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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她出嫁了

而就在此時, 對面的山峰突然出現光點閃爍,不好!如夏暗道一聲, 那些人翻山過來搜尋他們了。

他們自入洞後洞內道路蜿蜒崎嶇,想必已自洞中橫穿兩座山脈, 是以當下搜尋的人才會出現在對面,想到此處趕緊熄滅手中火把,三步並作兩步急急衝了出去,不待解釋先行滅了所有火源,對凌皇和張侍郎道:“他們追過來了,在那邊的山峰上!”

也不知是否已經發現了他們,如夏心中忐忑, 這時便聽凌皇當機立斷道:“趁夜下山!”

方才去尋吃食發現山體陡峭晴天白日下山也難, 何況夜裡摸黑下去,一不小心極有可能墜山身亡,如夏將顧慮說了,凌皇聽後深深蹙眉, 張侍郎沉聲道:“皇上, 如今看來只剩兩條路了,一是留在這裡等到天明下山,二是原路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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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凝視著遠處峰頂閃爍的星點,道:“方才發現他們時尚在峰頂,說話間已下來一段距離,行動如此敏捷迅速想必並非常人,若留到天明恐已被他們搜尋過來, 何況方才或許他們已經看到了我們所燃的火光,留在這裡實非明智之舉!”

趁黑摸下山不是不能,只是方才如夏已經瞧過,從他們所在之地下山,有段灌木山路,而後便是陡峭山崖,即便她有武功傍身亦覺下山艱難更何況凌皇和張侍郎,不小心極有可能丟了性命,以他們的腳程就算能下到山下也會被那群人追上,原路返回雖然可行,但來時路一定還在被他們包圍,除非將軍劉青來救他們,否則依舊是死路一條。究竟該何去何從,如夏看向凌皇,張侍郎亦在此時看向凌皇,凌皇道:“眼下也沒其他辦法,與其摔死,不如回頭搏上一搏!”如此打定主意,轉身便向洞內走去。

張侍郎迅速將方才點燃篝火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如夏忽然想到了什麼便道:“張大人跟皇上進洞先行,我砍些藤蔓和灌木將洞口遮住。”

張侍郎聞言點頭:“還是方將軍思慮周全。”如此先行去了。

將洞口偽裝好,如夏再次點了兩根火把進洞,不一會兒追上凌皇與張侍郎,三人沿路折返回去。

走了大概兩三個時辰,再次行至水潭處,張侍郎實在走不動了,凌皇顯然也到了極限,如夏見狀便放好火把讓他二人坐下來暫且休息,用方才所做木碗盛了些水給凌皇喝了,又遞給了張侍郎。張侍郎喝了幾口便沉沉睡去。

如夏本也打算小憩一會兒,便覺凌皇挪了過來。他伸出手輕觸如夏腰間劍柄上鑲著的一枚深綠寶石,輕聲道:“以前的你曾有個習慣,”凌皇指尖撫摸著劍柄的寶石,“喜歡在劍柄上鑲嵌寶石,閒來無事便時常擺弄撫摸,因此還研究出一個小機關,你看,”凌皇連按了三下寶石突然凸起,順勢一擰,竟從劍柄上出現一個暗格,裡面赫然出現一個紙條,凌皇笑著拿走了紙條,“小白在每個劍柄裡都藏了一張紙條,孤一直很好奇,不知小白在上面寫了些什麼。”

如夏自然也不知,索性湊近一看,凌皇卷開紙條,只見上寫著五個字,看清之後如夏頓時面色一變,只因上寫著:石嶺谷假死。記憶中只有一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她假死!而這張紙條什麼時候放進她劍鞘中,她毫無察覺。除了上眉山時劍未曾帶在身邊,其餘時間幾乎劍不離身,別人根本沒有機會放紙條進去,只除了眉山下昏迷的三日,難道紙條便是在那個時候被人放進去的?可究竟是誰能在那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她,並知道這個機關?難道真是吳肅?這麼說來,吳肅其實並未想要殺她…………

如夏坐立難安,完全不知該如何解釋紙條的事。若是只有假死二字她還可胡編一二,可上面赫然有石嶺谷三個字,她是無論如何也編不出來理由了。

凌皇靜靜看著這張紙條,寂靜中,將紙條卷好重又放進那劍柄中,一邊放置一邊清清冷冷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驟然一陣咳,直咳出了眼淚,他邊笑邊咳邊流淚,樣子瘋癲詭異,突然起身踉蹌地向後跑去。

