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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劍客×1

亂花迷人眼,春水繞碧城。

傳聞陸家嫡子陸子穆生的一副俊俏樣貌,能作詩文,又善於騎術,年紀輕輕就在民間小有名氣。陸家在朝中有權勢,陸老爺人脈廣博,正是大家極力結交的物件,陸少爺還未束髮,求親的人家就從城東排到了城西。

陸家風頭正好,陸老爺卻時刻擔心這百年傳下來的基業毀在陸子穆手上。他也不是覺得長子不聰明,而是因為陸子穆對功名利祿毫無興趣,整日喊著要去江湖當大俠。

……得,還買了件傻不拉幾的破劍掛家裡,生怕別人不知道這荒謬可笑的念頭。

反覆訓誡無果,陸老爺心痛至極,捶著梨花木桌大罵:“你到底想怎麼樣?到底想怎樣?啊?”

“爹,官場渾濁,哪有江湖的仗義痛快?”陸子穆垂下腦袋,道。

“你跟我講,江湖哪裡不渾濁了?啊?”陸老爺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你覺得你爹在官場任職就是當奸佞小人,給人卑躬屈膝?”

陸子穆不說話。

“你娘念你年歲尚小,不讓我罰你。但你今天再敢背著你那把破劍走出門,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爹。”陸老爺又摔了兩下茶杯,心氣仍未平,就隨手抓起了一把摺扇往陸子穆腦袋上打,又打了好幾下怒色才略略散去。

陸子穆被打得嗷嗷的叫了兩聲,連忙把頭垂得更下,咬牙半晌才說:“有劍宗人士路過城東,我想請其中一位當貼身侍衛,只要他能答應,我以後便再不提江湖之事。”

“劍宗……”陸老爺對江湖門派瞭解甚少,想想覺得只要不是陰邪教派,陸子穆愛找幾個當貼身侍衛都不成問題,“只要不礙考取功名,你自行去請便是。”

路過城東的劍宗人士有兩個。

一個是因研習旁門左道而在江湖留有惡名的燕綏,一個是燕綏的關門弟子燕佩。

陸子穆要請的不是前者,而是年僅十四的燕佩。

燕佩年齡雖比他小兩歲,武功卻很顯然在他之上,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被燕佩使起來就漂亮得要命,比戲樓裡那些揮袖子的花旦還要好看。

更何況比起那些大家閨秀,陸子穆更喜歡燕佩那張白白淨淨的臉,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歡。

初見時燕佩正在樹下練武,清秀的臉繃得冷冰冰的,一點笑意都沒有,還把陸子穆的鬢髮削去了一截,涼颼颼的劍尖一下子就抵在陸子穆的喉間。

“在,在下陸子穆。”陸子穆背後一陣涼意,卻強裝鎮定地對燕佩說,“仰慕大俠已久,可否請大俠指點一……”

“不行。”燕佩說,“不是大俠。”

“那可否知道大……兄臺貴姓?”陸子穆硬著頭皮繼續問。

燕佩收了劍,眯著眼看了陸子穆一會,卻是猶豫了一下才答道:“燕佩,劍宗旁支。”

劍宗是江湖中素有俠義之名的宗派,但其旁支眾多,也混入了不少三教九流的雜魚。燕佩特地點名自己隸屬旁支,便是告訴陸子穆不要輕易接近,以免惹禍上身。

他師父燕綏武功卻屬劍宗上層,只是行為處事的方式被其他正統劍宗不恥,才被歸入旁支一類。

但回去後陸少爺就記住了前半部分,絲毫不在意燕佩特地加重讀音的旁支二字。

青苔染圓石,淺草沒馬蹄。

院中的牆角的花又開了幾支,樹上也漸漸有了幾聲鶯啼。黎安剛練完劍,盤腿坐在樹下閉眼歇息,他只顧著週轉體內的真氣,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頭上停了一隻巴掌大的黃鶯。

他現在叫燕佩,跟的是師父燕綏的姓,名本為安,但燕綏不喜,才改成了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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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原以為自己的身份是燕綏,他本身更習慣當年長強勢的一方,有利於站在前面保護別人。

他這具身體其實不太適合練武,怎麼練都沒辦法讓身子骨真正硬朗起來,氣力也總是落於常人之下。

晃神之間,黎安覺得有股溫熱的氣息撲在了臉上。

氣息溫熱,說話人的聲調卻冷硬異常。

“昨日教你的劍法可記住了?”

