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武的情況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恢復,比其他六個人彷彿還要恢復的快些。掌中寶恢復了動力,但是,安茹知道它已經不同了。
查詢了現代社會的部門和職責,又查了漢代的,發現現代社會的部門要複雜多,也就是說,部門和職能與當時的社會發展水平是配套的,那麼,現在有個框架就好。從現在的部落規模來看,就這麼管著也行,可長江流域歷來都是個比較富庶的地方,古來就有“兩湖熟,天下足”的說法,但目前司母族也僅僅是維持溫飽,談不上其他。如果遇到氣候不好或者其他部落侵襲,也會陷入困境。那麼,其他地方的部落狀況可想而知。
一旦司母族開始壯大,前來投靠和臣服的部落和人會更多,那個時候,僅僅靠這種部落首領和長老會的方式,很難駕馭。她的目標是建立一個中心機構,類似□□,然後部落以萬人為單位管理,部落首領和長老會為最高領導按目前的模式管理,類似縣級。
羅列了幾個目前必須的職務,總理、副總理、軍部,農業礦業部、水利部、□□。這些將來就是她身邊的核心。人選她心裡也差不多有個底,安木當然是總理,至於部落首領這個位置,可以給晏青;副總理給姚七最合適不過,她用順手了,年紀也合適,以後可以安排她做安木的接班人;軍部晏武和智尤一正一副互相牽制;農業礦業部安橋不錯,礦業交給她也放心,至於農業那裡,部落裡好些年長的祖母級都可以作為副手幫襯著;水利部西兒和阿海一正一副;□□安祭司和小安祭司一正一副。
現在的問題是,安道和安平怎麼安排,總不能讓他們做什麼第一侍者、第二侍者,侍者這個頭銜,也就是這個年代聽著風光,在她看來總有些貶義,相當於把某人全部掛靠到另一個有身份的人身上,失去了獨立人格。現在因著對宗教崇拜,還有些唬人,但是,考慮到當年李平的情況,她發現,任何人都不能沒有自己的事業,否則,出事是遲早的。
安道還好一點,他在族中的地位已經基本上確定了,雖然不如以前的大祭師那麼顯赫,也是舉足輕重,秘書長這個職務聽起來不錯,安排他管理□□,把宗教、文字、曆法、教育和衛生這些管起來,駕輕就熟。安平怎麼辦呢?他也是侍者,但就是他聰明些,平日會的無非是些手工活,安排他做副秘書長,安祭司那一關就不好過。安排他在□□打下手,又顯得和安道地位差的太遠,怕他有什麼想法。
因此,在她把這些構想提出來討論之前,她專門跟安道商量了一下安平的問題,可是,這問題拿到安道面前,馬上就變了味,安道沉默了片刻淡淡道,“安平那裡沒什麼問題,安祭司那裡也沒什麼問題。畢竟安平今時不同往日,不再是大祭師的非純血之子,而是神使的侍者了。”
安茹琢磨了半天,這意思是,安平不管做什麼都沒事,安祭司不管安平做什麼也都可以接受,就是因為安平成為了侍者,身份不同,在族中地位大大提高了。那麼,安道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呢?安平作為他的弟弟,他到底怎麼想?她不喜歡這種繞著彎子說話,特別是安道。她以為他們之間應該是想說什麼都可以的,但是最近安道好像有些不對勁。
“既然這樣,我就安排他做副秘書長,跟著你,如何?”她試探著道,雖然她不能給他真正想要的,但是,能力所及,讓自己喜愛的人快樂,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你安排就好。”安道低下眉眼,語氣還是淡淡的,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安茹以為那是開心的意思,其實不過是安道嘲諷的冷笑。
她點點頭,這事基本上也就這麼定了。一般來說,只要是她提出來的,基本上沒人反對,這樣的結果是,往往她想找個人商量,都不知該問誰,好在有個安道。
“馬上晏武和智尤就要比試了,你猜誰會贏?”冷不丁安道在一邊問道。
她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要單打獨鬥,晏武是肯定趕不上智尤,但是論起這攻防協作,可就不好說了。晏武有天時地利人和,他獵到熊給大家的鼓舞還沒散去,跟著他的人都同仇敵愾,想透過這次比試好好出口惡氣,智尤的優勢是,攻擊鬥狠是他的本行,領著那幫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很聰明,這次選的都是最早遷徙過來的,和他一樣都是些狠勇之輩。如果智尤抽中防,那麼兩人勢均力敵,如果智尤抽中攻,那可就......”
安道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其實,這些他也有想過,可是,明知不該讓自己糾纏於她到底喜歡的是誰這個愚蠢的問題,還是忍不住想知道,她是否會接受第四個侍者。“也就是說,抽籤很大程度決定了他們的勝負,不知神使大人想讓誰抽中這個攻字籤呢?”智尤勝了,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做將軍,可是,晏武,有些不好說,晏武雖然不大像他母親晏青,卻也是個漂亮的男人,可是因為他從不在意自己的容貌,面上總有大傷小傷,而大多數人只看到他英氣十足的一面。
“其實,抽中誰都是一樣的,雖然我更想讓晏武贏,畢竟讓晏武領著部落的人更放心。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這次失敗,或者會讓晏武以後有更大的發展。晏武還年輕,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一來我擔心他贏了,真的為了當日那話要當什麼侍者,二來,贏了之後,我怕他從此自滿,停步不前。”
安道聽她那麼一說,也不知該做如何想,她說的固然不錯,但是,她拒絕其他人做侍者,卻選中安平,在他心裡始終如同一根刺。“那你看,要不要幫智尤一下?”
