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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B世界02

金木滿心歡喜地期待著第二天的生活,在他看來,沒有變成食屍鬼,那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情了。身體的靈魂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他心底一片輕鬆地和寧遠共同迎接即將到來的平凡日常。

但是,世界會對人如此善良嗎?

不,命運就像是一個無情的劊子手,當因為嬉鬧而遲到的金木和寧遠來到學校時,他們發現整個學校都瀰漫在一片悲痛當中。

沒有在意他們的遲到,所有的人圍繞在操場上,太陽微弱的光芒被烏雲罩著,風刺骨的吹著,整個天氣都顯得陰沉沉,冷嗖嗖的。

茫然的寧遠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英良,他一臉的蒼白失意,整個人像是經受了巨大的打擊,往日燦爛的金髮無力的垂下,風吹皺了他身上的衣服,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裡,頹廢地看著被人群圍繞的地方。

不知為何,寧遠心中有些不安。他走上前,看向英良的眼神不禁帶上了一絲擔憂。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英良的眼神就掃過來了,他就像是忽然被刺激一樣,一下子就攥住了寧遠的領子,眼神裡全都是憤怒和悲痛,“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金木,金木說話從來都不是你這個語氣,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金木像是要哭出來一樣,“你為什麼會知道……”

英良的話消散在喉嚨,他的眼神已經溼潤,他無力地跪下,壓抑的哭聲漸漸響起。

寧遠比金木還要不知所措,英良的話讓他感覺他就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賊,奪去了金木的身體,還害得他的朋友這樣。

“為什麼要這樣難過,不過是食屍鬼罷了。”一個蒼老怪異的聲音在兩人之外響起,寧遠下意識地望過去,那個男人提著銀灰色的箱子,背部微微彎曲,臉就像是喪失了水分的蘋果一樣,頭髮凌亂又蒼白。此時他惡意地笑著,對英良說道,“還真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這個食屍鬼很可能會被我們忽略過去。”

說完,他就帶著身後高大的男人走開了。

寧遠的眼神離開蒼老的男人,微微掠過他身後的男人,正好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認同。

寧遠微微一愣,不認同?他不認同什麼呢?不認同英良的哭泣?不認同他們對食屍鬼難過。

微微冰冷的水珠從天而降,寧遠抬起頭,更多的水珠砸在他的臉上,淅淅瀝瀝,這裡很快就下起了小雨。遠處,那些圍繞在一起的人群慢慢地散開,寧遠向那邊看去,只見一個女人正對著一個照片哭得聲嘶力竭,似乎漫天的雨水也沒有她的眼淚多,她哭得那樣絕望,那樣用力,那樣地不顧一切。

寧遠將目光放在了女人面前的相片上。

“西尾……”腦海響起了金木的喃喃。

寧遠猛地瞠大了瞳孔,他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這個名字,正是昨天金木研所說的食屍鬼,讓英良不要接觸的人。

雨水打溼了英良的髮絲,水珠劃過的臉龐,不知道淚水還是雨水,他低著頭,寧遠看不清他的眼神,“我怎麼不可能難過,前輩因為我…因為我死了啊。”

寧遠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能像一個傻瓜一樣,在絕望悲痛的女人和失魂落魄的好友之間,手足無措地呆立。

[這也是一個選擇嗎?我選擇了英良,而西尾死了……]

**************

雨越下越大,寧遠看著頭頂毛巾的英良,他伸手將買來的熱飲料遞給了他。英良沉默了半響,終是伸手接了過來。

“怎麼回事?”寧遠坐在他的旁邊,手裡拿著另外一杯熱飲料,說道,“這不是我要問的,是金木要問的。他說你不相信,就說你的黃髮是染得,你最愛的書籍是*****”

英良的聲音有些嘶啞,“我前天一天都是跟西尾前輩在一起的。”

寧遠的動作頓了頓,他和金木兩人都沒有出聲。

英良繼續說道,“然後昨天和你分開之後我就去圖書館查了辨別食屍鬼的方法……然後就遇到了那兩個人了。”

寧遠聽著英良的昨天發生的事情,英良表面上一個樂觀又大條的人,其實他是一個溫柔又細心的人,他發現了什麼,他從不說,他總是默默地弄明白,默默地理解你,默默地關心。

根據他的闡述,每一個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一個人的語氣變了,而且那人還是他的好朋友,他一見面就知道了。細心又聰明的他沒有說出來。他準備默默調查。而當他找了一個藉口準備跟蹤寧遠的時候,卻被告知他的藉口,西尾前輩是一個食屍鬼。覺得好友的改變跟西尾前輩,跟食屍鬼可能有些關係,和寧遠分別之後他便上圖書館查了一些關於食屍鬼的資料。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遇到了覺得他怪異的搜查官,更沒有想到,她半信半疑的西尾前輩真的是食屍鬼,和西尾前輩在夜裡的偶然碰到,於是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又忽然拆穿我呢?”按照英良的個性,他應該是忍下去,獨自一人查明所有的真相。

“或許是因為你擔心的眼神和金木太像了,我一瞬間把你當做了他。”英良拉下了頭上的毛巾,矇住了眼睛,“所以,那一瞬間不知道怎麼了特別憤怒,就說了出來。”

寧遠理解那種心情,他沒有說話,他默默地聽著腦海裡寂靜的聲音,不知道金木是什麼感受。

“不要擔心,與其擔心我,我更擔心你。”感受到寧遠的心情,金木說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還有我,你可以依靠我。”

這種事情的發生,寧遠心中受到觸動,金木感受到那份曾經成為食屍鬼的孤獨,就忍不住為寧遠做出了這份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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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微微一笑,他沒有說話,他英良臉上的毛巾拉下,對著他的眼神,認真的承諾道,“他會回來的。”

英良掛上了他往日的表情,痛苦都被他壓於心底,他扭頭躲過寧遠的目光,衝著不知何時出現的陽光笑道,“你和金木肯定認識,你們的事情我都不過問。只要金木回來會給我一個答案就可以。”

寧遠點了點頭。

英良回過頭,燦爛又陽光地笑了笑,一把摟住寧遠的脖子,“走,陪我去請假去。”

寧遠和英良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走廊的陰影處,一個女人雙眼通紅靜靜地倚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