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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囧·下山

話說這日沈希萌一早起來便溜到翦瞳房內,頗有特務私下碰頭的架勢。

“翦瞳,我掐指算過,今天是黃道吉日,適合出行……”沈希萌裝模作樣說道,“咱們趁機出去逍遙逍遙!”

“好啊!”翦瞳眼睛亮閃閃地點點頭,轉念一想又猶豫道,“可是,被師父發現怎麼辦?”

“嗯……這是個問題……”沈希萌深思一會兒說道,“待我去刺探下軍情……”說著沈希萌便走出房門。

來到廚房泡了壺茶水才端著向百鬼子的房間走去。

敲了敲門,沒反應。再敲了敲,還是沒反應……

莫非是師父睡著了?

沈希萌想著便輕輕推開門蹭手蹭腳地走進去,發現百鬼子正坐在床上打坐。於是便傻笑道:“嘿嘿,師父原來你在啊……徒兒敲門你怎麼不理我?”

端著茶壺走上前去,發現百鬼子沒有睜眼,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

沈希萌心中疑惑,便將茶壺放在桌上,伸手戳了戳百鬼子,依然沒反應……她用力一推,百鬼子竟倒在床上。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沈希萌大聲叫道。

而任憑她怎麼喊,百鬼子就那樣倒在床上一動不動,於是沈希萌尖叫一聲便向外跑去,“救命啊!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快來啊!師父,師父他歸西了……”

那頗有穿透力的聲音成功地將幾人引來。

首先趕到的是寧安瑾,他看著沈希萌皺眉道:“希萌,發生什麼事了?”

“師、師父……師父他,我戳他,他就倒了……怎麼喊也不理……”

寧安瑾撫了撫她的頭髮,安撫道:“不要著急,慢慢說。”

沈希萌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師父他駕鶴西去了!嗚嗚……”

正好趕來的其他三人也聽到,都是皺了眉頭。

寧安瑾回頭看了看他們,對沈希萌說道:“我隨你去看看。”

跟著沈希萌來到百鬼子房門前,推開半掩著的門走進去便看到百鬼子趴在床沿上大力地咳嗽。

沈希萌驚叫,“詐屍!”

“詐你個頭!”百鬼子吼回去,然後按著胸口咳嗽。

“師父……”沈希萌試探地湊上去,“剛才……剛才明明我怎麼叫你你都沒反應……”

百鬼子瞪她一眼,“剛才為師正在打坐神遊,你突然闖進來又推又喊!要不是為師功力深厚,早就走火入魔而死了!咳咳咳……”

沈希萌一縮脖子,“師父……徒兒錯了……”

百鬼子看看她,揮了揮手,“算了,都出去吧!為師要打坐調息,安瑾你留下來為我護法。”

“是。”寧安瑾答道,同時解下腰間的玉簫,輕輕吹奏出讓人心寧神靜的曲子。

其他幾人都靜靜退了出去,沈希萌一出門就驚惶地拍著胸脯,不禁說道:“嚇死我了……”

薄野楓篁看著她,輕輕笑道:“希萌總是有辦法把整個蜀山都搞得人心惶惶。”

沈希萌摸摸後腦勺,“嘿嘿……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墨翎看也不看她掉頭走掉,隨後薄野楓篁也是邪邪一笑,轉身走掉。

見他們都走了,沈希萌神秘兮兮地拉過翦瞳,“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翦瞳滿眼疑惑。

“下山啊!”沈希萌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下師父肯定是沒法管我們了!嘿嘿……雖然有點對不起師父啊……算了,我們回來的時候給他帶盧記燒餅好了!”

打定主意後沈希萌拉起翦瞳就往山下跑去。

兩人並肩走在蜀鎮最熱鬧的街道上,沈希萌不禁連連感嘆,“果然熱鬧啊!不愧是武林有名的蜀山腳下的蜀鎮……”

這可以算是她第一次感受古代的生活呢,沈希萌自然是什麼都感到好奇。一路鄉巴佬一般大叫著,“哇!青青青青樓!翦瞳,快看啊,青樓……啊!賭場……和電視上演的一樣熱鬧啊!當鋪……傳說中專門趁機壓價吃人不吐骨頭的當鋪啊!還有衙門……裡面全是貪官汙吏判案無能的衙門啊……唔!”

