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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0073

養怡堂的晚上安靜地可怕。

馮玉兒看著燭光燃盡依然沒有睡意。

雖然篤定自己會沒事,但是只要自己沒有被放出去,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會擔憂。

第二日天亮。

門終於被開啟了,兩個宮女客客氣氣地請了馮玉兒出去。

回了宮,才知這次鬧事的都被趕回了家,只除了史玉瑩。

也就在當日,馮玉兒收到信,拿著論語對照,赫然是徒元徽要找自己。

馮玉兒無奈也只能應約。

徒元徽要見馮玉兒,自然提前就安排好。

大老遠就看見徒元徽背對著自己看前面完全將人遮掩住的假山。

聽到馮玉兒過來的聲音,也不回過頭看一下。馮玉兒對這個男人相當瞭解,只怕是他還在生氣自己答應撤了牌子不參加選秀這事。

馮玉兒當即低著頭,抽泣起來。

她被關了,還被汙衊了,女人是水做的,哭一下很正常。

果然,徒元徽一聽見馮玉兒哭,立刻轉過身而且走過來。

“你還好意思哭,孤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說著,還是拿著黃色的帕子給她擦眼淚。

馮玉兒不哭了,但是淚眼朦膿,看得叫人好不心疼,徒元徽的語氣瞬間放柔。

“現在不是出來了?”

馮玉兒當下一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道:“謝謝你救我。”

徒元徽一聽到這話,心就有些塞,他倒是得了訊息要救人,但是……

剎那間,他就將帕子丟到地上,又背過身去,淡淡地問:“老三來求孤,說是看上你,希望孤莫要選你,想讓你做他側妃。”

馮玉兒長得好,家世上做不了太子妃,但是如果被瞧見,誰都樂意收著做美妾,徒元升便想提前下手,只要太子答應,就是選秀看上了,一諾千金,也得真應諾了。

馮玉兒頓時心驚肉跳,昨天她收到的紙條難道是三皇子徒元升的?

可是她完全不認識他……

當下她就做奇怪模樣:“我不認識他……”又泫然欲泣起來:“他要如何想我也做不了主,不過您要是不要我了,也別想將我撇下,否則我一定死在你面前!”

果然,馮玉兒一說起這話,淡漠的徒元徽又破了功。

這位最怕她說死啊死的了。

馮玉兒這會兒哭得更厲害,徒元徽不得已,原本的質問變成了不斷說好話,好不容易哄住了馮玉兒,徒元徽見馮玉兒有些笑意模樣,他意識到自己被這女人騙了,頓時彆扭起來。

“那撤牌子的事,你總地給孤一個交代吧。”

“是我錯了嘛。”馮玉兒自知理虧,身子主動靠到徒元徽胸膛上。

剛開始騙騙算情趣,但絕對不能多,女人的招數太多了。

“別跟孤裝!”徒元徽總算找回了點面子,道:“說說你究竟錯在哪裡。”

馮玉兒沉默起來,徒元徽不高興了,過去拽她的手腕,馮玉兒有些吃痛避了避:“你別這麼大力,讓我想想怎麼說。”

徒元徽被這話給氣笑了,說道:“你這是在想法子糊弄孤,要是講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孤早點掐死你才好。”

馮玉兒目光一柔,說道:“你說這話太氣人了,我就不說了,你乾脆掐死我得了。”

徒元徽頓時語塞。

馮玉兒看著徒元徽,一副等著他的樣子,徒元徽氣得要走。

馮玉兒連忙拉住她:“您怎麼會不知道我怎麼想的?玉兒出身骯髒,萬一被人查到了底細,免不得會連累您的,那時覺得不能為了我自己,就害上了你,只要你還惦記著,日後總有機會的。”

徒元徽心嘆,就知道是這樣。

“這些無需你操心,”徒元徽重新環住馮玉兒,溫聲說道:“咱先把婚事辦了,至於以後這事,孤會替你擔待著,怕什麼!再說了,你那出身怎麼了,你爹好歹還是六品官,也是科舉進士出身,我皇祖父有一位貴妃,還是父皇的養母,她爹是個龜奴,她自出生便在風塵中打滾,還不是和文帝拜過堂成親,現在也和文帝躺在一塊過,在皇陵裡受子孫香火。”

“還有這事?”馮玉兒心下很受安慰,不由得問:“你瞧見過她嗎,長什麼樣?”

