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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番外 最好的陪伴

給學生上完課回家已經是九點多了,顏殊開門的時候發現屋裡燈黑著,還以為於歸沒有回來,但等他進去開啟燈後才發現那人竟合衣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一隻手垂落下來,地板上還躺著本攤開的書,顯然是他熟睡後不自覺鬆開手掉下來的。

顏殊見狀不由無奈地笑了下,走過去極為熟稔地來了個“公主抱”,把人一路抱到臥室的大床上才放下。

跟他說過很多次,讓他在他上晚課的時候如果困了就先睡,不用等,可他從來沒聽過,但是偏偏自己又累得熬不住,這樣的“轉移陣地”也就成了常態。

大概,還存了一些故意的小心思在裡頭吧。

顏殊想到這一層就忍不住在黑暗中輕輕笑著,伸手去幫於歸脫身上的衣服,卻不料在他手剛觸到他胸前時就被一把抓住了。

於歸躺在那兒低低地笑了兩聲,想把眼睛睜開卻撐不開眼皮,索性就閉著,稍用力地把顏殊往自己身前拽。

顏殊順勢湊了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側身在他旁邊躺下,攬住人道:“把衣服脫了好好睡吧,難得你今天回來得早,可以多睡幾個小時了。”

“還沒洗呢,怎麼能直接睡。”於歸閉著眼說。

顏殊笑著貼近讓兩人的嘴唇挨在一起,挑逗一樣地,“沒事,不洗也不嫌棄你。”

“我嫌棄——”於歸這句話沒說完就打了個哈欠,眼看著下一秒就又能睡著過去,顏殊便趁機替他將上衣都脫了,而在要脫褲子時,他的手解開他的皮帶,幾乎是習慣性地順著就滑了進去,於歸輕嗯了一聲,顏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忍了又忍,他還是努力地將心頭那簇小火苗給壓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長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幫於歸把褲子脫下來,沒再有其它不安分的舉動。

於歸這會兒已經半迷糊了,剛才察覺到顏殊的欲|望和猶豫,便扯了扯他說夢話似的道:“抱歉,最近太忙了……回頭補償你……”

顏殊的眼睛現在已經適應了黑暗,看到於歸那一副隨時要去跟周公報告的樣子心底就變得柔軟起來,手撫著他的額頭低聲笑道:“放心,都給你記著賬呢,你賴不了,現在就快睡吧,別撐著了。”

於歸似乎是哼了一下,下一秒就沒動靜了。

顏殊靜靜凝望著他,眼中是說不出的憐惜和心疼,他知道他累,所以根本不忍心去折騰他。

仔細算算,兩個人也是有很久沒有“親近”過了。

於歸本來就是個極其認真努力的性子,自從兩年前升了vp後他手上的工作量也是與日俱增,成天轉得像陀螺似的,恨不得把一個小時當三個小時來用,好幾次胃疼發作還堅守在“第一線”,最後幾乎疼暈在工位上,把身邊同事都嚇了個夠嗆,被顏殊知道後極為嚴厲地訓了幾次才有所收斂。

其實顏殊心裡也明白,他把自己使喚得這麼辛苦也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為了不讓自己總是想著奶奶的事,就把時間儘可能地安排滿,沒命地幹活。升vp前是主動如此,升vp後卻是身不由己。

顏殊理解他,但他顯然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身體給拖垮,兩人為這事溝通過多回,最後於歸終於答應他會儘可能注意,不再那麼拼,顏殊卻仍不放心。

還好就在不久前,已經跳槽去摩根斯坦利做執行董事的葉煦內推於歸去那邊的金融衍生品部做總監,也就等同於之前葉煦在jp的那個位置,於歸過去面試一切順利,便也跳槽了。

金融衍生品這一塊雖說也沒那麼好做,但工作量跟之前在jp比起來已是減輕許多,而且職位升了之後許多工作也可以交給底下的小組,於歸總算是能多一些的休息時間。

但就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又特別忙了起來,連著大半個月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凌晨一點以後才能回來,一大早不到七點就又穿好衣服出門到公司去趕工了,顏殊有心想問幾句,但是看到他每天回到家都已經要累趴了的樣子又不忍心,所以就一直沒說什麼。

