應……和她作為藤井面對十年前的赤司時所表現出來的一模一樣。

為什麼經歷過一遍的套她還能再踩進去!

好了好了,她已經知道了赤司接下去絕對會說來遊樂園是來碰運氣的,說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橫山在哪裡,所以先隨便看看吧。

當然,如果赤司的想法會輕易地被猜中,那也不是赤司了。

東名這麼理所當然地想著的時候,赤司那清潤的嗓音緩緩響起:“時間還很多,難得跡部不在,不想放鬆一下嗎?”

“誒?”

等下,這劇本不對吧!

“我想這段時間,跡部他應該把你限制得很厲害吧。”赤司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示東名的狀況。

“是這樣沒錯……”東名認同地點了點頭,她頓了半秒,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咧起一個俏皮的淺笑,“不過,赤司先生一點不擔心萬一我出了什麼問題,表哥他說不定會……”話語到這裡截止,最後還意味不明地朝赤司挑了挑眉。

“嗯,這種可能性的確需要考慮。比起這個,我倒是對跡部的反應更感興趣一些。”赤司同樣也回以東名一個挑眉的表情,臉上明擺著寫著他要看好戲。

東名:……

算了,果然不能調侃這個人,而且這個還是10+加強版,所以最後吃癟的絕對是自己。

不覺間,東名在面對十年後的赤司時本能的緊張和不安,逐漸在與後者的互動中淡去。

是啊,她糾結那麼多幹嘛?該怎麼表現就怎麼表現咯,赤司又不知道她持以怎樣的心情,怕什麼啊古賀東名!

“古賀,真的不想玩點什麼嗎?”

赤司再度詢問了東名有沒有想玩的東西,東名的答案還是選擇婉拒。對著十五歲的赤司她就覺得不好意思了,更何況面對一個成年人,又不是表哥,她哪裡好意思!

既是如此,赤司便直接帶著東名去見了橫山。

看著赤司一路熟稔於心的引路,完全不像是十年前他自己說的並不知道橫山在哪裡。和十年前的路線都一模一樣,最後在旋轉木馬前,見到了那位冷麵刻板的橫山社長。

所以,可否把橫山的習慣定義為“帶孩子來玩旋轉木馬”呢?十年前的赤司,根本就是故意在逗她。

算了算了,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人了,都十年了,還是這個樣子……

眼前的橫山顯然要比十年之前滄桑更多,但一塵未變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鋼板面孔。旋轉的小馬伴著音樂上下起伏,橫山則是看著已經坐在小馬上的孩子們。

“橫山社長,好久不見。”赤司用清朗的聲線打著招呼。

橫山同赤司打上了照面,兩人極其嚴肅地點頭相互行禮。前者那冷如刀鋒的眸光,自然在第一時間,落到了走在赤司身側的東名身上。

東名隨即欠身,禮數周全地向橫山做了自我介紹:“橫山社長您好,我是古賀東名,帝光中學學生會的。”

提及帝光,橫山的目光又轉回向赤司,他挑高了眉峰,低低地哼笑道:“徵十郎,特地帶著自己的後輩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吧?”

赤司只笑,也不回答。

“你這小子。”橫山欣賞赤司,對他也瞭解。之於赤司的反應是他的意料之中,他爽快地笑了幾聲,“聖誕節要到了,特地帶著帝光的小姑娘過來,提醒我?我還沒有老糊塗到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過的話,自然指的是lw與帝光之間的關係。

“橫山社長別把我想成那樣,晚輩只是來找您下一局棋。”謙恭的口吻,禮貌不失尊敬。可偏是這樣,赤司的模樣還是看起來霸氣凌人,一點也讓人感受不出卑謙的感覺。

東名看著這二人一陣無語,這兩個人是又開始皮笑肉不笑地互懟了嗎……

晃神之際,東名哪知下一秒,赤司就點了她的名字,“這一次,由古賀代替我來向您討教。”

東名:???

還沒輪到東名作出反應,橫山低沉渾厚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的思路:“既是徵十郎推薦的孩子,看來我要認真一些了。”

等等等一下!這兩個人一唱一和什麼情況?人在邊上站,鍋從天上來?

“誒?赤司先生這……”

赤司則一臉平靜地拍了拍東名的肩膀:“古賀,我相信你。”

等下……真的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啊!十年前自己好像就是這麼被賣的啊喂!

儘管東名的內心的無限咆哮,但表面上她還是乖巧地順從了赤司的“絕對指令”。還好在沉迷赤司的時候,有很用心地學習過將棋。不過話說回來……赤司為什麼會知道她會下棋?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赤司特意要來遊樂園找橫山,目的自然不單純只是讓東名和橫山見個面。在把那二人支開去下棋之後,他就坐在不遠處的靠椅上,像是在等什麼人。

專心於棋局中的橫山和東名二人自然不會注意赤司這邊,沒過許久,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女來到了赤司的面前,微微鞠躬朝赤司行禮。

‘麻煩你了,特地把你叫出來。’赤司用手語朝少女示意。

女孩不是別人,正是現如今已經十七歲了的江川由裡。是了,十年前那個很喜歡藤井佳織的聾啞蘿莉。現如今,她比東名還要年長上兩歲。

由裡從衣袋裡拿出了一章邊角已經破損得厲害的舊照片,遞給了赤司。

照片是在帝光操場拍的,背景的白雪積了很厚。照片的色彩雖然因為時間久遠而有些模糊褪色,但是上面三個人的面孔,依舊十分清晰——十五歲的赤司,七歲的由裡和藤井佳織。

當時桃井拍的這張照片留了三張,一張藤井給了赤司,剩下的兩張是留給她自己和由裡的。可是藤井留在自己手裡的兩張隨著作為東名的離開,也失蹤不見了。唯一的那張現如今之所以會在由裡那裡,是當年的赤司給蘿莉期的由裡看照片時,小姑娘喜歡得很,便就送給了她。

‘幾個月前風信子之家搬遷的時候弄皺的,差一點就弄丟了,還好找到了。’由裡面帶歉意地擺動著雙手。

人的記憶會模糊,就像夢醒之後,卻不記得夢中的內容。可是被記錄下來的東西,是永遠不會丟失的。

看到照片上的女孩,赤司塵封的記憶像是開啟了閘門,畫面逐漸清晰了起來。

‘你還記得她嗎?’赤司指了指照片上的藤井佳織。

‘名字已經不記得了,但是……’由裡的雙手頓了頓,‘還以為再次見到赤司哥哥,這個姐姐會成為赤司哥哥的新娘呢。’

新娘啊……那個名字,其實他也記不太清了,只是記得有這麼一個女孩,讓他在意得不得了的女孩存在。

即便感慨萬千,赤司依然表情平靜。

‘這張照片,能暫時儲存在我這裡嗎?’

由裡點頭。

赤司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收進口袋。他想確認一件事,那個和照片中的女孩長得一模一樣的古賀東名,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在赤司的心裡,早就對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從第一次在帝光學生會室見到東名開始,還有那兩個人間幾近重合的輪廓……

會和古賀東名一次次的產生交集,是從他去帝光拿回夾在檔案中的照片為起因。那張照片是十年前聖誕後夜祭拍攝的其中一張,不明原因沒有畫面的那一張。

赤司偶然一次結識了當年和藤井佳織一同住院的男孩西條瑛太,西條瑛太提起了照片的背後有女孩的名字。藤井佳織昏迷前散落的那些照片,正是散在了瑛太的面前。

明明差了十年的距離……難道真的有這樣的事嗎?

赤司看著遠處正在和橫山下棋的東名,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