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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夢迴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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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盡力的平復自己的呼吸,一邊抓緊時間平復氣血,一邊在不計代價的突破封禁。若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遲意濃自然是選擇纏鬥的,左右她輕功好,就算是溜清姬一天也沒事,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現場除了遲意濃自己之外還有兩個人在。清姬雖然執著於打擊遲意濃,但是對於那兩人的興趣也不小。

盡心竭力的將清姬每次意圖繞過自己打擊後方的舉動都掐滅在搖籃裡的遲意濃並不知道,清姬的興趣其實只有一個人——至少裡面沒有安倍晴明這個陰陽師在。但是她知道,正在交手的這個妖怪……許是因為久久達不到自己的目的,已經是越發的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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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竟然做出了一個莽撞的決定。

對於這種難得的機會,遲意濃的第一反應就是起手一記劍氣對著她暴露出來的七寸要害砸過去,卻是不防清姬執念過深,竟然是拼著被劍氣重創的後果也要將尾巴伸過去纏住安珍。

遲意濃是不知道這此間的糾葛的,清姬的這個動作落在遲意濃的眼中,便是她想要先解決作為陰陽師,同樣具有威脅的安倍晴明。

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喊了小心,扔了手中的雙劍權作阻止之後孤注一擲的拔了髮簪就往清姬七寸的要害送,完全不顧自身安危,拼著將自身暴露在清姬能夠輕易攻擊到的地方也要奮力一搏,試圖讓那嬌弱的青年脫離這一擊的範圍。

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

包括那位僧人。

那一瞬間,遲意濃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

然後便是很多年之前,在正式拜師的時候,師尊葉芷青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一番話。

我門一脈武學,以琴養心,以舞入武,凡事初切要記住守住本心,堅持曲藝之道。而行走江湖,除強扶弱,救助孤寡,乃是我派門人當為之事,切不可有推脫逃避之心。

我從未逃避。

假若能夠救下他人,哪怕只有一人——便縱身死,也是無悔。

心中這樣想著,雖然懷抱著百死無悔的堅定心意,但遲意濃卻是沒有半點等死的意思。手中已無兵器,但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身後那夾雜著腥氣的溫熱氣息越發靠近,遲意濃一個傾身,將身體重心盡數放在了右腳腳尖,計算好了恰好能夠閃開清姬蛇口的位置。同時她還伸出了手,試圖抓住機會,將自己的佩劍抓出來。

計劃很好,但是遲意濃忘記了,自己不是一個人。

她還有兩個隊友在。

雖然兩個都被她定位為需要保護,現在一個軟了沒有行動能力,但是另一個還是好好的。

於是結果就是,在遲意濃準備伸手去拿自己的佩劍的時候,她被不知道怎麼竄過來手裡還死死的抓著她之前扔過去的那把鸞歌鳳舞的安倍晴明給抱了個滿懷,在巨大的衝擊力之下,整個人都往下面摔了下去。

雖然一樣躲開了清姬的蛇口,但是不得不說,這比遲意濃自己來要難看多了。

眼見安倍晴明就這麼抱著自己摔下去,遲意濃急忙踩了個扶搖控制了高度,然後反客為主,十分熟練的把抱著自己的人直接打橫抱了起來。同時遲意濃也還沒有忘記還軟在地上的安珍,既然攔不住清姬,她便也不再費力,摸出一條披帛扔了過去,纏起安珍之後就直接把人拽了過來,讓清姬的尾巴夠了個空。

趁著清姬轉身的當,遲意濃攬著安倍晴明也落了地。低頭再看懷中人情況的時候,卻發現對方神色還有些恍惚,被扶著站起來的時候身形也有些不穩,就好像是……沒有回過神來?