不過,看他最近這麼忙,怕是已經忘了這周天就是他們相識五週年的日子了。

顏殊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但是想到自己為那天所做的計劃,不一會兒嘴角又輕輕地翹了起來。

真忘了也不要緊,只要他記得就行。

到這個週末,於歸在週六那天還加了一整天班,周天他又要去,但好歹還是在顏殊的強烈“抗議”下答應一定會在五點之前趕回來一起吃晚飯。

已經是九月份了,到下午五點這會兒雖然從外面看還是白天,但是進到房間裡面,如果不開燈的話就會顯得有些暗。

於歸加班回來,電梯門一開就發現偌大的房間裡只有餐廳那一小片地方是亮著的。

而那點光亮還不十分穩定,搖搖曳曳,頗有些曖昧的光線將整個房間裡的氣氛都襯得溫馨起來。

燭光晚餐。

於歸看清楚餐桌上擺的東西後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假裝往前邁了一步,下一個瞬間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顏殊躲在後面的事他從剛出電梯就察覺到了,不過裝作沒發現的樣子,也是想配合他特意為自己準備的這出驚喜。

或許是周圍環境存在強烈的暗示,又或是彼此都已忍了太久,於歸從顏殊抱住他的那刻起就感覺兩人身上都變得燥熱起來,顏殊的動作幾乎沒有一絲停滯,嘴唇貼在他耳側用舌尖輕輕掃過耳廓,又順著於歸修長的脖頸一路往下邊舔邊咬,右手跟舌頭的節奏同步,沿他的手臂緩緩下移至手腕處,在那裡輕輕摩挲幾下,於歸有些控制不住地卸了手上的勁,手提包掉在地上,顏殊的手便趁機滑了下去貼在他手心跟他十指相扣。

於歸被他這樣撩撥一通身上早已發軟,口乾舌燥的感覺也愈發明顯,他禁不住向後靠在那人肩頭,扭過頭去跟他接吻,唇齒相碰的瞬間身體裡那些隱藏的火藥都彷彿同時炸開了一般,火星以燎原之勢將人從腳底燒到頭頂,理智被燒了個灰飛煙滅,身體早在大腦給出指示之前就做出了反應。

顏殊乾脆將人抱了起來,去臥室他都嫌遠,直接放倒在沙發上自己就壓了上去,一切的渴望都清清楚楚地寫在眼睛裡,反映在動作上。

就這樣,等他們兩個折騰完,外頭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於歸躺在沙發上朝餐廳瞥了一眼,沒什麼力氣地笑笑:“你的蠟燭都快燒完了,待會兒吃的時候怎麼辦?”

“再點唄。”顏殊眼底柔情無限,低頭又跟他交換了一個長吻,然後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於歸,五週年快樂。”

“啊——”於歸做出驚訝的樣子,臉上還有點不好意思:“原來今天是五週年的日子,我就說你怎麼還特意弄燭光晚餐。”

顏殊看著他無奈卻寵溺地笑:“就猜到你會忘,還好我記性比較好。”他說著就先從沙發上下來,給於歸搭了件衣服在身上,“我去把蠟燭換了,給你留點時間想想怎麼補償我受傷的心靈。”

不過顏殊雖然口中這麼說著,眼裡卻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

這些年來他也是改變了不少。從以前的真委屈到現在的裝委屈,點到為止的撒嬌,更多的則是對愛人的包容和體諒。

顏殊打趣完於歸就轉身往餐廳走,沒想到剛走幾步就被拽住了,手裡還被塞了個東西。

“這是?”他有些詫異地停下腳步,發現手裡是個信封,不禁回頭一臉莫名地看著於歸。

“不是要讓我補償你受傷的心靈麼,顏教授看這個能不能過關?”於歸朝他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顏殊愣了一下,摸著裡面薄薄的質感差點以為於歸剛剛迅速寫了張支票給他,結果等他開啟來一看發現居然是四張已經列印好的機票,紐約到北京的雙人往返,起飛時間是後天。

