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想學了？”見他沒有回答，石堅不由冷聲問道。
有種你敢拒絕就是看不起我的口吻。
“想學！”蘇文這才開口說道。
不再胡思亂想，如果他還能猜到石堅的心思，回去後就可以寫一篇名為“論怎麼和精神病人交流”的論文。
“很好，今天我就把閃電奔雷拳全部傳授給你！”石堅似是帶著幾分滿意說道，而後卻又忽然面色一沉，眼中浮現出一抹戾氣，說道：“堅兒已經這樣，你就是這一脈唯一的傳人，我不傳給你又能傳給誰？”
情緒起伏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症狀越來越嚴重。
“多謝師祖。”蘇文半是興奮、半是警惕。倒不擔心他給自己假貨，這三年的理論知識不是白學的，更何況已經知道一二三層的功法，後續功法有沒有作假，能夠推衍出來。只是，卻擔心他會不會在某次發作的時候看到自己修煉閃電奔雷拳，突然問自己怎麼來的，然後給自己來個清理門戶？
所謂走火入魔，其實和精神病差不多，偏偏他自身還不知曉。
“給！”石堅直接從懷裡掏出一本秘籍。
幸福來得太突然，蘇文都不敢相信。
這就得到夢寐以求的秘籍了？
雖說沒有手把手的傳授，但自己的基礎已經打牢，修煉也不是難事。
“多謝師祖！”雖然心底惴惴不安，但身體卻很誠實，麻利地接過秘籍，恭聲道謝。
本來是想躬身的，但不知怎地，突然想到萬一石堅在自己躬身的時候給自己頭頂來一記閃電奔雷拳怎麼辦？
這幾天在石堅的影響下，他感覺自己都快變得神經兮兮。
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但還是決定以後再也不躬身問候！
“哈——”這時，石少堅已經吸完最後一人的血，口中發出一聲意猶未盡地呻吟，而後抽了抽鼻子，循著活人的氣息，突然轉過身來，看向石堅、蘇文兩人，眼中兇光閃爍。
破爛不堪的身軀已經補好，效果很好很強大。
不過，後遺症也很嚴重。
還好，理智佔了上風，石少堅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晃晃悠悠走到石堅面前，如同被欺負的小狗找到靠山，喊了一聲：“爹！”
肉身被野狗咬爛，魂魄被驚嚇，他怎麼能輕易嚥下這口氣？
“暫時不要想別的！”石堅冷哼道。
“爹——”如果是以前，石少堅肯定能聽出“暫時”兩字的意思，但此刻的他神魂受損，智力大降，就連身體都還沒能完全掌控，卻沒聽出石堅的意思，當即不甘地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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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石堅瞪了他一眼。
“師父，師祖的意思是暫時先放一放，等準備齊全後，再有心算無心，為你報仇。”蘇文開口說道。
“哦——”石少堅這才恍然，也沒在意石堅的態度，自顧自笑著點點頭。
蘇文忍不住眼角微微一抽。
還好再過幾天就要離開了，否則和現在的石堅父子相處久了，他怕自己的思維方式也受到影響。
尤其石堅詭異的狀態，到現在還不清楚緣由，也不敢問，而且不久之後就要手刃石少堅，屆時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想想就不寒而慄。
“堅兒，跟我過來！”石堅將石少堅帶回房間，準備幫其穩固神魂。
剩下蘇文孤零零地留在大殿。
對了，還有六具被吸乾全身血液的屍體，臉上畫著符咒，陰森可怖！
恰好一陣夜風吹進大殿，嗚嗚咽咽，彷彿冤魂在哭泣。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蘇文收斂心情，上前為這六人念了一遍道家的往生咒。
臉上的符咒，讓他們想變成鬼都沒可能，這麼做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然後將六人的屍體揹出去，丟到鎮子裡，符咒也沒清理。
必須讓林九師徒發現才可以！
處理妥當後，回到自己房間，拿出石堅丟給自己的閃電奔雷拳拳譜。
終於可以一睹真顏！
閃電奔雷拳，雖然冠以“拳”的名字，實際石堅傳授給他的卻是一篇功法，從練氣到築基都有，其中最最重要的無疑就是以雷電真意築基的法門！
所謂“築基”，顧名思義就是打地基、打基礎，放在修煉一途也是如此。
練氣九層，其實都是築基的過程，不過只有凝練出真意、明悟自己將來的道路，才算真個築基。
築基也有高下之分，就像地基，有的只能蓋幾間民宅，有的卻能建造摩天大廈。
閃電奔雷拳的築基之法，是在凝練出雷電真意後進而化作一道雷電真文，有著建造摩天大廈的可能！
不過，終究還是要看個人。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悟性不同、機緣不同、性格不同，同樣修煉閃電奔雷拳，凝練出的真意不同、真文不同，將來的高度自然也會不同。
可惜的是，秘籍只有練氣和築基期的功法。
倒不是石堅給他殘缺貨，而是石堅自身就是一個“偽金丹”！
之所以稱其為“偽金丹”，是因為石堅的修為還停留在築基九層，只不過比普通的築基九層強大很多，加上茅山需要一個招牌，所以就將其塑造為“金丹修士”。其實和林九口中的“殭屍王”、後世的“美女”一樣，不過是一個隨性的稱呼，但叫得久了，難免會被一些不明真相之人當真。
雖然沒有通往金丹期的路，但蘇文已經很滿足。
能夠在天地大變之初便找到一篇適合自己的功法，並且上限足夠高，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翻到最後，終於明白明明是一篇功法，卻為什麼叫做閃電奔雷拳。
秘籍最後一頁，有一招拳法！
就一招！
以圖畫的方式繪錄在紙上。
普普通通的一式直拳，線條勾勒，看不出任何異樣。
不過，能夠被鄭重其事地儲存在秘籍，便已經足以證明並不普通。
況且，這冊書頁和前面的書頁質地也不同。
很薄、很脆，似是久經歲月，呈枯黃色，彷彿用手輕輕一碰就會碎掉。雖然知道只是一種錯覺，畢竟石堅丟給他時可沒在意，不過，蘇文還是小心翼翼將其平放在桌上。
將蠟燭移到桌角，遠離秘籍，蘇文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嘗試著用神識接觸這張拳譜。
“轟！”
耳畔彷彿響起一聲驚雷，震得他頭昏眼花。
雙目緊閉，眼角不斷抽搐。
兩道鼻血淌下。
牙齒緊咬。
面目猙獰，彷彿在忍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