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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歡宴背後

我常常看不懂波塞冬, 他就像大海一樣高深莫測。在我猜想他一定會對某件事情很有興致的時候,他往往不以為意;而在我以為他會怒不可遏的時候, 他往往又像個孩子一樣天真。

他是如此的琢磨不定,讓我望而生畏。

就像我以為他會因為珀爾修斯的話生氣, 可他反而表現得非常有興致。

“珀爾修斯,我會拭目以待,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他藍綠玉般的瞳仁中有一種獵人發現獵物的光芒,我偷偷地瞟了一眼,意料之外,竟然與他的視線碰撞。

他朝人群中的伽倪墨得斯招招手,伽倪墨得斯飛快地捧著水瓶蹦跳到他跟前, 踮起腳尖往他的杯裡摻了少許葡萄酒。

波塞冬搖頭:“不, 宙斯的小寶貝,這點可不夠。”

他扶著伽倪墨得斯的手,直到酒快要溢位杯緣時才鬆開。

伽倪墨得斯吐了吐舌頭:“海神陛下,這可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殿下的沉釀, 這樣一整杯下去可能會令您直到明晨都長醉不醒。”

波塞冬挑起伽倪墨得斯一縷深紫色的長髮:“小寶貝, 我想你在奧林匹斯山肯定聽過一句話:永遠不要低估海神的……”波塞冬故意頓了頓,惹得伽倪墨得斯似有所悟地朝他雙腿間看去。這使得他萬分得意地笑出了聲,“哈哈哈,我說的是酒量,你想的是什麼?”

伽倪墨得斯雙頰緋紅,抱起水瓶逃離似的到了另一個主神面前。

“你不該這樣戲弄他。”猶豫了很久,我看著伽倪墨得斯的背影開口道。

“寶貝兒, 你這是在吃醋嗎?”波塞冬的眼睛明亮得就像海水折射陽光時的晶瑩。他輕輕搖晃酒杯,俯下身在我耳邊說道,“放心吧,只有你才是整個世界唯一讓我心動的理由,唯一讓我目光炙熱的原因,唯一……”

我不得不提高聲音打斷這‘動人’的告白:“波塞冬,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難道你是在憐憫伽倪墨得斯?”波塞冬眯起了眼睛。

我把目光放到地面:“我沒有。”

“那我很慶幸,你不會像你父神那樣被一個虛有其表的花瓶迷惑。事實上,珀羅普斯,你不應該把你的那些小心思花在各種無聊的事情上,它們在耗費你所剩不多的精力。”他邊說邊仰起頭飲酒,暗紅色的液體順著他唇角滑下,像人類世界的吸血鬼透著一股妖冶到極致的邪魅與美麗。他抬起眼睛凝視我,“在這樣一個美妙的宴會裡,寶貝兒,你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放下所有一切,與我共舞。”

水晶杯從波塞冬指尖滑落,掉在地上,變成無數碎片。

清脆的聲響把宴會上眾神的目光都惹了過來。而目光的焦點——波塞冬,若無其事地用拇指擦掉嘴角的酒漬,朝我伸出了手。

各種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憤怒的,歡呼的,哀怨的,起鬨的,格外刺耳。

我很少忤逆海神陛下,尤其是在公眾場合。但這一次,我的視線越過波塞冬的肩膀看到了亞特拉斯,他湛藍的眸子裡全是冰封的冷。 我垂下頭,避開了波塞冬殷切的注視:“對不起,我今天不在狀態。”

現在回想起來,這個藉口真是拙劣。

此起彼伏的噓聲覆蓋過萬神殿的穹頂,等級制度森嚴的神族在狂歡時首先喪失的就是剋制,那些平時當面還對我禮貌的低階神族也開始嘲笑我的幼稚,這讓波塞冬不悅地抿緊了嘴唇。

我趕緊從侍酒童的托盤裡取來兩杯酒,一杯給波塞冬,下了很大決心道:“如果不跳舞的話……我可以陪你……喝酒。”我舉起酒杯輕碰了一下波塞冬的杯子。

他沒有笑,藍綠色的雙眸是兩泓幽冥之潭,要浸透我最深處的內心。

直到今時今日回憶起來,我依舊猜不透他當時在想些什麼,好在很快,他就仰頭喝光了杯中酒。

我也低頭含住酒杯,可是酒剛剛觸碰舌尖,杯子就被人搶走。

波塞冬霸道地拿著我的杯子喝了兩口,我無措地對著他笑,他哼了一聲,又遞回來:“把剩下的喝了,我就不跟你計較。”

