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本來正駕馭飛舟朝越國王城飛去，但左眼瞳孔突然毫無徵兆化作了一輪血色彎月。
這對古月沒有任何影響，但月瞳本就是一個沒有太好解決辦法的定時炸彈，沉寂了那麼久突然作妖，這不得不讓古月心生警惕。
“月瞳，你在發什麼么蛾子。”
下一刻，不用月瞳回應，古月便知道了月瞳突然異動的原因。
只見遠方天際被層層黑雲遮蓋，連正午的大日都無法穿透，透露著沉重壓抑。
“那是，怨雲？”古月驚駭出聲，哪怕親眼所見也猶自不可置信。
卜天算術主要是用來推演天機大勢，但學成之後自然而然地便能看到一些本不可見的東西。
比如因果線，再比如一個人的氣運、命道，天地之間的氣自然也屬於其中一環。
畢竟卜天算數之中有一篇吸納朝陽紫氣的法門，若不能觀測、感知，又談何吸納？
“怨氣成雲，這得死了多少人才能形成這種氣象？”
望山跑死馬，哪怕已經能看到天際那形成的怨雲，但實際上距離非常遙遠，即便以飛舟的速度也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趕到。
古月距離越國還有一段距離，飛舟還沒穿過山脈。
……
兩個時辰後，古月中午駕馭著飛舟中午跨過了山脈，入眼的一切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眼前隱約可以辨認出是一個村落，佔地範圍甚至是飛燕國劉家村的三倍之大，但此時已經被滅。
從空中一看，下方滿地的屍體，血氣、惡臭的味道充斥在古月鼻腔，一座座房屋只剩下烈火燃燒之後的殘壁，房屋被燒斷砸落的房梁之下隱約可見半生不熟的焦屍。
古月心中一片冰冷，駕馭著飛舟繼續向前方飛去。
顯然，這不是古月所見唯一一個被滅的村落，只是這裡距離山脈最近，是古月橫穿山脈後第一個到的村落。
古月在尋找就近的城池，沿途也已經看到了三四個這種被覆滅的村落，有些地方甚至有烏鴉在吃死屍的腐肉。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古月駕馭飛舟四處尋找之下，她中午看到了一座城池。
只是如今這座城池也已經空了，屍橫遍野，但卻沒有任何血液，只是空中瀰漫著惡臭，沖天的怨氣。
若被滅的村落有可能是強盜洗劫滅村，那這裡就很明顯有貓膩了。
強盜敢洗劫城池，這不僅是對官方朝廷的挑釁，也是對駐守仙宗的蔑視。
而且整座城池只見屍體，卻不見絲毫血跡，這很顯然是有目的的被收集了起來。
古月心中感到憤怒，修士如何爭鬥廝殺都是理所應當，仇敵滅門也說得過去，但為何要對百姓下手，甚至屠城滅村。
讓這麼多屍體入土為安，古月實在是無能為力，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她要儘快趕往還有活人的城池，不管是通知烈陽宗，還是通知越國國君，都要儘早誅殺兇手，防止更多百姓無害。
“呼呼。”
飛舟已經被古月執行到了最快，發出一陣呼嘯之聲從空中掠過。
“嗯？”
古月突然眼神一凝，駕馭飛舟偏轉方向極速衝去。
此時左前方百里處有黑煙升起，這讓古月想到了之前被滅的村落。
所幸，這次讓古月趕上了，她親眼看到一夥騎著馬的盜匪正在村落內肆意狂奔縱火，神色興奮地砍殺村民。
不過古月卻發現這夥盜匪有點不對勁，沒有見到他們劫財，也沒有見到他們劫色，只是在縱火砍殺，無論是老人、還是婦孺。
古月強忍怒火，保持著冷靜，瞬間神識掃過方圓千里，直接鎖定了在村落附近河邊的兩人。
這兩人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中年，一位身穿月白長袍上繡著火焰紋路的青年。
古月可不信這兩個人是來郊遊的，而且還距離這個正在遭難的村落這麼近。
“讓我看看你們是誰吧。”
“轟隆。”
飛舟極速降落，直接撞進村落旁的小溪裡。
古月神識鎖定著那二人沒有移開，但卻是第一時間衝進村落擊殺盜匪。
這些盜匪大部分都是凡人，最多算是練過一點這個世界的粗淺武道，不算修士，卻比凡人百姓要強，以一敵三不是問題，但也可能被發狠的村民反殺。
不過一到這個時候，那幾個監督的修仙者便會出手將聚集起來的村民殺散。
古月沒殺盜匪之中的那幾個修仙者，而是直接廢掉了他們的四肢，然後才開始施展身法清除騎馬縱火、砍殺村民的盜匪。
片刻之後，村落內的盜匪被古月憑空，只剩下盜匪中那五名被打斷四肢的修仙者。
“噗通，噗通。”
劫後餘生的村民直接向古月下跪，痛哭流涕地感謝道：“多謝上仙救命之恩，多謝上仙為我們的家人報仇。”
這個村子被古月救下了，但也只是沒有全滅，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這二十個青年漢子了，老弱婦孺不是跑得慢被砍殺，就是躲在房屋內被活活燒死。
對於這個世界，人的生命實在是太廉價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屠殺村民？”古月向被廢去四肢的五名修仙者問道。
一個照面，甚至有些人連古月的身影都沒看到便已經倒在地上被廢去了四肢，五名修仙者已經知道古月遠遠要比他們強的多，但四肢被廢，哪怕古月不殺他們，旁邊憤怒的村民也不會讓他們活著，以至於根本沒有人開口。
古月見他們什麼也不說，不由得面色一冷，直接開始運轉噬魂決吞噬靈魂獲取他們的記憶。
除惡務盡，即便揹負剝奪他們踏入輪迴的業力，古月也心甘情願。
一幕幕屬於這名修仙者的記憶浮現在古月腦海，畫面的盡頭最終定格在一張面容冷峻的青年。
“原來如此。”
古月知道了這五名修仙者都是被僱來的，而僱傭他們的正是之前神識鎖定站在村落附近河邊的兩人之一，那名身穿長袍的青年。
不過最令人疑惑的也是這點，古月從這名修仙者記憶中得知那名修仙者是烈火宗三長老親傳弟子。
越國的國宗烈火宗卻在做些僱傭盜匪和散修修仙者屠戮越國百姓。
“剩下這四個人你們處理吧。”
古月將剩下的四名修仙者丟給了二十幾名面露仇恨的村民，然後直接御空而行趕到了神識鎖定中兩人所在的河邊。
“我很好奇，烈火宗作為越國國宗，堂堂烈火宗的長老親傳卻做出僱傭散修和盜匪屠戮越國百姓之事，你能否給我解解惑。”古月面色冰冷，一步一步向河邊靠近，開口問道。
百國之地涅槃境已經是宗門最高戰力，即便是烈火宗比地行宗強上一線，也不過是門中涅槃境仙人數量比地行宗多了一位。
古月作為六階體修，本身實力就不輸涅槃境，直到此時她開口，河邊二人才有所察覺。
即便是烈火宗長老親傳，也不過是煉神期，連察覺古月神識鎖定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
烈火宗弟子轉身看到古月相貌被驚豔了一瞬，但隨即便戒備了起來問道。
“算了，還是我自己看吧。”
古月搖頭，隨即直接閃身來到烈陽宗弟子身前將手抓在他頭上開始運轉噬魂決強行撕裂靈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