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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番外(四)

青州安慶縣

六月六日早

今天衙門裡的人都起了個大早,就連平時老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縣太爺也早早起來了。一大衙門的人難得一次在除了開會的時候聚的這麼齊,縣太爺坐在首位上,手裡拿著丫鬟泡的濃茶喝了一口,還時不時的打個哈欠。

“……您要是困就去睡好了,年紀也不小了湊什麼熱鬧。”在縣太爺打了第二十個哈欠後,下面終於出現了看不下去的人,催著縣太爺快去睡,這麼老還起這麼早,真是湊熱鬧不嫌麻煩。

聽到人說話,縣太爺先是打了哈欠,然後再看向說話的人,晃了晃腦袋慢悠悠的回道:“哎,人老了就不頂用了,今天要不是小謝你要走我也不會來送,你這小子還不領…”話沒說完又打了哈欠,看的下面站著的人也都跟著縣太爺一起打了個哈欠,這是一個會傳染的哈欠。

謝祁給大家一一告別,領著自己的小紅馬拿著三個月的餉錢出發了。

謝祁一個人坐在馬上,嘴裡叼著根草,背後揹著把劍,慢悠悠的趕著馬往前走。前幾日他收到以前好朋友的信,信上說他遇到麻煩希望自己去幫個小忙,可是又不說是什麼麻煩,這樣讓謝祁很不爽,所以他儘量拖著時間。明明只要一個月的路程,他硬是給走了一個半月之久。

路過蓮城,謝祁直接找到了酒樓要了點好吃的再要了幾兩好久,繼續往前。

好友家說的好聽在蓮城,其實只是在離蓮城大概2-3里路的野外。

騎著馬一路晃盪很快就到了老友家。

謝祁看著破敗的家門,聞著空氣中弄弄的血腥味,有一點傻眼。他從馬上下來還有點站不穩,不過很快就扶著馬站住了腳,他突然想起以前也是這樣的,自己從馬上下來沒注意摔了,好友騎在另一匹馬上嘲笑自己。

謝祁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切想,這大概是那裡弄錯了,說不定只有家僕被殺了,老友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一定沒事,說不定躲在那裡看著自己被嚇得腿軟哈哈哈笑,自己得進去看看,找到那家夥非得揍一頓,有開這種玩笑的嗎!

他踉踉蹌蹌的往裡面走去,推開大門,血腥味更重了,他往前走著,走到院子,家僕的屍體被隨意的堆在一旁,流出來的血都把地磚的縫隙都塞滿了。

院子裡有個大水缸,是謝祁當年從蓮城扛來的,那時候好友才決定在這裡定居,帶著一個孩子,謝祁聽人說搬家後家裡要有點和孩子命裡缺的東西才好,他特地跑到蓮城扛了個,裡面灌滿了水,種上了蓮花。

謝祁眨眨眼,好像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小胖子趴在水缸邊撈蓮藕,再眨眼小胖子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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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祁走到水缸旁,水缸裡已經沒有蓮花了,只有幾片蓮花瓣,荷葉也不見了,水缸裡的水渾濁一片,謝祁面無表情的從水缸裡把家僕的屍體提起來,然後放在了地上。

小心的把水缸旁邊的血漬擦乾淨,水缸外面雕了幾朵荷花,荷花瓣中間已經乾枯了血漬黏在裡面,謝祁花了好大功夫才將水缸清理乾淨。

清理完水缸,謝祁閉了閉眼,繼續朝裡面走去。

大廳的門關著,謝祁手放在上面抖樂半天才緩緩的打開門,這要是被老友看到又要嘲笑自己了,一江湖大俠,一歸隱變得膽小起來了。

大廳比起院子大廳顯得乾淨多了,沒有隨意倒在地上的家僕,沒有血跡。有的只是一具吊在橫樑上的人。謝祁扶著門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很生氣,可是並沒有。

他還是很冷靜。

他冷靜的有點不像自己,他記得很久前有人說,“祁,你性子太急,這樣子你要吃虧的。遇事要冷靜。”

