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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峨眉

峨眉風光旖旎,綠樹成蔭。有兩邊的大樹遮蔭,帶來絲絲涼爽。

慕容九一步一步走在臺階上,明玉功在運轉,玉透似的肌膚上沒有一點汗跡。在慕容九身邊,宮九也似乎感覺到涼意,不由好奇起慕容九的武功來。

“九妹,你的武功是誰教的,竟如此奇特?”能無時無刻緩緩執行,運轉之餘還帶著寒氣。

慕容九覺得宮九有時候總是問很笨的問題:“教武功的,當然是師傅孃親了。”

“師父孃親又是個什麼稱呼?師父便是師父,孃親就是孃親,為什麼兩個稱呼放在一起?是她們一起教的你?”宮九以前聽過慕容九說‘師父孃親’這個稱呼,以為是兩個人,今天被慕容九單獨提到,原來竟是一個人麼?

慕容九白了一眼宮九:“笨,即是師父又是孃親,所以叫師父孃親咯。”

……表示第一次被說‘笨’的宮九同學臉黑了,他從小聰慧過人,被自己有些喜歡的姑娘說笨,真心不是一件美好的事。

當然,轉瞬間宮九心情又好了。

慕容九發現宮九一直盯著自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宮九,又低頭看看自己,恍然道:“你很熱嗎?”然後,一雙如玉的手便握上了宮九略帶薄繭的手掌。

‘咚咚’宮九的心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冰涼的手如冷玉驅趕了夏日的燥熱。宮九本來因煩躁處在發怒的邊緣,就醬紫治癒了。不僅如此,就連宮九一直壓抑的那種受虐的慾望也沖淡幾分。

“你……”

“還熱?”慕容九以為宮九依舊覺得熱,所以把明玉功順著宮九皮膚的表層執行一週,“那現在呢?”

現在完全是透心涼感覺的宮九握著慕容九的手:“一直這樣就好。”

“哦,那你握著吧。”慕容九乖乖的讓宮九牽著她,兩人一起向峨眉派走去。

試問妹妹幾年十五歲,哥哥年齡最大該有多少?

慕容九瞧著面前鬍子一大把,可以當她爺爺的人,問道:“你是獨孤一鶴,你有一個妹妹嗎?比如,像我一樣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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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嚴陣以待的峨眉眾人覺得他們就是個笑話,大夏天冒著大太陽也是很熱的好不好?而且擺劍陣需要維持一種姿勢,等著開打的峨眉眾人長時間擺一種姿勢,對付的人居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坑爹的話,這是在耍他們的節奏麼?

“嗯。你是不是我哥哥?”雖然如果有這麼老的哥哥,慕容九會有些詫異,但是他們的世界本來就不一樣,也許時間的轉換也不一樣吧?

八卦!

他們要有一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師叔或者師叔祖了麼?

圍觀!

在場的峨眉弟子,耳朵紛紛豎起,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心裡膜拜起他們掌門的爹孃來:是多麼老的老蚌生珠,才能讓他們年逾花甲的掌門有個這麼小的妹妹啊?那絕對是神人!

獨孤一鶴掃視了在場的峨眉弟子一眼,輕咳了一聲:“老夫可以明確的告訴姑娘,你確實不是老夫的妹妹。老夫的爹孃早死,生不出這樣年輕的妹妹。”

獨孤一鶴說的很直白,但一點嘲諷的意思都沒有。從慕容九一句話中就能看出慕容九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姑娘平日裡肯定是被嬌寵大的,若說的委婉,不一定人家能聽得懂。可是,總有些人喜歡自作聰明。

一個嘲諷的嗤笑在不算安靜的峨眉大殿還是很明顯的,眾人朝嗤笑傳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四個美貌的峨眉女弟子。

剛剛發出嗤笑的葉秀珠看到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這邊來了,連漲得通紅,腦袋一熱,直說道:“你要和峨眉攀關係也不用這種滑稽的理由吧?認我們師傅做哥哥,虧你也好意思說,我都替你臉紅!”

“我是來找哥哥的,不是來認哥哥的。”慕容九皺眉:“你的聽覺不怎麼好,應該找大夫看看。而且你的臉本來就是紅的,為什麼說是替我臉紅?你這人好奇怪。”

“你……”葉秀珠剛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只不過是義氣之言,被慕容九這麼一嗆聲,立馬張口結舌,無法反駁了。

宮九閃過一絲奇特的笑意:“這位是‘三英四秀’中的葉秀珠姑娘吧?”

