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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心上

綺羅走到竹林深處,這裡沒有人,她可以盡情地哭。她背靠著一根竹子滑坐下來,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把頭埋進了臂彎裡。她最不願意面對,最怕面對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來了。

很多過往的細節湧上了心頭。他有時早出晚歸一句交代都沒有,他時常跟於坤透墨竊竊私語,他最初對她熱情然後基本不碰她了,還有每次行房之後都要喝的那碗像藥一樣的烏雞湯。她還像個傻子一樣,向他撒嬌說不要喝。

她就是傻,上一輩子傻,到死了還在想他會來救她。

這輩子更傻,明明可以海闊天空,活得輕鬆自在,卻還是心甘情願地陷在他這裡。

她抬手擦淚水,淚水卻越湧越兇。她不想再呆在這裡。

她並沒有變勇敢,也沒有變得堅強,跟前世的自己一樣,她在他這裡還是敗得一塌塗地。她恨自己這般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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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凌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綺羅的身子僵了一下,意識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拔下了頭上的簪子。

林勳猛地停住腳步,心提到了嗓子眼:“皎皎,你要做什麼?放下!”面對千軍萬馬兵臨城下之時,他都未如此緊張過。

綺羅慢慢站起來,低著頭不看他,聲音哽咽:“林勳,我接受不了,你放我走吧。”

林勳沉默了一下,啞著聲音說:“你知道,我不會放。葛氏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他一回府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跑來找她。他知道她有多敏感,心眼有多小,葛氏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一定會胡思亂想,甚至會想不開。她的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不是你的,那你為什麼每次都讓我喝避子湯?!”綺羅拔高了聲音,用哭腫了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不要我的孩子,那你娶我幹什麼?因為容貌?年輕?還是身體?如果我的臉毀了,你是不是就會放我走了?”她說著,就用簪尖對準自己的臉。

“不要!你冷靜點!”林勳伸手,不自覺地趨前兩步。綺羅尖聲叫道:“你站在那裡別動!”

“好,我不動!你別傷害自己。”林勳儘量平穩她的情緒,緩緩蹲下身子,“我可以解釋,我全都解釋給你聽。葛氏是我的副將肖湛的女人,肖湛打西夏的時候,跟前鋒軍一起戰死了,留下了遺腹子肖安。但葛氏是軍妓,沒有名分,也沒脫罪籍。為了不讓肖湛的原配夫人知道,,我把他們母子秘密接到京城來安置,對外沒有言明。肖安只是我的義子,他從小就只見過我,把我當成了他爹爹。這件事,於坤,還有你舅舅都可以作證。”

綺羅還是防備的樣子,但情緒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似乎在想林勳的話。林勳暗中摸了一塊沒有稜角的小石子握在掌心裡,接著說:“郭太醫給你診治過,他說你生病了,暫時不能懷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才儘量不碰你,碰了你也讓你喝避子湯,跟肖安絕對沒有關係。我怕你亂想就沒有告訴你。你來月事是不是沒有從前那麼疼了?”

綺羅想了想,從前來月事的時候疼得滿頭冷汗,最近的確是好多了。

一陣風吹過,綺羅打了個寒顫,剛才不覺得冷,現在卻覺得手腳冰涼。

林勳慢慢走近:“皎皎,我離京那三年,月三娘一直把你的訊息暗中傳給我。我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這世上,只有你能讓我心動。”

綺羅的身子僵住,心底一軟,抬眼看向林勳。林勳已經趁勢撲過來,搶下她手裡的簪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他把她緊緊抱進了懷裡,摸著她的臉問:“傻丫頭,有沒有傷到?”

綺羅搖了搖頭,旋即捂著臉說:“哭得醜死了,你別看!”

林勳把斗篷解下來,包在她身上,又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這裡太冷了,我們先回去,一會兒我慢慢看。”

寧溪在竹林外面走來走去,看到林勳抱著綺羅出來,松了口氣。她看到綺羅的一撮頭髮散下來,以為他們在竹林裡做了什麼壞事,低頭不敢再看。

回到住處,林珊已經被尹氏抱回去了。邢媽媽說:“二夫人本來還想留下來向夫人賠個不是,老身讓她先回去了。”

林勳沒說什麼。羅氏謹小慎微,只敢在背地裡使些不痛不癢的招數,倒是尹氏做事越發沒什麼分寸了。從要了雨桐,到送回肖安和葛氏,她想藉此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卻有些得寸進尺。

林勳把綺羅放在羅漢塌上,讓寧溪打了盆熱水來,親自浸了毛巾給她擦臉和手。屋裡的丫環就這樣看著林勳小心仔細地擦拭,好像綺羅是某樣他心愛卻易碎的寶貝一樣。

綺羅被看得不好意思,讓屋裡的下人都出去。林勳擦好了,捏著她的下巴嚴肅地說:“以後不準再做這種傻事。你對我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他這副訓人的口氣,倒是讓綺羅很想笑,身上繃了許久的弦,此刻徹底鬆懈下來。她說:“誰讓你什麼事都瞞著我。夫妻之間難道不應該坦誠以待嗎?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卻一無所知!”

林勳抬手輕捏她的臉:“我什麼事你不知道?葛氏的身份特別,瞞著你是有原因的。怎麼,你自己胡思亂想,還有理了?”

綺羅笑著躲開,眼睛裡又蒙上一層陰霾:“你老實告訴我,我身上的病治得好嗎?”

