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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5

收到《未來超模》第一期開播的訊息,所有的選手都激動起來,這意味著她們即將真正亮相於大眾。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們將擁有自己的第一批粉絲,誰都想趁此機會紅一把!

而蘇酥則有些擔憂地退出到花園裡,她第一期的表現不算出色,看硬照網評就能夠窺見一二。挑戰賽走秀的時候,她還崴了腳,不知道節目播出之後評論風向會是如何。

簡妮還在氣定神閒地看書,蘇酥走過去告訴她這個訊息,“簡妮,節目第一期今晚就要播出了呢!”

“恩。”簡妮頭都不抬地應了一聲。

“你真平靜!”蘇酥走到她身邊坐下,問:“簡妮,難道你就不擔心觀眾們的評價嗎?”

簡妮抬眼睨她一眼,“為什麼要杞人憂天,我認為自己第一期表現得不錯,評價肯定不會太低。”

……

蘇酥一想也是,簡妮可是拿了最佳硬照的人,早在幾天前,觀眾就已經認可了她的實力。

她愈發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於是,咬咬唇,她又在花園裡練起了臺步。

這時,簡妮倒是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停下了翻書的動作,看了蘇酥幾眼。

她本以為這個中國姑娘會拉著自己抱怨,畢竟她第一期表現得實在有失水準,帶著那樣的光環空降,卻表現得一塌糊塗。意外地,她雖然性格弱了些,似乎嘴上卻並不愛說抱怨的話。

簡妮打量著來回走動的蘇酥,心中對她的印象不禁好了幾分。

其實,與屋裡那些個性強勢的女孩子相比,蘇酥要磊落得多。這個中國姑娘,單純沒心眼,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在模特圈反而是一種特立獨行的個性。如果她真的有潛力和天分,反而會成為自己最強勁的對手。

想到這兒,簡妮合上書,加入了蘇酥的臺步行列。

雖然蘇酥還沒正式成長起來,但她已經感受到了危機感,對手在練習的時候,她當然也不能懈怠。

當晚,《未來超模》最新季正式開播,該綜藝已連續播出十幾季,每年都力求創新,緊跟時代腳步。這一季一經播出,迅速引起熱議,只一夜,網路點擊破億,電視收視率也破1,可以說是來勢洶洶。

畢竟,粉絲們都想要知道自己所支援的模特,在其他環節表現如何,性格又如何。

簡妮猜得沒錯,第一期播出之後,目前呼聲最高,粉絲最多的人的確是她。因為她美貌與實力兼具,並且,其冷冽的氣質,女王的性格都很符合新時代女神的定位。

在官網的冠軍預測,第一期播放之後,簡妮獲得了最高票。

當然,作為一檔綜藝,《未來超模》除了競爭性,也必須擁有可看的“矛盾”性。伊娃和蘇酥兩人的爭鋒相對,不可避免地被剪輯了進去,直接掀起了收視的高|潮,

別墅大廳是裝了攝像的,剛開始蘇酥被無故排擠,實時評論還在為她打抱不平,說伊娃丟了法國人的臉。

但——當挑戰賽播放之後,觀眾看到伊娃的優秀,與蘇酥的失誤,不禁開始思考她們為什麼要排擠蘇酥。

俗話說得好,如果一個人討厭你,或許不是你的問題,但如果所有人都討厭你,你就得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

觀眾們只能猜測,蘇酥是帶著名氣空降的關係戶,毫無實力,卻能夠憑藉關係留下來!

最後在看到費莉絲居然給蘇酥打了八分,讓她的得分與黑人蒂娜的分數齊平,最終得以站上pk臺時,蘇酥簡直被觀眾踩到了塵埃裡。就連她個人採訪中為蒂娜離去的難過,都被說成了假惺惺。

