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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沾衣欲溼杏花雨

“風,風箏?!”我看著面前各式各樣花花綠綠的風箏,不由好奇的看向正假裝忙忙碌碌挑選的雪純,“你來買這個?”

“是啊,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喜歡放風箏嗎?還有啊——”雪純看我吃驚,笑的一臉的得意。

“你以前老是看別人放風箏,卻沒錢買,後來好容易撿了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想續上線再玩,卻被壞孩子搶走。”我滿心憐惜的看著雪純。

“啊?!你,你怎麼知道?”雪純驚訝的看著我。

“你告訴過我的。”我看著驚訝的雪純輕輕的笑。

“是嗎?我,我不記得了。”雪純尷尬的說,俏臉通紅。

“沒關係,我記的就行了。而且過幾天我還要送個你一個大大的風箏,很大很大很大,大的能把你我都帶上天,到時候咱們就在天上比翼雙飛。現在咱就先拿這些小的湊合著玩吧。”我看著俏麗無比的雪純,給她勾畫著一幅很久很久以前存在過的圖案。

“葉暖,你,”雪純聽了我的話,深深的看著我,帶著感動、矛盾、掙扎和許許多多我看不懂的表情輕輕的說,“不用對我這麼好的,真的不用,我沒想到你既然會是這樣的——,真的,沒想到,我很後悔,葉暖,很後悔當初,我,我……”

我看著言辭模糊,眼含淚珠,喃喃的說著後悔的雪純,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堅定的說:“我對你好是應該的雪純,我喜歡你,你值得。我從來都不會後悔對你好,你也不應該後悔咱們當初的相遇,那次相遇是上天的安排,是我十幾年來得到的最好的禮物——雪純!雪純!!——”

我看著聽了我的話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最終終於支撐不住萎然向後倒去的雪純,不由焦急的大叫出聲——

“主子,主子,這是怎麼啦?”和|的聲音忽然從我背後響起,讓心慌意亂六神無主的我勉強鎮定下來。

“和|,快去叫人,雪小姐暈倒了。”我急忙衝和|喊道。

“是,主子,高大人,快,快去找大夫。”和|看我著急,也急忙衝他身後跟來的高升喊道。

高升聽了和|的話,頓時緊張萬分的朝醫館跑去……

一通忙亂之後,我看了看大夫說已經安然無事正在沉睡的雪純,終於在和|苦苦勸說下心亂如麻筋疲力盡往皇宮走去。

“主子,主子,”紫氣透著喜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恩?”我看著喜氣洋洋的紫氣,無心無力的問道。

“主子,您吩咐奴才去做的東西已經做好了。”紫氣看著我收斂了洋溢的高興,畢恭畢敬的回答。

“哦?這麼快?全都做好了?”我一聽紫氣的回答,勉強提起精神來。

“主子,只做好了一個,主子曾說過先做一個讓您過目,再做另一個。其它的東西正在加緊,很快就好。”紫氣看我臉色,有些不安的放低聲音。

“恩,拿過來吧。讓他們再快點兒,越快越好,弄好了我重重有賞。”我看著面帶不安的紫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細細看著手上那個由我親自設計,匠人們費盡心血整整幾個月才製造而成的小巧精緻的東西,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回走。

“主子,您這是去哪兒啊?——”和|在我身後焦急的喊道。

“去新屋,”我懶洋洋的回了一句,看著走到我面前又欲苦苦哀求的和|冷下臉來,“和|,我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也不要再說了。願意跪著你就跪著吧,要是你不嫌腿疼,跪到明天早上我回來也行。”

“主子,主子,奴才有幾個膽子敢管主子的事,奴才是怕五皇子和楚公子那兒——”和|見我下定決心,急忙轉變策略。

哼!——我看著面前一臉我是替你著想狀的和|冷哼一聲:拿這個威脅我?老貓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虎?看來不給你點coloursee see (某笑:恩?恩恩?某人:怎麼這麼沒文化泥?——顏色看看)是不行了:“放心,他倆現在正在忙著科舉考試和太學考試,整日裡呆在書房看書,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功夫知道我在幹什麼。你們誰都不用跟著我,通通回宮去,我明日一大早就回來,什麼事都不會有。當然啦,要是讓我知道有哪個多嘴多舌的人說了點什麼讓他們知道,然後有了點什麼事,那可就哼哼哼哼——”我看向跪在地上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的和|,一切盡在陰笑中——