於歸見他拿著機票還一臉怔怔的樣子,便主動說道:“我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很忙,都沒有多少時間跟你在一起,所以這回特意請了兩週的假想好好彌補一下。因為知道你那邊請假比較容易所以沒提前跟你說,自作主張先把票買了,想用來當做週年禮物,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滿意。”

顏殊望著他又愣了兩秒,忽然問:“你老闆之前不是不肯放你休假嗎?怎麼突然同意了?”

“他不肯放我還不是因為擔心我走了工作沒人做,”於歸聳肩笑了笑,“但我這兩天已經提前把接下來兩週的進度趕上了,他沒有再反對的理由。”

“所以你最近才一直……”顏殊想到於歸這段時間以來每天起早貪黑把自己累成狗的樣子,原來是為了排出時間跟他一起出去,心裡忽然就變得又酸又軟。

“對了,”於歸這時又有些猶豫地看著他,聲音裡多了些徵求意見的意思:“我這次之所以買了回國的機票,其實主要目的,是為了去拜見一下叔叔阿姨。”

“去見我爸媽??”顏殊的眉頭一下子蹙了起來,擁住於歸的雙肩憂心地問:“怎麼突然想去見他們了?你也知道他們說過……”

“我知道。”於歸平靜地點了點頭,“他們不想見到我。但是,這不代表我可以拿這個當藉口去逃避他們,畢竟他們是你的父母啊。”

其實當年在奶奶出事之後,於歸在傷心之餘也感到奇怪,就是顏家居然沒有趁那個時機來試圖拆散他們兩人的關係。

後來沒過多久,顏殊就從國商行辭職了,除了繼續在哥大當教授以外,他還跟幾個哈佛的同學合辦了一家對沖基金,經營到現在已經是有聲有色,每年的淨利潤十分可觀。

因為自己做老闆的關係,對時間的自由支配性很強,所以於歸這回在訂機票前才沒有擔心他能不能請假的問題。

但是當時在他辭職以後,於歸對於顏家沒有任何反應這事也感到十分不解,可惜他那會兒並沒有多餘的心情去過問,顏殊沒有主動提,他也就漸漸把這事拋諸腦後了。

後來,等顏家再次出現在於歸視野裡的時候就是顏理來紐約,同時見了他跟顏殊兩個人,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準備回國,出任某政|府要職。

於歸就是再缺乏政|治敏|感度也從他的話語間聽出了這是要更換“接班人”的意思。

顏理看著顏殊,表情嚴肅,語氣卻有一抹不易覺察的無奈:“家裡讓我轉告你,在他們心裡,你比所謂的地位要重要得多。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你胡來,顏家能有今天是幾代人不懈奮鬥的結果,不能輕易地就被你一個‘擇偶標準’給毀了。所以,爺爺和二叔的意思都是,如果你已經確定了於歸是你的選擇,那他們可以尊重你的決定,但從今往後,你們兩個要在哪裡、做什麼,就都跟家裡無關了。二叔還說,至少在他們願意主動接受之前,他不希望你們兩人當中的任何一個出現在顏家,否則,他會毫不客氣地把你們趕出去。”

顏殊聽完目光一震,雖說事先不是沒做過心理準備,可是當從顏理口中聽到類似於家裡要跟他“斷絕關系”的委婉表達時,他還是感受到一種窒息般的難受。

有抉擇,就有代價。

於歸並不知道他之前跟顏理透過電話的事,但此時聽著顏理的話也大約能猜到一些,顏殊肯定是跟家裡表過態了,甚至還是以“最後通牒”的形式,所以顏家那邊也給出了最終的回應。

可以不再進行阻攔,但是相應的,就當顏家沒有顏殊這號人。

於歸覺得自己喉嚨發緊,抓住顏殊的手剛要開口,顏理卻一道淡淡的目光掃過來,清冷地道:“於歸,你不要勸他,他早就選好了。”