而伊娃,憑藉著挑戰賽的出色表現,以及採訪的真性情,居然圈了不少粉絲。她們都覺得,比起蘇酥這種表裡不一的bitch,伊娃這種情緒寫在臉上的傻大姐性格,更討人喜歡。

一時間,無論是網站還是推特等社交平臺,呼籲趕快淘汰蘇酥的評論四起,將她再一次推上了網路的風口浪尖。

節目組對這個情況相當滿意,綜藝嘛,沒有撕逼哪來的收視率。而伊娃和蘇酥兩個人,無論是美名或是罵名,總之有關注度對她們來說就都是好事。

就在外界沸沸揚揚的時刻,《未來超模》第二期的錄製如期而至。

蘇酥跟隨眾選手,被大巴拉到了一間劇院的門口,工作人員將她們引入了劇院之內。

劇院今天閉館休息,節目組將這兒包了下來,第二期的挑戰賽即將在這兒舉行。

費莉絲作為挑戰賽的引導人,來到了她們面前。

“嗨,女孩們,又見面了。”她微笑著道,“首先,我得告訴你們,昨晚的播出非常成功,節目的點選已經破億!”

選手們一陣歡呼。

費莉絲待她們平息,切入了今天的正題,“因此,你們從今天開始即將面對更多的壓力。為了幫助你們練就更強大的心理,今天,你們將直面心底深處的恐懼!”

“哈?”

“直面恐懼?”

“這要怎麼做?”

選手們紛紛發出疑問。

費莉絲:“今天你們將挑戰表演能力。首先你們需要將心底最難過的事物畫到紙上,我們的攝影師,昆里爾,將扮演你畫中不願意面對的人或者事。然後你們要做的則是,與昆里爾對話表演,將這些負面情緒從心底驅趕出去,明白了嗎?”

選手們紛紛點頭。

費莉絲在離開之前又為她們灌了一碗雞湯,“模特行業需要相當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甚至比電影明星還要更強大。所以,我希望你們在入行之前,就直擊心靈,誠實面對和戰勝那些令你無法面對事。以後你們再遇到挫折,就想想今天,想想你們是怎樣一步步走到那兒的。”

隨後,選手們每人都被紛發了,一盒水彩筆和一張畫紙。

蘇酥坐在劇院的觀眾席上,認真思索,她最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浴室的畫面,席雲洲的劈腿?父母的早逝,她獨自留於世界的孤獨?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剛到法國的那一天,從酒店狂奔之後,歐洲盃開賽之前,自己一個人流落街頭的場景。

忽的,蘇酥心中有了決斷,開始動筆,將最害怕的東西畫了下來。

十五分鍾之後,所有的選手都將畫交到了昆里爾那裡,選手們按照交畫的順序,過去挑戰,剖析內心的陰暗面。

第一個是簡妮,她幾乎不到五分鐘就交了畫,再加上她平常又是高貴冷漠的模樣。選手們對於她的畫作和陰暗面,都十分好奇,紛紛聚焦於她。

昆里爾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那麼,我們的第一名,最佳硬照得主簡妮,最害怕的會是什麼呢?”

說著,他將畫反轉,令人驚訝的是,畫的背面也是一片空白——簡妮交了白卷!

“正如您所見到的,我無所畏懼。”簡妮淡淡道。

昆里爾輕笑一聲,“哦?那麼你奶奶——”

“我是我,奶奶是奶奶,昆里爾先生,我想您在這兒提她不太好吧。”簡妮居然很不禮貌地打斷了昆里爾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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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酥她們在下面都看直了眼睛,這才第二期,簡妮居然直接粗魯地打斷評委的問話。

昆里爾並沒有生氣,而是問:“你確定她不對你構成影響嗎?那麼,你為什麼不敢讓我說出她的名字呢?那這是否說明,你在害怕,害怕一旦說出奶奶的名字,別人就再也看不見你了呢?”

簡妮回之一笑,答:“昆里爾先生,我想我和奶奶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她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所以不需要提她。那麼,您所暗示的我活在奶奶的陰影之下的話,並不成立,您說是嗎?”

昆里爾注視了簡妮很久,半晌之後,他居然沒有發威,反而十分滿意似的點了頭。

他說:“很好,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簡妮,你完成了,下去吧。”

到最後,簡妮的奶奶是誰居然沒有被說出來?!

