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又是一陣暈天黑地的起床,風風火火的趕路,拉著楚天樂他們攢足勁隨時準備撞太傅,呈聚精會神狀發呆。然後上那位據說是日耀國第一才子——丹青的書畫課。
剛見丹青那一幕確實震撼人心,驚豔神經,讓我呆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姿挺拔、俊眉郎目、面如冠玉、氣質高雅;再加上那天颳風,乘著輕風出現的他衣帶翩飛,袂裾飄然;整個人既高雅如仙又有一股文人特有的清傲。真不愧是搞藝術的啊!從出場到拉風,從內心到外形,從整體到細節,絕了!側頭看看一旁的楚天樂,心想要不要回去之後也給他專門設計一個經典亮相造型,以後帶出去也好提高提高回頭率,拓展拓展事業的年齡範圍啥的。
不過這個念頭等正式上課時,就被我徹底地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我正襟端坐,挺直腰板,一手優雅的以標準手勢拿著一隻毛筆,一手鬆鬆的以舒適角度託著左腮,不去理到處都是的墨汁和面前畫的亂七八糟的上等宣紙,目光專注而執著的盯著面前毛筆的筆尖呈聚精會神狀——鬱悶。
你說,細細軟軟的上好毛筆,蘸上黑黑濃濃的貢品石墨,怎麼就寫不出一個成形的字呢?那叫一個一個狗爬啊!那叫一個抽象啊!雖說中國漢字本來就是象形字,可這也演變的也太快了,直接從齊白石飛躍到畢加索了。奮鬥了半天看看還是抽象大師級水平的字,滿手墨汁的我只好無奈放棄。
毛筆字就算了,畢竟咱沒接觸過可以原諒。可是接下來的畫畫就更讓人鬱悶了:還是細細軟軟的上好毛筆,黑黑濃濃的貢品石墨,特級的宣紙,怎麼就畫不出一條錦鯉呢?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毀容嚴重啊,那叫一個一團團一塊塊的黑啊!畫畫我學過的啊,雖然只是漫畫、對著實物一筆一畫,只能看出畫的是什麼,可是好歹咱也是有過前科的人啊,怎麼會這樣?太打擊人啦。看著其他人潑墨揮毫筆走龍蛇,一旁的我憤憤不平卻無計可施。
瞟瞟滿身滿手的墨汁,再瞅瞅宣紙上畫的亂燉錦鯉,已經認命的我實在是心有不甘。雖然人泰戈爾說過:天空沒有留下痕跡,但我飛過。可是他再怎麼的也不會像我這樣半夜三更的就起床“飛”吧。不留下點什麼,如何對得起我大清早失去的美好睡光。算了,畫不成錦鯉就畫點別的好了,好歹也得弄出點什麼證明一下咱也是有美術細胞的。
凝神細思了一陣兒,再做一個深呼吸,然後擺出從電視上看到的著名畫家作畫時最拉風的姿勢,我對著面前宣紙上整容失敗的錦鯉也是一通瀟灑倒墨。別懷疑,就是倒墨,用倒出的墨把畫失敗錦鯉塗成個大黑團,然後再加上四個爪子一個頭一條尾巴,一隻我最最拿手的大王八眨眼間新鮮出爐!嘿嘿……
要說這幹美術的就是比搞音樂的有素質,人丹大太傅看見我的大作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後天臣準備一隻甲魚來讓太子殿下好好觀摩作畫。”就飄然遠去。
然後就是下課、聚餐(他們熱鬧我吃飯)、練武(他們熱火我朝天)。散學後繼續找路。
第三天早上依舊是一陣暈天黑地的起床,風風火火的趕路,拉著楚天樂他們攢足勁隨時準備撞太傅,呈聚精會神狀發呆。然後見老狐狸報仇!!!
我鎮定的用眼角餘光看到老狐狸喝下加了瀉藥的茶之後,繼續面色平靜的照常上課,不由在心裡冷笑一聲:哼哼!裝,我叫你再裝!別以為我沒看見你那雙狐狸眼正在偷偷盯著底下,搜查作案分子呢是吧;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教學的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很難忍是吧,這可是三合一的強力產品,一般人我還不用呢,便宜你了哈哈。
當然同時我也沒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手頭動作,提高到更鎮定更無辜更認真的檔次上來——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一點異常反應就足以暴露自己,千里之堤就能夠毀於蟻穴,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果不其然,一會兒功夫,老狐狸就教完了曲子,丟下讓我們自己練習的吩咐立刻麻利的往外躥去。呵呵,不好意思老狐狸,我已經讓何|帶人佔了太學內所有的茅房,還下令嚴防死守,不到中午誰都不能出來。所以您老在太學內是找不到空茅房的,至於其他地兒嘛——,那就要看您腿腳究竟有多利落嘍。
一直到散學老狐狸都沒回來的現實為我奏響了勝利的凱歌,躲到沒人處哈哈哈大笑三聲,來表達我翻身農奴內心深處無可比擬的激動和爽快。然後心情愉悅的聚餐、朝天、散學、找路。
第四天早上仍然是(某笑:秦太傅好像還不知道瀉藥是誰放的吧?某人:別別別,我長話短說行了吧。)……發呆、看著甲魚畫王八,聚餐、朝天、散學找路。