安茹不置可否,沉思一會,從懷裡拿出掌中寶交給安道,“你拿著這個,多瞭解一些訓練的內容,然後教給智尤和晏武,這樣也可以提高部落的進攻能力。”
安道似乎有些驚訝,半天不敢伸手去接,還是她塞到他手上,他才回過神來,“智尤知道這些東西之後,怕更不會走了。”神使的神秘力量是一個威懾,再讓他知道還有這麼些厲害的手段,怕是不敢走的。她的心思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摩的,可是,她放心把她的法寶教給他,是說明,他始終是不一樣的麼?還是,她已經覺得他不會有什麼其他念頭了?
安茹看他說完又看著掌中寶發呆,如玉的臉在陽光下彷彿透明了一般,說起來他也快三十歲了,可是,一點皺紋都沒有,美好的不像真人,她常常懷疑,他的存在不過是自己因為思念產生的幻覺。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不是那樣的傷心,肯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說不定,真的是一對神仙美眷。她會幫他延長壽命,會幫他安定魂魄以便轉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從小倍受折磨。
“今晚,我幫你看看腿。”伸手摸摸他最近有力不少的腿,心裡總覺得酸酸的,“可能會有些疼,也可能今晚不會那麼順利,要連著好幾日。你耐得住麼?”
安道抬起頭,眼神複雜難敘,好半天才道,“耐得住。”嗓子已經有些暗啞。
晚上,安平知道安茹要給安道治腿,固執的留下來,理由是上次神使說了,以後施法的時候讓他守著。本來輪到春兒今晚值夜,安茹便讓她在外面守著大門,讓安平在臥室門口守著。
過程很順利,當晚將兩條大腿骨矯正成型。當然,痛楚是免不了的,好在前兩天用草藥制好麻藥,緩解了大部分。即便如此,結束後,安茹和安道兩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安平看著安茹醒來暈倒,忙不迭的過去扶起她,然後幫他倆擦拭乾淨,換好床單和衣物,這才□□兒進來收拾走換下的東西,然後他就在外面安道以前睡的屋裡合衣躺下。
竹床自從晏武受傷搬走後一直沒有還原,地上空蕩蕩的,連禦寒的皮毛都沒有。可是他不想走,哪怕是跟她靠近一份,他也是高興的。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個奇怪的東西,兩小塊布掛在神使身上,將她的乳房包裹得更加□□,三角處更加誘人,他心裡便產生一種衝動,忍不住把手伸到自己下 身擼動起來。
外面傳來一陣輕巧的足聲,少女的赤足踩在泥地上本來就沒什麼聲音,他沒有聽到,或者他即使聽到也停不下來。好在他是背對著外面,身體朝著臥室方向,春兒抱著獸皮縫好的被子沒有注意看他,只輕輕放下,說了聲,“侍者,被子在這裡。”就安靜的離開。
聽到聲音,他僵硬住片刻,不敢回頭,而那裡已經軟了下來。停在那裡喘息,依然不敢發出聲音,過了一會,回身去拿被褥,其實,天氣也還不是那麼冷,以往,在部落裡都沒這麼些講究,但是神使不一樣,她這裡是早早就鋪好柔軟的褥子,蓋上輕薄的棉被,每週還有人幫她去晾曬清洗,而他,因為侍者的身份,最近這些奢侈的細緻的東西也慢慢多起來。
神使還是喜歡你的。中午安道的話在耳邊迴響。安平苦笑一下,睜著眼,在黑暗中陷入回憶。當時安道說這話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怪怪的,安道說,神使準備給他安排一個職務,比將軍這樣的位置更好,和他一起,做秘書長和副秘書長,還問他以後想管哪方面的事情。他很惶恐的問,是不是不讓他做侍者了,安道還笑著說當然不是,他想多了。接著就說了那句話。
本來安道沒說之前,他倒真的有那種感覺,很甜蜜酸楚的感覺,可是安道說了之後,他反而覺得,或者,神使不過是看在安道的面子上才對他那麼好的,畢竟部落裡都知道安道對他這個唯一的弟弟很照顧。接著,他又看到安道拿著神使平時用的法器去給晏武和智尤講什麼攻防之術,那一剎那,心沉入深深的河底,冰涼並且壓抑。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他回到自己屋裡,拿起那個捏了一半的泥人,努力回想神使的樣子,可是大腦一片空白,最後坐在那發呆好久,吃晚飯時,聽到說今天神使要給安道治腿,忙要求留下來。或者,在神使眼裡,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但是,他還是想離她近一點,所以,他以不容拒絕的姿態攬下晚上幫他們守著的事,其實,心裡非常擔心被拒絕。如果真的被拒絕,他該怎麼辦?他沒想過。只是孤注一擲的,想要證明點什麼。可是,看到神使和安道一起的情形,只是讓自己更絕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