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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先生×7

西戎大戰告捷。

天氣轉暖,歸途中冰雪已經開始消融,將軍的高統靴每一次落地都會濺起幾點水沫,但沒有任何聲響。軍隊安靜地行走在山間的雪道上,幾萬人的呼吸聲轉眼就被風呼嘯的聲音所淹沒。

季文淵走在隊伍的中間,他沒有上馬,因為馬鞍上坐著一個西戎少年。

這個少年是西戎使者前來講和時順帶送給天子的禮物,也是西戎王的侍妾生的孩子。少年有著一頭暗金色的中長髮和一雙紫薔薇色眼睛,五官遺傳了父親的深邃和母親的嫵媚。興許是很少在太陽下行走,他皮膚有些蒼白,但勉強算得上細膩。作為一個供人戲弄的玩物,少年的模樣已經算是上等。

少年緊緊地捏著轡頭,他臉上沒有任何恐懼的神情,夾在馬肚子上的腳卻在微微顫抖。季文淵的斗篷本來就寬大,披在他身上更顯得他羸弱不堪,乍一眼看去竟比女子還更令人心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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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謀士喜歡的是女子,但側眼看見西戎少年這般美貌,也禁不住晃了晃神,好半響才從少年秋水般的眼眸中回過神來。

“將軍,我看西戎人送這玩意過來,肯定不安好心。”張謀士呼出幾口白霧,上前走到和季文淵平齊的位置,壓低聲音說道,“萬一聖上真的被這美人勾了魂,國家豈不危哉?”

季文淵沒應他,仍舊牽著韁繩走了一段路後,才沉聲道:“那照張謀士你說,要怎麼做才妥當?”

張謀士琢磨了一下季文淵話中的意思,見對方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放心接著說道:“這方法倒是容易,就看將軍您敢不敢做了。”

“但說無妨。”

“敵國的美人來這也就兩個下場,要麼死,要麼淪為任人踐踏的玩物。您要是真想救這個美人,就讓手下找機會往他脖子上來一刀……要不您就把他送到黑市上,還能從中拿出不少的好處。”張謀士搓了搓手,暗暗地觀察季文淵的神色,一有不對他就馬上住口。

然而他話說完了,季文淵臉上神情還是沒有半分波瀾,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死人臉,看不出半點情緒

等了良久,張謀士才見季將軍把頭回了過去,往西戎少年的方向淡淡地望了一眼。少年原本一直垂著頭在看腳下的路,在季文淵回頭的那一刻卻突然抬起頭,柔柔地笑了一下。

這西戎少年本來就長得有幾分媚相,笑起來便是原來有的那幾分冷傲也化成了女人家的嬌媚。張謀士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怕自己也被這異國美人勾去了魂魄。

季文淵卻沒有馬上轉過頭,而是定定地看了西戎少年一會,連步子都忘了往前邁。

張謀士心裡暗笑,季將軍表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骨子裡卻還是像俗人一樣喜好美色。

西戎少年也沒想到季文淵會停下來,柔媚的笑容一時間僵在了臉上,耳根子後羞得紅了一片,動作慌張地把臉埋在了斗篷裡,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季將軍認真地瞅了半天,才轉身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還是阿安好看,還是阿安好看……”

西戎人長得確實美貌,但在季將軍心裡還是他未過門的媳婦更好看更貼心,這種得瑟的感覺又找不到人說,弄得他有點憋得慌。他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找阿安,再把臉貼在阿安又軟又香的黑髮上,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有意思的事都講給阿安聽。

光是想到回去就可以見到阿安這件事,季文淵的心情就好轉了不少。

高興完的季將軍這才在意起張謀士這一番話,他雖然不能苟同張謀士提議的辦法,但也不能否認這番話間也有幾分道理。最近宮中流言飛起,說新皇帝不近女色,卻對那些纖細美貌的少年很有好感,西戎人也是打聽到了這個訊息,才會送這個美貌少年過來。

季文淵對皇帝這種癖好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擔心的是新皇帝的手段殘暴,這西戎少年怕是活不了幾日,就會被新皇帝砍了餵狗。先帝不少後宮妃子都被繼位的太子扔進了先帝墓穴跟著殉葬,皇宮裡能完好無損地活下來的只有宮女和太監。

這種時候,身份越低,反而越安全。

季文淵來西戎之前還和皇帝在後花園喝了兩次酒,隱隱約約地瞭解到傳言說皇帝不近女色確是真事,但說什麼對美貌少年有好感就全是胡編亂造的了。話雖如此,對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流言,季文淵也是沒有半點頭緒。

他本來對這些事就沒興趣,也就沒有繼續深究。

走了兩步,季文淵見西戎少年還把頭蒙在斗篷裡,以為對方是聽見了張謀士的話害怕得瑟瑟發抖,還是決定放緩腳步等馬匹走上前,安慰少年道:“你不用擔心,進宮後別做多餘的事,皇帝就不會殺你。”

少年抓著轡頭的手抖了抖,才從斗篷裡露出了薔薇色的眼睛,腦袋微微地點了一下。

“我有個故友常常會唸叨一句話,我現在把那句話轉贈給你。”季文淵背對著少年,說,“做人要謹言慎行,也要多行善事,因為善惡有報。”

善惡有報?

少年在舌尖輕輕地把這幾個字念了一遍,又抬眼去看季文淵寬厚的肩膀和結實的後背,從西戎毛氈裡憋到現在的淚水差點控制不住地要盈眶而出。

哪來什麼善惡有報?

哪來什麼善惡有報。

他半生都在委曲求全,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人之事,為什麼他要落到這份境地,連死在故土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上天根本沒有仁義之心,所以他從不信天道輪迴,他已經失去了那麼多東西,為什麼連個愛他的人都奢求不到?

少年嫉妒季文淵心裡念著的那個人,可這份嫉妒沒持續一刻,就像飛雪一般融在了空中。

他眼睛發澀,忍不住往身後逐漸遠去的西戎望了最後一眼。

曾經養育過他的雪原,從今往後,不會再是他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