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煞骨（三）
夏家的人哪裡還有的選擇。看到鬼必然怕黑。雖然成凌天他們幾個剛剛的樣子跟鬼一樣那麼嚇人，可一聽到他們家本身就鬧鬼這種事，所有人就把以前的種種奇怪的情況想起來了。這就是一個心理暗示的過程。
最終李八妹表態，完全同意了成凌天的要求。她剛高巧雲和周曉霞趕緊去再收拾一間房子出來，然後重新做一頓晚飯給成大師他們吃。至於那些錢，也都捋平了給遞了回去。那嘴臉跟剛剛見只是判若兩人……不，是判若兩群人。
下午那些孩子們就送來了十多個牛蛙，這些野生的牛蛙個頭沒有養殖的那麼大，但也是重量可觀，加上高巧雲自己跑去隔壁村買了一框回來賣給了成凌天，所以晚上做了那一大盤子其實也沒用多少只。鑑於剛剛桌子上的都沒法吃了，容時又親自收拾了幾隻剁了重新做。而同樣跟他一起在廚房的高巧雲，這次就比下午那時候要拘謹了很多。
大概也是容時的相貌和氣質都很柔和的關係，在廚房裡時間長了，高巧雲的害怕就少了一些。於是忍不住問容時：“那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來我家幹什麼的？”
容時一邊兒去姜一邊兒回答：“不是都說過了？我們是來調查清楚夏亮爺爺身體裡那個食親鬼到底是誰的。”
聽到“鬼”字，高巧雲一個哆嗦：“真，真的有鬼啊？”
容時點頭：“當然是真的啊。不知有鬼，還有妖魔和怪物呢。我們就是專門降妖伏魔的。是碰巧認識了夏亮，所以才發現了他爺爺身上的情況。”
“降妖伏魔”這四個字現在在高巧雲耳朵裡那是分外的動聽。“那我家真的有鬼啊？”
容時聳肩：“不知道啊。但是肯定是曾經鬧過的，不然夏亮爺爺不會是這麼死去。說起來，你們在這個宅子裡住著，就沒發現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高巧雲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又是一個哆嗦：“有有有！不說我還沒在意，一說鬧鬼我才覺得奇怪。”
容時眼睛一亮：“是什麼事兒？”
高巧雲的臉色開始變得比較難看了。“我剛結婚的那天晚上，就看到有人影在窗子外面晃悠。那時候我還以為是那個親戚半夜不睡覺想搗亂，可是第二天我讓大福去問，沒有一個人承認。之前都覺得是不好意思承認，現在想想，有可能就是鬼來著！”
“……”容時特別想說，那十有□□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好嘛！到人家新婚小兩口的房外聽牆根，誰能承認啊！“只有這一件？”
高巧雲搖頭：“不是啊。還有很多。就像每年到十月份左右的時候，就會聽到很大很大的風聲，嗷嗷的聲音就跟狼嚎一樣。為這個還修了好多次的窗戶，也可沒見好過。現在一想，那是鬼在哭吧？還有家裡的牲口就沒有能受孕成功的，總是懷上了也會掉，後來就乾脆只養騾子了，反正也不能生。還有……”
做著牛蛙，聽著高巧雲一件件說著她認為的鬧鬼事兒，容時完全是哭笑不得。如果高巧雲說的那些都是鬧鬼，那世界上就沒有不鬧鬼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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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五個開始吃完飯的時候，容時邊吃就邊把高巧雲說的事情又講了一遍。不過他確實是當樂子說的。
不過成凌天卻挑中了其中一點。“牲口棚裡的確有古怪。下面有東西。所以我今天這一手也是想讓他們聽話，明天中午我想要在牲口棚下面挖一挖。”
伍錚有些驚訝：“牲口棚？下面有什麼？”以他的眼睛是什麼都沒看出來的。
成凌天告訴他：“是屬於陰界的東西，但又不是陰界之物。應該是魂體化過的墓主的陪葬品。屬於我們驅魔師煉化的材料，你看不到是因為你接觸的更多的是陰陽兩界的東西，而不是陰陽交界的東西。”
伍錚對此倒是很感興趣：“我也可以發現古墓和分辨哪一個是墓葬內的古物。”
成凌天夾起一塊牛蛙肉：“古墓不一定墓主魂體化過，自然墓葬內的古物也就不一定會沾染陰氣。這些東西只有一些細微的差距，你要是多留心就會發現了。而且你應該可以感覺到那牲口棚的溫度比其他地方略低。”
“……”伍錚表示自己根本沒有進牲口棚，當然不知道溫度的高度了。“那個東西跟夏家食親鬼會有關係嗎？”
成凌天搖頭：“理論上是不會的。但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這種物件兒如果弄不好就會引來陰魂亡靈，但看夏家這樣又不像是真見過鬼的。倒是夏亮小時候看到的東西可能跟這個有關係。反正到底怎麼回事兒明天挖開看吧。現在趕緊吃飯。吃完之後都早點兒休息。伍錚，讓夏亮晚上跟你和一元住一間，”