他的表情像是一個忍受著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順從地接過酒杯,正要喝,他卻把酒杯轉了一個圈:“你必須從這邊喝下去。”波塞冬把酒杯邊緣他飲過的地方對著我,在我耳邊曖昧地吐息,“……不然,今晚你就得陪著我,直到我開心為止。”

沒有猶豫,我仰頭就喝光了它。酒很烈,我並不擅飲酒。

波塞冬皺起眉:“你說我現在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失落?”他的手輕輕撫摸過我的臉頰,藍綠色的雙眼裡有一層淡淡的迷霧。這讓我看不懂他。即便過了千年的歲月,我能夠輕而易舉地透過眼睛瞭解一個人的內心,可我依舊看不懂他……

醉了,我真的醉了。

我指著萬神殿中央那群起舞的女神對波塞冬說:“鮮花應該在最嬌豔的時候去摘採,你現在要好好享受舞會,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珀羅普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波塞冬聲音提高了許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我的意思是——你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也許是借酒壯膽,我大聲重複了一遍,直直盯著他的眼睛,“反正我只會在這裡呆著,等到宴會結束,哪裡也去不了。”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

和我想的不一樣,波塞冬非但沒有生氣,還勾起嘴角笑得動人心魄。我愣愣地看著他轉身走到萬神殿中央,眾神視線的聚集點,然後他勾了勾手指,淺藍色的氣流圍著他緩慢旋動起來,他的衣袍被風掀起露出精實的肌肉,許多女神開始尖叫,朝他圍了過去……

我倚著羅馬柱閉上了眼睛。

……

直到阿爾忒彌斯把我搖醒:“珀羅普斯,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要是被父神看見又會生你的氣!”

我眯起眼睛仰頭看她:“剛才喝了一點酒。”

阿爾忒彌斯瞪我:“你瘋了嗎?你不知道重生後的身體是一點酒也不能沾的?”她挽起我的衣袖,胳膊上的皮膚已經紅了一大片,“我現在就去找阿波羅給你看看。”

我拉住她的手:“我沒事,一會兒就好。”目光放到萬神殿中央,“那邊發生了什麼,我好像聽見有人在爭吵?”

“是阿波羅邀請美斯托跳舞,不知道為什麼,亞特拉斯忽然怒氣衝衝地把美斯托拉出來,接著兩個人就發生了爭執。”阿爾忒彌斯朝那邊撇了撇嘴。

我已經看見了一切:亞特拉斯雙手握拳,怒斥自己的弟弟,那雙湛藍的眸子裡有著不容置疑的絕對。看著這樣的他,我甚至都能想象出未來他成為亞特蘭蒂斯的國王,會是一個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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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爾忒彌斯忽然在我耳邊冒出一句:“啊,你說亞特拉斯不會是愛上他弟弟了吧?”

我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他那是因為對弟弟的關愛。”

阿爾忒彌斯在我身邊坐下:“那他憑什麼阻止我哥哥和美斯托往來?”

還沒等我回答,她忽然拍了一下掌心:“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那個詛咒!”

阿爾口中的“那個詛咒”是億萬年前泰坦族被滅時留下的——若是天神的子女與海神的子女相愛,就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阿爾忒彌斯托腮望著萬神殿穹頂的流雲,若有所思地問我:“珀羅普斯,你相信那個詛咒嗎?”

我凝視著不遠處的亞特拉斯,他輕輕摟住哭泣的弟弟。

我篤定地回答阿爾忒彌斯:“不,我不相信。”阿爾扭頭來看我,我心虛地收回目光補充道,“咳咳,我想阿波羅一定也不相信。”

阿爾忒彌斯捂著嘴呵呵笑了兩聲:“我哥哥永遠信奉‘愛情至上’的真理,也永遠在尋找真愛的路上徘徊。”

“也許每個人都是這樣吧。”我環顧了一圈整個萬神殿。

主神位上,赫拉用惡毒的目光注視著穿梭在眾神間的伽倪墨得斯,宙斯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悄悄把一杯葡萄酒挪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邊,火神赫準斯託斯憤然砸碎了酒杯,強拽起阿芙洛狄忒的胳膊往外拖。戰神阿瑞斯站了起來,卻只能注視著愛神消失的方向,手緊緊攥成拳。

這一邊,珀爾修斯把目光長久停留在那個擁有藍綠色頭髮的男人身上,他的雙眸燃起熊熊烈焰,讓他整個人都不再如冰原般寒冷。

頃刻間,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

……

黃昏來臨前,枯燥的宴會終於結束了。波塞冬宙斯赫拉哈迪斯和幾位主神要商討亞特拉斯加冕的細節,率先離開了萬神殿,其後眾神也陸陸續續離開,阿爾忒彌斯早就厭倦了無聊的宴會,拉著我飛速跑走。

