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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魚死網破

隴州距離永安只需半日腳程,奈何薛紛紛不大認識路,輾轉多時路上耽擱,尋人問罷路到時已是兩日後。

傅容此次要拿下的賊匪在隴州城三里開外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上,山路崎嶇曲折,路上樹林蓊鬱,遮天蔽日,等閒不能尋到賊窩。薛紛紛繞著山腳轉了一圈,沒找到傅容軍隊盤踞的地方,莫非是打到山頂上了?

她暗自忖度著,若是自己單槍匹馬地上去肯定凶多吉少,可是不上去又如何能甘心?

橫豎已經到了這境地,容不得她退縮,唯有咬著牙騎馬上去。她半張小臉圍在斗篷餉校浩鴆徽5暮斐保飛細系眉繃耍願齠磣傭疾淮蠊說蒙希絲炭詞裁炊繭孰實模仿濾普朐話愕卮燙邸

行將到半山腰,馬兒累了無論如何不肯再動,四蹄躁動不安,撒了性子般開始不受控制。饒是薛紛紛握緊韁繩也不能奈它如何,抬起前蹄長嘶一聲將人從背上甩下,它一溜煙兒跑沒了蹤影。

薛紛紛被摔在地上疼得後背僵直,蜷著身子正欲坐起身,跟前忽然唰唰豎了三柄長劍,其中一個男人粗聲質問:“哪來的娘們兒?”

心中暗道不好,打眼一看卻覺得幾人打扮十分熟悉,不正是大越的士兵?

驚歎之餘心中長出一口氣,“你們是傅將軍手下的人?我是他的妻子薛氏。”

薛紛紛猜的不錯,他們正是傅容的人,可惜沒機會一睹夫人芳容,自然不識得她。中間那位黑臉魁梧的士兵冷聲譏笑,“將軍夫人會跑到這荒郊野嶺來?你當唬傻子呢,該不是這些山賊賊心不死使的美人計吧!”

他身旁的那位生得人模人樣,倒是目光不懷好意地在薛紛紛身上逡巡,看著雖然狼狽了些,但雙頰酡紅,芳顏皎皎,委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又聽兄弟一番說辭,難免起了點色心,嘿嘿一笑,“若真是使的美人計,不如讓我們先來檢驗檢驗……”

聞言薛紛紛向後一縮,尚未來得及用眼神將他睃成篩子,那個黑臉的已經照他腦袋上糊了一巴掌:“都這時候了,胡思亂想些什麼!趕緊交給楊副將是正事兒!”

說罷幾人動手不遺餘力地將她雙手綁在身後,薛紛紛本就身子乏力,輕而易舉地便被捆到了山頂。一路被人扛在肩上,顛得她頭腦更加昏沉了,天地都顛倒了一般。

待她見了傅容,定要將這三個人……饒不了他們,她咬牙恨恨。

雙腿觸地的一瞬間,薛紛紛腳下浮軟一個趔趄直直跪在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楊書勤正在下首正襟危坐,被這動靜吸引注意,一抬頭看清中間跪著的人後心中咯噔,忙上前來給她解開束縛,同時訓斥那幾個沒眼力見兒的士兵:“小畜產,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般對待夫人!”

幾人原本不信,猛地聽到這句話有些惘惘,醒神後悔恨不迭爭先下跪,“屬下有眼無珠,怠慢了夫人,請將軍恕罪!”

楊書勤無心與三人周旋,揮了揮手示意退下,“不用廢話了,每人領三十板子!”

一壁說一壁將薛紛紛扶起,礙於禮數不好太過親近,然而山上到底沒有能侍奉的婆子丫鬟。他才撒手薛紛紛便搖搖欲墜要倒,再一看臉上紅得過分,給她搬來杌子坐下,“夫人怎麼到這兒來了?”

薛紛紛勉力打起精神,原本還能堅持住,一進到地龍暖融融的房間中,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她顧不上自己,仰起頭巴巴兒地問:“傅容呢?”

楊書勤正在給她殷勤地倒水,銅壺架在火爐上,他動作微微一滯,欲言又止:“將軍昨日受了刀傷,目下正在偏廳裡躺著……”

難怪從她進來他絕口不提傅容的事,難怪偌大個廳堂也沒見著人影……

長時間撐著自己的那根弦彷彿一下子斷了,薛紛紛渾身力氣都被抽掉似的,眼前只剩下穹窿壓境……耳邊最後響起的是楊書勤驚慌的“夫人”,她卻沒了回應的知覺。

“夫人是路上受了風寒,沒有及時料理,這才燒到了腦子……情況不大嚴重,只消後面幾日別再受凍,再服下這幾帖藥便無事了。”

薛紛紛轉了轉眼珠子,掀起眼皮子隱約覷見床沿坐了個人,身形跟傅容很有些相像。她手指一動扯了扯對方衣角,低著嗓音軟軟道:“容容?”

