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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對了, 這個給你, 擦擦手吧!你那手帕現在怕是不能用了吧?”從包裡翻出純白手絹,遞了過去。

“謝謝。”佐伯想起身上沒帶備用的,只好收下。

“話說回來, 你是怎麼想到用醬油塗人家鏡頭這種招數的啊?”

“這個嘛, 高中的時候, 我念的學校裡有部分女生有些特殊愛好,後來就發展到有人總喜歡拍男孩子容易讓人想歪的照片去賣。”

“呵呵, 我想我可以理解……”香惠子別開臉乾笑道, “佐伯先生也在她們的狩獵範圍內?”

“嗯。剛開始還好, 不過久了越來越多。後來煩了, 男生們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應付,雖然收效甚微,卻沒想到那個時候的辦法到了演藝圈反而派上了用場。”佐伯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總覺得……大家都好厲害啊!”香惠子點點頭。

“綾小路小姐呢?”佐伯忽然問道,“聽說您在國外就參與了這類工作,沒有遇到狗仔過嗎?”

“怎麼會呢?不過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基本不會隱藏的關係吧?所以媒體反而放過了我。你也知道, 對著那些嗅覺靈敏的狗仔藏新聞就好比是對著飢餓的獅子藏鮮肉一個道理, 所以我做事都是公開的。再加上, 身邊的明星們比我耀眼得多, 要隱藏自己就很容易了。”

“原來如此。”

“啊, 我忽然發現我好像好久沒跟人聊過這些了?”香惠子偏著頭想, “回國後就沒什麼事件和人閒聊天了。”

“是嗎?那我可真是榮幸呢!”佐伯咧嘴笑了。

香惠子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嗎?”

“哦, 不是。我在想, 佐伯君有時會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呢。”

“是嗎?”

“佐伯君在哪裡念的高中呢?”

“嗯?”

“對不起,我是說,我沒有在這裡念過高中,所以很想知道這裡的高中生活。我沒說過吧?我是在國外長大的。”想到自己問得太失禮,香惠子補充道,“還是……不方便說?”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而已。”佐伯笑笑,“我因為初三下學期,當時住的地方發生了地震,只好搬回老家靜岡。後來改建好了,也在那邊念的高中。其實高中的生活很簡單,也就是讀書打球追女生……”

“咦?很難想象耶!那佐伯先生肯定追到了心儀的女孩了?”

“是有過一個女朋友,不過高三後就分手了。她考到了京都大學,我則又從靜岡回了東京。”

“原來如此。”

靜岡啊……

香惠子習慣性的摸了摸左心口,忽然停下步子,“糟了!”

“發生什麼事了?”見香惠子臉色都變了,佐伯也停了下來。

“我有東西掉在剛剛那家店裡了!”

“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是以前一個朋友送的,對我意義很大。”

“你別急,我們回去找。如果給員工撿到他們應該會收起來的。”

香惠子不安的加快了腳步。

“請問你們剛才收拾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銀質藍寶石胸針?”

佐伯的眼睛瞬間亮了,隨即又隱去 。

“對不起小姐,我們每次客人離開後都會檢查,您剛剛坐的那個隔間之後並沒有人再去,所以查到的結果是沒有任何遺失物品,我們員工的素質我們店可以保證,絕對不會私拿。”

“沒有?會不會找得不夠仔細?”

“這樣好了,如果您真的不放心,我讓店員陪小姐一起進去再找一次?”

“有勞了。”佐伯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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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哥!怎麼這麼久啊?”小林紗織似真似假的抱怨。

“抱歉。”

佐伯坐進車裡,車子開始發動。因為修路而使車子顯得有些顛簸,佐伯無意間看見了紗織胸口上一閃一閃的東西,“紗織……這個,你是怎麼拿到的?”

“咦?這、這個嗎?”紗織吞吞吐吐的說,“佐哥喜歡?”

“是啊。能告訴我在哪撿的嗎?”

“佐哥怎麼知道是撿的?”紗雪驚異的從後面冒出頭來。

“因為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個應該是我以前做的。”

“做的?”

“對。”佐伯笑笑,“我會另外買一個胸針給你,不過這一個,可以請你還給我嗎?”

“好,今天就到這裡。”香惠子拍拍手,結束了錄製工作,“明天同一時間,請歌手務必保持最佳狀態,注意身體健康。”

“是——”

所有人開始收拾東西。

“啊啊~~!終於下班了!我要回家洗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我想吃拉麵!有沒有人要一起的?”