遲意濃小心的拍了拍他的臉頰,確定安倍晴明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之後就把人推一邊去了,拎著從他手裡拿來的只剩下一把的鸞歌鳳舞爭分奪秒的開始給自己疊劍舞。

然後出手就是劍神無我劍氣長江劍靈寰宇,最後再補上一個劍影留痕,在造成傷害的同時力圖保持足夠距離。

抽空捂了捂嘴強行嚥下已經湧到了喉嚨口的血腥氣,關注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遲意濃真心實意的覺得,自己這麼一點為了衝開封禁所付出的代價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這世上,有什麼是比人的性命更加寶貴的呢?

根本就沒有。

只是一點內傷,就能夠救下兩個人,遲意濃覺得這筆賬還算是划算。

她抬手欲要再舞一次猿公劍法,卻被人攔下了。

“剩下的,便交與我來吧,遲姬。”年輕的陰陽師這樣說著,溫和秀致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看上去半點不見之前怔忡的模樣,反而讓人覺得十分可靠。“畢竟,我也是專門對付鬼怪的陰陽師啊。”

他這樣說著,然後以一種溫柔而強勢的姿態,將遲意濃護在了身後。

或者換個簡單些的說法,世上總是充滿了意外。

比如說他與遲意濃的相遇。

初至日本因為不明情況而不慎誤入妖怪巢穴的唐人少女,以及一時意氣孤身進入險地除妖的陰陽師。這個搭配看上去顯然十分奇怪,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極不搭調。如果換個情況的話安倍晴明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個時候會做出什麼樣子的選擇,但是——

其實他的選擇,在看到那個名為遲意濃的少女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

名字是最短的咒,而在第一次見面便主動的交換了名字的他們,似乎從一開始就被咒所纏繞。

彷彿被安排著的相遇,原本不應該有什麼相關的命運的絲線被攪亂,纏到了一起。

雖然成功的消滅了妖怪,但是被妖怪下了效果為“愛上所見到的第一個人”的咒的陰陽師的心中,卻燃起了對於那唐人少女的熾熱愛意。

從感情產生的速度來說的話,大約可以被稱之為一見鍾情。

但是安倍晴明很清楚的知道,這一份一見鍾情,是假的。

雖然彷彿發自內心,或許那份感情是真實的,但是來源與動機卻是如此不堪深究的虛假——而被這樣的虛妄感情所驅趕著、完全無法壓下心中那一份念頭的自己,也實在是太過於狼狽。

心中在說著要保持距離,但是身體的行為卻總是要比思維更加的快上一步,一直到做完了才想起來那是太過於親密的距離和對自己心情的放縱。然而這個時候才蔓延到了心中的懊悔也只不過是姍姍來遲,除卻更添幾分無奈之外也沒有什麼作用。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安倍晴明也會回憶白天的時候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後無一例外的,他都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不妥當。也許在盡力的控制下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心中的那一份心情,他所能夠感受到的那一部分,一天多過於一天。

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的自己為了這個事實而感到歡喜雀躍,興奮難言,而另一半的自己則是在憂心忡忡,對於自己所受到的咒語影響一日大過一日而感到憂慮苦惱。

然而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又會完全忘記夜深人靜時候漫上心頭的懊悔,處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之後,在理智上線之前就會自發的去找遲意濃。

遲意濃似乎總是能夠找到許多的事情來消磨時間,安倍晴明每次去找她的時候,她手邊幾乎都有事情要做。

有時候是研磨寫字,有時候的刺繡描花,有時候是彈琴下棋,又或者是舞劍伴樂。雖然幾乎不怎麼出院子,但是她卻一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甚至很少會有真正的什麼都不做的空閒時間。安倍晴明也並不是那種非要別人放下自己的事情來遷就他的人,是而雖然很多時候他們都呆在一起,但是出現最多的日常也只不過是在同一個地點各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罷了。

區別只在於遲意濃是完全的全心投入,但是他則是會忍不住的,悄悄的看著她。

但不管是做什麼,即便只是簡單的交談,就算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又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看著她,就會覺得……非常的,幸福。