“醒了?”他聲音低沉略啞,察覺薛紛紛動作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俯身另一手探了探她額頭,沒剛送來時燙了,只不過小臉仍舊紅撲撲的。他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身後,倒了杯水正欲喂她,未料想猝不及防被撲個滿懷。

薛紛紛雙手緊緊環著他健腰,埋在他懷中委屈地嗚咽:“楊副將說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我多艱難才找到這兒……”

好在腦子還沒燒糊塗,猛地想起來一事,鬆開手將他上上下下檢視一番,“你哪裡受傷了?為什麼不好好養著,還在這裡?”

碗裡的水險些灑出來,傅容一手僵硬地舉著,一手安撫地拍了拍她後背,唇邊掀起笑意,烏黑瞳仁裡滿是寵溺疼惜。“不是什麼重傷,楊書勤嚇唬你,我已經讓人罰他了。”說罷騰出一手拭去她眼角淚花,拇指在臉頰上仔細婆娑,忽而板起臉來責問道:“為何不留在永安城,孤身一人來此你可知有多危險?”

不見到他還好,一見到滿腔的委屈便都洶湧而出,薛紛紛抽噎不休,大眼睛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生輝,泛出粼粼微光。這姑娘天生便是要人嬌寵著的,一旦這副模樣望著你,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

“可是你不在。”她重新撲進傅容懷抱中,涕淚都蹭在他的寬袍上,聲音糯糯讓人心疼:“永安城再好,沒有容容也不好。”

再硬的心腸都要被這一聲融化了,更何況又是他最掛念的小姑娘。

彼時他答應來隴州泰半有她的原因,皇上要整治他,明眼人都看在眼裡。若是不給他個機會,恐怕日後都會拿此當藉口,不如一次性遂了他心意,即便日後想拿此說事也站不住腳。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話果真一點兒不錯。三天有如三載,當他看到躺在床上孱弱纖小的她時,恨不得將人整個兒揉進胸腔,再也不離開片刻。

傅容喂她喝了幾口水,許是真渴壞了,薛紛紛就著他手認認真真地喝,唇瓣貼著碗沿貓兒一般。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掩住了底下烏溜溜的眸子,看得人心癢難耐。大半碗水入了肚子,傅容擔心她撐壞肚子,拿開碗放到一旁桌几。

“我還沒喝好……”薛紛紛眼巴巴地抗議。

話未說完,便被他捏著下頷俯身印上唇瓣。傅容另一手禁錮在她腦後,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在口中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活生生飢渴了許多天的野狼,好不容易逮到了美味可口的獵物,不拆吃乾淨如何甘心?

一直吻得薛紛紛氣喘吁吁別開頭,他才意猶未盡地摩挲著她的櫻唇,有隨時繼續攻佔的可能。

薛紛紛捂著嘴巴向後仰了仰,溼漉漉的水眸不可思議地眨了眨,“我病還沒好呢……”

“沒事,我不怕。”傅容低聲一笑,笑中爽朗磊落。

屋中的人早在薛紛紛醒來時便識趣地退了下去,方才的大夫是臨時從山下請的,楊書勤指派了人跟隨他到山下取藥,眼下屋裡無人,氣氛正好。

忽而思及一事,傅容抬起她下頷嚴肅地問道:“宮裡趙權你可見過了?今次是如何逃出來的,皇上沒為難你?”

他一迭聲的問題,叫薛紛紛招架不住,唯有數著手指頭一個個地回答:“見過趙權了,這次出來也是他協助我的。崢兒眼下應該在將軍府,有鶯時照料著,鶯時那丫頭細心認真,崢兒交給她不會有大問題。”

唯獨對皇上的事避而不談。

傅容自然有所察覺,深邃烏瞳對上她眼睛,漸次變得陰翳慍怒,“他對你做了什麼?”

只消一想到紀修碰她,傅容便控制不住手上力道,生怕弄疼了她,唯有一拳砸在床板上。床榻上下一震,他便起身朝外走,端是要魚死網破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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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紛紛慌忙握住他拳頭,連連搖頭,“他沒對我做什麼,只是說了些混話……我全然不理,他便莫可奈何了。”

小小雙手包住他鐵拳,帶著屋外席捲的寒冷,使他的心逐漸沉澱。

他重新坐回床沿,仍舊對此事耿耿於懷,“他說了什麼?”

那些不著邊際的話,薛紛紛自然開不了口,眼珠子左顧右盼,末了往他懷裡一鑽,撒嬌似地綿聲:“沒說什麼,他給我看了那幅丟失的畫。”

語畢,只覺得環在腰間的手驀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