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懷信、言銘等幾名酒桌子上的王者在,淳于朗果然是醉大於醒下得船。
雲葭目送淳于朗被抬入熙都最大的酒樓休息,心想:小樣,和我搶人?你在扶熙幾日,我便灌你幾日。
蕭晟整整調來三隊蕭家軍,又令熙都兵好生留意淳于朗的動靜,對雲葭道:“此間事已了,陛下早些回宮歇息吧?”
雲葭小聲嘟囔:“了了麼?朕看未必。”此時懷信等人醉紅著臉過來,雲葭吩咐李毅:“李毅,將幾位大人安全送回府上。”
李毅領命去了,蕭晟提起小老虎燈,道:“末將送陛下回宮。”
時至深夜,百姓們早已逛夠了散去,街市上只餘懸掛著的彩燈,以及夜空中時不時綻放的煙花。
雲葭與蕭晟走在前頭,一人手中提著一隻小老虎,周浩倉等人遠遠跟在後面。
前方寂靜的夜空中,突然綻放出一朵碩大的煙花。雲葭仰頭望著,不覺有些心疼國庫裡的銀子。
她是特意囑咐李毅擺出點排面來,哪成想李毅這個實心眼的,不僅買來了最貴的酒與最精緻的吃食,就連煙花都放到了現在。早知如此,她裝什麼闊啊......
蕭晟一眼看穿雲葭心思,道:“陛下可是心疼了?”
雲葭可沒忘記先前她與淳于朗鬥嘴時,蕭晟喝茶旁觀,扭頭道:“誰說朕心疼?看澤國皇帝醉酒,朕歡喜得緊。”
蕭晟也不揭穿,只靜靜與雲葭並肩走著。他沒說的是,今年的上元節他尤為開心。
崇文門下,蕭晟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老虎燈,不知從懷中掏出個什麼,動作極快地插入雲葭發間:“這是末將的回禮。”
雲葭抬起手摸了摸,奈何今日髮髻盤得複雜,只得放棄:“將軍便送到這吧。”
蕭晟聞言當真轉身就走,就是步子邁得極慢。本來就彆扭著的雲葭見此情形,不知打哪兒湧上來的佔有慾,道:“將軍且慢,明日澤皇遊玩一事自有懷尚書等大臣負責,將軍只管待在府中就是。”
蕭晟回首,夜色中他慣常清冷的五官略帶一絲溫柔:“陛下憂心末將與淳于朗同去?”
“我哪有?”雲葭瞪著眼睛:“我有說過麼?”
一時間,心情更加好的蕭晟緩步回來,動作輕柔地摘下雲葭面紗,堅定道:“末將不會走。”
說完他神色恢復以往,邁著大長腿翻身上馬,走之前竟沒忘幫雲葭將面紗重新戴上。
因周浩倉與蘭芷等人跟得太遠,依稀能看見蕭晟的動作卻看不見蕭晟的神情。瞧著雲葭呆呆站在崇文門下,蘭芷關心道:“陛下怎麼了?靖安將軍為何摘您面紗?”
雲葭搖搖頭,告訴自己方才蕭晟曇花一現的溫柔,絕對是十足十的假象:“無妨,只是面紗戴得久了,朕想透透氣,靖安將軍順手幫了個忙。”
蘭芷不由在崇文門下,尤為撒野的寒風中抱緊身子。天寒地凍的冬季,風經過面紗都吹了進去,陛下有什麼需要透氣的......
議政殿,跳躍的燭火旁,雲葭把玩著掌心中的金簪。這根小巧的累絲垂藍寶石金簪便是方才蕭晟不由分說,直直插入她髮間的。
雲葭手指轉著金簪,琢磨著:“我怎麼總覺得上次爭吵過後,蕭大將軍有些變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