打發走所有人,我迅速返回離開不久的新屋,在關閉的大門口徘徊了數秒,本著給個驚喜的想法又轉身來到另一個隱蔽而又常見的入口——狗洞。 = =///

笑什麼笑什麼啊,這有什麼好笑的,只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狗洞的用處,有多少武林豪傑英雄好漢都是依靠它才得以躲避暗殺逃出生天逢凶化吉的啊,它不僅方便快捷可操作性強隱蔽性好而且還造價低廉(只要家裡養條狗就行,就是沒有狗,隨便在外面逮條野狗啊什麼的就能讓它給你挖一個)。這簡直是偷雞摸狗溜進溜出必用的安全通道之一。當初看這房子的時候我特意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也是這房子最讓我感到滿意的地方。= =///

輕手輕腳的從狗洞鑽進來,在躡手躡腳的走到雪純還亮著等的房外,剛想推門而入的我卻在聽到裡面隱隱傳來的談話聲頓住了腳步。

連滾帶爬的出溜到窗戶底下,拿出我偷聽牆根這麼多年的經驗找了個絕佳的好位置就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起來:

“……求求您了——”雪純帶著哭腔的哀求聲傳來。

“他目前還有用,你安心去做我交待的事,等時機成熟我定為你做主。”一個雖模糊但隱約感到很熟悉的男子聲音也傳來,讓我大吃一驚。

“可是——”雪純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那個模糊的聲音打斷。

“好了,不要再說了,不是告訴過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那個聯絡嗎?你不該這麼莽撞,下不為例。”聲音模糊的男子語氣不快的顯示出要走的意思。

我一聽迅速閃到旁邊的陰影處,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出來,稍一思索頓時明白過來:那間屋子裡——有暗道。

明白這個事實的我頓時頭腦一熱,火氣就蹭蹭的往上冒:好啊!既然揹著我演梁山伯與祝英,呸呸,是西門慶與潘金蓮。雖說這年頭,只要日子過的去,哪怕頭上有點綠。可這綠的也太過分了,都快變成綠毛龜了!= =///不僅……既然連地道戰都給我搞出來了。我要是再不拿出點威風來,這……這也太窩囊了!!!

想到這裡,滿腔明火闇火加怒火的我迅速從狗洞又爬出去,衝到還沒關門的酒館買了一瓶酒就開始往嘴裡灌,等灌的我氣兒也足了膽兒也壯了頭也發暈了是腦也發脹了,就又從狗洞裡爬進去衝著雪純的房門就是一陣連砸帶叫。

“葉暖?你——”雪純聽到叫喊聲急忙開門,還沒說完話就讓酒壯慫人膽的我一把拉住使勁兒推到床上。

“葉暖,不要!你喝醉了,葉暖!不要——”雪純一邊倉惶的叫著,一邊拼命推著壓在她身上的我。

“恩?”我看著極度驚慌臉色發白的雪純,酒頓時醒了大半,趕緊從她身上下來慌亂的道歉,“對不起雪純,對不起,我,我……”

“你喝醉了。”雪純看著比她還慌亂的我,漸漸平靜下來。

“我……我真是禽獸不如!”我看著努力平靜下來的雪純,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葉暖,不要這樣,你只是喝醉了。”雪純驚叫著拉住了我的手。

“喝醉了,不是做錯事情的理由——我,我……”我掙脫開雪純的手,揪著頭髮痛苦的說。

“葉暖,那只是——意外,不是錯事。我不會怪你,你不要這樣。”雪純看著我,溫柔的解救著正被虐待著的我的頭髮。

“那,那,”我看著正仔細檢查我臉上巴掌印的雪純,喃喃的說,“那要是,要是,你——有了——孩子,怎麼,怎麼辦?”

看著聽了我的話驚訝的長大了嘴當場愣住半天不能動彈的雪純,我暗暗攥緊拳頭看向她語氣堅定的說:“我娶你好不好?”

雪純聽了我的話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的說:“不會的,葉暖,我不會有孩子的,再說我也——不配,不配……”

“雪純,我是說萬一呢,萬一你有孩子呢?而且以後不許你再說不配了,你怎麼會不配,我說你配你就配,如果你都不配那麼誰會配?”我看著似哭似笑的雪純,繞口令般的勸慰道。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雪純終於哭累了安靜下來,忽然想起一件事的我把手伸到懷裡取出了那個讓我來這兒的小東西:“雪純,這是送給你的。”我把它遞到雪純面前。

“這是——戒指?”雪純看著我手上的東西,不解的問道。

“恩,是啊,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哦,這是我親自畫圖,專門為你定做的,我給它取名叫幸福。你仔細看它還有什麼特別的?”我把戒指放到雪純手裡,企圖轉移她的注意裡。

“恩,”雪純拿著戒指仔細的看,忽然輕輕的叫了起來,“鳳凰圖案,這兒還有——一個按鈕?”

