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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真相

居然能有人當著他們這麼多人的面動手!林震南幾乎是立刻就提著劍朝著磚粒發出的地方衝過去,但是很可惜那裡已經沒有人了。

“是你!”

唐嘉少了一隻鞋,就沒有跟著林震南去湊熱鬧,而林平之也終於回過神來,然後立刻就認出了那天騎著毛驢走了的白衣少年。

“林少鏢頭,好久不見。”

才幾天算得上好久嗎?

“你居然敢拿鞋子丟我!”

“住口!要不是這位少俠救你,你早就沒命了!平兒,還不快把少俠的鞋撿回來,給這位少俠道歉!”

“爹——”

“快去!”

林震南使勁給林平之使眼色,剛剛他也看到了磚粒,但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磚粒攻擊他的妻子和兒子,自己卻完全沒有一點阻止的能力。而唐嘉小小年紀,卻能輕鬆的擋下暗器……雖然那不過是磚粒,但是唐嘉丟出去的,可是更加柔軟的鞋子!

他們林家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還不好說,但是只要有這位少年在,起碼林家,絕對能留下林平之這根獨苗!

林平之雖然是個驕縱的少爺,但是在父母面前還是很聽話的好孩子,見父親這麼看重唐嘉,他雖然心裡不爽,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撿了鞋子回來道歉。

“唐少俠,犬子年幼無知,但有得罪之處,還請少俠原諒則個。”

唐嘉接過鞋穿上,然後對林震南報以微笑。他才不在乎林平之怎麼看他呢,反正主神給的任務不過是在林家滅門之時保下林平之而已,等任務報酬拿到了,誰管林平之是死是活啊。

“老爺!不好了!門口,門口……”

林震南現在是一聽到類似於“不好”這樣的字眼就心裡發緊,連忙帶著人到大門口,卻正巧看到門口的血線,以及趴在血線上,已經死透了的,出門採買的廚子的屍體。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林震南幾大步走出血線之外,對著天空大罵。其實這幾天的事情,加上著血線,足夠讓人人心惶惶的了。鬧鬼一說更是愈演愈烈,但是林震南走出了血線還一點事情都沒有,也算壯了府裡人的膽。林震南罵累了,接著剛下過雨的水,將那血線用腳擦得模模糊糊,這才親自抱起廚子的屍體,交給府上管家收斂。

“總鏢頭,這人出去採買的時候分明是兩個人,可現在……”

看到廚子的屍體,林震南心裡也冰涼。一般走鏢的規矩,就算是劫鏢,那些伙伕、挑夫,趕馬車的把式也都是要留活口的,但是現在這架勢,已經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尋仇了,而是要滅他全家啊!但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不能亂,不然的話,光是府裡的亂子都要讓他頭疼了。

“誰去把另一個人接回來?”

林震南問了一句,但是府裡卻沒有一個人敢出頭。林震南嘆了口氣,看樣子果然還是應該自己去。不過左右一看,這人群中,既沒有唐嘉,也沒有自己的兒子林平之!林震南猛然心頭一緊,而王夫人慌張的從屋裡跑出來更是坐實了他的猜測。

“平兒呢?誰見到我的平兒了!平兒,你在哪?”

林震南心裡一突。

“我在這裡!”

林震南回頭,正好看到林平之扛著另一個外出的奴僕奔回來。林震南松了口氣,同時聽到鏢師們議論紛紛,多是稱讚林平之少年英雄的。林震南一邊為自家孩子能這麼英勇,在鏢師中立了威風,又擔心那些不知名的敵人的報復,同時心裡也有些怨懟,這個時候,唐嘉哪去了?

不過很快他這些怨懟就消失了,因為他看到唐嘉也出現在林平之回來的路上,一身白衣明明應該是相當顯眼,但是這時候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林平之吸引了,唐嘉反而是不怎麼引人注目。唐嘉對林震南點了點頭,然後消失在路上,快的讓林震南以為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幻覺。

“平兒,你太莽撞了!”

就算有唐嘉的保護,林震南還是擔憂林平之受傷。

“爹,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若是還畏畏縮縮的躲起來,那我還算人嗎?”

林平之雖然年幼莽撞,但是本性不壞。他是怕死,但是如果因為他害的鏢局所有人的性命,那他寧願自己出去頂罪。

“你不懂!”