還不等她說完,翦瞳立刻捂住她的嘴巴,用力將她拖走,並向著怒視著他們的蜀鎮居民賠笑。

沈希萌終於從翦瞳手中掙脫出來,怒視著他道:“翦瞳,你拉我幹嘛!”

“不拉你,難道要我們被蜀鎮的人驅逐出鎮啊!”翦瞳放開她抱怨道。

在翦瞳的帶領下,沈希萌逛遍了蜀鎮的大街小巷,心滿意足的同時又感到腹中一陣空虛。於是沈希萌嘿嘿一笑,拉起翦瞳便走,“咱們就去這蜀鎮最有名的酒館好好吃一頓去!我請客!”

來到蜀鎮最有名的酒館——醉仙樓,那裡應經沒什麼空位了。兩人在人群中穿梭,找到一處空桌,便坐了下來。

沈希萌左腿往長凳上一踩,拍著桌子道:“小二!拿酒來!”

店小二跑過來看看兩人,帶著熟練的職業笑容問道:“兩位要點什麼?”

“把你們這拿手好菜都給我拿上來!再來兩壇上好的十年女兒紅!”沈希萌豪爽道。

“好嘞!客官您等著——”說著小二一甩肩上的手巾便跑開了。

沈希萌和翦瞳兩人敲著桌子等著小二上菜,無聊之極便側耳聽起旁邊桌上客人閒談。坐在他們鄰桌的是兩個中年男子,一個頗為斯文的樣子,而另一個則很是豪爽。

剛開始沈希萌兩人也並未故意去聽他們的談話,只是那豪爽男子的聲音實在是太大,想聽不到都難。

“周大哥,那武林秘史的事情你該是聽說過吧?你說,這到底是真是假?”那豪爽男子舉起酒杯大喝了一口,接著道,“說是那武林秘史中記載著些奇事,得到這本書的人便能一統江湖,這也太扯了吧!”

那斯文男子笑笑,“賢弟既然這麼問,其實還是有幾分相信的吧?”

那豪爽男子嘿嘿一笑,“畢竟整個武林都在找這本書,要是不可信又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相信?大哥你說是吧!”

斯文男子搖了搖頭,“延續了幾代人的傳說了,又有誰能說得準是真是假。”

聽到這裡沈希萌完全興奮起來了,呀,這可是武林八卦傳說啊……

趕忙豎起耳朵努力聽下去。

“可是,”那豪爽男子急忙搶白道,“近日不是傳出,那武林秘史便在蜀山嗎!”

一聽這蜀山二字,沈希萌的眼睛都發起光來,拉著翦瞳一起偷聽。

斯文男子抬眼看向他,嚴肅道:“這空口無憑的話還是不要隨便亂說,於人於己都有不利。”

豪爽男子似是不服,“這蜀山自古便是人傑地靈的習武聖地,在江湖上一直有著重要的地位。更何況江湖上人不都傳說,武林秘史最後就是在第三十二代蜀山掌門的手上消失的?或許這武林秘史就藏在蜀山某個地方呢。”

“賢弟,要記得無論何時都不要胡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啊。”說著那斯文男子便站了起來,“吃完了就趕快趕路吧。”然後向外走去。

“周大哥!等等我……”那豪爽男子也很快地跟上去,“你不喜歡我胡說,我以後不說了就是!大哥可切莫和小弟生氣啊……”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沈希萌不禁陷入沉思,原來,蜀山是那麼了不起的地方啊……再說那本武林秘史,難道真的在蜀山某個角落?

那師父幹嘛不拿出來?一統江湖啊,多拉風!

正想著,那店小二帶著人上菜來了。看著那一道道賣相好看,香氣撩人的菜色,沈希萌早就將什麼武林秘史什麼一統江湖拋到腦後,和翦瞳拿起筷子大吃特吃起來。

不一會兒兩壇女兒紅被搬了上來,沈希萌學著電視上豪爽的江湖中人扯開酒罈的封口,倒到海大的碗裡,和一臉困惑的翦瞳碰了下杯,仰頭就灌了進去!