徒元徽知道一些事,稍微說道:“沒見過,這位畫像也不留,不過聽宮裡老人說,甄貴妃和她挺像的。”也就是因為這樣,甄貴妃才被父皇寵了二十年。

馮玉兒這下不免又輕鬆了些。

現在皇帝對這位賤籍養母看來有些依戀的,那麼她的事想來容忍度也大些。

又說了一會兒字話,徒元徽不能多留,準備走了。

“此次是老三向父皇和甄貴妃說小姑娘家在一塊打打鬧鬧也是尋常,何況也沒出什麼大事,加之已快到正選之期,這會子趕人,反顯得皇家過於苛刻,況且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底下官員的體面。明顯是為著你,你可給孤招人了,以後不許多瞧他一眼。”

馮玉兒很真切的應下了,心裡頭有些好笑卻也受用。

“知道了。”

徒元徽這才先走,留下小德子讓他看著馮玉兒安全走了才讓他瞧瞧回去。

馮玉兒沒立刻走人,而是問了問小德子:“今兒太子爺過來沒人瞧見吧?”

小德子立刻說道:“姑娘放心吧,就奴才陪著爺過來的,皇上也讓太子爺過來瞧瞧秀女,若是被瞧見我們來了這兒,也無事。”

“那就好,對了,我那兩個丫頭可還好?”馮玉兒徹底放下心。

“如今杏月和雲秋在莊子上可謂如魚得水,把管事的何姑姑哄得整日笑呵呵的,過幾日太子妃的事定下來,何姑姑便要回來管東宮後院了,少不得那兩丫頭也會跟回來。”

馮玉兒聽到一個陌生的人:“何姑姑是哪位?”

“何姑姑是先後的大宮女,先後過世,何姑姑和另一位紀姑姑擔心太子年幼,一起在宮裡照應,紀姑姑沒了後,何姑姑跟原來那錢夫人處不來,又不願太子爺為難,便出了宮去,後來錢夫人一家壞了事,何姑姑才又被重新請了回來。”

見馮玉兒正低頭琢磨,小德子忙諂媚笑道:“姑娘,何姑姑可是少見的爽直人,您以後瞧著一定喜歡,她和錢夫人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馮玉兒點點頭,心裡也將此人記在了心上。

***

此後兩日,依舊一如往昔的由教引嬤嬤帶著眾位秀女在靜逸軒中學習宮中禮儀,少了一些秀女似乎並未在秀女們中掀起任何波瀾,反倒讓大家相處得更是和氣。

徒元庭站在東宮徒元徽專用的書案旁邊強忍耐心磨著墨,一旦停下來,必會遭到徒元徽往他後腦門上來一下子,徒元庭卻是忍氣吞聲,只暗地打量正在瞧摺子的徒元徽。

難得過來東宮一趟的弘聖帝瞧著這兄弟許久了,忍不住心下直笑,問道:“小十六,可是做了什麼對不住老大的事,這會子在受罰呢?”

“父皇誤會了,”徒元庭瞧瞧徒元徽的神色,忙回道:“我和二哥下棋輸了,說好要幫他磨一天墨的。”

弘聖帝“嗯”了一聲,再看徒元徽,覺得他這兩日倒是神清氣爽,甚至可說是春風拂面,不免想到甄貴妃曾提到,這幾日史姑娘在貴妃宮裡養傷,在園子裡“巧遇”過幾回徒元徽,莫非是看對了眼?