選手們難以置信,用一句不太優雅的網路用語表達就是: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剎那間,女孩兒們看向的簡妮的眼神愈發的警惕,萬一她奶奶是非常厲害的怎麼辦,她們豈不是又被簡妮壓下一頭?

饒是好奇心達到頂峰,挑戰賽還是得繼續進行,其他的選手陸續上去和昆里爾對話。

她們或是因為校園欺凌,或是因為身體的與眾不同而被嘲笑和排擠,總之,都是女孩子們可能遇到的糟心事。每個人和昆里爾扮演的時候,那些傷人的話都被再一次砸到她們身上,女孩兒們幾乎都哭過。

終於,到蘇酥上臺了,而她的後面就是伊娃。節目組故意將她們排在最後兩個,一前一後,好讓節目更具看點。

昆里爾將蘇酥的畫作翻過來,露出她的傑作,和簡妮的圖畫竟出奇的相似:一張空白紙,只正中間畫著一個很小的人。

“我不得不問一句,蘇酥,你是和簡妮約好了嗎?”昆里爾調侃了一句。

“啊,不不不!”蘇酥以為昆里爾說她抄襲,這罪名若是被安在她身上,那可就全完了!

她趕緊解釋,“昆里爾先生,我和簡妮隔得很遠,根本看不到她的畫作,這一點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

昆里爾挑眉,“噢,別太緊張,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調節氣氛。大家今天都太壓抑了,我希望你們能開心一點。好了,你的圖也很獨特,能為我們解釋一下嗎?”

蘇酥目光投向圖畫,眼神驀地黯然。

她解釋道:“這中間的小人是我,而四周白茫茫、空蕩蕩的,就是我如今的狀態,也是我內心深處最害怕的東西。”

“哦?”昆里爾疑惑地看著她,“我認為你說得有點抽象,你的意思是目前的處境令你感到害怕嗎?”

蘇酥看起來有些恍然,她抬頭,眼神有些空洞,“是的,昆里爾,可能是有些抽象。這樣說吧,你能理解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嗎,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情感。這個小人孤零零地在正中央,引人注目,可她卻是茫然和孤獨的。”

女孩的模樣楚楚可憐,令昆里爾心中一動,他接著問:“那麼,你為什麼會覺得孤獨呢?我想,孤獨背後的原因,才是你最害怕的對嗎?”

蘇酥彷彿陷入了什麼痛苦的回憶,垂頭低眉、下頜緊繃,“是吧,或許是我的父母在小學就離開了我,讓這種孤獨感根深蒂固地種在了心裡吧。我原本住在鄰居哥哥家的,初中才搬回去,我認為那裡有父母的氣息。可是、可是,這個哥哥,我本來以為他會是陪我走完一生的愛人,所有人也都那麼認為,他卻偷偷交了女友。所以我留在了法國,意外的走紅可能讓別人羨慕,可是我很迷茫,一個人在異國,我常常不知所措,這感覺真可怕啊……”

女孩說著說著,眼眶變得溼潤,聲音漸弱,最後消失無蹤。她眼神受傷地盯著地面,整個闡述的過程中,聲音輕飄飄的,情緒並不激烈,她像只受傷的小鹿,在悲鳴嘶吟。

但——正是那種悲涼絕望的語氣,像是魔咒一般敲擊著你的心,令你感同身受,彷彿你真的見證她被全世界拋棄的過程。

原本昆里爾對這個“性感寶貝”是有些偏見的,她拍照的時候太過死板,難以調|教,網評也不太好。若不是她能夠帶動話題,恐怕第一期就會被淘汰出局。

可是,現在他發現,當她真情流露的時候,這個女孩總能美得奪人心魄。

“噢,”昆里爾一時沒想到要怎麼扮演她心中的陰暗面,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孩子說到這些的時候不是抗拒的情緒,而是接受之後的絕望,他忍不住抬手半抱她,“蘇酥,我想,你需要樂觀一些,如果你要趕走孤獨,那麼就需要讓自己開心一些。”

“恩?”蘇酥抬起頭看他,被昆里爾這麼一抱,她心中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昆里爾鬆開她,輕咳一聲,說:“孤獨是趕不走的,你越是想趕走它,它的存在感就會更強烈。你雖然失去了父母,但這麼多年總有人陪伴著你,你該多想想他們。還有你的男友劈腿,是這個意思吧,但你至少擁有了全新的事業,讓自己變得更好了,你說是嗎?”

