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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南宮毅的黎明(二)

“你立刻給我收拾東西走人!”鄭時頒眼睛瞪得牛大,手指著門朝樂言之大聲道。

正在炮製藥材的樂言之一縮脖子裝沒聽到,繼續給自己手裡的黃連一根一根的去須,還時不時抬頭看看旁邊正塗好酥油上火烤用來去毛的鹿茸。

最近一段時間,鄭時頒總這麼催著樂言之離開這裡。

“我收的只是一個徒弟,而不是要管他一輩子的兒子!你已出師,我這個破院子已經留不下你,擇日就趕緊走!”鄭時頒又一次被無視了,氣的直想跳腳。

這個徒弟怎麼收的這麼鬧心,除了學習專業知識聽話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跟他對著幹的!你看看別人家的徒弟,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師父,您收我跟收一兒子有什麼區別?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樂言之頭也不抬的忙活手裡的工作。

“你已經有父親了,不需要我這個多餘的!”鄭時頒一急,就順著樂言之的說了下來。

“父親不在多,有用就行。師父,”樂言之抬起頭來,配合的說著這些天來重複了無數遍的對話,“要不您當我乾爹?”

“哼!”鄭時頒氣的鬍子往起一吹,“總之!我絕不會姑息你在我這裡吃閒飯!”說罷一甩袖子轉身回屋。

剛準備跨入門檻,聽見樂言之在那裡幽幽一句,“讓我走,也得給嫁妝啊……”

“……”一口老血卡在鄭時頒喉嚨口。

“這麼多年我把青春全耗這兒了,六年啊師父,我連個姑娘都沒有機會認識,一個人出去打拼,也總得帶些聘禮什麼的防身啊……”樂言之繼續幽幽道。

鄭時頒明白了,他這是不想空手而走啊!於是又踱回去,“說吧,想要什麼?除了我屋子裡的書不能給你,就連我這條老命,想要隨便拿!”

“我才不要您的書,我早就全背下來了,您得答應我,我想要什麼您都給,不然我就真不走了,我就賴這兒了!”樂言之抬眼悲傷的看著鄭時頒。

鄭時頒青筋鼓起來,“……好!就這麼定了!但是條件是一個月之內必須徹底離開這裡,否則你要什麼我都不給!”

樂言之馬上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扔下手裡的黃連,順便把鹿茸塞到鄭時頒手裡,蹬蹬兩步回屋,還沒等鄭時頒眨眼睛,他又從屋裡跑了出來,手裡多了一個包袱,“我先去京城探路,一個月之內回來接我爹!”

鄭時頒看著樂言之迅速離去的身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傢伙原來早就安排好了……

這天早晨,唐依秋照往常一樣給鄭先生做早飯,聽到門口有馬車聲的時候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往門口跑。

這一個月來她天天伸著脖子往門口看,仔細聽院外傳來的聲音,樂言之這個臭小子一走就是一個月,具體什麼情況她也沒法知道,是否還安全他也沒捎個話回來。

打開門唐依秋跨出門外,一輛六人座的馬車就停在門口,前面一個馬伕,樂言之從車廂裡跳了下來,唐依秋跑過去就抱住了樂言之,彷彿在確認眼前的這個是不是幻覺一樣。

樂言之這個時候身高已經比唐依秋高了許多,他此時被唐依秋一抱,立刻覺得自己就是唐依秋的靠山一樣,責任感立刻充滿全身。

按照約定,要是想讓樂言之徹底的離開這裡,鄭時頒就必須付出相應的東西。而那些相應的東西就是……

鄭時頒看著樂言之裝滿了整整一馬車的藥材和這幾年他們制好的所有的丸散膏丹,立刻就覺得心慌氣短——

這哪是收了個徒弟,這分明就是收了一匹狼,臨走的時候非但沒給自己留下什麼孝敬的東西,反而還打劫走了這麼多!

終於,這輛滿載的馬車風塵僕僕的離開了。

老者轉身回屋,坐在那裡端著茶杯愣神,表情卻是笑著的。

樂言之的僱的這輛馬車漸漸走遠,就快要看不清老者的房屋的時候,樂言之停車下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老者磕了三個響頭。

到京城這段路,如果是腳程的話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馬車,只用了一天半就到達了目的地。

唐依秋這下子也終於能恢復久別了的本色打扮,樂言之看著坐在梳妝檯前略施粉黛的唐依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扳指頭算算,唐依秋也要快四十歲了,這麼多年都是男裝打扮,幹著粗重又繁瑣的家務活,一點都沒有給她的姿色打折扣。男裝打扮時看著頂多是個秀氣的柔弱書生,但是一恢復了女裝,就有種無法阻擋的魅力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

樂言之還不曾見過唐依秋這樣的打扮,他像個愣頭小子一樣站在那裡看著唐依秋的樣子張大嘴巴驚得發呆,惹得唐依秋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只是好久不曾梳妝,看到這些東西突然想再試一試看看。”

樂言之獨自來京城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走街串巷的找著合適的住房,又要價格低廉,還要清靜安全,這可不好找,不過最終也讓樂言之找到了。

這個院落比他們在柳溝鎮住過的地方稍微大一些,不但有正房,東西廂房,就連柴房都有兩個。樂言之把這兩個都收拾出來放置草藥和製作工具,他這次尋找房子可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就連租房契約,籤的都是半年一付,而不是一年一付的。