“我要去我要去!”

“你剛剛不是還說要睡覺?”

“吃了就回去睡,這才是神仙般的享受啊!”

“小綾也一起來吧!”真由看向香惠子。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約。”香惠子搖搖頭。

“咦?可疑哦!”麻衣傾身上前,詭笑的仔細看香惠子的臉,“最近春風得意,小綾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

“哪有什麼喜事,不過是遇到個談得來的朋友吃了幾頓飯而已。”

“好了好了!要是被麻衣弄得連戀愛都沒法談了那就糟了,”真由向麻衣搖頭示意,“可是下次小綾不可以拒絕哦!”

“好!下次請你們吃,行了吧?”

“耶!”幾個人孩子般的歡呼起來,

“綾小路小姐!”

香惠子剛走到大廳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是?有什麼事嗎?”雖然如此,香惠子還是露出了職業笑容。

中島的條件不錯,卻相當痴纏,香惠子對他並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但在一個公司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不能做得太絕,所以每次都是見招拆招。可是最近中島不知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意識到自己的不拒絕,忽然積極起來。

果不其然,中島再次提出邀請。

“對不起,我今天有約了……”

“哦?您約了誰?是男的嗎?”中島帶著質問口氣問道,看到香惠子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又急忙補充道,“您別誤會,我是想如果我認識的話,那就大家一起吃個飯而已。”

“我想這就不用。”香惠子依舊面帶微笑,眼裡卻無一絲笑意。

“那麼至少請綾小路小姐介紹一下吧?”中島仍然站在原地,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我不認為有這必要……”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嗎?”

正當香惠子想要發作的時候,身後傳來溫柔而令人踏實的聲音。回過頭,只見佐伯微笑著站在面前。

“沒有,我也是剛到。”

中島的臉霎時變得通紅。

“您好,我是佐伯俊平。”佐伯有禮的伸出手。

“您、您好,我是中島。”

“好了,佐伯君,我們走吧!”香惠子深呼吸一口氣,露出笑容,“再見了,中島先生。”

兩人說完,默契的轉身離開。

“剛剛真是謝謝你。要是我在公司發起脾氣的話可就形象全無了。”

“哦?”佐伯好笑的問,“你發起脾氣來會有什麼後果?”

“我會叫警衛直接去大廳的接待臺後找他的屍體。”

“……”

“啊啦~~!佐伯先生,你怎麼停下了?”似乎很滿意收到的效果,香惠子笑眯眯的問。

“沒有,我只是在考慮接下來該做什麼而已。”佐伯俊平露出一貫的笑容,“請問綾小路小姐,今天在下是否仍然有這個榮幸,請您吃頓飯呢?”

“呵呵,當然可以了。不過我現在不想去館子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自己弄。”

“去你家?喔~~這可是不得了的邀約呢!”

“佐伯先生這話,我可以理解為拒絕嗎?”

“哪裡,只不過,去你家的話,不怕我有不軌之心?”

“哈哈,我向來相信直覺,我覺得你應該信得過。”想了想,香惠子又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還是在外面吃吧!”

“怎麼會?請稍等,我去開車。這裡到你家的距離可不近呢!”

“好的。”

“不好意思,家裡很亂。”

“哪裡的話,你家很整潔。”

將待客用的拖鞋拿出來,香惠子領著佐伯走進大廳。

客廳佈置得十分舒適,米色的牆紙與咖啡色的沙發以及乳白色的毛毯交相呼應,營造出一種溫暖而又不失端莊的氛圍。

佐伯俊平看著牆上的,香惠子在各個不同時間不同國家拍下的照片,露出淡淡的迷濛表情,可惜已經進入開放式廚房的香惠子沒有看見。

“咖啡?綠茶?還是果汁?”

“啊,就要茶好了。”

“我這裡只有中國茶哦!”

“沒關係,我喝得慣。”

“那中餐你也吃得慣嗎?”香惠子一邊圍圍裙一邊說。

“嗯?嗯。我喜歡中華料理。”

“那好,我隨便炒幾個家常菜,希望合你胃口。啊,對了,桌上有電視的遙控器,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開啟來看吧!”

“是,謝謝。”

佐伯坐到沙發上,看著牆上的電視,無意間轉到了體育頻道。電視上的網球比賽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看著對方將球打向界外,佐伯眯起眼睛。

很快,飯菜上桌了。

“佐伯先生,可以開動了。”

香惠子叫著,把正沉迷於球賽的人從電視里拉了出來。

關上電視,男人站了起來,視線忽然移動到旁邊牆上掛著的一對小鞋子上,仔細看了看,又若無其事的走進餐廳。

“這些是?”

