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唇槍舌戰的朝堂上一片寂靜,有幾名大臣身形欲動,然而到底無人自動走出御穹殿。
蕭晟沒了耐心,斜睨著身側跪坐成一排的大臣之中,汗如雨下的劉侍郎,道:“來人,拖下去!”
李毅炮彈一般衝進殿內,一把拽起劉侍郎的衣領。劉侍郎掙扎道:“放開我!你怎能如此粗魯!陛下,臣冤枉!”
“你家最小的兒子一連兩日,跑到墜湘樓為頭牌花魁一擲千金。這些銀兩是打哪兒來的,還用本將多費口舌麼?”蕭晟漫不經心道。
女皇登基後大力打擊貪汙官吏,大臣們私下裡置辦的田產她也要一一調查,來路不明的一律收回。當然,沒有蕭晟的出謀劃策與兵力協助,劉侍郎的家財也不至於都被收了去。
他沒了田產,總不能說兒子揮霍的錢,是他們全家拼湊而來的吧?
“陛下!”通敵叛國是為死罪,衛明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劉侍郎瑟瑟發抖地哭求:“求陛下念在微臣主動承認的份兒上,饒過微臣一命罷!”
是蕭大將軍不耐點名,他何時親口承認?雲葭自認方才看的清楚、聽得仔細,竟不知她的朝堂之上還有如此無恥之臣。
“依朕看,你還是乞求不要禍及家眷的好。”雲葭懶得看他,揮手道:“拖下去。”
“末將遵命。”李毅粗著嗓子回話,拎小雞一樣,轉眼將劉侍郎帶下御穹殿。
劉侍郎與崔侍郎相隔不遠,一同跪在月臺上頭。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二人不覺溫暖,只覺冷汗打溼裡衣,身子顫抖不止。
李毅帶兵看守二人,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完之後,他都覺著自己有文化得很。
“眾位愛卿,如靖安將軍所說,坦白承認者,朕定然從輕發落;可心存僥倖者,朕可是會抄家的。”雲葭苦口婆心道。
蕭晟與雲葭如此,一是為了尋出收下銀票卻不動聲色者;二是為給眾人機會。雲葭不願動不動就殺人家十幾口,有一個衛明傑已經夠了。
“陛下......”有幾名大臣顫抖著跪地求饒:“微臣認錯......”
雲葭靜靜地望著他們,不一會又有幾名大臣站出來,隨後又有。雲葭數了數,整整十五人,雖說佔比不大,但她總是有些心涼的。
“陳海,你很好,”雲葭嗤笑一聲,“朕前不久方才許你兒陳佑為官,你卻轉過身去聽從鄰國派遣,真是好手段。”
“罪臣有錯,罪臣認錯!但求陛下放過臣家中老小......”陳海被銀票蒙了心,自知悔之晚矣:“還有佑兒,佑兒為官以來日夜勤勉,罪臣私自收下銀票,他並不知情,此事與他無關啊陛下!”
蕭大將軍的小冊子上,確實沒有陳府上下行為反常的記錄;且就陳海那小膽,財迷心竅收下卻不見得敢拿出來,而對於陳佑的能力,雲葭還是十分欣賞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出兵雁瑞一事,雲葭眯眼掃過眾人:“可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