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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落胎

綺羅從葉家看了陳家珍回來,心情沉重。陳家珍脖子上留下一道勒痕,幸好丫環發現得及時,否則就命喪黃泉了。

霆兒小小年紀,似乎知道母親受苦,由乳母抱著,一直在旁邊哭。葉季辰一副面容憔悴的樣子,也沒有說話。綺羅看著這一家上下愁雲慘霧的樣子,真是急在心頭,又幫不上忙。

幸好宮裡還沒有旨意下來。出門前,林勳對她說,此事交給他來處理,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

回去的路上經過孫記果脯的鋪子,綺羅很想吃酸的,就讓寧溪進去買些醃製好的酸梅來吃。寧溪仔細挑了之後,正等著掌櫃結賬,看到朝夕也進到鋪子裡來挑選。

她走過去打招呼:“朝夕,這麼巧。你也喜歡吃孫記的果脯?”

朝夕淡淡地應了聲:“不是我,是給公子買的。”說著,熟練地鏟了些果脯裝在盤子裡,拿過去算錢了。寧溪記得陸雲昭並不愛吃甜的,朝夕選的那些也都是從前綺羅最喜歡吃的,心中嘆了一聲,恰好掌櫃叫她,她就去拿了裝入紙袋的酸梅,準備走。

朝夕叫住她:“本來我要去侯府一趟的,正好遇見你了。給你家夫人說一聲,公子要去遠興府赴任了,讓她多保重。”

“怎麼這麼快?不等過完正月再走?”寧溪記得原定應該是開春才去的。

朝夕道:“因著長公主生病,靖國公已經從遠興府回來了,那邊不能無人主事,公子提前過去,也是為妨有變。周公子已經向皇上請了聖旨,會作為公子的副手,一同前往。”

寧溪點了點頭:“我會轉達夫人,願公子一路平安。”

朝夕想了想,還是沒把心中的話說出來,拿著果脯走到街上和暮雨匯合。暮雨說:“姐姐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有好幾家東西要買呢。”

“我剛剛碰到寧溪了。”

暮雨連忙四處張望,朝夕拉住她:“已經走了。我跟她說了公子要去遠興府赴任的事情,她問我為何去得這麼快,我沒跟她說實話。”

暮雨扯著她的手臂:“為什麼不說?當初公子要去遠興府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六皇子,而是為了讓勇冠侯不用去。說來說去,還不都是為了小姐?不然他何苦放著京城的大好前程不要,去那虎狼之地?”

“暮雨,小姐已經是勇冠侯的夫人了。說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暮雨本來義憤填膺,聽到朝夕這麼說,頓時洩了氣。

與朝夕道別之後,寧溪回到馬車上,在綺羅身上披了毯子。綺羅輕聲問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寧溪回道:“剛好遇見了表公子身邊的朝夕姑娘,她代表公子來辭行。說是表公子馬上要去遠興府公辦了,幸好周公子會同他一道過去。奴婢聽說遠興府那邊都是茫茫的戈壁和荒漠,表公子這一去不知要多久,是不是準備點東西送到陸府去?”

綺羅沒想到陸雲昭這麼早就要走,從前雖然說不見面,但是兩個人都住在京城裡。現在一下要遠隔萬里,心中難免湧起點酸澀:“我不便出面,交給你辦吧,多準備些藥材和防風沙的東西。陸瀟跟著他去嗎?”

“這個朝夕倒是沒有說。”

綺羅應了聲,看著窗外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寧溪也就沒再說話。

到了侯府門口,卻見兩輛牛車上滿載著貨物,下人正忙著搬進搬出的。綺羅扶著寧溪下了馬車,問了問下人才知道,是林二爺林業回來了。

林業在洛陽做一個留守小官,好幾年沒回家中。這次辭官歸家,自然帶回了不少的家當。綺羅走到觀德堂,裡面早已經是熱熱鬧鬧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穿著精布壽紋的鶴氅,身量高大,眉目長得跟林勳有幾分像,只是更成熟柔和而已。

綺羅走進去,尹氏滿臉歡喜地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呀。三弟妹快來,這就是我家二爺。”

那男子側目看過來,目光中流露出驚豔,不動聲色地起身見禮:“三弟妹。”

“二哥。”綺羅叫了一聲,林業只覺得耳根酥麻。想來還是他三弟有豔福,此女容色出眾,加之年紀小,看起來鮮嫩嬌美。再看看他身邊的尹氏,雖然還算保養得宜,到底跟十幾歲活色生香的小姑娘沒法比了。想到從此後要在家中與她朝夕相對,心中難免鬱結。

乳母牽著林珊過來,林珊穿著桃紅的綢緞襦裙,怯怯地縮在乳母的身後,也不叫爹。

“珊兒,你不記得爹了?”林業蹲到林珊的面前,伸出手要抱她,林珊卻跑到尹氏的身邊,抱著尹氏不放。尹氏摸著她的頭說:“珊兒怎麼了?連爹爹都不識得了。爹爹每年都會讓人給你帶來很多吃的玩的,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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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別過頭,並不買賬。

林業尷尬地對左右笑了一下:“這孩子認生。”

綺羅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最需要的是父母的陪伴,林珊不願意認林業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個時候羅氏從外面走進來,對林業說道:“二弟,你帶回來的兩個姨娘我已經安置好了,都在眠月閣住著,其中一個看著已經有了身孕?要不要再派一個穩妥的婆子過去照顧著?”說著,已是詢問地看向了嘉康。

尹氏聽了之後,臉刷地沉了下來。嘉康道:“咱們侯府本就人丁單薄,原就指著你們多添子添孫。正房所出也好,妾室所生也罷,,我們侯府都能養著。寇媽媽,挑一個得力的丫環和婆子過去照顧著,別有什麼閃失。”

寇媽媽連忙領命忙碌去了。綺羅卻覺得嘉康說的話,好像是專門敲打她一樣,心裡有些發虛。

從觀德堂裡頭出來,眾人各自回去。尹氏擋在林業的面前,眼中含淚:“二爺,您明明說過只納她們陪在身邊,不讓她們生子的。萬一那張氏剩下一個兒子,就是庶長子,你讓我這個夫人和珊兒如何自處?”

