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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正室抓包

即使和男神有了這些日子的交流打底,花慄還是忍不住緊張,審慎地檢查了自己回覆的每一個字後,才點選了傳送。

【麻爪的花栗鼠】好,謝謝大神啦~剛才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看來只能以身相許了哈哈哈。

來自男神的溫暖關懷花慄的確是挺感激的,不過他也想趁機開個小玩笑,和男神在一個群呆了這麼久,居然連調戲都沒有調戲一把,倒是常被男神口頭調戲,花慄覺得有點虧。

然而男神不愧是男神,或者是看過太多要對他以身相許暖床□□的言論,已經免疫了,直接就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嶺南有枝】為什麼不用語音?

【麻爪的花栗鼠】啊是這樣的,我不擅長和別人交流,從小就嘴笨啊。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麼的沒問題,跟人說話就容易緊張。^_^

撒完謊後,花慄又把自己的言論稽核了一遍。

嗯,看起來沒什麼漏洞。

男神好像被說服了,半晌沒有回覆,花慄便轉回了遊戲,正好看到十面楚歌操縱的金髮青年從門口進來,吹了聲口哨,男神的大胸美女動了動,蠻漠然地揹著弓/弩迎了上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首,瞄了一眼花慄。

花慄立刻會意,顛顛兒地迎了上去。

雖然開語音的時候讓花慄難受了一把,但在遊戲裡和男神的互動,讓花慄那顆容易滿足的小心臟略微雀躍了起來,所以,當楚歌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跟他聊起天來時,花慄就自然地接上了話。

十面楚歌:“小花花為什麼不說話?明明語音的話可以省去很多操作呢。”

之前和男神撒過了一遍謊,花慄心裡也有了點底,把對嶺南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可說到底,說謊這件事本身還是有些令他歉疚的,於是在回答了楚歌的問題後,他就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楚歌,你吹口哨的時候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啊。”

十面楚歌正吹著一首複雜的小調,聞言立即出現了詭異的卡頓。

花慄頓覺自己話說得不合適,往回找補道:“不過你吹得比他好一點。”

楚歌微微停了停,含著笑反問:“真的啊?”

花慄肯定地回覆:“真的真的。他更喜歡吹樹葉卷的哨子。當初就是因為他吹哨子吹得好聽我才想去追他的啊。”

十面楚歌:“……”

花慄:“……”

花慄第一次覺得手速快過思考速度不是什麼好事。

千山夜畫:“……【他】。”

千山夜畫:“誒嘿~~小花花貌似透露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本來一直走在兩人前面的大胸美女腳步停了下來,側過頭來冷冷地瞄了一眼花慄。

這一眼看得花慄冷汗都下來了。

等等,這種出軌了然後被正室抓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

……呸誰是你的正室啊花慄你腦洞給我往回收著點!

偏偏這時候,東籬下還在樂此不疲地起鬨架秧子:“哈哈哈哈人群之中為什麼嶺南的帽子是綠的呢。”

啊啊啊求你不要起鬨了啊東籬巨巨!

花慄一瞬間爆了手速,也不知道是急於給誰一個解釋:“不是的不是的啊Σ( ° △°|||)那個時候完全是誤會而已我最後也沒有追他啊。”

……解釋完了卻覺得自己更像個傻子了。_(:3f∠)_

這和多少年前花慄幹完那件蠢事後的感覺,簡直酸爽得一樣一樣的。

當年的小花慄,身為一隻根正苗紅的男神,卻連選擇自己感興趣妹子談個戀愛的權利都被強行剝奪,其鬱悶可想可知,而人一鬱悶,就容易走極端。某天,花慄在宿舍捧著本遊戲雜誌看得津津有味時,突然福至心靈,抬頭對宿舍各自浪蕩的兄弟們表示:“你們說我去追個男人怎麼樣?”

那一瞬間兄弟們從四面八方投向他的眼神如同圍觀一頭牲口。

小花慄卻很是為自己這個主意而得意,他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大拇指活潑地抵在自己的頸間按來按去:“我就不信男的也會喜歡顧嶺!”

兄弟們視線交匯間,得出了一個悲哀的資訊:完,小花已經被顧嶺給逼瘋了。

這本來只是突發奇想而已,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但花慄心裡的確由此埋下了顆有點歪的種子。

——至少喜歡男的的話,就不會再和顧嶺撞車了啊。

——已經第五次被顧嶺隔空截胡的花慄如是悲慼地想著。

直到初二那年的校元旦晚會上,有個長相帶點媚氣的男生帶著片卷好的葉笛上了臺,吹了首《月光下的鳳尾竹》,花慄陡然冒出了或許這個人可以追追試試看的念頭。

也不能怪花慄思路清奇,小花同學自小父母離異又各自再婚,自己被獨居的爺爺帶大,性別觀念實在是稀薄得很,再加上那人的確生得好看,五官帶著點媚媚的女氣,隔遠了看還真有點男女莫辨的意思,追起來估計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花慄人緣兒好,沒費什麼力氣,他就從一個籃球隊的哥們兒那裡打聽到了資訊:“他啊?法語班的蔣十方,死學霸。”

儘管學霸這個關鍵詞給花慄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在晚會結束後就故意跟在蔣十方後面,並在校門口透過一杯熱騰騰的奶茶順利搭訕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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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慄對蔣十方的第一印象很棒,愛笑又健談,用手心捂著奶茶微笑著和自己聊天的樣子挺順眼的。

要先做朋友試試看嗎……

花慄正蠢蠢欲動地想著,就看到了一個萬惡而熟悉的身影朝他們所在的奶茶店門口走來,花慄心口一窒,打了個寒噤,馬上側過身去拉起領子來擋風,裝作什麼都沒看到,還讓開了一步,好讓那人進奶茶店去。

顧嶺那帶著天然冷意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時,花慄才意識到他剛才不是奔著奶茶店來的。

……是奔著蔣十方。

“明天下午到我家來,新到的裝置,一起玩。”

他的話相當簡潔直接,真的很難不讓花慄想歪。

更讓花慄悲憤的是,蔣十方哈哈一笑,說了聲好,還順手把顧嶺脖子上的圍巾扯了下來,動作駕輕就熟得叫花慄絕望:“冷死我了老顧,借我戴戴啊。”

花慄:“……”

他的搞基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花慄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撲面而來的惡意。

顧嶺!那特麼是個男的啊!男的居然你都要搶?!我都決定喜歡男人了你就不能放過我麼!!我是犯著你哪門子風水了啊啊啊!

花慄知道自己的臉色肯定不好看,顧嶺顯然也察覺了這一層,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花慄的小委屈臉,唇角輕輕往上一挑,隨即轉身而去。

他走出七八步後,花慄才愣愣地回過神來。

……笑了?

……被嘲笑了?

花慄正悲憤欲絕,對面的蔣十方就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看起來很是曖昧:“誒,你剛才說你是花慄,對吧?”

花慄揉揉鼻子,怏怏地點頭,用左腳去踩右腳的鞋帶,帶著白色毛毛邊緣的羽絨服配合著他的臉色,襯得他像是只被拋棄了的慘兮兮的小薩摩耶。

蔣十方歪著頭打量了他一番,唇角有點邪惡地往一側挑了挑:

“……那你知不知道剛才過來的那個人——叫顧嶺——他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