由於蘇酥的眼神過於哀傷,昆里爾不自覺地換上了一副更加溫柔的語氣。

蘇酥仍有些許發愣,因為昆里爾突然的溫柔,也因為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掙扎。

“好了,親愛的,下去休息一會吧。”昆里爾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輕言細語地告訴她,她完成了。

蘇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胡亂地點點頭,回到了選手群中。

而接下來,便是伊娃的登臺,不知是否因為蘇酥表現得太優秀,她看起來有些緊張。

她的畫裡有一個男孩子位於紙的右上角,正中間畫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四周像是一節車廂,車廂周圍都是黑色的陰影。陰影之外的左下方,有兩個小人手拉著手。

昆里爾說:“eva,請先和我們解釋一下你的畫好嗎?”

伊娃點頭,開始說出她的故事:“在這幅畫裡,中間這個小女孩是我,方框是拖車,代表我從小就住在拖車裡面;左邊的兩個小人分別是我的父母,他們為了生計,總是不在我身邊;而右上角這個小人,是我的哥哥,他、他……”

說到哥哥,伊娃似乎有些哽咽,忽然就停下了。

昆里爾很耐心地問:“噢,這是你的哥哥,然後呢?伊娃,你得繼續說下去。”

“他在兩個月前離開了我……”伊娃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然後她的眼淚就嘩嘩地開始往下落,“父母太忙,一直都是哥哥陪著我的,可是、可是,他卻離開了!我覺得自己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我簡直無法相信,總覺得哥哥還在我身邊保護著我……嗚嗚嗚……”

將心中最沉重的秘密說出來之後,伊娃放聲大哭起來,撕心裂肺,與前幾天那個刻薄女孩全然不同。

臺下,選手們都呆住了。

伊娃是所有選手中表現得最刻薄的一個,沒想到她居然剛遭受了失去哥哥的痛擊,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或許,正因為她帶著失去親人的沉痛來參加這個節目,想要拿冠軍的欲|望才那麼強烈,才會表現得那麼爭鋒相對吧。

昆里爾並沒有因為伊娃的哭泣而心慈手軟,他看著伊娃,一字一句道:“聽著伊娃,你必須面對現實,你的哥哥已經永遠的離開你了,接下來的路你都必須一個人走了。”

“no!!!”伊娃大呼了一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你撒謊,哥哥他還在的,他會看著我走下去!”

她的反應太過強烈,連昆里爾都微微一愣。

但很快,昆里爾又說:“不,伊娃。你得慢慢接受現實,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永遠拿失去的哥哥當精神支柱。因為總有一天你失去哥哥的創傷會恢復,那麼到時候你該拿什麼支撐自己走下去呢?所以,伊娃,你必須得為自己而活,勇敢地走出來。告訴自己,哥哥已經走了。”

昆里爾說的完全是事實,伊娃一句話都沒有辦法再說出口,哭了一陣之後,對昆里爾點了點頭。

彷彿被現實所折服,她喃喃道:“你說得對,哥哥回不來了。”

伊娃的狀態不算好,所有人都看得有些沉重,最後是費莉絲過來將她帶到一邊去休息。

至此,所有選手均完成挑戰賽,即便再難過,仍然要為此次表演打分,評分一個冠軍。

最後是作為親自參與了挑戰賽的昆里爾,站出來為他們宣佈此次挑戰的排名,選手們雖然情緒不高,但對此次挑戰賽的結果卻十分好奇。

因為蘇酥和伊娃的表現都太驚豔了,幾乎牢牢抓住了她們的眼球,而簡妮的表演也很獨特,她們都明白,冠軍肯定是她們三個人當中的一個。

事實果真如此,昆里爾從低到高宣佈分數,最後剩下三個人,蘇酥、伊娃,以及簡妮。

昆里爾讓她們三人都上前一步,他目光來回掃視,然後宣佈:

“本次挑戰賽的冠軍得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