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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返璞歸真

第二天早晨,一起吃飯。

容月看見x和大方坐在望舒身邊,眼中迸射寒光。

望舒擺了筷子,皺眉沉聲,“乖乖吃飯。不然就餓你幾頓。”

小狐狸乖乖接過,杏核眼中蒙上一層霧氣,隨後低頭:第一次被溫柔可人的望舒——雖然這是容月一廂情願的判斷,惡狠狠的威脅,那真是狗熊鑽煙囪——太難過了。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一向好胃口的小狐狸也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看到望舒撂下筷子,眼前瓷碗已空,容月忙起身收拾席面,十分殷勤。

如今心上人一張冷臉,小狐狸絕不敢取巧法術解決,為表示誠心認錯,端著碗筷走到院中井邊,拿了木盆取了清水,在望舒視線所及的正廳門口,默默的刷洗碗筷。

望舒故作視而不見,邁步出門直接奔了前堂醫館。

前幾天容月砸了黃油員外的院子,對方覺得偷雞不成蝕把米,說出來也實在難堪。雖未必肯善罷甘休,但至少目前看起來還是一切平靜相安無事。

整個上午,零散有幾位病人,還是風寒刀傷之類的小毛病,開些藥了事。

其實登門求醫的大多是為探俏麗年輕女大夫而來,望舒本人也心知肚明,好在x和時刻在前堂陪伴,某些抱持著不大純潔念頭的年輕人看見這麼一尊豔麗奪目的“男神”,自然知難而退。

午飯時分返回內院。

她和羲和驚見容月在廚房煮飯,房頂煙囪不時冒出縷縷黑煙。

“羲和,你聞到什麼特別味道沒有?”

“沒有。”鳳凰的鼻子僅限於喙上兩個小窟窿,又能指望他嗅覺會有多靈敏?

“其實我也沒聞到。不如中午就檢驗下容月的手藝。不過,”她轉身走向貯藏藥材的倉庫,“還是先配點消食丸比較保險。”

午餐四菜一湯皆由容月獨自完成,雖然滋味賣相都不能和望舒的手藝相比,卻也值得小小誇獎一下。

“倒也難得。”這是望舒今天對容月說的第一句話。

容月因此欣喜不已,“我娘說男人下廚天經地義,萬一沒有良人出現也不至於餓死路邊。望舒,我們九尾靈狐一族不屑茹毛飲血吃生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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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扭頭又向x和,“你們神仙也這樣?”

“神仙要吃飯,佛祖要計較香火。說我們不食人間煙火的本子你看得太多了,”鳳凰放下筷子正色回道,“那些根本就是誤人子弟。”

這頓飯的碗筷自然仍由容月自覺主動親手處理。

傍晚,她再回到院中,發現小狐狸已經將兩天內積累的髒衣洗淨晾乾擺在架子上,屋內香爐青煙嫋嫋四散,僅憑飄進鼻腔中的淡淡氣息便知那是頗為名貴的沉香,小狐狸拿它來薰衣,誠意可嘉。

容月化身白色毛團悄無聲息的湊到她腳邊,“我問了羲和,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迎著夕陽,容月的大眼睛一陣陣的璀璨,毛茸茸的前爪輕輕戳戳她的腳踝,“我錯了。喝了幾杯竟然如此粗魯……你若不放心,我晚上變回原形好不好?”說完身後九條尾巴依次豎起,以不同的節奏搖晃。一看就是在拼命討好。

忽然想起這只白色毛團曾經無數次在她懷裡扭動撒嬌,用長著柔軟細毛的額頭蹭她,彷彿他就是在故意利用她的愛心一般,望舒就氣血一陣陣的上湧。

於是她抬腳就走。把小狐狸晾在原地。

見她氣惱,容月很是垂頭喪氣,立著的尾巴霎時垂落在地。

“容月,不準你再喝酒。還有,最近貓狗都在鬧疫病,你變成人形安全些。”她甩下這句,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

如此平平安安直到夏天到來。

太陽落山,三個“人”在院中吹風品茶吃點心,盡享閒情逸致之時,天邊一道白練劃過整個夜空倏爾落於眼前。光華散盡,一位紫衣男子面帶微笑,向她和羲和躬身致意。

望舒第一次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容月雖有驚世美貌卻神韻不足。羲和美得妖豔張揚但拒人千裡。各有缺憾,唯獨此人盡顯傳統古典風範:長眉入鬢,鳳眼明眸善睞,嘴角微挑,廣袖臨風飄飄而來,未語先笑,禮數周到,這才是真真神仙一般的好風采。

紫衣男子嗓音清亮,“羲和仙君,許姑娘,二位照顧犬子多日,甚為感激。”說畢別過頭,“你娘生辰,也敢不露面?”

不過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人之常情,身為容月狐狸的親爹,想必也親歷過這個階段。所以這位花仙君口出責備之詞,面上卻無憤怒之意。

“爹,”容月盯住她,目光灼灼,“我想和望舒好好道別。”

小狐狸走到她面前,慢慢伸出手,勾住她的手指,見她沒反抗,於是更放心大膽的攥住,拉到自己胸前,紅著小臉,神情中全是幸福,“我儘快回來。”又頓了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一定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話音剛落,容月一閃身,消失不見。

狐狸老爹摸摸自己下巴,感慨道,“我兒子還嫩。”又望向x和,“能令羲和仙君時刻不離,許姑娘怕就是那位白行舒仙君的意中人吧。我擔保,我兒子再回來一定會像個男人一樣勇敢熱烈的追求你的。”說完,他再次行禮,一陣香風掠過,再無蹤影。

“這位花仙君有天界第一美男子之稱。”

望舒難得的誠摯,“羲和,我偏偏覺得你更美些。”

“你會誇我,真讓人意外。”

“我明明在諷刺你。同為仙君,你最留心的也只是人家花仙君的相貌麼?”