聽甄貴妃的描述,徒元徽對這史姑娘明顯比對李相家那丫頭態度和緩,雖瞧不出什麼情意綿綿,只徒元徽難得問了這史氏,就憑這一點子不同,弘聖倒是有些想法。

不過史氏心性看著不夠太子妃的,那樣子和相似一點大郡主的性子可以做個良娣。

“太子,明日就是正選,你可有什麼想法?”弘聖帝問道。

徒元徽走到弘聖帝面前,低頭回道:“也沒什麼想法,只看了看秀女們的名冊並不瞭解。”

“上一回去靜逸軒,可看到順眼的了?”弘聖帝想要確定一下。

“什麼,二哥您去靖免軒竟不帶著我?”徒元庭見氣氛有些怪異,立刻叫起來,打斷了有些怪異的氣氛。

徒元徽連忙說道:“十六不得無禮,父皇未讓你說話,如何能隨意插嘴?”

徒元庭立刻望向弘聖帝。

弘聖帝此刻心情不錯,說道:“算了,他還是個孩子,太子,這些女孩朕瞧著都算伶俐,只是你這眼睛要擦亮些,太子妃是將來的一國之母,脾氣秉性尤其重要,你瞧瞧坤迎宮那位便知,”弘聖帝一提到皇后便不痛快,接著心下又一黯,倒是想到了故人,“你母后溫柔賢德,處處替別人著想,只可惜天不假年……”

“皇上,兒臣知道了。”徒元徽嘴角揚起了笑意。知道父皇說的是誰不能入選。

弘聖帝確定就離開了。

恭送過後,徒元庭很是不滿地道:“二哥果然不當我是兄弟,我要去見玉兒,您死活不肯,反倒自己跑去了。”

“十六,那是你皇嫂,以後不得直呼其名。還有,你也長大了,總得挑些擔子,”徒元徽望著徒元庭,“不經磨練成不得大器,你要想隨便混混日子,二哥也不難為你,日後做個閒散王爺也還不錯,若還想有些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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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元庭立刻說道:“臣弟自是要出息的!”

“你過來!”徒元徽將徒元庭叫到身前,在他耳朵說了幾句後,隨後道:“我日後能不能信得過你,就看你這出息了。”

徒元庭先還有些猶疑,到最後咬了咬牙,算是點了頭,只又附加一個條件,“那以後皇嫂進門,要許我常來!”

徒元徽沒理他。

徒元庭也只能說道:“二哥,此事便交給我了!”

***

東宮正殿上,已是正選之日。

秀女被領著進來,一時花團緊簇,空氣中瀰漫著脂粉的香氣以及珠釵環佩輕觸的脆響。

待小德子上前報過名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史姑娘走到座前,盈盈地朝著上面的太子爺徒元徽拜了拜,道:“臣女參見太子爺!”

一旁的秀女們瞧見徒元徽一看到史姑娘,竟露出她們進殿以來第一抹笑容,心中都免不得打起鼓來,疑惑難道真有內定之說?

“史氏,聽說你父親是保齡侯?”徒元徽一副很有興趣的表情。

史姑娘臉上立時露出燦爛笑容,答道:“回太子爺,正是,父親深受皇上信賴……”感覺太子更有興趣了,便認為太子看重這一塊兒,又連忙說道:“臣女姑父也是榮國公……”

“除了這些,您在京城可有什麼達官貴人的親戚?”徒元徽完全聊家常的態度。

“臣女母家便是在京城做官,舅舅剛拔了通政使司副使,還有……”

徒元徽一笑,心裡不耐煩聽,但是表面上卻誇道:“說得好,”徒元徽拍了拍手,“那你便談談,若為太子妃,你家能給孤帶來什麼好處?”

“啊?”史姑娘一愣,她只知道如果自己當了太子妃,父母臉上有光,史家會更上層樓,到時候在金陵越過賈家也不一定,誰會想到太子爺居然還打他家的主意,“這……史氏一族必當全心輔佐太子爺。”史姑娘立刻說出來。

“很好,很好!賞!”徒元徽似乎還挺讚許,示意小德子弄了賞賜。

眾人心裡不由打鼓。

“換另一位吧!”