古代的酒都是純糧食釀造的,氣味清香自然,酒味也不是很濃。雖然感到嗓子一陣辣痛,但是想到不能豪爽喝酒的江湖中人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沈希萌硬是咬咬牙咽了下去。看到翦瞳一臉為難的樣子,吼道:“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幹了!”

被她那癲狂的狀態所影響,翦瞳也是一仰頭灌了下去一大碗。

兩人就這樣就著豐盛的菜色,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下去不少。這古代的酒很純,因此後勁很大,更何況兩人要的還是十年上好的女兒紅……

不多久,兩人便趴在桌子上傻笑著打酒嗝了。

店小二見兩人吃也吃得差不多,兩壇酒業見了底,便湊上來問道:“客官,何時結賬?”

“結賬?結賬……”沈希萌疑惑地看看他。

“是啊,客官。一共是五十二兩。”

“哦……要錢!”沈希萌伸手扯下腰間裝著她全部身家財產的錢袋,扔給店小二,“不就是錢嘛!老子有的是錢,要多少拿去!”

店小二本是一臉欣喜地接過錢袋,開啟後立刻白了臉色,裡面放著一堆錢,不過都是一文一文的銅板……

“客官,您不是跟小的開玩笑的吧?”店小二做最後的掙扎。

“開玩笑?誰跟你開玩笑!”沈希萌打著酒嗝說道。

店小二立刻變了臉色,“兩個臭小子!居然到醉仙樓裡來吃霸王餐!來人,給我綁起來!”

忽然,從四處竄出不少膀大腰圓的大漢來,聚攏起來三下五除二地將喝醉的兩個人按在地上,用繩子綁了個結實。

“給我拉到街上去!”店小二手一揮說道。

於是兩人就給綁成個粽子樣扔到了醉仙樓店門口的大街上。

那店小二狠狠踢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兩人,“說!哪來的狗膽,來醉仙樓吃霸王餐來了!”

“誰……誰踢老子!”沈希萌大著舌頭,“小命還……還要不要!老子……老子可是蜀山五弟子……”

店小二一臉兇相,“我管你蜀山幾弟子,敢來醉仙樓吃霸王餐就得付出點代價!說吧,是留下條胳膊還是條腿?”

“嘿嘿……胳膊……腿……”沈希萌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情況。

“看樣這小子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來人!給我拿桶水潑醒他們!”

直到兩桶冷水澆了下來,沈希萌模糊的神志終於恢復了些,又花了些時間弄明白眼前的情況。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了……

“大……大哥!小的不是故意來吃霸王餐的,你放我們回去,我們絕對把錢給你們送來……嘿嘿……”沈希萌陪笑道。

“送錢來?”店小二俯視趴在地上的他們,“晚了!你們若是不選,我可就替你們選了……那麼,就一人留下一條胳膊吧!”

啥?!

沈希萌也急眼了起來,“你們這家黑店!”張口便喊道,“老子不過吃頓飯,哪裡用得了五十二兩!”

“吃了頓飯?”店小二眯了眯眼,“你們要的可都是醉仙樓的招牌菜啊,這些也就算了,那兩壇十年的上好女兒紅你以為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嗎?廢話少說,動手!”他說著便徹底發狠了。

沈希萌看著拿著刀靠近的大漢終於真的知道闖了大禍了,正在焦急間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師兄!三師兄!薄野師兄!救命啊——”看到薄野楓篁的沈希萌如見到救星般大聲叫喊起來。

薄野楓篁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來,見兩人被人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便知道這兩人又闖禍了。只是他躊躇著要不要過去。

這兩人實在是太丟人了,何況,他身邊還跟著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呢。這個小樓姑娘可是他剛剛勾搭上的,有趣的緊呢,剛想和她進一步發展一下,若是碰上這兩個人鐵定要搞砸了。

考慮一番決定假裝不認識,抬腳就拉起身邊的小樓想要往前走,“樓兒,我們到前邊的橋上站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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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似乎沒看見自己,沈希萌更是喊得撕心裂肺,“薄野師兄!快來救救我們啊!這個壞人要卸你師弟的胳膊……救命啊……薄野楓篁!”