林勳坐在她身旁,把她擁入懷中:“放心,郭太醫說並不嚴重,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便可以痊癒。到時候你想要十個八個孩子,我們都可以生。”

綺羅拍他的胸膛:“誰能生得了那麼多!何況誰知道你到時候是不是又會變出什麼外室和私生子來……”

林勳低頭狠狠咬了下她的嘴唇:“除了你,沒人有資格生我的孩子。你若還不信,我把他們叫來。”說著,他朝外面叫道:“來人,去福榮苑把葛氏和肖安帶到這裡來。”

葛氏換了身精布的背子和長裙,牽著肖安的手,由寇媽媽領著,來了綺羅的住處。寇媽媽一見到林勳就笑著說:“小公子聰明伶俐,郡主很是喜歡。”

肖安看見林勳,掙開葛氏的手飛奔過去:“爹爹!你來找我們了!”

林勳猶豫了一下,還是像往常一樣把他抱起來,放坐在肩上,然後對寇媽媽說:“您先回去。母親那邊我明天過去解釋。”

寇媽媽便告退了。

林勳對肩上的肖安說:“安兒,以後喊我義父。”

“不,你是我爹爹!”肖安堅持。

林勳也不跟一個孩子計較,把綺羅拉到面前:“這是義父的妻子。你應該叫什麼?”

肖安滿臉戒備地看著綺羅,不想叫人。葛氏已經跪在旁邊,顫著聲音說:“夫人恕罪,安兒年紀小不懂事,害得您跟侯爺有了誤會。他真的不是侯爺的孩子。侯爺一直費心照顧我們母子,民婦心中很是感激。”

林勳看向葛氏,口氣不悅:“是我給你們的銀兩不夠花?你為何還要出去做私活?”

葛氏顯然很怕林勳,身子縮了一下:“不!當然不是。侯爺給的東西已經太多了,那些銀兩,民婦不想動用的。民婦想靠自己養安兒。這活原本是隔壁的王嬸介紹的,只是簡單的針線,民婦以為不會有事的。哪知道那戶人家拿了東西不給錢,還被民婦推出來,安兒悄悄跟著去了,就在巷子裡嚷起來,民婦來不及阻止,這才被貴府的二夫人撞見……”

綺羅看這葛氏也不是有非分之想的人,還想靠自己的雙手養孩子,倒也討厭不起來,輕聲道:“你起來說話吧。”

“謝謝夫人。”葛氏看了林勳一眼,見他沒說話,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林勳把肖安放在地上,摸了摸他的腦袋,肖安抱著林勳的腿說:“爹爹,以後我跟娘住在這裡,跟你住在一起嗎?”

“安兒,怎麼又胡說八道?”葛氏呵斥了一聲,把肖安拉到身邊,“我們一會兒就回去。”

“可是我想在這裡!我想每天都看到爹爹!”肖安大聲叫道。

葛氏氣道:“你這孩子,是不是又不聽話?”

肖安大哭起來,坐在地上鬧。綺羅拉了拉林勳的手:“這孩子怪可憐的,不如就讓他們先留下來好了……”林勳卻沒有心軟,直接喚來於坤,讓他把葛氏和肖安送回原本的住處了。

綺羅看到肖安一步三回頭的目光,嘆了口氣:“既然這孩子這麼依賴你,你何必心狠把他送走。我又沒有那麼小氣。”

林勳看著眼前這個不久前還因為肖安要尋短見,現在卻大言不慚的小女人,把她拉到身邊:“我跟葛氏都教過他,他爹是肖湛,他未必不知道。只不過他還太小,身邊需要有父親這樣一個角色。但他既然不是我的孩子,就不能住在侯府,名不正言不順。”

綺羅雙手撐著他的肩膀:“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把她們母子送到肖夫人身邊去?有肖夫人照顧,那孩子也不至於以後沒有名分。”

“肖夫人和肖湛一直恩愛,她以為肖湛只有她一個女人。忽然多了個女人和孩子出來……你確定不是你今日的反應?”林勳挑了挑眉。

“我……我是因為不想跟別的女人分享你!可肖副將已經不再了。我想肖夫人肯定很愛肖副將,他們又沒有孩子。如果她知道這世上還有肖副將的一條血脈,她應該會接納這個孩子吧?因為那是肖副將在這個世上留下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東西。女人有時候比你想象的偉大,只要她足夠愛那個男人。”

林勳若有所思地望著綺羅,綺羅被他看得不自在,沒料想被他猛地摟著腰,按在懷裡吻了起來。

有一陣子沒親熱了,今日又被她驚嚇,這一下就像乾柴著了烈火。林勳大力搓揉著懷裡的人,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熱,向她脖子以下的地方咬去。綺羅垮坐在他身上,衣衫褪到腰間,裙子下面已經是不著一物。她趴在林勳的肩上,咬著牙,只覺得被浪花推著,一浪高似一浪,很快就癱軟成泥。

林勳把她抱起來,大概是餓久了並不滿足,又把她壓在床上。她在他身子底下綻放如花,媚眼如絲,聲音清若銀鈴,簡直摧毀了他的意志。到最後她嬌聲求饒,幾乎是哭了出來。

事後,他側身把她抱在懷裡,安撫地親她微腫的嘴唇,用手指撫摸她胸前和脖子上的吻痕:“明日還要回去見你爹孃,早些休息。”

綺羅在他胸前狠狠擰了一下:“知道你還……!”

“我承認耽於夫人美色,不可自拔。”林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