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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啞巴哥哥

但是蔣十方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手指輕輕在下巴上摩挲了幾下,蔣十方問:“顧嶺,小花當年是主動追求你的麼?”

蔣十方之前想打探關於他們倆的八卦時,顧嶺是半分也不肯透露,和顧嶺一道出國六年期間,他又不敢隨便提起小花,現在好容易逮到機會,他自然想問個究竟。

顧嶺:“當然是。”

蔣十方完全可以想象到顧嶺在電腦屏幕那邊自信而淡然的樣子。他擰起眉頭,稍稍收斂起了不正經的樣子,盯著顧嶺發來的三個字研究了一會兒。

他覺得顧嶺好像對他自己和小花的關係產生了什麼誤會。

他記得,喝了小花的奶茶那天,自己故意告訴了小花顧嶺喜歡他的事情,半年後,他就有幸看到了小花被顧嶺按在懷裡接吻的畫面。

那個時候花慄慌得很,鑽出來時用力抿著被親成水紅色的唇,眼睛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只惹人憐愛的小動物:“一下就行了啊!說好了輸給你一局只給親一下的!”

顧嶺:“你只說了次數,沒有說時間。繼續。剛才那次不算。”

花慄:“……顧嶺你混……唔~”

一直以來,蔣十方都以為是顧嶺追求的花慄。

顧嶺的性格蔣十方清楚得很,他冷靜理智,又帶著那麼點傲氣,他做過的事決不會去否認。

也就是說,自從那次他幫顧嶺約到了花慄後,花慄就和顧嶺熟稔起來,沒出息地被直掰彎了,還憋不住主動跟顧嶺告白……

……小花花你為什麼這麼慫。

不過,想想顧嶺之後做的事情,再結合小花花狠下心把自己直掰彎還去倒追顧嶺的事實,即使是顧嶺的鐵桿密友,蔣十方也不得不承認,顧嶺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渣。

望著沉寂下來的對話方塊,蔣十方搖搖頭,轉換了心情。他心裡明白,顧嶺今天可能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他那個悶騷卻自信到死的個性,怕是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消化“當初花慄本來是想追蔣十方”這個設定。

想到這兒,他就又微笑起來。

好想去隔壁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呢。

“男神睡務局”裡,大家其樂融融地聊著天,把對手殘忍地屠戮了一遍,連取了兩個人頭的儂本多情很是心滿意足,表示自己要收拾收拾準備下班了。

花慄一直對多情的職業很是好奇,可惜以前交流不多,也沒法問,今天打了場遊戲,大家的關係更近,他問起來也就更坦然了些。

【麻爪的花栗鼠】多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這麼早下班。

【東籬下】哈哈哈哈哈。

【千山夜畫】哈哈哈哈哈。

【十面楚歌】哈哈哈哈哈。

【麻爪的花栗鼠】……

【昃食宵衣】你們笑話老江做什麼有本事來戰啊啊啊啊!

【千山夜畫】喲小宵宵你很護食嘛。

【昃食宵衣】我黑他可以你們黑不行!

【千山夜畫】儂本多情感受到你家寶貝弟弟對你的愛了嗎多情!

【儂本多情】看到了。

【儂本多情】大概是因為我還沒回家做晚飯他才會護著我吧。

【昃食宵衣】……老江說好的兄弟愛呢愛呢愛呢!

【儂本多情】誰跟你說好了那種東西。

【儂本多情】麻爪的花栗鼠今天下午沒課就提前回家了。

【麻爪的花栗鼠】多情你是老師哦?

【千山夜畫】大學老師呢~碩士畢業留校!今年剛從助教轉成正式教員~

【麻爪的花栗鼠】誒?多情教什麼的?

【東籬下】哈哈哈哈哈。

【儂本多情】沒什麼好笑的。

【儂本多情】思想道德修養和法律基礎。

花慄:“……”

花慄是真的沒繃住,直接樂出了聲音。

花慄的笑聲很是圓潤悅耳,聽起來爽朗又討喜,聽得某個冷麵的傢伙也揚起了唇角。

他笑了好久才止住,摸了摸有些疼的喉嚨,心裡暢快得很。

他好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出聲過了。

在鍵盤上留下“那我出去打籃球啦”的訊息後,花慄就搖著輪椅下了樓。

陸離剛把“小花花我們去打一局dnf好不好啊”的內容編輯好,還沒來得及發給花慄,就看到了花慄的這句話。

他撇了撇嘴。

什麼啊,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操作真給力的,想趁機好好享受下競技場都不成。

我可是為你貢獻了那麼多id啊好歹你陪我打場遊戲還回來啊。

不過沒關係,他偶爾瞄過一眼小花花的ip地址,居然跟自己同城。

這傢伙性情還不錯,滿討喜的,以後有機會約出來面基打遊戲好了!

陸離很是怨念地把腦子裡過的吐槽彈幕全部打在對話欄裡,再一條條刪去,全吐槽完了,心情才好了一點,把身體往後一倒,順手抓起身側的加菲貓小崽兒,捏住它軟軟的小肉爪,在空中撲騰了幾下,自言自語:“給你抓只老鼠回家來好不好?嗯?抓只花栗鼠回來?”

小崽兒瞟了他一眼就別過了臉去,一臉大寫的嫌棄。

陸離倒不介意,哈哈笑著把肥貓往懷裡一抱,翻身坐起,開始修正那個即將完工的遊戲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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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慄今天心情不錯,就連下樓的時候也格外順遂。

當初爺爺腿腳不好,把房子買在一層,這棟老公寓樓裡還專門設定了一條殘疾人通道,現在也方便了花慄。

他熟練地操縱著輪椅從通道上滑下,不緊不慢地往小區的籃球場晃。

眼前突然跳來了一個藍色的小皮球,一路噠噠噠滾到花慄的腳下,他停了輪椅,俯身撿起,一個粉嫩嫩的小男孩顛顛地跑了來,看見花慄,一雙紫葡萄似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衝花慄伸出了手來。花慄也露出了溫柔的笑,一語不發地把球遞了回去。

小男孩的聲音脆生生的,每個字都念得字正腔圓:“謝謝啞巴哥哥!”

花慄還沒說什麼,就聽到了一聲慍怒的呵斥:“說什麼呢!”一記巴掌不輕不重地落在了小男孩的屁股上,小男孩癟癟嘴,拿著球有點委屈。

來人花慄很熟悉,他經常見到她,在花慄和爺爺剛搬進這個小區的時候她就住在這兒,那時候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

她抱歉地對花慄低頭,視線儘量不停留在他的腿腳位置:“小花,對不起啊……”

花慄抿著嘴衝她輕輕一笑,一句話都沒說。

……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