“記住了。”

黎安睜眼,正好對上距他不及半尺的燕綏的雙眼。

燕綏大概有胡人的血統,鼻樑高而瞳孔淺,嘴唇很薄,天生就一副薄情樣貌。

“練。”燕綏抬眼看了看黎安頭上的黃鶯,指頭輕輕一彈,黃鶯就撲扇著飛回了樹上。

黎安一臉茫然地跟著仰頭望了望,差點被落下來的鳥毛迷了眼睛。他不太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但也沒有問燕綏,老老實實地拾起鐵劍,把昨日學的劍法重新練了一遍。

練到最後一式,燕綏突然抬手止住了黎安要落下的劍,冷聲問:“你覺得這套劍法如何?”

黎安一怔,劍仍停在半空,愣愣地看著燕綏。

“說。”

“弟子,”黎安避開燕綏的視線,低聲說,“認為這不過是花拳繡腿。”

“花拳繡腿?”燕綏冷笑道,“你當你自己是戲樓裡那些繡花枕頭,也就能學些花拳繡腿?”

黎安垂頭道:“願聽師父教誨。”

燕綏卻未再說別的什麼,只是拿出房中的木劍,讓黎安與他對練一番。燕綏的內力比黎安要深,招招都不留情面,力度壓得黎安連連後退,在短暫的喘息之際,燕綏的劍刃就狠狠地壓在了少年肩頭。

木劍的劍刃並不鋒利,但燕綏的力度卻足以在黎安肩上留下一道淤青。黎安剛想收劍認輸,燕綏的劍又很快地往下一掃,硬生生地打在了他雙膝之上。

燕綏見黎安的身形有些不穩,才把手中的劍收了起來,“不足在何處?”

“弟子未能勤學苦練,領悟劍法之精,”黎安忍住膝蓋傳來的痛感,道。

“錯了。”一劍抽在黎安背上。

“……願聽師父教誨。”

“你為何學劍?”

“為了娘。”

又一劍。

燕綏創旁支以來收的弟子只有燕佩一個,也只會有這麼一個。

他本就不是什麼喜好做師父的人,對弟子的耐心也極其有限,可偏偏就收到燕佩這種死腦筋的弟子,學東西倒是快,就是每次都不得精髓。燕綏原是覺得燕佩乖巧聽話,又是可塑之材,教到如今才發覺這個弟子就是榆木腦袋,被他問懵後就只會說“原聽師父教誨”。

“願聽師父教誨。”黎安渾身都痛,可還得站著,說話時都隱隱帶了些鼻音。

倒不是他自己想哭,是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少年心性,受了委屈的自然反應。

他摸不清楚燕綏到底想讓他答什麼,每次都答錯,答錯了就要捱打,還不如直接認慫。

“劍,是殺人之物。”燕綏捏住黎安的下巴,迫使少年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使劍時不帶仁心,才是劍者之本。你方才想求饒,我可以饒你,將來誰會饒你?”

黎安眼眶發紅,咬著牙不說話。

“你學劍,不是為了你娘,只是為了你自己。”

燕綏松了手,少年抿著嘴往後踉蹌了一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柴門外陸少爺搓了搓手,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朝院裡喊道:“燕兄弟在嗎?”

“誰?”燕綏眉頭一皺,問坐在地上的黎安。

黎安撇過頭,不理他。

無人應答,陸子穆又站在門口喊了好幾聲,才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過來開門。

陸少爺還沒反應過來這個長相有點陰毒的男人是什麼人,就馬上傻兮兮地問了句:“燕佩在裡面嗎?”

“做什麼?”燕綏對這種富家公子哥一向沒好感,語氣頗為不耐。

“我……陸家聽說燕佩劍術高超,想請他去當陸家公子的貼身侍衛。”陸子穆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男人對他的敵意,頓了一下,沒有報出自己大名。

院內的黎安也大概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但他不想出去。

……太丟臉。剛剛才被人打趴下,就來個誇他劍術高超的。

燕綏的神情也有些微妙。

“那就轉告你們公子,燕佩只會些花拳繡腿,武藝稀鬆,不能承蒙陸家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