於歸不由看向他,顏理便繼續說道:“我今天讓你們兩個一起來,並不是為了讓你在聽到他付出了多少後知難而退。我讓你來,是要讓你知道他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代價,讓你知道你們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從而好好珍惜,無論是現在還是往後,都好好對待對方。”

“哥……”顏殊頗為動容,於歸也沒想到顏理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顏殊,你心裡不要覺得二叔和爺爺他們太絕情,其實在我看來,他們能做出現在這樣的決定已經是能為你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顏理又看著顏殊嘆了一聲道,“至於對關係的修復,一家人沒有解不開的仇怨,但是需要時間,而你這個我估計時間不會短,一兩年內肯定都沒戲,你也不用做無謂的嘗試,小心用力太過適得其反,讓二叔對於歸的怨氣更重就不好辦了。”

顏殊的頭低著,微微點了一下,“我明白。”

“所以你們暫時就先低調些吧,家裡那頭如果有可能,我會儘量勸的。”顏理說完又是一聲嘆息。

其實要不是他對這個弟弟心軟,又對於歸的境遇十分不忍心,也就不至於把自己放到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裡。可惜現在後悔已經遲了,從接了顏殊那通電話開始他就被拉上了賊船,如今也只能幫人幫到底,一路替他們兩個“保駕護航”下去。

於歸至今回想起那天在顏理離開之後,顏殊所表現出的那種難過,都讓他覺得特別心疼。

他當時就想,無論如何一定要努力讓顏殊的家人接受他。拋開那個有也等於沒有的親生母親,他已經沒有親人了,他絕對不能再看著顏殊跟他一樣變得孤零零的。

而卡在五週年的這個節點上,於歸也覺得是時候了。

在這之前他之所以沒有去見顏殊的父母,一是因為他跟顏殊都是真得忙,他自己成天比陀螺轉得還勤快,顏殊的對沖基金剛剛創辦也要忙著招攬客戶、拉專案、談合同,誰也比誰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每年的“法定”帶薪休假都變成了紙上乾巴巴的一行字,根本沒有履行過。

還有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於歸覺得以他當時的條件還不足以支撐他硬著腰桿站在顏殊家人面前,他還不夠優秀,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怎麼可能去說服別人接受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二十七歲坐到摩根斯坦利部門總監的位置,拿著已經足以令很多人欽羨的年薪,這樣的履歷在於歸心裡總算是能夠得上“還可以”的標準。雖然單從收入上來看他跟顏殊之間還差著一大截,但是至少,以他的起點來看,他這些年的努力已經切切實實地得到了回報。

他現在終於可以無比自信地說,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他沒有依附於任何人也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他和顏殊彼此尊重、共同進步,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摻雜絲毫的權錢利益,只是因為彼此相愛,所以才要在一起。

即便顏殊的家裡再要反對,那他也只會給他們“性別”這唯一一個理由,這也是他唯一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是其它的,他不會再被挑出不是來,吹毛求疵的不算,他希望自己不會讓顏殊丟臉,至少不能讓顏殊因為選擇了自己而在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現在,他看到顏殊手中拿著那四張機票,眼底光景已經幾番變換,最後終於緩緩落到他的臉上,極為認真地問:“於歸,你想好了嗎?真得要去嗎?哪怕去了之後他們會對你說出很難聽的話,甚至做出更加過分的事情……”

“我想好了。”於歸傾身抱住了他,“不管他們怎麼對我,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可是我怕你會受委屈……”

“我都把人家顏大少爺給拐走了,受點委屈還不應該麼?”於歸輕輕笑道。

顏殊聞言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放鬆身體也將於歸抱住,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謝謝……”

於歸跟他靜靜相擁,等了幾分鐘後才笑著推開他:“別光說謝了,你先告訴我用這個來彌補你的燭光晚餐夠不夠啊?”

