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承之還未走,此時與菱兒解釋,她是聽不進的。”雲葭沒有想到,雲菱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或許是因為她險些命喪嫵妃之手,所以對雲菱的心情難以體會罷。但為了國家大計,雲葭必須這樣做。
看出雲葭心情低落,許太後安慰道:“陛下不必難過,待兩國開戰,菱兒會理解的。”
從賢仁宮出來,雲葭與吃了閉門羹的池羽恰巧相遇。
“參見陛下,”池羽規矩行禮後起身,愧疚道,“是臣無能,長公主課業停止多日......”
“不是你的錯,”雲葭與池羽一前一後走著,“菱兒不想上課,這幾日你便不用過來了。”省得日日被拒門外。
“微臣遵命,”因雲葭恢復內閣議政權,今日早朝池羽也是在的,他見四周無人,低聲道,“恕臣多嘴,陛下可有攻打雁瑞之意?”
朝中第一個直截了當問出來的,竟會是池羽,雲葭有些意外:“有如何?沒有又如何?”
池羽自議政殿初見雲葭的那一日,便想著他要努力留在皇宮,留在這位女皇的身邊。後來他得雲葭一手提拔,短短幾月之內,從無名草民一路晉升為內閣大學士,心心念念的都是為雲葭分憂。
可陛下身邊有靖安將軍,有懷尚書等人,哪裡輪得上初入朝堂的他?然而今日不同,眼前之事不同,池羽沒理由的堅信,陛下與靖安將軍欲對雁瑞出手。而他,定要在其中為陛下出一份力量。
“若陛下欲攻打雁瑞,朝中多位大人固步自封,定會成為陛下的一大阻礙,”池羽清秀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信念,“微臣願竭盡所能,為陛下掃清障礙。”
雲葭頓住腳步,打從皇爺爺那兒開始,大人們求和習慣形成奴性,只覺得不被鄰國瓜分城池,已是最大的幸福。今日早朝之上,大臣們的進諫被蕭大將軍擋回,可他們哪裡是就此打住的樣子?
想到回去議政殿,沒準就有哪一位等候已久;今日開始,她便要應付來來往往的大臣,雲葭就止不住的頭疼。
此時聽到池羽的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安,雲葭問道:“你的意思是?”
池羽微微拱手,微風吹拂過他的衣袖,其上寓意著文人風骨的青竹紋絡,在陽光下尤為清晰:“微臣願意再來一場朝堂論辯。”
與雁瑞開戰是國之要事,必得上下一心才是。雲葭近些日子總是在為文臣們的態度犯愁,她希望文武百官拿出氣魄來,別再恐懼戰爭。她相信,蕭晟雖不說,心中也是惦記著這事的。
雲葭與蕭晟都清楚,戰事與其他的事不同。從前蕭晟可以靠武力與戰功鎮壓諸位大臣,可一旦戰事起,蕭晟不在朝中,蕭家軍與大部分熙都軍定然跟隨;若戰事吃緊,禁軍侍衛們都要上前線。屆時熙都兵力不足,百官又各自抱團,可不就是內亂?
扶熙內亂,是雲葭永不想看到的。所以在進攻雁瑞之前,她必須確保前方將士沒有後顧之憂。
“好,”雲葭頗為欣慰地拍上池羽肩膀,“待時機一到,按照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