“呵呵,雪純就是聰明,這麼快就能看出其中的玄機”,我看著臉上充滿驚奇的雪純,抓緊時機拍馬屁外加講解,“這個按鈕你往內一推,戒指上就會伸出一根細長的刺,別看它只是一根細細長長的刺,可比刀子還要鋒利;而且上面還被我抹上了藥性超強的迷藥加麻藥,只要刺破一點點皮,就是頭熊也得立刻倒下,你拿著防身用;還有這個圖案,你還記的我給你講過的鳳凰的故事嗎?雄為鳳,雌為凰,咱們就做一對鳳凰,不老不死永遠年輕,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鳳凰?咱們做不成鳳凰的?——”雪純聽完我的介紹看著戒指神色複雜的喃喃說著,過一會兒又輕輕一笑,“既然這戒指上面有鳳凰,就叫涅盤吧。鳳凰也是要浴火才能重——”

“瞎說,”我聽了雪純的話,不知為何心裡一慌,急忙打斷她,“就叫幸福,我送的東西當然要用我起的名兒。而且咱們這麼漂亮一定能當鳳凰,來,我給你帶上。”

雪純任我把戒指小心的套在她的中指上,然後呆呆的看著我半天後小聲說:“葉暖,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好啊,只要是雪純講的,什麼我都聽。”我聽了雪純的話,趕緊捧場的說,然後雙手託腮擺出了一個“我準備好了開始講吧”的聽故事的姿勢。

“咯咯,”雪純看我擺出的經典pose輕笑一聲,然後垂下頭,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是家裡的獨女,爹孃很疼她,她每天都過的很開心。有一天,小女孩趁爹爹不再偷偷的跑進他的書房去玩,偶然間在一個暗格裡發現了一塊玉佩,那玉佩好漂亮,也好奇怪,半邊黑,半邊白——”

“啊?”模糊中已經猜到點什麼的我儘管死死咬住下唇,但還是抑制不住聽了雪純的話過於吃驚而發出的聲音。

雪純並沒有注意我那一小聲的驚叫,她好像深深的陷入了某種回憶中,“小女孩看到那快玉佩很激動,也很高興,她把玉佩偷偷的拿出去想向別的孩子炫耀一下,沒想到卻鑄成大錯。”

“雪純,不要講了,我不想聽了。”我看著雪純臉上浮現出的極度痛苦,不由出聲想阻止她講下去。

“不,葉暖,讓我講吧,我想講這個故事好久了,可惜,就是找不到人聽。”雪純看著我,苦澀的笑了一下,接著說,“小女孩原打算把玉佩拿出去炫耀一番再偷偷送回去,沒想到卻被當地縣令的師爺看見。師爺要買那塊玉佩,小女孩不肯,沒想到他竟然找到小女孩的家,勾結縣令把同樣不肯賣玉佩的爹爹誣陷入獄,孃親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將玉佩奉上。本以為自此無事,可誰知那師爺既然因怕事情敗露,買兇暗殺了小女孩全家。幾十條人命啊——”雪純死死的咬著嘴唇再也說不下去。

“那,然後呢?”我一看無法阻止,索性把事情知道的徹底。

雪純聽我問話,深深的吸了口氣艱難的說:“然後?然後犯下大錯卻僥倖從那場屠殺中逃脫的小女孩從此浪跡天涯,再也沒有家。”

我看著一臉疲憊悽楚毫無生氣的雪純認真的說:“雪純,聽著,那不是那個小女孩的錯,她只是看到了好玩的東西想拿出去玩玩罷了,那是人之常情。如果小女孩沒拿那塊玉佩,它也有可能因為別的原因被發現,因為書房並不安全,因為世事無常人心太貪。你不能因為以後發生的事就把過錯都推到小女孩身上,那樣對她不公平。”

“是嗎?是嗎?那不是她的錯,不是她的錯?”雪純聽了我的話,驀然回過神來,眼裡出現一絲亮光。

“是的,那不是她的錯,她只是錯在不該那麼貪玩。”我看著眼含希望的雪純,肯定的點頭後忽然問道,“雪純,你說,那個小女孩如果再見到仇人,她想報仇嗎?”

雪純聽了我的話猛地一震,然後死死的盯著我一字字說道:“想的,她想的。”

“哦,”我點了點頭,也看著雪純慢慢的說,“只要她把名字告訴我,我會幫她。”

我在雪純猛然睜大的眼睛裡保持著堅定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傳來了雪純的聲音:“小女孩說過,那個師爺的名字叫——高升。你——還幫她嗎?”

“幫,我說過了,只要我知道名字,一定會幫。”我依舊堅定的說。

“哈哈哈哈哈——”雪純聽了我的話愣了半天放聲大笑,然後猛地抱住我又開始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模模糊糊的喊道,“葉暖,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

“雪純,雪純,不要這樣,你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有報應,要報應也該報應我才對,我才是惡霸啊!我才是……”我也緊緊的反抱著她,一邊輕輕拍著雪純的背,一邊一遍遍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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