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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失蹤

邀月剛出密室,憐星急忙走上前:“姐姐,九兒出事了!”

邀月沉聲道:“帶路。”

片刻之後,眾侍女恭敬的讓出一條通道,邀月和憐星出現在慕容九的房間前。

在霧氣未轉濃之前憐星就想推門進去,可是看似薄淡的霧氣中居然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憑感覺一直向前走也永遠走不到盡頭,轉身又是剛開始進入的那個地方。這種情況,竟是在原地沒有動彈過!

如此怪異的情況,憐星當時年幼印象不深,可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詭異之處。

“姐姐……”憐星記得她的姐姐當初也是這種情況,她傻傻的待在霧氣外等著她姐姐。可是邀月卻從此失蹤了六年,回來之後就已經身懷六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邀月現在的心情是複雜的,她十五年前的經歷那般離奇,難道現在她的女兒也要經歷一次麼?邀月揮退眾人,獨留下憐星,凝神靜氣,傳音入耳:“九兒……”

這是邀月第一次喚慕容九的名字,而且不是‘慕容九’,而是親密的小名‘九兒’。傳音入耳,就算慕容九在冥想中也能聽得見,心微微一動。

邀月不確定聲音能否穿過濃霧,慕容九是否能聽見,但依舊說道:“九兒,如果你醒來時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不要驚慌,你的武功足以保護自己。獨自一人,你要好好珍重自己,不要輕易相信陌生人。以前我教你的,務必要記牢!”邀月當初覺得慕容九性格單純到單蠢,所以教給了她一些判斷好人與壞人的方法,並讓慕容九牢記在心。

邀月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還有……其實,我是你生母,你去了那方世界,找你親哥哥。我不知他叫什麼,但他自小練劍,最厲害的那個便是他了。找到他,他會好好待你。”

慕容九睫毛狠狠地動了幾下,顯示出她聽到了邀月說的話。屋子外詭異的霧氣讓張菁聽不見、看不見外面的人或物,更不用說出去了。她只得擔心的盯著慕容九,心裡不斷祈禱著:希望這霧氣對人沒害處,九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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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霧氣更加濃厚,簡直要把慕容九所在的房間吞噬了一般。等到房間連屋頂都籠罩滿霧氣,不露一絲一毫,慕容九明玉功第八層同時突破。

所有的月華一瞬間好似全部凝聚在了那房間,而人間有令人不曾注意的短暫黑暗。濃霧包裹著月華,而房間裡的兩人又被月華籠罩……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天色漸漸轉亮。當月華消失,薄霧消散,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只不過房間裡的人再無蹤跡,好似從沒存在一般。

憐星推開門,看見空無一人的房間,大驚:“這,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邀月垂下眼簾,轉身離開:“你隨我來。”

姐姐她這是,終於準備告訴她了麼?憐星愣怔了一會兒,猜出邀月的目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邀月的房間,憐星在邀月回來之後就再也沒進來過。如今看來,還是一點都沒變。

“我知道,你心裡很疑惑,九兒是怎麼來的,也疑惑當初那六年我去了哪裡。”邀月目光遊離,顯然陷入了回憶中。

憐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邀月,她本應該是高高在上,泠然不可侵犯的,誰又把這株月下優曇染上了俗世塵埃?

“姐姐……”憐星不喜歡看到這樣子的邀月,忍不住出聲打斷了邀月的回憶。

邀月緩緩說道:“當初我練到明玉功第八層,突破之際白光乍現,再次醒來,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裡沒有繡玉谷移花宮,沒有傲視武林的《明玉功》,更沒有你。”十五年了,邀月以為她快忘了當初的種種,可是現在一想起,卻又歷歷在目。

憐星點頭:“姐姐當初消失之前,就好像九兒今天一樣。”一樣的霧氣繚繞,一樣的霧散人失。

“我初到那世界,以為是有人膽大包天,進入繡玉谷偷襲,給我進行催眠,讓我進入了夢境中。我肆意殺戮那些把鬼主意打到我身上的人,無論現實還是夢裡,我邀月永遠是最強的!那段時間,我其實是恍惚的,有誰在夢中還是清醒的呢?直到遇見一個男人……”說到這裡,邀月的雙手已經染血,“那個男人,是我這輩子最愛,也是最恨的人!”