如夏不由自主追了上去。

而昏睡過去的張侍郎一直也沒有醒。

不遠處,他按在洞壁的手微微痙攣著,抬手制止她的靠近,良久,方聽他似悲似喜地咳嗆道:“你自行去吧。”

如夏心慌意亂,在看到那張紙條時,心中竟半分喜意也無,只擔心凌皇會如何想自己,思及生死之間凌皇的不離不棄,這讓她如何能在他處境艱難時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做出那樣背信棄義無情無義的事來!何況她沒有依計假死吳肅依然不顧她的生死下手狠厲果決絲毫不曾留情,想必他所謂的“很喜歡”終究敵不過這權力江山的誘惑,想到此處便道:“不去。”

凌皇脊背一僵。

“皇上……”如夏剛喚了聲,卻見他突然轉過身一把將她抱住,哽咽地道:“小白果然不會負孤!”

黑暗中,將她抱住的男人心跳是那樣的明顯,如夏已有些分不清何為真何為假,只這一刻竟一點也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事實顯然沒有他們預料的那麼悲觀,在三人重新出洞時,外面竟沒有多少人守著,可能以為他們死了或已去遠,輕易便被如夏一個不留地解決了。如此沿路奔進茂林,竟順利進入到凌國地界。但始終未曾看到劉將軍的兵馬來營救他們。

三人狼狽不堪地闖進一處村落,村中老婦見他們衣衫襤褸,不只給了吃食,還騰出屋舍讓他們休息一晚。三人又累又餓,粗糠就鹹菜竟也吃得津津有味。凌皇想必一輩子也未這麼落魄過,可出乎意料地沒叫苦,不只如此,瞧著反而比素日在宮裡時還精神了幾分。

夜晚三人不論身份地擠在一張土炕上,凌皇主動要求睡在中間,這樣子只好如夏睡他左邊,而右邊自然睡的便是張侍郎了。想必這種能與帝王同炕而眠的稀罕事令張侍郎分外有壓力,是以睡覺前不知去了多少趟茅廁,爬上炕時抖如糟糠的模樣看起來好像中了邪。

如夏又累又困躺在炕上閉上眼便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時,便見近在咫尺的凌皇正凝視著她,猛地一下驚醒過來。四周幽暗想必天還未亮,不遠處張侍郎的鼾聲綿綿不絕,如夏定了定心神,低聲問道:“皇上睡不著嗎?”

暗夜中,凌皇緩緩開口:“小白,孤想到一計,或能脫此困境。”

“何計?”如夏忙凝神聽他繼續說下去。

凌皇眼有幽光,低聲道:“小白可還記得孤讓你扮作你姐姐方白紫的事?”

………………

魏王吳肅的封地邯梓城今日分外喜慶熱鬧。鳴鑼開道,鞭炮齊鳴,鮮花鋪路,迎親的花轎沿著邯梓城最熱鬧繁華的街道一路行去,隊伍從街頭延伸到了巷尾,小童歡喜地隨著驕子奔跑,百姓沿路擠滿了整條街。

八人抬的花轎穩穩行走在街道中央,轎旁隨侍著六名婢女兩名婆子。微微掀開的轎簾可見前方一身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挺拔背影。

原以為這場婚禮不會如期舉行,沒想到不僅如期舉行且事事準備精細。大到必備之禮,小到她身上所戴的玉佩、彩絛、絡穗、綬佩等物皆精細精美。只要一想到他一面在殺兄弒母謀朝篡位,一面卻又準備歡喜地迎娶著她,如夏便覺吳肅的心機多變已到了自己無法想像的地步。

魏王府前,花轎終於停了下來。

轎簾被人掀開的同時刺眼的夕陽也一頭子扎了進來。轎旁隨行喜婆急忙叫嚷著不合規矩,可蓋頭下卻依然出現了一隻男人的手,便聽道:“來。”

微微一怔,猶豫著將自己的手放了進去。掌心傳來的溫度令她下意識想要抽回,卻反被他緊緊握住,指腹上持劍的老繭微被按壓,忽聽他難掩喜悅地低聲道:“真的是你!”,如夏微微一怔,便覺下一秒整個人被向前拉去,一下子撲進他懷裡,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他扶住腰身抱出了花轎,便聽四周一片鬨鬧:“新娘子出來了!”

婆子依舊不肯放棄地在旁邊嚷著:“哎呀王爺,不能抱著新娘子還不能抱,這還沒行射禮,這可不合規矩啊!”

“規矩改了。”他似在笑。隨後便是鞭炮聲,孩子的嬉鬧叫喊還有圍觀百姓的掌聲,以及抬眸所及他彎起的嘴角。這一切都那麼的真實,真實的好像她真的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