在回去的路上,我發現自己別在腰間的羽毛筆不見了,只好又獨自返回萬神殿。

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了一陣似有若無的歌聲。

歌聲彌散在萬神殿的每一個角落,我被它引到長桌旁,剛才的歡宴現在只剩下一堆殘羹冷炙。

伽倪墨得斯就躺在桌上,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海妖塞壬,躺在那一堆杯盤狼藉裡。

他一隻手胡亂地抓著雞腿,水果,抓到什麼就塞進嘴裡,另一只手隨意地拿著酒壺往嘴裡倒酒,葡萄酒撒了滿身。

歌聲就是從他塞滿了食物的嘴裡哼出來的。

我踢走了腳下的一個銀質空杯子,問他:“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粗魯地咬了一口雞腿肉:“我?哈哈哈哈,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笑得嗆了一下,眼神迷茫地盯著虛空,明顯是喝醉了。

“因為只有他們走了,這裡才是屬於我的。他們在的時候,我就是屬於他們的了……咳咳咳……”他邊說邊往嘴裡倒酒,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我趕緊扶起他,撫了撫他的後背:“別吃了,這裡的飯菜都是髒的。”

他終於肯正眼看我一下,冷笑著揮開我的手:“你知道嗎?我比這些剩菜剩飯還要髒。”

他黑如極夜的眸子裡蒙著一層極其淡漠的悲傷,這使得他的眼睛不再明亮——而我的父神宙斯曾經毫不避諱地當眾說過:伽倪墨得斯的眼睛比星星還要明亮,只要他注視著你,你就會被他俘虜,甘心做他的奴隸。

或許,萬能的神王從未真正瞭解眼前這個美貌的少年。

他像是一朵盛開在山巔最美豔的花,卻被無情的老鷹銜來裝點萬神殿。

赤色的流雲低緩地盤繞著羅馬柱,熹微的光線鑽進來,漸漸也黯淡下去。阿波羅駕著他的戰車離開天際,奧林匹斯山的暮色就如同白駒過隙,很快褪去色彩。

一切都將歸於寧靜,只有伽倪墨得斯斷斷續續不成詞調的歌聲格外刺耳。

“快回來,快回來……我親愛的孩子,像那小鳥兒一樣……回到我的懷裡來……”

他無視我的存在,空洞的目光盯著窗外火焰般壯觀的流雲。

我難過地低下頭。然後就聽見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過來:“你一定覺得奧林匹斯山的落日很美吧?”不等我回答,伽倪墨得斯就盤腿坐了起來,痴迷地看著窗外,自顧自地說,“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特洛伊城的落日,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落日,流轉的霞光像化不開的蜜,空氣中全是花的香味。倦鳥歸巢時,母親總在皇宮裡唱起這支歌,那是她在呼喚我,伽倪墨得斯,伽倪墨得斯,快回來,快回來,我親愛的孩子,像那小鳥兒一樣,回到我的懷裡來……”

他又哼起那首斷斷續續的歌,躺回了一片狼藉中。我看到他滿身汙漬,表情卻像是躺在一片開滿鮮花的草地裡。

我為他悲傷,難過的幾乎說不出話。

直到我找回掉落的羽毛筆,思考了很久,才說:“不管有多麼困難,你都應該先找到你生存的意義,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一些。”我深深看了伽倪墨得斯一眼,然後默默退出去。

或許從他身上,我看到的是同樣懦弱可悲的自己。

我停在萬神殿門口,月亮已經掛起來了,天色卻還沒有黑盡。月華的清輝將我的影子拉拽得很長很長,像一個與奧林匹斯山格格不入的孤獨闖入者。

“珀羅普斯。”伽倪墨得斯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見他沐浴在月色中,目光清明,哪裡有一絲醉意:“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嫉妒你。”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珀羅普斯,我嫉妒你可以自由的行走人間,而不是被禁錮在奧林匹斯。嫉妒你在眾神宴會上佔有一席之地,而不是旋轉著腰身為他們斟酒。嫉妒你擁有神王的血統,和海神的愛。”

“你已經擁有神王的專寵了。宙斯對你的愛遠勝於對我,他甚至不允許我當眾稱他為父神。”我低聲說道,“你現在需要的不是神的寵愛,而是像個人那樣,有尊嚴的活著。”