林震南苦笑,這件事,恐怕已經不只是林平之殺了個人的關係了,恐怕是一個針對林家的陰謀。且不說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保住自家的這根獨苗,最重要的是,哪怕是真的把林平之交出去,那邊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看這架勢,他們分明是要血洗整個福威鏢局。

“總鏢頭!又死人了——”

……

這一天過的簡直比之前的任何一天都要景驚心動魄,不是這裡死人,就是那裡死人,死法卻都是一樣的。一直到晚上才算消停,而這個時候,剩下的活著的人也都麻木了。走又走不了,留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明天的太陽,也不管單獨呆著,所以乾脆就聚起來玩骰子了。

若是平時這肯定是被明令禁止的,但是現在……林平之從燈火通明的大廳中路過,見到裡面那奢靡的樣子,卻也無能為力。他能說什麼?這些人能在這個時候留下,不管他們為的是什麼,都該對他們寬容。

“唐少俠,你今天跟著平兒出去,可是有什麼發現?”

其實林震南有種感覺,那些人,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他們林家死去。恐怕他們會把他們留到最後,讓他們眼看著林家一點一點的敗落。

“看衣著倒是青城派的,不過衣著什麼的,誰都會裝。當時他們並沒有出手,所以我也不便出手對付他們。只是,那幾個死了的人,怕不是他們出手的,而應該是內力更深的人。林總鏢頭不妨去驗個屍,或許會另有發現也不一定。”

林震南恍然醒悟,這些日子光顧著悲憤,倒是忘了屍體也是會開口的!而且,如果真的是青城派動的手,那倒是更有了查詢的方向。青城派的武功中,能做到外在無傷而讓人死亡的,恐怕只有摧心掌了!只要看看逝去的人的心臟是否完好,也就能夠確定兇手了。

所以當林平之找到林震南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臉色猙獰的在給死人剖心挖肺。

當確定兇手是餘滄海本人的時候,就連林震南也不得不選擇了離開福威鏢局去洛陽王家避一避風頭。計劃好了撤離的計劃,又讓夫人孩子回去休息,林震南單獨又找到了唐嘉。

“唐少俠,老夫知道你武藝不凡,老夫知道若是讓少俠一個人對抗整個青城派不妥當,所以老夫只求少俠一件事。”

林震南幾乎就要行大禮,被唐嘉側身躲開。他並不是在幫林家,而是在做任務,只保證林平之一人死活。所以他受不得林震南的禮,若是林震南要求他做超過他任務範圍的事情,唐嘉必然是不會同意的。

“林總鏢頭言重了,請您先起來,有什麼話好好說。”

所以唐嘉也絕對不會像一般的熱血少年那樣,因為林震南的一拜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唐少俠,老夫家就平兒這根不爭氣的獨苗,老夫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只求少俠能保護平兒去洛陽金刀王家,那是平兒的外公,他們必然是會重謝少俠的。”

林震南也是沒辦法,雖然唐嘉口口聲聲說他是受長輩之意來幫忙,但是是不是真的,可沒人查過。而且就算是真的,也難保這個唐嘉沒有抱著別的心思。但是就算如此,此時整個林家,能託付的,也只有唐嘉一人了。

——所以說只有到金刀王家才能得到報酬?

唐嘉瞬間覺得自己來林家虧本了。

“林總鏢頭,在下護著少鏢頭安全離開是在下的職責,只是……”唐嘉面露苦色,“若是躲人,在下必然是能保住少鏢頭的命,但是一路上為了方便行事,喬裝改扮在所難免,也不知道少爺能不能吃這個苦頭。別還沒到洛陽,林少爺反而因為受不了苦,而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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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震南噎住了,林平之確實從小沒受過什麼苦,剛剛說了要收拾東西逃走,也是拿了不少身外之物,直到他和王夫人勸阻才不捨的放下。當然這種沒見過世面沒出息的模樣林震南當然不會對外說出去,兒子可愛的地方自家人知道就算了,外人的話……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唐嘉那都變成銅錢樣子的眼神。

“唐少俠,老夫這裡有五千兩的銀票,希望少俠能在路上儘量讓我兒少受點苦……當然,這一切都還是按著少俠的意思來,少俠覺得如何方便,便如何行事。”

如果唐嘉只是要錢的話,那他林家別的不多,錢還是有的。

“若是唐少俠能夠將我兒帶到王家,想必王家必有重謝。”

當然洛陽金刀王家,錢也是不少的。

於是唐嘉和林震南都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