安倍晴明喜歡遲意濃的一切,微笑也好,苦惱也好,就算是偶爾的執拗也很好。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但是在他的眼中,自己所喜歡的人自然是沒有一處的不好。不管是潑墨揮毫,還是撫琴舞劍,又或者是焚香折花,只要是遲意濃,在他看來,便都是好的。

都說愛情會矇蔽一個人的眼睛,但是,他所喜歡著的這個姑娘,本來就是那樣好的女孩子啊。

你什麼都好,怎麼都美——不管怎麼樣,我都愛你。

又或者說,美好如你,我怎能夠不愛你。

寬容到不可思議的包容,以及強烈到了無法抑制的渴盼。

這便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嗎?

偶爾的時候,也會有這樣的疑惑。

但是比這種疑惑來的更多的,卻是日復一日的自我唾棄。

每天一句的“路上小心”與“你回來了”,以及那些生活之中的瑣碎小事,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禮節性的關心,但是安倍晴明卻忍不住的產生了一種夫妻的錯覺。

很多的事情遲意濃都是不知道的,就像是那個顏若輕蘭的少女永遠也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能夠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一樣,她也不會知道,自己那些無意之中的行為舉止,會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偶爾的時候,又會讓他產生什麼不知羞恥的可悲妄想。

這是不對的。

安倍晴明這樣對自己說,卻是無力阻止內心之中的妄念。

心中的陰暗在招搖著嘲笑他的虛偽,而他明知自己的錯誤,卻還是選擇了放任。

她有喜歡的人了。

她總是要離開的,就只有這麼一段時間。

解咒的準備就快要集齊了。

他這樣對自己說。

很快,這一份感情就不會有了。

所以,在最後的時候,稍微的放縱自己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用著這樣的理由,他繼續和少女相處著,不動聲色的拉近了距離,做出了更加親密的舉動。

偶爾的時候,安倍晴明也會想,如果沒有那個咒的影響,自己是否還是會對遲意濃產生這樣的感情呢?

他曾經為此投注了不少的精力,但是最後他也只不過是發現,沒有發生——也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去思考的意義。

無法抑制。

不願控制。

因為如此,於是放任了自己的靠近,然後,越陷越深。

直到分不清真假。

在看著桃花樹下,對著那一枝桃花輕淺微笑的少女時候,安倍晴明想起了很多個瞬間。

山洞之中偶然看到的那一角鮮嫩的粉色裙角、夜半彷彿御風而行的輕盈身姿、轉身的淡然身影、站在樹梢上往下面看的時候的愕然目光、被火光照射出來的虛假期盼,遞到嘴邊的甜蜜酥糖、回首時候的嫣然笑意、於危險之中的那一個擁抱……那麼多的回憶啊,每一次的回想,心口的那一處都會產生微妙的悸動。

或許感情真的能夠讓沉溺其中的人變成傀儡吧。

你一牽我舞如飛,你一引我懂進退。

我是你手中的傀儡,而你的一蹙一笑,是操控我的絲。

而你甚至不知道。

一切都只是我一個人的心甘情願。

僅此而已。

遲意濃往背後摸了摸,一點都不意外的摸到了一對繫著火紅色孔雀羽流蘇的雙劍。

唔,鸞歌鳳舞。

秀姑娘直起腰身,雖然頭還在痛著,但是這並不妨礙頭腦的清楚運轉。

遲意濃覺得自己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她回到了曾經第一次踏上寇島的時候 ——不論是衣著,還是兵器,又亦或是那時候的狀態,都與記憶之中的絲毫無二。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還有沒有一個安倍少俠在等著自己去救呢?

當腦海之中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遲意濃不由得笑了出來。

想來是有的吧。

遲意濃並不覺得自己會同安倍晴明失散,雖然這個可能性的確存在——但畢竟,作為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的始作俑者,還是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吧?

這絕對不是被無辜波及牽連的怨氣喲。

畢竟實驗失敗是常有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格外的特殊了一些、被波及到的人多了一個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