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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作壁上觀

薛紛紛一口茶水嗆在嗓子眼兒,低咳不休,臉蛋漲得通紅。

現下傅容正在屋外跟下人交代事宜,屋內只留他二人,嚴格來說委實於理不合。傅容也是料到這一層,是以命了下人進來添茶水,他就站在屋外幾步遠,說話聲都能聽得清楚。

待下人離去後,薛紛紛低聲請罪,如實答道:“那日因受凌妃邀請入宮,公婆本不贊同我去,然而不去又是對凌妃不敬,兩相權衡之下唯有赴宴。誰想偶然得見聖顏,為怕公公知曉,唯有對您撒了個謊。現下想起來委實不該,還請皇上恕罪。”

“不同意?”紀修似乎並未把她後面的話聽進去,細細咀嚼那三個字,“傅鍾毓那老家夥為何不同意?”

薛紛紛沉默片刻,“大抵是不想讓民女生事端吧。”

她自稱一會兒一個樣,顯然極不習慣並且生疏,紀修笑笑,並未揭穿,反而大有與她話家常的意思,“你同他們相處的不好?”頓了頓又道,“薛夫人是嫁來做續絃的,想想實在委屈了你,你從粵東遠嫁永安,不知一切可過的習慣?”

薛紛紛疑惑地覷了他一眼,“一切安好,承蒙皇上掛心。”

紀修顯然不信,視線落在她身上肆無忌憚,“薛夫人心裡可怪朕?”

他見薛紛紛不語,繼續道:“你正值大好年華,生父又是先皇親自封的平南王,朕卻給你指了這樣一門婚事,薛夫人就沒有怪過朕?”

“……”薛紛紛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抬眸迎上紀修探尋視線。

怪,如何不怪?

然而若是不從,她全家都多少腦袋能扛得住?

薛紛紛心中一聲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恰逢傅容從外面回來,她故意彎眸說道:“皇上何出此言,將軍雖然年紀大了些,卻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紛紛嫁來將軍府還要感謝您的指婚呢。若非如此,如何能尋得大將軍如此良人?”

此言一出,便見紀修眸子陡然沉了幾分,凝眸盯著她一動不動,旋即低聲輕笑。

傅容從外面走來聽聞此話,不由得看向薛紛紛笑意盈盈的小臉,然而她說出這番話眼裡卻沒有絲毫情意,甚至看也不看傅容這邊。

車輿不多時已經備好,待送紀修離去後,傅容扯住正欲離去的薛紛紛,“方才你那番話是出自真心?”

薛紛紛只得停下,轉而對上他一本正經的面容,忽地綻開一笑,“自然是假的,我是騙皇上的,將軍怎麼還信了?”

說罷見傅容臉色一變,黑如鍋底,踮起腳拍了拍他寬厚肩膀寬慰道:“不過將軍委實是個良人不錯,可惜年紀不適合我。”

兩人立在門口,身邊不遠便是門房,好在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見兩人氣氛不對頭便先一步告退了。薛紛紛因著心中積鬱,便把對紀修的氣發洩在了傅容身上,專撿戳人心窩子的話說。

傅容發笑,“嫌我年紀大?”

薛紛紛毫不猶豫地點頭,“難道將軍自己不覺得?”

“年紀大了也照樣能收拾你。”他低聲說道,下一瞬便把薛紛紛從地上拔起來,豎在肩頭往府裡走去。

好在將軍府在街尾,門口鮮少有人來往,他入府後門房便把大門闔了起來。

薛紛紛一直掙扎不休,若是被人瞧見了成什麼樣子,最後索性趴在傅容肩頭啃咬起來,奈何他皮糙肉厚,不為所動。沒多久傅容停在一處池塘邊把她放下,實在是因為肩頭衣裳給她咬得模樣悽慘,抬手整了整衣裳,順手在她額頭上彈了彈,“你上輩子屬狗的不成?”

薛紛紛露出一口瑩潤白牙,得意得很,“將軍說錯了,我是屬老虎的。”

話音剛落見傅容身後立著個人,她偏頭探看,只見謝寶嬋絞著手帕立在一簇杜鵑花旁,山石陰影擋住頭頂光陰,使得她面容看不真切,唯有眼睛滿含不甘。

薛紛紛彎起眉眼,大方地同人打招呼,“真巧,謝氏也在。”

傅容循聲看去,尚未開口,對方殷切聲音已經傳來:“將軍……”

便見傅容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你怎麼在這?”

“近來總待在屋裡悶了些,便想著出來走走。”她在薛紛紛和傅容身上逡巡一圈,視線最終定在芙蓉身上,目露哀慼,“將軍同夫人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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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紛紛揚眉,自動自覺地退至一旁,作壁上觀,端看傅容如何回應。

“謝氏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傅容負手而立,語調不帶感情道。

謝寶嬋來到跟前,手扶胸口豁出去般,“可是寶嬋哪裡做的不對,竟惹得將軍對我不滿?”

傅容這才看向她,“此話怎講?”

“否則將軍為何從不到寶嬋那兒去,先前也就算了,如今從粵東回來,兩月不見也不……”說著說著便眼含淚花,期期艾艾地將人瞧著,真是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傅容後退半步,面無表情地覷著她,語氣冷然,“早在五年前我已說的清楚,是你執意如此,應該早已料到今日一切,何必又來怨我?”

杜氏尚未過世時,謝氏便已傾慕傅容多時,那點心思逃不過杜雪霏的眼睛,然而世間女子誰能容忍多一人瓜分丈夫的,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道罷了。然而世事無常,杜氏過世時,經不住謝寶嬋的殷殷哀求,便向傅容提了此事。傅容原本是不同意的,杜氏卻念著謝寶嬋是她從小的貼身玩伴加丫鬟,感情匪淺,在傅容耳邊唸叨了不止一遍。

後來傅容便尋了謝寶嬋來問,“我對你並無感情,若是日後絕不動你,你也願意?”

謝寶嬋彼時想的是,他正值壯年,又剛喪妻,焉能耐住長久寂寥,時間長了如何還不得而知,是以堅定決然道:“寶嬋願意,能委身於將軍,是莫大的榮幸。”

事實證明她想的委實簡單了,五年來傅容非但沒有碰她,竟然連她的院子也沒去過。若不是有沈老夫人念著與杜家情誼,間歇地照料著她,大抵她在府裡早已過不下去。

謝寶嬋緊咬下唇,顯得極為難堪,“話雖如此……”

“你若是後悔了,如今還來得及。”傅容收回目光,“你現在還是清白身子,當初收你入房並未張揚,外人沒多少知曉,若是再尋個好人家想來並不難。”

話音將落,謝氏顯然慌了,“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您以前待我尚且客氣,然而自打薛夫人進門後,便益發不待見寶嬋了。將軍莫不是當真喜歡上薛夫人了,才要對旁人都趕盡殺絕?”

傅容微一怔楞,下意識回頭尋找薛紛紛的身影,然而身後除了一方池塘外,再無別物。

不知緣何心中一空,他無心糾纏,只厲聲道了句:“荒誕!

臨走時從謝氏臉上一掃而過:“謝氏日後有話仔細斟酌了再說,胡言亂語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