第五天早上我已經不需要拉著楚天樂他們攢足勁隨時準備撞太傅了,因為蕭太傅只要遠遠一看見我像加足了勁的火車頭一樣勇往直前的衝過來,就會立即乾脆利落的閃到一邊讓我暢通無阻的直奔過去了。
不過老狐狸還是發現了茶杯裡的陰謀,公報私仇的讓我彈曲子,然後清脆的板子聲和殺豬般的慘叫聲又像五星紅旗似的高高飄揚。(某人:說,是不是你告的密?某笑:那還用我說,除了你就沒別人。)當然他的衣服也依舊毫無懸念的被我弄髒,雖然他打完板子就想撤,可在百痛之中依然保持頑強精神的我早就暗中拽住了他的衣角。
當然狐場敗北的我也認真的總結了經驗教訓,進行了嚴肅的自我反省與批評。然後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的直向太醫院奔去。
總之,太學以後的日子凡是偶數請參照第二天早上;凡是奇數請參照第三天早上,而第三天早上的情況又分兩種,老狐狸中招和我中板子。
就這樣過了一段日子,收穫有四:
第一、在我每天放學後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找到一條大家都可以走的通往太學的近路,縮短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立馬興高采烈獻寶似的告訴老四他們。只是由於路面太窄沒法過轎子,看著大家猶豫半天都沒發言,一旁的我當機立斷的表明態度: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路,誰都不能浪費我的勞動成果。一陣軟磨硬“泡紅蘿蔔加大棒”後終於達成所願。
於是,每天早上我們都先到一個總路口集合,然後小跑著去太學,跑累了就邊走邊噴,一路上輕鬆愉快歡歌笑語。而已經習慣了早起的我也沒有再因時間問題撞過太傅,只是由於以前的“撞舉”影響太深,以至於蕭太傅一看見我,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往一側微斜,隨時準備開閃。
第二、我和老狐狸的互動也越來越密切越來越激烈,現場氣氛那叫一個熱鬧朝天激情似火啊!結局也是波折迭起懸念叢生,有時他贏有時我勝。他贏的時戒尺與慘嚎齊飛,我勝時狐狸與各種東西共色。
當然也有和平共處的時候,每隔幾天我倆都會有一人穿件白色衣服以示休戰,而另一人也會相當有默契的配合一把。比如老狐狸穿白衣時,我就會規規矩矩的認真聽課。我穿白衣時,老狐狸就會對我趴在桌子上“閉目沉思”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視而不見;大家共同休息,養精蓄銳。
這樣下來連帶的副產品之一是,我從來沒上過那節對我來說至今都很神秘的棋類課。因為如果老狐狸贏我閃,我勝老狐狸撤,共同休息那幾天我就趁機去太醫院、御膳房轉轉,湊不出一個我倆都在的時間。
之二是,郝奇小可愛的醫術在我的大力支持和積極倡導下是更上一層樓,無論是瀉藥癢藥麻藥還是軟藥迷藥幻藥,都是太醫院的頂尖產品,引導同類藥品的時尚潮流。至於效果如何?看看老狐狸不就知道了嘛。
而且由於有市場有需求還有人臨床試驗,郝奇的療傷藥膏也越來越先進實用,事先塗在手上不僅挨板子時痛感大大減少,事後還能很快癒合。真是打架群毆挨板捱揍的必備靈藥啊!
之三是,因為隔三岔五的就跑太醫院,並且為了保持神秘感往往像第一次去時那樣翻牆而過,以至於太醫院的人不得不在我爬樹翻牆的地兒豎了兩個結實的梯子以防萬一。
而由於去完太醫院就混御膳房,故御膳房的人也和太醫院的人一樣慢慢的習慣了我的存在,集體預設我為編外。好處當然是三不五時的讓他們給我弄點他們認為奇怪,但卻是有利於身體發育和能量補充的東西吃不了兜著走了,畢竟身體是惡霸事業的本錢,不好好養著怎麼行。
第三是,由於發揮了鍥而不捨的精神,堅持不懈的努力,我的毛筆字終於有了年齡的飛躍:從出生的小狗剛會爬進步到滿月會歪歪扭扭地走了。而且畫的王八也越來越像甲魚了,只是那只甲魚的狀態不是很好。大概是看我常兩眼冒光口水欲滴的模樣壓力過大,稍有精力就在缸裡游來游去,拼命鍛鍊身體準備出逃。我一看怕這成功率幾乎為零的越獄行動對它打擊太大,萬一承受不了雙重的壓力來個若為自由故就麻煩了,怎麼地也是為了我的藝術事業獻過身的,就好把它放了。自己偷偷拿來曼玉他們的眉筆練習前世所學過的漫畫,和對著實物進行“照葫蘆畫瓢”
第四是,我終於開始學武了。不過由於我三天兩頭的和老狐狸互動,何|就三天兩頭的及時請示,皇后boss就照單全收的通通特許。那些負責教習的大內侍衛們對我幾乎就不睜眼了,全是閉眼。所以有相當一段日子我都是在練武場旁坐著朝天,或看場內免費的半成品動作片。
這日子過幾天還好,可時間一長就無聊了。前面我已經說過一無聊就鬱悶,一鬱悶就容易找事。為了避免最終出事的狀況發生,我只好採取有效措施,揣著皇太后給的出宮牌子,拿著皇后贊助的經費,帶著太子宮工作人員和大批侍衛,浩浩蕩蕩的悄悄從側門出宮做市場調查——為了將來的惡霸事業打基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