夏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我真的是有點兒怕。”
成凌天笑道：“給你的那個護身符很有用，就是真有鬼也不怕。何況幾十年都沒鬧過什麼，今天也不會因為我們來了就鬧鬼的。你安心的睡。哦對了，你覺得這個乾鍋牛蛙味道怎麼樣？”
夏亮豎起大拇指：“好吃！味道棒極了。比我在飯店裡吃的還好。”
容時笑了：“我覺得也是因為食材好。這裡的牛蛙就是養殖的也不太一樣，跟我在超市裡看到的真不一樣。”
轉移了話題，五個人就往吃上聊了起來。胡一元和伍錚說起附近山上看到的那些野果子和野菜，他倆還瞧見了一些野物。連夏亮都有上山去採摘狩獵的心思了，恐懼感再一次降低了很多。至少這一夜是真的沒有障礙的睡得很香甜。
可他們這兩個房間的人睡的很安穩。夏家的其他人卻是一夜難免。夏喜還是住在家裡的，但因為害怕，他晚上非要跟爸媽一個房間。夏大福和高巧雲也是害怕，有兒子在也好，但三口人幾乎是點著燈睜著眼睛捱到了天亮。而夏貴和周曉霞兩口子給成凌天他們收拾完屋子之後就趕緊到帶著孩子離開回了自己家。可即便這樣，他們倆也是一宿沒睡，把孩子哄睡著之後，就開始小聲叨咕起了夏家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沒有。那個周曉霞還慫恿夏貴不如就去村子裡揭發那幾個人是妖怪，報警讓警察來趕緊把人抓走。
好在夏貴的腦子還沒有真的全壞掉。只說看看情況再說。不過等到天亮了，他們兩口子又不提去夏家大院兒去看看了。就是夏喜過來讓他們倆過去幫忙，夏貴和周曉霞都表示孩子生病了，不能去幫忙了，然後把夏喜給推出院兒門趕走了。
村子裡的人都不知道夏家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兒，因為夏老頭兒的葬禮要開始準備了，所以一大早就來了不少村裡人過來幫忙。別看夏家平日裡在村子裡的人緣不好，可紅白喜事這種村子裡能搭把手的都會搭一把，再加上同村有不少是夏家同族，所以來幫忙的人也有六七家之多，偌大的院子和寬敞的正房現在都是人。
搭棚子的搭棚子，扯白布做壽衣的做壽衣，村長還要找李八妹要錢，說是去找一個風水先生去祖墳的山上找一個好一點兒的地方。不過這件事兒被成凌天給攬去了。李八妹就這麼告訴村長的：“這位就是風水先生，村長帶著他去夏家得分墳山就行。”
村長看著成凌天這年紀輕輕又穿著光鮮的樣子，完全沒看出有任何他印象裡看風水人的樣子。不過李八妹說是那就是唄，埋的又不是他家的人，墳地好不好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就以為是李八妹不想花錢隨便找人來頂數了。於是就要帶著成凌天去山上。
成總還等著正午時分挖牲口棚呢，自然不會現在就上山，於是他編了個說辭：“找陰宅自然要陰陽交會之時合適。傍晚夕陽西下最合適。村長不必著急，這早起陽氣上升，正午陽氣最盛這些都不是看陰宅的好時候。”
雖然這說辭村長沒聽過。但品了一下覺得還挺有道理。“那也行。那四點我再過來找你吧。到山上就差不多太陽下山了。”
送走了村長，成凌天就開始安排人幫忙拆棚子了。村兒裡人雖然不知道搭靈棚為什麼還要拆牲口棚，可夏亮拿著好煙一人給塞了一盒，夏家還難得有這麼會辦事兒的孩子，於是大家也沒多問，直接就幫著把牲口棚給拆了。
夏大福和高巧雲看著牲口棚被拆，那真是提心吊膽的。自打一大早成凌天說牲口棚下面有東西開始，他們就各種擔心。讓小兒子去把大兒子大兒媳交過來幫忙，也是想多個人多個膽子，沒想到那兩個不孝的東西居然把小兒子給推出大門攆出來了。他們現在也挺後悔，應該昨天晚上就跟大兒子大兒媳去他們家院子的。至少能睡個安穩覺。
夏家牲口棚裡有只有一隻騾子。現在被拴在了院子的東南角。大家都各幹各的，誰也沒留意到這頭騾子，可從進入午時，成凌天在地上挖了第一鍬開始，那騾子的狀況就不對了。等到大家夥兒在下面挖到了一個木頭盒子，還沒等把盒子起出來呢，那騾子就瘋了一樣的掙脫了繩子，直接朝牲口棚這邊衝了過來。
這會兒院子裡都是人，騾子本身就勁兒大，再這麼突然一衝，院子裡人光剩下“媽呀”和“誒呦”了。好在伍錚剛剛那一剎那就感覺到院子裡有邪祟的氣息，剛好騾子那邊就把繩子跟瞬間掙脫了，他飛身上前雙臂抱住騾子的脖子，就這麼生生把騾子定在了原地。“一元！”
胡一元被嚇了一跳，這會兒反應過來，立刻明白了伍錚的意思。他也跳過去直接翻身上了騾子的背，抬起手拍在了騾子的頭頂。緊跟著這騾子就癱軟在了地上，似乎是沒有了氣息。
這下全院子裡的人都安靜了。所有人都直愣愣地看著那騾子和騾子邊上的兩個人。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成凌天現在也沒空管那個。見大家夥兒不在伸手，他把盒子自己挖了出來。不過他倒是沒有在這兒開啟。為了避免更多的麻煩，他拿夏家死去的老頭兒做了藉口。“夏亮，你快去告訴你奶奶，你爺爺臨終前說的私房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