“炒白菜、青椒牛肉絲、蕃茄丸子湯、炒雞蛋,還有最後這個是麻婆豆腐。”香惠子一一介紹,“不知道佐伯君的口味,所以我把幾樣東西的味道都放淡了一些,看您吃不吃得慣。”

“謝謝。”佐伯嘗了一口,“不錯呢!沒有館子的油膩。”

“謝謝誇獎。”香惠子笑笑。

“對了,”佐伯忽然問道,“那邊電視牆上的,是鞋子嗎?”

“哪個?”佐伯指了一下,沒想到回頭卻看見香惠子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表情,“那個是在美國的唐人街買的,本來是送給一個朋友的生日禮物。結果沒送成。”

“生日禮物?”似乎隱隱約約有預感,但是佐伯還是問出了口。

“是啊,送給我的‘鹽巴’。”

“‘鹽巴’?”

“對,‘鹽巴’!”香惠子呼了口氣,“他曾經是我……不可缺少的人。”

“‘鹽巴’……是不可缺少的人?”佐伯微微有些疑惑,卻不失禮貌的問。

“呵呵,這是我在一部小說上看到的。你想想嘛,這個世界上,有人不吃糖,有人不醋,甚至有人不吃米飯。可是你聽過有人不吃鹽嗎?”

佐伯一瞬間驚訝的睜大了眼。

“那麼這位‘鹽巴’是……”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不聯絡,不過快到他生日的時候正好在唐人街看到這個,就忍不住還是給他買了,用快遞寄回來。結果快遞公司竟然在半個月後把東西給我退了回來,理由是‘地址不詳’。等轉站英國的時候我又寄了一次,再次被退回來,理由是‘查無此人’。虧我當時為了假設如果那家夥寫信我要怎麼回而苦惱了好久,事後想想真夠傻的!可能是對方不願意再和我聯絡了吧!所以才會一再的把我送的東西退回來。”

香惠子嘆了口氣,沒有發現對面男子微微發白的臉色。

“雖然如此,我還是把它們留到了現在。很傻吧?”

自嘲的笑笑,香惠子用筷子掩飾似的戳了戳碗中的飯。

“你的……胸針找到了嗎?”

“那個啊……沒有呢。”

“這個胸針,對你很重要嗎?”

“是啊,我本來還想……算了,在國外戴得好好的,回國竟然丟了,這大概真的是我朋友說的,沒緣分吧!”香惠子笑笑,抬起頭,“好了,佐伯君,趕快吃啊!再不吃可要涼了!”

後者收起若有所思的目光,慢慢的吃了起來。

佐伯開始更加頻繁的約香惠子出來。

兩人每天都在發短信,告訴對方在什麼地方,大概還有什麼事,晚上去哪吃飯。似乎是因為大學時被拉去參加的聯誼太多,對什麼地方的什麼東西有什麼特色都非常清楚。每次出行,都有新鮮的東西,如果忙了,就在幾家固定的拉面館吃速食。而佐伯的工作性質使然,常常能夠拿到好票,週末有空的時候,兩人會一起出去看電影,或者按照香惠子的喜好聽音樂會、參觀展覽。香惠子發現佐伯似乎很喜歡讀書看報,知識涉及面相當廣,兩人談話也不愁找不到話題。

香惠子也並不是傻瓜,看得出佐伯看自己的時候,眼裡流露出的熟悉的溫柔,那種溫柔讓自己有些迷醉。她感覺自己可能談戀愛了,卻又害怕這是某種程度上的移情心理作祟。

看著牆上小小的虎鞋,香惠子輕輕的嘆了口氣。

是時候把它取下來了……

很快,公司與公司間關於兩人談戀愛的訊息越傳越廣。好在二人都表現得相當專業,沒有出現因為戀愛而耽誤工作的情況。香川智子對於被lokera拒絕的事情耿耿於懷,已經與對手公司簽定了合同,似乎有想要與之一較高下的意思。多虧了這個,香惠子和同伴們越發努力起來。等到lokera的宣傳準備工作開始到位,歌曲進入了後期制作,對手公司對於香川的專輯同樣也已經包裝完畢,對戰達到了白熱化。

同樣是新人,同樣打出了年度大作的招牌,同樣的時間發行,同樣規模的首發會和簽名會,同樣如火如荼的舉行著。

佐伯和香惠子都變得忙起來。

“啊!!!!!終於弄好了!”麻衣大叫起來,吼出了錄音室製作小組全體人員的心聲。

“吶吶!小綾!你說過要請客的吧?”真由跳了過來,一邊招呼被抓回錄音室補漏洞的小林姐妹,一邊用狗狗一樣的眼神看著香惠子。

“好!你們要吃什麼?”