“尊嚴……?”伽倪墨得斯輕輕笑了笑,目光像蓄滿的清水被晃出漣漪,“神是多麼公平,他給予你一樣東西,必然會拿走另外一件,在奧林匹斯山是不能太貪心的。”他又撿起地上的一個酒壺,毫無形象地朝嘴裡灌著葡萄酒,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彷彿已經沉入夢境。

“快回來,快回來,我親愛的孩子,像那小鳥兒一樣,回到我的懷裡來……”

在走出很遠之後,神力的聽覺仍能令我聽見他來自萬神殿囈語般的歌聲。

…………

……

伽倪墨得斯那雙比月色還明亮的眼睛久久縈繞在我的心裡揮散不去,我清楚的知道當時他帶給我的感受不僅僅是難過,還有無邊的恐懼:我恐懼著我所有的偽裝也會在某一天被人發現;我恐懼著我的懦弱將會暴露在陽光下無處遁形;我恐懼著有一天,我會變成伽倪墨得斯,躲在無人的角落自怨自艾;我最恐懼的是……擁有宙斯血統的我,終有一天也會變得冷酷無情……

我不由得提起筆將這些所思所想記錄下來:

【所有人只記得伽倪墨得斯漂亮的臉蛋和妖嬈的身段,沒有人詢問過他在奧林匹斯山是否快樂。我常常看到伽倪墨得斯獨自來到亞特米斯泉,雙眼空洞地盯著泉水中自己的倒影。

他眉目憂傷,卻從未哭泣。

他曾對我說:不是所有的悲痛,都需要用眼淚來詮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這位人類有史以來最美麗的王子,得到了父神全部的寵愛,得到了封神的殊榮,同時也失去了靈魂與自我。

父神疼他寵他卻不懂他。

而擁有父神血統的我,會不會也一樣,只顧自己的感受卻完全不懂他呢?】

剛放下筆,我就被擁入了一個令人窒息的懷抱中。

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波塞冬趴在我的頸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在忙什麼?”

我合上日記本:“記錄一些關於人類運動會的想法。”

他嗤笑一聲:“白忙,宙斯是不會同意的。”

“我可以說服他,並且以他的名義去舉辦,這樣的話他也可以……”

“我專程過來可不是為了和你爭辯這種無聊的事情。”波塞冬果斷截了我的話,把我轉過來面對他,“我最近要回海底宮殿幾天,在奧林匹斯山呆的時間太久,恐怕安菲特裡忒有點不高興了。”1

“好。”我點點頭,把日記收進抽屜。

波塞冬觀察著我的表情,最後乾脆捧起我的臉,凝視我的眼睛:“真想在珀羅普斯這張漂亮的臉上看到嫉妒啊……”說完,他就跪坐下來,將側臉趴在我雙膝上,藍綠色的長髮蔓延鋪展,彷彿無風日子裡平靜的海浪,輕輕沒過我腳踝。

我放下筆,看他曲線完美的側顏,輕合的睫毛微微翕動,似是已進入一場漫無邊際的酣夢。

忽然心念一動,我低聲道:“過幾天我也該回珀羅普納索斯了,你、要不要……”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也許在眾人眼裡我和波塞冬是天經地義的一對,但事實卻並非這樣。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邀請他陪我去珀羅普納索斯,或許比起遠不可及的亞特拉斯,我應該嘗試去接受波塞冬。

但他卻很快打斷了我:“宙斯不會同意你去的。”

他沒睜開眼睛,仍舊在我雙膝上安靜伏著,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他也不會同意你舉辦人類運動會。這世上有一個狄俄尼索斯和他的‘小奧林匹斯’就已經夠了,神界可容不下太多異徒。”

“我並非想忤逆他,只是想爭取一次機會,更何況奧林匹斯山的氛圍根本不適合我……”我企圖辯解道。

波塞冬終於直起身子,與我對視,卻沒有開口講話。儘管坐的比他稍高一些,但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卻沒有減少半分。越靠近他,就彷彿越接近龍捲風的風眼。

而他卻只是不以為意地笑著,抬手摸了摸我的發頂:“你要是喜歡珀羅普納索斯,我可以把它搬來奧林匹斯。你要是覺得天界無聊,我們可以回海底,或者去亞特蘭蒂斯。”

亞特蘭蒂斯……

我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舉世無雙的純淨容顏。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他離我很近,而眼前的波塞冬,卻離我很遠。

我不禁有些想笑自己,在漫長的時光中始終沒有徹底領悟,海神波塞冬怎麼可能陪你去做那些在他看來無聊至極的事,他能給你一切他想給的,而並非你想要的。

真正的懂得,理應是不需要去嘗試與努力的,它存在於兩個人之間,與生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