薄野楓篁身邊的小樓倒是耳朵伶俐,一臉嬌羞地看著薄野楓篁道:“公子……那邊似是有人在喚你……”

“是嗎……”無奈之下薄野楓篁只好向著他們的方向看去,看到圍著他們那些拿刀的大漢便知道是真的要傷害他們。

薄野楓篁皺了皺眉,邁步向那邊走過去,身邊的小樓自然也是一路小跑地跟著過去。

來到醉仙樓門前,掃了一下眼前的景象,薄野楓篁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店小二一看到他立刻是一臉諂媚地湊上去,“薄野公子啊!沒什麼事,就是兩個來我們醉仙樓吃霸王餐的雜碎,小的正要給他們點教訓呢。”

他一句話剛說完,薄野楓篁合起手中的紙扇嘩地就朝著他的臉甩了過去,生生是把那店小二扇倒在地。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紅的紅痕,店小二滿臉疑惑地捂著臉,敢怒不敢言,“薄野公子,您……您這是……”

“你嘴裡的兩個雜碎,是我薄野楓篁的師弟啊……是不是說,我和他們一樣是雜碎呢?”薄野楓篁依然掛著迷人的笑,只是眼神中滿是冰冷。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店小二自己抽著嘴巴子,一邊吆喝著,“還不快把人放開!”

見兩人身上的繩子都被解開了,薄野楓篁一腳踩到那店小二身上,扔下一張銀票笑道:“以後記住,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是是是!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小的再也不敢了……”

沈希萌從地上爬起來,狗仗人勢狀,“就是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完全沒意識到這句話拐著彎把自己罵了。

正當沈希萌得意洋洋之時,旁邊一個聲音響起。

“吃霸王餐……”小樓抬頭看向薄野楓篁,“沒想到你平時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我對你好失望……”

“樓兒,他們只是我師弟……”薄野楓篁解釋道。

小樓掙開他的手,“連自己的師弟都教育成這樣的人,肯定比他們更差勁!”

“耶?”沈希萌看著小樓道,“你不是那天那個姑娘?”然後轉向薄野楓篁,“師兄,怎麼換人了?那天那個鈴兒呢,不是還懷了你的孩子,你讓她去打掉了嘛……”

說到這裡再看那小樓,已經是黑著一張俏臉,周圍瀰漫著低氣壓,“還如此濫情!你和《禁斷兄妹之戀》裡的男主一點都不像!我對你失望透頂……”說著便掩面淚奔,還哭喊著,“小說裡的男主角都在哪裡啊哪裡……為什麼我一個也遇不上!”

“她怎麼跑了?”沈希萌上前一步問薄野楓篁。

薄野楓篁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沈希萌拉上翦瞳就跟著他向山上走去。不過薄野楓篁一路上一句話也和給他們說。

只剩下沈希萌在後面跟翦瞳小聲嘀咕,“薄野師兄生氣了?好奇怪的脾氣……”

聽得薄野楓篁抽了抽嘴角,這叫他如何高興得起來……

從小到大只有他甩別人的份,哪來的別人甩他!今天被這個笨蛋害的,他居然被人甩了……

以至於經過蜀山正廳被百鬼子看到跟在他身後灰頭土臉的兩人,不等師父問道便主動陷兩人於不義之中。

“師弟兩人下山去醉仙樓吃霸王餐,差點被人卸了胳膊。”說完轉身便走。

百鬼子徹底抓狂!

早上把他害的差點走火入魔,這兩人居然偷偷跑下山去逍遙,還去吃霸王餐……這些都不算!居然還一點都沒想著師父他……啥也沒帶回來!

百鬼子抖著手,顫聲說道:“希萌,你明日跟著墨翎去蜀山後山,把我蜀山的武功秘籍給我取回來……”

本來這件事不該交給她這樣的半吊子,但是……

他非要讓她吃點苦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