“夠,夠。”顏殊也笑了起來,把機票舉到自己眼睛跟前又仔細看了兩眼,然後故作驚訝地張嘴道:“哎喲於總出手真是闊綽!居然都是頭等艙啊!這份心意別說用來彌補了,超過我的都綽綽有餘,不行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被比下去!”

於歸被他逗得不行,捂著肚子笑:“這點程度您就別演了,顏教授是什麼人啊,分分鐘百萬上下的,您現在這麼說感覺跟打我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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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我哪兒敢!”顏殊討好地過來用額頭跟於歸相互蹭了蹭,掃了眼他身上還幾乎□□呢,便說了聲“稍等”就跑進臥室,幾分鐘後再出來他居然已經換上了一套新嶄嶄的西裝,連領帶都打好了,顯得格外莊重,但是給於歸他卻只拿了一件睡袍,直接罩在人身上就推著往陽臺上走。

“喂——這是要幹嘛?”於歸還處在對他的“神奇換裝”有些發懵的狀態,不清不楚地來到陽臺上,卻發現這裡不知何時竟擺滿了鮮花,以玫瑰為主,還有各種他雖然叫不上名字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便宜的品種……這種華麗絢爛、香氣繚繞的場景,莫名的很像……

一個驚人的念頭剛剛從於歸腦海中閃過,他就感覺身前顏殊的身形低了下去,他的心跳驟然就不聽使喚起來,下意識地將目光追了下去,就看到顏殊緩緩地單膝跪在他面前,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戒指盒開啟,裡面盛著一枚模樣極為精巧的鑽戒。

顏殊仰起頭,目光無比虔誠地望向他,在曼哈頓華燈初上的璀璨燈火中,一字一句地鄭重問道:“於歸,你願意嫁給我嗎?”

說實話,於歸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會被這種場景所感動的人。

然而此時此刻,聽到顏殊用宣誓一般的語氣問出這句話,他竟也不能免俗的於頃刻間熱淚盈眶。

顏殊還在靜靜地等待著,於歸好容易把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下去一些,但開口的時候聲音卻仍然控制不住地發抖。

“我願意。”

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看到了顏殊眼中一瞬間變得比周圍燈火還要明媚璀璨的目光。

此生有你,夫復何求。

……

“戒指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以後不能再反悔了。”又是一番溫存過後,顏殊握著於歸戴戒指的那只手按在自己心口,一臉滿足地說。

於歸忍不住開他玩笑:“你傻麼,我們在這裡可以合法結婚,結婚之後就要受法律約束,想反悔成本很高的。”

“啊……?”顏殊蹭地坐了起來,鼓了鼓腮幫子看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真想反悔麼??都考慮起成本了!”

“這個……不好說啊。”於歸繼續逗他,看到顏殊已經憋黑的臉便強忍住笑道:“我剛剛才反應過來,有些人太心機了,像求婚這麼重要的場合,他自己穿得西裝革履,給我就是一件睡袍?合適嗎?雖然我現在心情好不計較,但保不準哪天又想起這茬兒來就覺得對這次求婚非常不滿意,反悔也就順理成章了——”

“別啊!!!”顏殊哀嚎道,“我本來是打算等吃完飯再求的……可是誰想到你忽然把我感動到了……我就沒忍住呀……”

顏殊一開始裝委屈本性就又暴露出來了,兩個手的食指下意識就往一起對,聲音也小小的,“再說了,求婚的關鍵就在於驚喜,不在著裝!我要是先讓你去把衣服換了再回來那都全露餡了,還怎麼求呀……”

“所以你還有理了是吧?”於歸挑起眉威脅地問。

然而顏殊這幾年下來翅膀早石更了,對他的威脅根本不怕,看委屈裝差不多了就一個翻身又把人控在身|下,壞笑道:“究竟有理還是沒理,等一會兒你再親口告訴我唄……”

“……喂!還來?!唔——”於歸的嘴被封住,下面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也罷,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裡。

勝卻人間無數的事,總是不嫌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