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娶媳婦兒是沒指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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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中年男人實在是過於自來熟，於是上前幫腔：“這位小兄弟說的太對了。年輕人，喜歡人是很理直氣壯的事情。去追自己喜歡的人天經地義。但是別把自己的膽怯歸罪到別人身上。就算有其他人跟你一起追求同一個女生，你也要更加努力，而不是去找別人麻煩。”
被扭了下胳膊，前男同事肩膀疼的不行。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會兒一疼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是作了自己又作了別人。但道歉他是不會做的，但好在也沒再做什麼，直接走人了。
田弈然哭笑不得。邊兒上的中年男人留意到田弈然的表情，心裡更是歡喜。於是他遞過一張名片。“您好。我是煥捷娛樂的經紀人，我看你的容貌身材和身手都很棒，實在是做演員的好材料。我們公司正在準備開一個演員訓練班。希望你能參加。我很看好你，將來你一定會大紅大紫的！”
看著遞過來的名片，田弈然腦海裡只有“騙子”兩個字。“別逗了。哪兒有我這樣大紅大紫的。”
那經紀人見田弈然要走，趕緊就跟著：“別走啊！我不是騙子！我是真的！不信你打114查詢一下煥捷娛樂的電話，然後再打過去問問有沒有我這個人，和舉辦訓練班的事。年輕人，你的形象真的是太好了！我不求你現在相信我的直覺，但你不要埋沒了自己的機會！”
田弈然現在心情實在是不怎麼好，所以平日裡的好耐心也有點兒抗不住了。“我不想做什麼大明星。你不用再說了。”
該經紀人卻並不想放棄。“做大明星有什麼不好？可以有很多粉絲喜歡，可以賺很多錢。這不比你在快餐店打工好？你在那樣的地方打工一輩子能賺幾個錢？可做了大明星，拍一個廣告就幾百萬，拍一部電視劇都是按集算錢的！到時候走到哪裡都有人保護，哪兒還用得著你自己伸手啊！”
面對幾百萬這三個字，田弈然是心裡微動的。他現在覺得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錢。有了錢他才能生活得更好，才能不捱餓不捱罵捱打的活下去。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開一個大飯店大酒樓，然後安安心心的在裡面做自己的想做的事。再也不用擔心被人開除，被人趕走。
可是田弈然的生活經歷註定了他雖然心動卻不會認為那幾百萬對他而言是唾手可得的。他甚至覺得那麼多錢就是一個遙在天邊的幻覺。一個每天為了吃喝住而拼搏的人，怎麼可能會把幻覺當真呢。所以他笑了。“別逗了。那麼多想當明星，有幾個當成了？再說了，我就算不懂你也不能這麼騙我吧？一個廣告幾百萬那種明星跟給人跑龍套的群演都是演員。前者全國能有幾個，後者還不如我打零工賺得多。”
經紀人被說得啞口無言。但田弈然方才的笑容實在是讓他覺得太震撼了。他雖然在圈子裡十年都沒幹出什麼名堂，但最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田弈然這種絕對是塊上好的璞玉，只要經過雕琢就能大放光彩。他進了煥捷一年了，到現在那位藝人總監也沒給自己什麼好藝人帶，要是再繼續這樣，被辭退也不遠了。如果這次能拉攏到這個年輕人，說不定自己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公司拍攝的偶像劇是國內目前做紅的。你只要開啟電視看到那些帥哥美女的偶像劇，是十有六七都是我們煥捷娛樂投資拍攝的。但偶像劇也需要新穎的面孔和更年輕更有活力的新人。所以公司才準備在年後開一個演藝訓練班，到時候從訓練班出來就直接拍公司的偶像劇。你這樣的質素，第一部戲少說能弄一個男二男三的。那時候就算是新人，沒名氣，整部電視劇下來也能有十萬左右的收入了，這還不比你打零工強？你想想，這對你有什麼損失？試一年，不行的話你大不了不幹了唄。我是真的覺得你是個人才！”
田弈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留了那個經紀人的名片，但這件事回去他也沒當回事，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那名片也許是個機會，所以就把名片跟存摺放到了一起。
這件事並沒有對田弈然接下來的生活有什麼影響。快餐店的工作丟了，元旦也到了。室友們都提前回家鄉去過節了，只留下他一個人，於是他把劉小偉叫到了過來。反正他們倆都是無家可歸人士，過節還是熱鬧一點兒好。
劉小偉過來的時候先去菜市場買了不少東西。結果等他上樓之後看到田弈然也買了一大堆好吃的，兩個人都笑了。朋友從來不是嘴裡說說而已的，彼此惦記對方的才算是真哥們兒。
兩個人分工明確，準備了一大桌子好菜。劉小偉看了看這些菜，跑下去買了幾瓶啤酒上來。“今天過節，咱們哥兒倆也喝一回。”
田弈然不會喝酒，以前也沒機會喝。所以啤酒入口他就皺了下眉頭。“也不好喝啊。怎麼那麼多人喜歡。”
劉小偉跟田弈然情況一樣，買酒不過是覺得要樂呵樂呵，可第一口下去也沒覺出有多好來。“大概是咱們不習慣。不過味道怪了點兒，還是挺爽的。”