他有點記不清是誰說的,從那以後他一直裝作沉著冷靜,現在看來他是裝到骨子裡了,現在該激動的時候他冷靜的要命。

他走上前,伸手去夠老友,可是老友掛的太高有點夠不著。謝祁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都說了,屋子不要造太高,你看現在我想把你放下來都做不到。”搬來一張椅子,才勉強能夠夠到老友的腳,好不容易將老友弄下來,謝祁覺得自己有點累了。他直接坐到了老友屍體旁,下酒菜忘在馬上沒有帶,不過倒是沒忘了帶酒。

開啟酒壺,先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往地上灑去。

“你說,你說……你“謝祁嘴巴開開合合,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是都說不出來。”你說你,怎麼不說清楚點,我以為你騙我來喝酒,我還買了很多菜。你要是說清楚了我……”謝祁抹了把臉剩下的話他不用說。

謝祁看著老友,穿著他最愛的白服,沒有束髮,因為自己的搬動頭髮有些凌亂,表情還很安詳,只是右手握緊了。謝祁從握緊的手裡看到一截布料,慢慢的抽了出來。看得出是一塊從衣服上撕下的布料,布料上只寫了一個字。

墓。

謝祁看著字,突然朝屋後拼命跑過去,一路上家僕的屍體隨處可見,血跡粘在地上,謝祁沒有再管,後面的事比他們重要。

謝祁跑到了屋後,一座無名的墓碑出現了。墓碑大概有三個謝祁那麼大,謝祁拍拍墓碑,果然是空心的。謝祁想一掌拍碎這個墓碑,可是又怕傷到裡面的人,正束手無策的時候墓碑從裡面開啟了。一個婦人抱著一個瘦的連臉頰都凹陷進去的孩子。

謝祁認識這個人,她是老友府裡的廚娘,會燒好吃的燒鴿。現在她一條胳膊沒了,另一只手裡拿著把菜刀,眼裡滔天的恨意。謝祁毫不懷疑這個人平時樂呵呵的大娘會砍過來。

“謝…謝..先生..照顧…爺。“大娘看清了謝祁,心裡頓時輕鬆了一大半,她將孩子連帶一份信交給謝祁,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她覺得自己完成了先生交給自己的任務,她輕鬆了,本來都沒知覺了的手開始疼了,還有背後被扎到的地方。

大娘看著謝祁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看著謝祁拆開信封,慢慢的靠著墓碑開始想休息了。她被先生從歹徒手裡救下,先生給了她點吃的,讓她到後面墓碑照顧少爺要是有人敲墓碑就開門,把信和少爺交給他。她等了不知道多少天,她和少爺在裡面,看不到外面的日出日落,她不知道先生為什麼要這樣做,她怕來的人慢了,她把所有的糧食都給少爺吃,雖然每天都只有一點,可是還是不夠,少爺已經餓了好久好久,她不敢出去,她怕外面人還沒走這樣出去會讓少爺有危險,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了敲墓碑的聲音,她知道自己的任務結束了。

謝祁看著大娘靠著墓碑,呼吸慢慢的弱了下去。他覺得眼睛有點澀,胡亂的揉了揉,拆開信。

信上老友說明白了整件事,也說了是他自己在他們來的時候才讓鴿子傳信的,他給廚娘準備了一個月的糧食,他不希望孩子和謝祁任何一個人給自己報仇,他說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謝祁捂住了眼睛,他不知道哪裡來的水把信打溼了,也許是天下雨了,可是自己來的時候明明是晴天。老友什麼都算的很好,他提前很多天放了家僕們的假,讓他們走,他提前準備了這個無字墓,他準備了食物。

可是他沒算到,他死了後,歹徒還是留下來血洗了整個府邸,他沒算到謝祁遲到了半個月之久,他沒算到….謝祁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懷裡的孩子動了下,謝祁緊張的低頭看去,人沒醒,眉頭皺著。謝祁揉吧揉吧的將信塞到懷裡,抱起孩子走到來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府門,再轉身已火光衝天。

謝祁低頭看了看抱著的人,再看看在一旁吃草的馬,最終還是決定自己抱著人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