葉秀珠點頭:“算你有些眼光。”

“只不過和葉姑娘的情郎霍少俠有些交情,日後你們成親,可別忘了請我宮九喝杯喜酒啊!”

葉秀珠乍聽見霍天青的名字,漲紅的臉上霎時變白,臉上也慌亂無比,眼光偷瞄在場的熟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獨孤一鶴皺眉:他們峨眉不限制你去男女弟子談婚論嫁,秀雪完全不用如此驚慌,他這個做師傅的難不成還能不讓她嫁人?

獨孤一鶴覺得以後有必要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弟子,看她有什麼事情慢著自己!

其他三秀就單純多了,紛紛祝賀道:“秀珠,你有喜歡的人怎麼不和我們說,不把我們當姐妹了?”

宮九對慕容九溫言道:“九妹,既然獨孤掌門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們現在就走吧?”

“嗯,好。”

兩人就這樣在峨眉眾人逵猩竦淖6酉呂肟耍媸搶匆泊掖遙ヒ泊掖搖6朊嫉蘢悠驕踩綰嬪睿蠶破鵠湊笳罅頒簟

下山的時候,宮九自然而然的牽著慕容九,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怎麼也不能抹去,直把接應的下屬驚駭連連。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還有三個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哥哥了。

宮九聽出慕容九語氣裡的期待,搖頭道:“不急。近日一直忙著趕路,九妹難道不想好好逛逛?巴蜀距荊州路途不算太遠,我們一路觀光遊覽過去,如此豈不美哉?”

“不想,看多了也都是一個樣子,還是找哥哥比較重要。”

慕容九的屬性是宅,讓一個宅女在外晃盪,慕容九是不願意的。若不也是要找沒見過面的哥哥,相信慕容九就連家門都不願意出一步。

“九妹可曾見過太陽初出海面的壯闊?可見過巨石嶙峋、奇山異水的秀美?……”宮九充滿誘惑語調形容世間千般美景,慕容九有些心動。但……

慕容九狐疑的看著宮九:“真的有這麼美麼?”清晨的景色慕容九也見過,可是並沒有宮九說的那般驚心動魄。

“當然,九妹隨我走,便可以看見了。”論手段,慕容九永遠不會是宮九的對手。但還有一點可以看出,慕容九是相信宮九的。沒有夾雜著雜質的相信,讓宮九珍惜。

慕容九很簡單,她願意去相信一個對自己好的陌生人,但是,在那人背叛之後也會毫不猶豫的收回自己的信任。宮九對慕容九的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慕容九回報給宮九的是全然的相信。

宮九和慕容九相處的時間不短了,足夠宮九摸清慕容九的性格。所以,宮九不會撞上雷區,讓慕容九不相信自己。他只會實話實說,然後在實話上做手腳而已。

與慕容九相反,宮九是個很複雜的人,他把自己鎖在一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殼子裡,一切的慾望和心思都壓在心底,不給別人窺見的機會。他這樣的人,自卑又自負。兩種極端的碰撞,讓他對別人有不切實際的期望。宮九希望有人能對他有純粹的信任和依賴,他在無名島上沒碰見到這種人,就連他的妹妹宮主也給不了。

但是,他遇見了慕容九。這是宮九的幸運,也將會是宮九的不幸——如果不曾得到,宮九也許不會抱以大的期望;如今得到了,如果將來失去,宮九絕對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所以,為了不失去,無所顧忌的宮九學會了壓抑自己,他的自負在慕容九面前也沒了用處,因為慕容九會直接拒絕他。一般拒絕宮九的人是沒好下場的,但對慕容九,宮九捨不得。既然捨不得,宮九又學會了寬容。

宮九為慕容九在悄悄改變,也許宮九的本性難移,但人格缺陷卻能有所好轉。至少,比十幾年後要好很多。

帶著面具的宮九,在慕容九面前的形象是完美的。但這種面具,終有一天會被撕開,到那時候,慕容九的反應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當然,這一天也許很遙遠,或者一輩子也不會出現。

現在就很好,看著朝陽染紅雲彩,撒下光芒照亮山脈,喚醒沉睡中的山谷,磅礴的生命力量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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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覺得,再怎麼美的朝陽,也比不上朝霞映照下,翩若驚鴻的慕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