邀月的恨意是那麼明顯,憐星撲進邀月懷裡:“姐姐,我不要聽了。我從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離奇的遭遇……”

邀月卻依然繼續道:“那個男人武功很厲害,我和他對戰了一天一夜,他居然完全不露下風。在這武林中,還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般與我對戰那麼長時間。此時,我才相信,那不是在夢境。他使得功夫我從未見過,威力不下於移花接玉和明玉功。就算在夢中,有誰能隨隨便便就創造出如此武功呢?最後,我第一次有了不想再打下去的念頭,毫無預兆的收回了內力……”說到這裡邀月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小弧度,顯然後續應該是很幸福的。

果然,邀月說:“他好像沒想到我會忽然收回內力,猝不及防之下居然也收回了將要打出的內力,自己卻遭到了反噬。”就因為這一舉動,邀月對男人有了一絲好感,即使當時男人帶著面具,完全看不出樣貌。

憐星看邀月的臉上似乎透出光亮,心裡嫉妒:究竟是誰,居然能讓姐姐露出這樣的表情?!憐星不由把邀月抱的更緊了些。

邀月感受到身上的壓力,看了一眼憐星卻沒有推開。“你說,人心為何那般善變呢?我親自為他療傷,傷好之後,他說他喜歡我。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我。我隨他回家,他沒有父母長輩,只有一群唯命是從的屬下。他也沒有侍妾子女,我便放心的喜歡了他。可是,什麼時候變的呢?”

對待男女感情,邀月是懵懂的,她喜歡一個人那就是一輩子,當然那個人也必須一輩子喜歡她。

但是,邀月沒輸給別的女人,卻輸給了權利。“他的事業越做越大,仇家也越來越多。我生下的孩子,也被他秘密送走了……”

邀月說起她第一個孩子是心痛的,初為人母,又是兩人情濃之時,愛情的結晶當然是受期待,被父母疼愛的。憐星驚呼一聲:“原來姐姐還有個孩子?”

邀月沒有回答,好似陷入了魔怔之中:“可笑,當真可笑,我的孩子,難道我還護不住他?!”

“姐姐這麼厲害,當然能保護好你的孩子。”憐星瞧出邀月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連聲應和。

“從此以後,我和他的感情愈發平淡了,就這樣又過了五年。沒想到五年之後,我居然又有了身孕……”說到此處,邀月有些癲狂,“他要殺我?在我有身孕之後他要殺我?!恨,我好恨!”直到現在,邀月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接下來的事情,憐星能猜到。邀月被那男人追殺,機緣巧合又回到了繡玉谷,生下慕容九後卻因為恨慕容九的生父,而把剛出生的女兒送到了慕容山莊。

半晌過後,邀月躁動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你現在知道了?”

憐星點頭:“知道了,姐姐……”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邀月冷哼:“想說什麼就說吧。”

“九兒她,也會想姐姐一樣,去那個世界嗎?”邀月的事情,無論憐星怎麼恨那個傷害了她姐姐的人,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可能去那個世界找那個男人報仇。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慕容九的事情。

邀月搖頭:“我也不知道九兒究竟去的哪裡,一切只能隨緣。”

邀月這回答讓憐星的一顆心又揪了起來:“希望九兒能平安。”驀地,憐星驚呼一聲,“遭了,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邀月斜了一眼憐星,顯然不滿她此時一驚一乍的樣子。

其實,也是憐星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才一時失了方寸。“張菁,張菁那時候也在房間裡,我安排了她們住在一起……”

“什麼?!”邀月深鎖眉頭,原以為是一人不見了,沒想到還有個張菁!邀月現在更不確定慕容九會出現哪兒,有沒有可能回來了。畢竟邀月也只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可以說仍舊沒有半點經驗,更不用說現在是兩人同時消失的情況了。

冥冥之中,邀月感覺這件事不同尋常,怎麼會發生這般離奇的事情?邀月相信每件事情必有其發生的原因,也許與她們自身有聯絡?

不提邀月憐星怎麼思索事情的緣由,以及怎麼向慕容夫婦和玉娘子解釋兩人的失蹤,此時的張菁和慕容九卻被月華隨機送往了同一世界的兩處不同的地方。

等待她們的,又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