唯一的一點比較不滿意的就是離鬧市區遠了些。不過只有這樣的價格才能便宜。

這次樂言之主動把唐依秋的房間安排在了正房,裡面的傢俱也是他打聽了周圍的鄰居找到手工精細而且價格實惠的木匠專門打製,給唐依秋的一張簡潔的床,一個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定做的雙開門的衣櫃,還有一個梳妝檯。另外梳妝檯裡面還有一些首飾和梳妝打扮的東西,也是樂言之去親自挑選的。

張羅好這所有的一切,一共花了他不到一百兩銀子,於是,樂言之的資產只?剩下了一千五百兩。

唐依秋此時就坐在這張梳妝檯前檢測成果,檢驗梳妝檯的耐用成果和自己的老化成果。

樂言之跟唐依秋爭取到了上次打賭贏得的一千六百二十兩的使用權,除去二十兩是兩人在鄭時頒那裡六年的開銷,其他基本沒有花錢的地方,而且就算花,也是極少極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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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就像一個財主一樣,不但主動承擔了唐依秋的日常生活開銷,而且還主動跟唐依秋說,唐依秋為了他操勞那麼多年,現在到了該他孝敬唐依秋的時候了。所以她不必再去外出做活,只要自己過的開心就好,掙錢的事情,完全可以仰仗他樂言之了!

來自兒子的體貼和男人的尊嚴,唐依秋欣然答應了樂言之的提議。不過她就算再不用出去做活,她也沒有打算經常走出院子,畢竟這裡還是她想要迴避的地方。現如今,給樂言之打理好他的生活也就足夠。

樂言之現在……也成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沒過幾日,屋子的事情收拾的一切都妥當,樂言之隨即開始了他的正式行醫之路。

他照著標準的郎中打扮,藍色純棉布衣,帶著一小部分從鄭時頒那裡強行要來的丸散膏丹,手裡多了一個鈴鐺,開始一邊搖鈴,一邊走街串巷尋找需要治病之人的鈴醫之路。

這麼做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尋找合適的位置開店。

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特別有家底的能開得起藥店的郎中,大多都是選擇鈴醫,也就是走街串巷的行醫方式。邊走邊搖鈴,人們聽到這個聲響,就知道有郎中來了。

市井裡或者窮苦人家有生病的,沒有那麼多錢去藥店看郎中抓藥,於是只能等著鈴醫搖鈴從門前路過。

鈴醫水平參差不齊,有些藝術高明,他們常用秘不示人的秘方製作丸散膏丹,醫治一些疑難雜症,效果不錯價格還低廉。

鈴醫中也不缺濫竽充數,坑蒙拐騙的,他們不會管病人的死活,只要騙到錢了就馬上銷聲匿跡。

所以,鈴醫的地位,在這個社會,是非常低下的。

樂言之第一天的鈴醫事業,沒有人找他看病,也沒有看到合適的開店位置,以一無所獲而告終。

第二天,樂言之照舊外出,這次他決定往鬧市方向去邊搖鈴邊打聽。

照舊一席藍色棉布長衫,一盒丸散膏丹和一個鈴鐺,樂言之告別唐依秋後,就滿懷希望的走出家門。他希望遇到自己的第一位患者,不知道第一個患者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樂言之邊走邊想著。

大概快到正午,樂言之終於走到這個京城最繁華的商業街。

這條街東起刑部街,西至當時最大的廟會城隍廟,長達整整三里,許多大商號都開在這裡。

樂言之看著這樣熱鬧景象的街市,心情開始盪漾,這樣人流多的地方,才是開藥店的首選。可是……這麼熱鬧的街市,會有空著的店鋪嗎?

路邊小巷子裡一個斜靠在躺椅上曬太陽的中年男人,抬眼瞄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郎中打扮的年輕人,接著繼續閉眼曬太陽。

突然感覺身上的陽光被擋住了,這個男人又一次睜開眼,晃了一下神,剛剛看到的那個年輕的郎中就站在自己面前,被頭頂的陽光一照,反而顯得這個郎中身形很高大。

樂言之站在這個中年人的面前仔細的看著他的面色。

中年人被看的有些發毛。

剛想站起來發火,樂言之開口道:“觀你面相,你最近會有病痛纏身。”

中年男人側了個身沒搭理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我不需要算命消災,你找其他人吧!”

樂言之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不是算命的啊,我是郎中!我已經郎中了兩天了,你認不出來這身郎中打扮嗎?我跟你說,你這面色晦暗,下巴……那什麼,你體內有毒素,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你肯定會腹痛難忍,這個耽誤不得,不然到時候會要命的!”

中年男人又才睜開眼睛仔細的打量眼前的樂言之。

這樂言之雖然一身標準的布衣郎中打扮,但是面相卻不像是街市上常見的郎中,他膚色白而細膩,長相清秀,甚至可以說長相非常好,文質斌斌,衣著也乾淨得體,不如說更像一個家境不錯的公子來的更合適,而且看這年齡,更不可能是經驗老道的郎中。

撐死也就是剛出師就不知死活的出來混世面的吧!

樂言之看著頑固的中年人,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道:“子都曰過:操!你不要這個樣子!”

中年人一骨碌坐了起來,“你罵誰呢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