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小心的扶著自家孃親回了家，秋燕還沒家去呢，一見淑寧扶著嬸子進來，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來幫著淑寧扶著戴氏坐著。
華子見狀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淑寧火大的瞪了華子一眼，道：“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給我閉嘴。”
華子見姐姐對他這麼兇，被嚇著了，一時想要大哭，又見姐姐臉色不好看，只好撇著小嘴兒，輕輕抽噎。
秋燕趕緊道：“寧姐兒，嬸子這是怎麼了？”
淑寧怒道：“都是那家子害的。”又給孃親倒了杯茶，道：“娘，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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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氏現在倒是不咋的疼了，接過茶喝了口，道：“娘沒事兒。”見小兒委屈的站在一邊，將華子拉過來摟在懷裡，對秋燕道：“燕子，今天還真是謝謝你看著我家華子了。”
秋燕笑道：“沒事。嬸子，那我先家去了。”
戴氏點了點頭。秋燕朝淑寧看了一眼，便出了門。淑寧站在一邊，道：“娘，我扶您回房看看吧。”
戴氏道：“娘真的沒事兒了。”看了自家閨女一眼，這才道：“寧姐兒，你這脾氣可得改改，今兒你這番話，還不知外人怎麼笑話你沒規矩呢。若是傳入杜家耳中可怎生是好。咱大人的事兒，你這孩子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怎麼說也是你大伯娘，也算是你長輩。你這樣不給她臉，你這大伯娘又是個記仇的，還不知怎麼恨你，若是在後面使壞，壞你名聲這可就糟了。”
淑寧捏緊拳頭，道：“娘，我只是見不得誰欺負咱家。娘，您也別擔心，這人人心中都有桿秤，大家怎麼看今兒的事兒，我不管。只要別人不敢欺負咱家，女兒這名聲不要也罷。”
戴氏嘆了口氣，道：“你這孩子，說的啥話呢。”又雙手合十道：“咱家姐兒年紀小，說的話不作數，各路神靈在上，可千萬別當真。”
華子一雙黑亮亮的眼珠子委屈的瞧著淑寧，淑寧臉一紅，對華子道：“華子，姐姐不是故意要朝你發脾氣的，來，讓姐姐抱抱。”
華子有些扭捏，戴氏拍拍小兒的腦袋，道：“還不去姐姐那兒。”小家夥兒這才磨磨蹭蹭的去了淑寧跟前。
淑寧一把將他抱進懷裡，笑道：“華子，你可是男孩子喲。咱家的小小男子漢呢。”
華子小聲道：“姐姐……”
淑寧啵的親了華子小臉一口，道：“待會兒姐姐給華子做雞蛋羹吃喲。”華子這才破涕為笑。
戴氏有些乏了，朝淑寧吩咐道：“娘先休息一會兒，午飯你姐弟倆自己弄吧。娘不想吃了。”說完就起身挑了簾子進了裡間。
淑寧嘆息一聲，看著弟弟，道：“華子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孝順娘。”
小家夥點點頭，淑寧拉著他進了廚房。
戴氏坐在床邊，嘆息了一聲，道：“當家的，你這一走，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季勇和戴氏這麼些年來，感情一直很好，兩口子也沒吵過嘴。戴氏想起季勇的好來，一時忍不住悲從中來，趴在床上哭了好久。
過了好久，戴氏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自言自語道：“當家的，嫁給你這麼些年，你待我極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拉扯兩個孩子，咱家寧姐兒大了，也知道疼人。當家的若是在，怕是成天都要朝別人誇你閨女能幹呢。原本你就最是疼寧姐兒的。當家的放心，我這當娘的一定會好好教導寧姐兒，等到她及笄，定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今兒弄了這麼一出，戴氏確是乏了，脫了外衣打算歇息一會兒。