“大山豆腐料理!”麻衣吸了吸口水。

“那正好,我們這週末去箱根賞櫻吧?趁後期還沒做完。”香惠子偏著頭想想,“等後期一做完,新的事情又來了!”

“耶!!!”

“形象,兩位小姐,好歹注意一下你們的形象吧?”中井抽了抽臉,“今早的時候你們不是還在叫要減肥嗎?現在又不怕胖了。”

“拼了這麼久,應該吃頓好的,胖也值得!”

“就是嘛,本來努力工作就是為了要吃好東西啊!”活潑的麻衣叫到,又轉向剛要出門的小林姐妹,“那邊的兩個小可愛一起去吧!那個很清淡,不會影響到嗓子的。”

“可是……”

兩姐妹看向一旁的經紀人。

“佐伯先生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些!”

“是啊,只有我跟濱田兩個男人,您就當做為我們壯膽,一起參與吧!”中井拍拍佐伯的肩。

“一起吧,大家都很希望你去的。”香惠子也出聲說道。

“好吧!”

“喔喔~~!不同的人說的話效果就是不同啊!”

“中井,你皮又癢了?”真由嘻嘻的笑著。

香惠子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箱根的櫻花還是一如既往的迎風飛揚,遠遠望去,猶如一片粉色的浪濤。

香惠子在周遭的人呼哧呼哧的進食聲中面帶趣色的吃完了盒裡的食物。

佐伯只是微微笑著。香惠子瞄了一眼他餐盒裡的菜色,沒由來的覺得很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大家唱著歌,起著哄,又吵又鬧,幸好小林姐妹還沒有出道,否則就真給人圍得水洩不通了。

席間,佐伯稱有事,悄悄地退了出去。

“綾小路小姐真的在和佐哥交往嗎?”小林紗雪看到經濟人走了,忽然轉頭問到。

“現在……好像還不算。”

“佐哥還沒開口啊?”紗織也壞壞的笑著。

香惠子笑笑。

“啊啊,說起來,今天好像是小綾的生日吧?”

“是。”香惠子笑笑。

“耶?”

“真的嗎?”

“來來來,大家來敬我們今天的壽星一杯!”麻衣叫了起來,大家都笑嘻嘻的舉起杯子碰了一下。

“綾小路小姐好像很喜歡吃豆腐?”紗雪看著香惠子便當盒裡的菜,又問道。

“嗯。豆腐、牛肉、海鮮,都是我的最愛哦!”

“嘿,和佐哥真的很像呢!”

“是啊!不過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烤牛肉。我記得以前和人家一起在千葉的海灘上烤肉的時候啊……”

“綾小路小姐去過千葉?”紗織忽然反應過來似的打斷了香惠子。

“是啊!我有幾個朋友在六角中上學。”

“佐哥也在六角上的中學耶!”紗雪天真的笑,“你們真的很有緣。”

“是嗎?”香惠子笑笑,“我只認識六角中網球部的一部分人。”

“而且,他也參加過網球部呢!”紗織接著說,“說不定你們以前就認識哦!”

網球部?佐伯的年齡跟我的年齡相比,好像正應該是那隊人中的……

香惠子忽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佐伯了嗎?”

“我們是在他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兩姐妹笑道。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有其他的名字?”香惠子將牛肉塞進嘴裡。

“咦?他跟你說啦?”紗織笑道,“他以前有個名字,不過因為他們家裡說這個名字太幼稚了,像乳名,就讓他在上大學前改掉了。”

“他以前,是不是,叫虎次郎?”

“他真的告訴你啦?”紗織嘻嘻笑道。

筷子再次停下。

“我回來了。”

佐伯又回到席間,所有人都高聲歡呼“飽了”。

“佐伯君,你能跟我來一下嗎?”

香惠子朝著佐伯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佐伯忽然發現她眼裡有種以前沒有的詭異神色。

“你們做了什麼嗎?”佐伯看向站在旁邊的小林姐妹。

“沒有啊!不過綾小路小姐倒是問了我們你的曾用名。”紗雪說到。

“……佐哥?”紗織一邊說,一邊捅了捅他僵掉的肩。

“沒什麼!”佐伯沉思了片刻,跟了上去。

“我想,我們也該好好結結賬了。”香惠子轉過身,“你從一開始就認出我了是不是?”