“生孩子這種事是天意,又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張氏年輕,自然很容易懷上孩子。”他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掠過尹氏的肚子。結婚多年,就生下林珊一個女兒,之後就沒動靜了。那張氏可是跟了他不到半年就懷上了孩子。男人都想有個兒子以後給自己送終養老,嫡子指望不上了,總可以指望庶子吧?

否則以後分家,他們這房沒準就什麼都分不到了。

綺羅回了住處沒多久,林勳也回來了。她連忙迎過去,幫他解了斗篷,問江文巧的事情。林勳牽著她在榻上坐下來:“我會想辦法讓她放棄這門婚事,跟著李寧令他們回西夏去。”

“如此大費周章才有了這麼個機會,她會善罷甘休?”綺羅顯然不信。

“她嫁給葉季辰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現在沒想明白。我用幫她穩固身份與她作交換,她未必不會答應。這件事我會辦妥,你就別管了。”林勳安撫地拍了拍綺羅的肩膀,抬頭問屋裡的丫環:“去看看廚房的藥熬好了沒有。”郭太醫特意交代,日子越短對身體的影響越小,因而不能再拖延。

綺羅一聽說要吃藥,就皺了眉:“這藥就不能不吃嗎?”

林勳搖頭,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寧溪把藥端來,綺羅看著那濃稠的湯汁,直往林勳的懷裡躲。林勳拿過藥碗,仔細吹了吹,遞到她嘴邊:“乖乖喝了,就只喝這一副。”

綺羅捏著鼻子,就著藥碗把藥“咕咚”地喝了下去。林勳低頭看她喝藥,想著這藥下去的後果,心中苦澀難當,微微移開視線。綺羅喝完藥,直吐舌頭:“好苦啊!”寧溪連忙把今天買的果脯給她含了一顆,她覺得那苦味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寧溪端著藥碗出去,邢媽媽拉著她的手臂說:“這藥是郭太醫開的?我聞這味道怎麼不對?”

寧溪奇怪地問道:“哪裡不對?”

“我年輕那會兒,府裡的丫頭被主人寵幸了,有了孩子,被主母知道了以後,就灌湯藥給她們喝。我聞這味道,倒像是那種湯藥的味道。”邢媽媽說得頭頭是道。

“邢媽媽,您可別亂說!若是夫人懷了侯爺的孩子,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給夫人喝墮胎藥?”寧溪立刻否定到。

邢媽媽把她拉到旁邊,語重心長地說:“你年輕不知道,生了孩子那身材是會走樣的,那處……也會松了。我們夫人長得跟個玉人似得,侯爺自然喜歡得緊,看她年輕,不希望她這麼早生孩,還想多寵愛兩年呢!兩年以後,等新鮮勁過了,什麼姨娘通房外室就統統都來了。到時候就是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著他來了。媽媽我是過來人,太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了。”

寧溪低頭看著手裡的藥碗,心中五味雜陳。連老爺那麼喜歡老夫人,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到了這個歲數,兩人之間都還生了嫌隙,真是不知道侯爺對夫人的寵愛能夠堅持多久。侯爺生得那般英武不凡,本來惦記的人就太多了。

沒過兩天,綺羅以為自己來了月事,半夜裡肚子絞痛。她本來不想吵醒林勳,可翻來覆去的,額頭上直冒冷汗,林勳就醒了,知道是藥效發揮了作用。綺羅實在受不了了,坐起來喊寧溪去拿恭桶,把林勳推了出去。

女子穢物是不祥的東西,男子是沾染不得的。

寧溪端著恭桶跑出來,不知道要怎麼跟林勳說。林勳卻點了點頭,終是沒忍心看一眼,揮手讓她把東西拿去處理了,不要聲張。自己則返回裡間,照顧綺羅去了。

寧溪捧著恭桶出去,直掉眼淚。那血塊,分明……分明就是……侯爺怎麼能這麼心狠?難道真的如邢媽媽說得一樣?透墨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追了上來,問道:“可是夫人肚子裡的東西落下來了?”

寧溪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透墨就把郭太醫說的話跟她說了一遍:“不是主子心狠,是這個孩子不能要。夫人沒看見吧?你也千萬別告訴夫人,憑白惹得她傷心。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知道嗎?”

寧溪抿著嘴角點了點頭,把東西處理了,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去了。

東西排掉之後,綺羅舒服多了,肚子也沒有之前那麼疼了,只是臉色青白。林勳抱著她,弄了熱水袋給她捂著腹部,又用巾帕仔細擦她臉上的汗。綺羅虛弱地笑了笑:“幸好你先前提醒我,郭太醫說因為藥的影響,這次的月事會兇猛點,否則我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病呢。你快睡吧?明日還得上朝。”

“你受苦了。”林勳伏在她的脖頸間,低聲說。

綺羅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我真的好多了,你別擔心。”

林勳更緊地抱著她,親吻她的鬢髮,直到她安穩地睡著了。他卻是睜著眼睛一直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