卻說那鄔氏，等到寧姐兒她們離去，見老孃被氣成這樣，道：“娘，你看看這寧姐兒，小小年紀就如此目中無人，她心裡可還有長輩。這弟妹只一味慣著她，以後若是在婆家也如此，還不丟咱季家的臉面不是。”
崔婆子怒道：“這丫頭，看看她說的話，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專學那起子潑婦樣兒。不成，我得把我乖孫子接過來，勇哥兒就這麼根獨苗，可不能讓她們教壞了。”
鄔氏眼角抽的厲害，心裡悔得要死。她可不想給別家養小子。鄔氏當下道：“娘，這……這怕是不妥吧。”
崔婆子怒道：“怎不妥。他這小小的一點能吃你多少。話說回來，這些年你在老二家撿了多少便宜。你這惡婦。”
鄔氏眼珠子一轉，心下計算一番，道：“這也不是不成，只是……娘，咱家人口也多，若是將華子接來，怕是不夠吃。不若娘就做主將那塊田予我們種著？”
崔婆子怒道：“你這惡婦還敢說。今兒若不是你，我老季家哪會成為村裡的笑柄，你這蠢貨自己給我回房思過去。等全哥兒回來看我不讓他教訓你。”
鄔氏本就對崔婆子不耐煩，聽了這話，氣呼呼的就回了房去。崔婆子頹然坐下，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鄔氏回了房，惡狠狠地罵了道：“老不死的東西，成天就記著你那么兒。還要讓我給別人養小子，做夢！”
又想到那對母女，鄔氏更是氣憤。朝床上狠狠一拍，道：“你這死丫頭片子，還敢跟我頂嘴。老孃我不教訓教訓你，就難消我心頭恨。”
鄔氏今兒也是疲乏了，又叫罵了幾句小婦養的之類云云，肥胖的身子便爬上/床扯了被子睡覺。
這季家的這事兒整個村兒都知道了。暗地裡大家夥兒都說這鄔氏不是個好的，然這鄔氏在村裡潑辣慣了，大家夥兒倒也只敢私下議論著。
平日裡跟鄔氏相處得好的幾個長舌婦卻道這寧姐兒就是個不懂規矩的，等到後來傳到鄰村，就成了這季家的寧姐兒是個潑辣的妞兒，還敢打長輩。
自那事兒出了後，戴氏對大嫂一家算是歇了心思。平日裡也不咋的出門，呆在家裡教導淑寧姐弟倆個。
季全知道了那事兒，和自家婆娘鬧了起來。這季全平日裡是個怕婆娘的，然這次卻硬氣得很，揚言要休了這惡婦。兩口子很是幹了一架，這鄔氏想不到平日裡門頭悶腦的人這次竟竟敢和她動手。
這鄔氏也火了，收拾了包袱氣沖沖的回了孃家。心裡猜測著季全到時還不是得接自己回來。到時再找他算賬，反正這事兒也不是沒有過，趁這幾天在孃家歇息幾天也好。然這鄔氏這次卻是估摸錯了，這季全這次卻是鐵了心的。
這事兒在村裡又成了大家夥茶餘飯後樂道的話題。男人們在一起道：“季全這次還算有個男人的樣子。男人嘛，怎能讓個婦人壓在頭上？”
不喜歡鄔氏的女人們在一塊樂道：“這鄔氏，我還以為她多能呢。你們知道不，那鄔氏走時頭上還頂著兩個大包，說是被季全拿棍子打的。”
胡氏一得這資訊，就跑來給戴氏說。胡氏笑道：“大妹子，這次也算是解了氣兒。想不到這季全這次卻也這麼狠。你不知道，說是那天你那大嫂家去時，那頭上還頂了幾個大包呢。想那鄔氏平日裡說自己在家裡如何如何厲害，呸！這男人就是男人，哪會讓個女人給騎在頭上。”
戴氏倒是第一次聽這事兒，當下有些惴惴不安，道：“這……大哥怎會動手？”
胡氏撇撇嘴兒道：“這誰知道呢。你那大嫂子，就是要吃吃拳頭，才會收斂些。”
淑寧在一旁聽的心裡那個爽啊，以前對季全也算不上親近，然這次後，淑寧對季全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暗道這大伯還算有救。
戴氏還是有些不安，道：“唉，我雖是對大嫂有怨言，卻也不忍看著大哥他們兩口子動手打架啊。”
胡氏安慰道：“唉，大妹子你也放寬心。這事兒看來也不全是因著這事兒，這個中緣由咱們這些外人也不清楚。要我看啊，季全這些年怕是對自家婆娘也頗有怨言。這男人啊，就是這樣，待你好時自是好的，然若是超了他的底線，兇起來也是翻臉不認人的。”
淑寧聽了這話，在一旁撲哧一聲就笑了出聲。胡氏笑道：“你這閨女，笑啥？你燕子姐姐可是叨唸這你。”
戴氏看了淑寧一眼，道：“寧姐兒，你去找你燕子姐姐玩兒去。”
淑寧雖是還想留下來聽聽這些八卦，然畢竟還是個孩子，也只有不甘的出去了。不過知道這鄔氏灰溜溜的回了孃家，淑寧心裡是樂得很，當下就加快了腳步去找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