寬闊的餐廳花園裡,香惠子眯著眼看著眼前仍舊笑得十分無害的男人。

“是。”

“可你卻故意裝傻?”咬牙切齒。

“是。”

“為什麼?”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話,帶著主人的怒氣。

“為了追到你。”回答者毫不含糊的速答。

“呃……”對話因為意料之外的回答而中斷,“什麼意思?”

被審問人微微一笑。

“我在lokera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本來我當時想過和你相認,可是你似乎已經不記得我,這令我有些失望的說!另一方面,我又想到,如果我用‘佐伯虎次郎’這個名字跟你交往,你大概仍舊會用‘朋友’這個詞來困擾自己。所以我跟自己打了個賭。”

“打賭?”

“對。我想試著用一個你所不認識的男性的身分來追求你。如果還是不行,那我就直接跟你攤牌。可是我發現……”佐伯忽然靠近香惠子的臉,“你好像對我也並不是沒有感覺不是嗎?”

“你……你說什麼……”香惠子用力推了一把,想把他推開藉此掩飾自己的害羞,可惜男人文風未動。

“我們交往吧,香惠子!”

拉住用力剛剛還推著自己,現在卻因為自己的話而停下的小手,男人認真地看著她,凝視著她的眼睛。

“可……可是……”

“沒有可是!”佐伯打斷她的話,“你多年前不是就用這樣和那樣的理由來困住自己嗎?”

看到香惠子傻傻的看著自己,佐伯繼續說道。

“不敢索取,害怕失去,因而對一切都裹足不前!如果你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什麼都不敢要,如果你因為什麼都不敢要而一無所有,那麼,讓我來!我來擁有你!我會把你抓得牢牢的,再也不讓你有逃脫的機會!……你覺悟吧!”

好霸道的男人!

可是,卻不可思議的帥啊……

等等,這不是佩服的時候啊……

香惠子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這真是小虎嗎?記憶中那個總是笑嘻嘻的給人溫柔安慰的小虎?

“還有一樣東西,本來我打算在更加浪漫的情況下給你的,不過,現在我也不想管那麼多了。”

佐伯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個藍色絨盒,輕輕的開啟。兩個閃著銀白色光芒的東西趟在裡面,其中一個,是香惠子熟悉的銀質紫羅蘭胸針,另一個,則是用比銀器更加閃亮的銀白色金屬打造的花型圖案戒指,戒指中間是閃耀的鑽石。

香惠子認出,那是雪花蓮。

佐伯輕輕一笑,將手中絨盒裡的胸針拿出來別在香惠子胸前。又露出賊賊的笑容。

“那麼,我就把最後一個環節一起做了吧!”

“什麼環節?”

佐伯站起來,走近香惠子,單膝跪地,再次將手中的絨盒捧高。

“綾小路香惠子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誰、誰要嫁給你啊?”香惠子噘起嘴,小聲的嘟嚷,“花和戒指,都是求婚的必備吧……”

明明心裡高興得要死,卻故意看向別處,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花?”佐伯抬抬眉,“有花你就答應?”

“對!”香惠子偏過腦袋,嘴角卻在笑。

“那看來你是非嫁我不可了。”佐伯笑得十分自信。

“什麼意思?”香惠子轉過來,難道他真的準備了花束?

“這整整一座山的花,夠不夠表達我的誠意?”

佐伯伸手一指,箱根山的櫻花彷彿受到了感染,一陣微風吹過,花瓣簌簌落下。下一秒,香惠子已經感到自己在誰的懷裡了。

“嫁給我,好不好?”

“好。”

眼睛微微溼潤,嘴角露出笑容,香惠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人は皆孤獨と言うけれど(雖然有人說人都是孤單的)/探さずにはいられない 誰かを(卻還是忍不住去找另一半)/儚く壞れやすいものばかり(虛幻脆弱的東西)/追い求めてしまう(總是追尋著)time after time/君と色づく街で(如果能與你在繽紛的城市重逢)/出逢えたら もう約束はいらない(就不需要任何承諾)/誰よりもずっと 傷付きやすい君の(比誰都容易受傷的你)/そばにいたい今度は きっと (這次我一定要陪在你身邊)……”

[歌詞選自《time after time花舞う街で》,原唱倉木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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