見徒元徽對史姑娘的答案很滿意,後面的秀女自是照葫蘆畫瓢,拼著命的扯出家中或明或暗的後臺,甚至有一位還是李相正妻的遠房侄女的小姑子,眾人免不了對徒元徽大表忠心,暗示著要帶著全家大小唯太子爺馬首是瞻。

徒元徽越到後頭笑得越發燦爛,乾陽殿派來的太監副總管趙全德心裡震驚,怎麼太子爺不像在挑媳婦,倒是在招募親信,而他這般毫不避諱地詢問秀女們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難道不怕傳到皇上耳朵裡,給自己惹來麻煩。

快到最末了,這時上來了一名身著宮緞素雪絹裙的女子,一頭烏髮梳了個隨雲髻,天生粉面不敷脂粉,卻在淡掃娥眉處,別有一分嬌態。

好一個天仙絕色。

“蘇州府正六品留守令馮繼忠之女。”小德子雖然認識,還是做沒見過一樣報了一聲。

“臣女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馮玉兒微垂螓首向上拜過。

徒元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自己只讓她隨便捯飭一下,怎麼還是那麼顯眼,依舊問道:“你家中有何親戚?能為孤如何效力?”

馮玉兒完全知道徒元徽的打算,她搖了搖頭,說道:“臣女家中父母在堂,雖有貴親,只父親不好攀附,著實說不出口,”頓了頓後,馮玉兒繼續道:“至於太子爺後面之問,臣女不敢回去難為父親,他一向忠君愛國,若說效力,也只為國家社稷。”

徒元徽輕笑了一聲,說道:“那孤娶這太子妃又有何用?”

“無論販夫走卒或是潢潢貴胄,男婚女嫁最重的應是夫妻和合,宜家宜室,方能得人生圓滿,若婚姻之事沾上了功名利祿,怕是求不得百年好合。”

“你倒是滿口大道理!”徒元徽揮了揮手,示意馮玉兒可以下去了。

還有一些,後面回答倒是好聽有別的,但是都比不上一開始的馮玉兒,等所有秀女都問完了一圈,徒元徽打了個呵欠,道:“眾位優劣,孤已放在心上,您們且回去吧!”

此時秀女們正個個緊張得發抖,就等了徒元徽點選,雖然看得出太子妃之位差不離到了史姑娘手裡,不是還有良娣之位可以指望嗎?

***

乾陽殿。

看到徒元徽親自寫在金箋上的名字,弘聖帝只稍稍愣了一下,便恢復了常態。

安公公早將剛才徒元徽正選之時的情形說了一遍,弘聖帝聽得直皺眉,又免不得想笑。

自己這兒子有時候精得跟猴子有得一比,這些秀女們之前明白徒元徽讓她們這些普通官員之女應選的深意,但是太子今日很會蠱惑人,讓她們一個勁炫耀自己那不太顯赫的家世,以及那不知從哪跑出來貴親。

“馮繼忠之女?你確定了?”弘聖帝笑著問道。

徒元徽點了點頭,很隨意地道:“此女雖沒什麼可圈可點之處,倒勝在是個老實的,沒那麼多花花腸子,養在屋裡不費心思。”

“六品小官之女!”弘聖帝搖了搖頭。

徒元徽說道:“前朝皇后貴妃皆是平民,也免外戚之患。”

弘聖帝聽了,想著太子以前的心向,倒是不說了這話題了,而是說道:“太子妃乃日後之國母,自當懿行端莊,克勤克儉,德備壺信,於內相夫教子,輔助夫君,在外率先垂範,安撫民生,你當鄉下漢子娶婆娘,只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儘夠了?”

“父皇教訓得是。”徒元徽一副乖乖聽話的表情,心裡覺得弘聖帝那句“老婆孩子熱炕頭”,簡直說到了自己心坎裡了。

“那良娣之選呢,你有何打算?”弘聖帝甚覺金箋上只一個名字,未免太單薄了些,這麼多秀女中,難道就不能挑出一兩個湊合一下?他可是喜歡子孫滿堂的,這麼想著,弘聖帝的目光便投射到徒元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