酒好不好喝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劉小偉一共買了六瓶啤酒，兩個人喝著喝著就把六瓶都喝了。像這種從愛沒喝過酒的人，一口氣一人幹了三瓶，結果只能是醉得東倒西歪了。好在也沒有其他人，等到第二天早上兩個人酒醒了，看到桌子還這麼擺著，飯菜連蓋都沒蓋，就都笑了。難得放縱一把，感覺其實也還挺不錯的。
趕緊幫忙著熱菜又吃了飯，把肚子填飽之後，兩個人才收拾屋子，然後坐下來聊天。
劉小偉問：“你那工地上的活兒得三月中才能開始呢啊？靠譜不？”
田弈然回答：“靠啊。孫叔孫嬸兒他們人特別好。他們知道我住這兒，等他們回來會找我的。不過這倆月怎麼也不能空等著，我還想著幹點兒什麼。”
劉小偉嘆氣：“你呀。現在手裡有倆積蓄，又有工作在等著你做。不如就休息倆月。何必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田弈然喝了口水：“可是不去找工作，閒下來要幹什麼呢？我大概就是那閒不下來的命吧，不幹點兒什麼，我總是會胡思亂想。”
“那倒也是。不過你要是以後都跟著那些人幹活，可就要去全國各地了。到時候咱倆想見面都難了。而且後廚這活兒，最近越來越覺得幹下去沒意思了。”劉小偉說著把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看起來情況不是特別好。
田弈然趕緊問：“怎麼回事兒？李建和後廚經理不是都走了？還有什麼事情？”
劉小偉回答：“唉。新換這個後廚經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一開始覺得看著對誰都挺好，但後來發現對那幾個大廚和大廚的助手特別偏心。估計也是生怕再走一位大廚吧。可這麼一來，那幾個大廚的助手就有的張狂起來了。本來我就是個雜工，什麼活兒都幹，可以前大家都是各幹個的，最近有幾個人開始端起了大爺的樣子，把活兒都甩給我們了。”
田弈然聽後皺著眉頭，卻也只能嘆氣。他沒辦法說讓劉小偉跟自己一起去工地食堂。畢竟那食堂不是自己說了算了，他也不能讓孫老闆夫妻為難。但劉小偉這麼在亞悅酒店的後廚幹活，也的確挺憋屈。“那你有什麼打算？”
劉小偉抬起頭，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能有什麼打算啊。我這樣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能幹就繼續幹下去，實在是忍不了了就走人唄。有手有腳總不能讓自己餓死。而且我也想了，總是這麼在被人手下打工錢不錢的咱們另說，關鍵是還要時常受氣，我想啊，實在不行就找一個學校或者是市場門口賣小吃，推個車子滿街跑唄。等幹兩年攢了錢，就去一個小地方買個臨街的房子，然後自己開個小店，連吃帶住再賺錢就都齊活了。”
田弈然聽著劉小偉對未來的暢想，他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了那天遇到那個什麼經濟人的事情。如果有錢……自己的夢想就能早一日實現了吧？
見田弈然走神，劉小偉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想什麼呢？你是怎麼打算的？你這京城有房子，總不能跟我一樣去小地方混日子吧？”
田弈然突然覺得挺茫然。跟著工地食堂走雖然沒什麼不好，但自己真的就要一輩子漂泊？何況工地食堂也不一定一直都在，那如果這份工作沒了呢？自己要幹什麼？這麼一想，他的心開始有些慌了。“小偉，你說我把房子賣了怎麼樣？去一個小城市，應該夠買房子開店了吧？”
劉小偉趕緊擺手：“你可別想這個。這就是個餿主意！快點兒打住吧！先不說現在房價一天一個樣，就說那是你爸媽留給你的，你就捨得給賣掉？而且你家那樓也快二十年了，再過不了多少年萬一動遷了呢？那是多大一筆錢啊！你可千萬不能犯傻聽到沒？”
田弈然方才也只是那麼突發奇想，現在聽劉小偉這麼一說，自然不會再起那個念頭：“我也就是腦袋一熱隨便說說。反正現在租房子住也挺好的，其實每個月我那房子的租金要是省吃儉用雖說不夠過一個月，但最起碼房租水電費也夠了。將來的事啊……還是將來再說吧。”
見田弈然表情有些迷茫，劉小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不一樣。你有天賦，手藝好，自己開飯店一定能賺大錢。不過說起來，你這陣子個頭高了臉蛋子上肉也多了一點兒，看上去這帥的，都趕上那些大明星了。到時候就衝你這麼英俊的大廚，你那飯店也能人滿為患。”
田弈然笑了：“胡扯什麼啊。還什麼大明星，我這模樣頂多也就是不難看。”
劉小偉這就不樂意了：“這話怎麼說的？你這樣要是只是不難看，那我這樣的就是很難看了！你小子瞎謙虛什麼。好看就是好看。不然為啥還有人跟你打了一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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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弈然哭笑不得：“說得好像是什麼好事兒似的。”
劉小偉聳肩：“總比我這個鑽進女人堆裡都沒有女人看我一眼的強吧？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錢開店娶媳婦兒。”
田弈然輕嘆了一聲，又喝了口水。什麼時候攢夠錢開店他不知道，但是對他自己來說，娶媳婦兒是沒指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