前代天界帝君有兩位妻子,分別為日月之母的羲和與望舒。

身為女子,取名望舒,寄託著父母的希望,再自然不過。

可鳳凰生理純爺們一隻,卻偏被喚作“羲和”。

她不太清楚鳳凰自戀愛美的“偽娘”特質,是否和這個名字有著不可割裂的關係,或者這正是證明老鳳凰夫妻的先見之明的鐵證?

清晨她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就是行舒的溫暖的笑容,“望舒,我回來了。”

開館行醫。行舒抬頭看了看陽光照耀下,牌匾上“平安醫館”四個字熠熠生光,面上不悅之色一閃即逝。

正午,沒什麼病人。豔陽高照,街上也沒什麼行人。

可能是實在閒極無聊,隔壁繡品店鋪的老闆娘,一位四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女子主動登門與望舒閒談。

老闆娘為人開朗爽快,幼年時也曾讀過幾年書,有些不尋常的見識,二人攀談幾句,竟然頗為投緣。

此女偷瞟一邊靜坐撰寫醫案的行舒,低聲問道,“姑娘先前的情郎可不是這位吧?”

她笑著點頭。行舒和容月外貌差別那麼大,長著眼睛的人辨別二人絕不在話下。

“莫非是每隔幾個月情郎換班不成?姑娘好厲害的手段。”

望舒噎了下,乾笑幾聲。

“說起來,原先那位模樣雖然極俊,可我總覺得比不上這位溫厚疼人。我說得可對?”

行舒年紀是容月十倍。老男人獨特魅力無須贅言。

她只得點頭。

對面行舒此時轉過頭來,對著二人嫣然一笑。

老闆娘迎著行舒的目光,“姑娘不妨多考慮考慮。對了,幾乎忘了正事,姑娘極少出門,想必不曉得最近駙馬爺府家眷多人患離奇病症,如今在各處都貼了榜文,我想著這倒是個出名的好機會,姑娘不妨一試。”

送走老闆娘,望舒站在門口,因為身上那半顆行舒內丹之故,得以望見城中某處陰氣大盛。

“前幾天還不是這個樣子。”她喃喃道。

行舒將筆輕輕架在筆山上,柔聲回道,“尋個好機會,咱們不妨走上一趟,哪怕只是為了探望下故人。”

二人正打算閉關,卻不巧有病人尋上門來。

行舒隨她一同出診,等診療妥當已經日落西山。

在行舒保證那位鬼姑娘絕對沒有本事天翻地覆,最多鬧得人仰馬翻之後,望舒放心,二人直接回家,揭榜之事便留作明天辦理。

她洗漱妥當,正準備躺下,聽到蛇君輕輕敲門。

“望舒,你之前有惹惱什麼人沒有?”

她下意識搖頭,猛然腦中劃過黃油員外的偉岸“英姿”,又急忙點頭不已。

“那就是有人尋仇。”蛇君將臥房大門整個開啟,院中十來個黑衣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今夜我想我應該留下來陪你。”

望舒睡床。

行舒睡地板。

二人心照不宣,沒有熄燈。

她清楚的聽到房頂瓦片之間的接連悶聲撞擊,行舒翻身,衝她安撫一笑。

隨後便是幾聲低吼,世界再次歸於平靜。

“明天還有要事。望舒,我不睡沒關係。”

隔了好久,她低頭,不讓蛇君看清她的表情,才道,“其實我怕得睡不著。”

蛇君起身,一身白色中衣,胸前露著一大片白皙肌膚,走到她面前,細長的手指輕拂她額頭,含混不清,猶如夢囈一般道,“晚安。”

之後的事情,第二天早晨,她醒來已經再也回憶不起來。

推開門,門外陳設佈置一如往昔,一股菜香撲鼻而來。

白衣男子端著兩盤小菜正走向前廳,見她注視,站定,微笑。

這幅情景,似曾相識,她不知為何控制不住心酸,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淌下淚來。

蛇君一個瞬移來到她面前,放下碟子,憑空變出一隻絲帕,捏著一角,仔細為她拭淚,臉上滿是憐惜。

她一向倔強,吃過飯,紅著眼眶也拉著行舒跑去城門口揭了告示。

早有待命的隨從引路,來到富麗堂皇的駙馬府上。

她們從小門進去,順著走廊來到公主內院門口。

“公主殿下早已搬出,此地陰氣太盛……二位……保重。”老管家言畢,將她們丟在原地,帶著其餘跟班匆匆離開。

她與行舒對視數秒,蛇君挑著一邊眉毛,“林姑娘,即是故人何妨現身一見?”

“仙君,許小姐,”那個本性活潑的鬼姑娘在角落陰影處顯形,面上又忽現羞赧之色,“我想著來京裡找哥哥討個說法,可竟然……迷了路。”

望舒沒忍住,咳了一下。

“好不容易尋到這裡,可被個妖人縛住不得行動。他竟說將我造孽太多,理應打至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就是他!”順著鬼姑娘伸出的手指方向,二人同時回頭,不遠處站著的不是法海大師和那位小和尚還能是誰?

只是幾日不見,大師額頭一塊碩大淤青煞是奪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