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人先生先行一步,帶走了劉易斯的屍體。戴墨鏡的風先生有條不紊的處理好地下俱樂部的賠償事件。
他帶上矮禮帽,緊了緊衣服,就要起身往停車場而去。
阿諾喊住了風先生,憂慮道:
“他們好像找到了我。”
風先生墨鏡後的雙眼盯著阿諾看了會。
“他們不會輕舉妄動了,如果他們足夠聰明的話。他們這次留下了雙眼的畫像。最多再有兩次,我們就可以知道那人的全貌,而後在全城發起通緝。”
阿諾可不敢把自己的性命賭在別人手中,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有什麼更加安全些的去處麼?”阿諾覺得嘴唇有些乾燥,他乾澀的開口。
風先生用手指推了推墨鏡的鏡框,他思考了陣道:
“地下俱樂部中是相對安全的地方,超凡者會受到俱樂部的關注。行動間會有著顧慮。但是,外界就不一定了。”
“這意思是我應該少出門麼?”阿諾遲疑地微微搖頭。
“這就看你自己了。”風先生低笑了兩聲,“嚴格來說,整個亞楠市沒有地方是安全的。這座城市,骯髒汙穢就像是泥潭。”
“你比你想象的要安全一些。因為對方有很難斷定你身邊是否有著他人的蹲守,你會不會是個誘餌。”風先生壓了壓帽簷。
他接著說道:“當你呆在我們身邊,你所面臨的風險會更加巨大大。你甚至沒有資格出現在真正戰鬥的周圍,任何的餘波對你來說都可能是致命的。”
阿諾苦惱的摸摸額頭,不死心的問道:“比如說呢?”
風先生低沉一笑,嘴角拉出讓人可怖的痕跡:
“比如說毫無預兆的讓你將拿著的槍支塞入口中。而後,彭!腦袋炸開在我們面前。”
阿諾的笑容僵住了。
“這聽起來真糟糕。”阿諾低沉說道。
“可不是麼。”風先生拉起了衣領。
他微微眨了眨眼睛:“小子,我還希望今後隊伍中能多一個預示方面的傢伙。小心些,可別死了。”
“你可以去見見ap-08。我就不去見他了。”風先生邁步就朝著門口而去。
他自言自語,嘆了口氣道:“這陰冷的天氣,又要下雨了。”
阿諾望著風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中。
空洞漆黑的地下停車場,頭頂灑下的燈光暗淡而昏黃。遠處的場景,就像是遮擋在淡淡的迷霧中。冰冷的帶著水汽味道的風從通風管道竄入。
阿諾嘆了口氣。
他轉身朝著地下俱樂部的三樓而去。
醫師是個老頭子。地中海的頭頂,褐色稀疏的頭髮。帶著個小巧的圓框眼睛,留著花白的少許絡腮鬍子。
他手中拿著只筆,坐在木桌後面。
阿諾敲了敲桌面。
“什麼事情?”老頭子醫師的聲音含糊不清。
阿諾描述著ap-08的外貌:“我是來看望病人的。嗯,他身上披著半身鐵甲。”
老頭子醫師低下頭,一雙眼睛從眼鏡上方看著阿諾。
“進去吧,第三個拉起白布的位置。他或許正在喝幹馬提尼。”
阿諾進入房間。
六七個拉起白布的位置。阿諾數到了第三個位置。
他站在白布前,試探的小聲問道:“老大?”
“嗯。”ap-08的聲音。
阿諾掀開了白布。
ap-08側身坐在凳子上,身邊放著他的半身鐵甲。身上纏著幾圈繃帶,隱隱看得出血跡。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健壯的右手端著雞尾酒杯。那應該就是幹馬提尼。
“老大你還好麼?”阿諾關懷道。
“好得很。”ap-08咧咧嘴。
他一邊說著一邊半轉過身子。
阿諾的眼睛猛地一縮。
他震驚的半張開口。
ap-08的左半邊身子,左手整個都是沒有的。慘白色的類似皮膜一樣的東西覆蓋在肋骨上,隱約可以看見下面的內臟。
阿諾不自覺的驚呼出聲:“你的身子?”
ap-08抿了抿幹馬提尼。
他冷淡道:“你應該是第一次見到吧。我半身鐵甲之下的樣子”
“這是代價。”ap-08咧嘴低沉的笑著,面容苦澀而帶著森冷,“我付出的代價。”
阿諾遲疑的問道:“我明明見到你的鐵手自如的行動。”
“那是這鐵甲的功效。”ap-08微微拍了拍身邊的鐵甲。
他抬手指了指鐵甲表面的標誌:
簡筆勾勒的圖案:
交叉的刀劍,周圍環繞著薔薇。
“這是工廠的標記。”ap-08低沉說道,“這鐵甲有著特殊的能力,是來自過去對我的饋贈。”
他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遙遠的工廠,也是那群火藥匠人的先祖。”
“你送葬者槍柄下方也有著類似圖案,但是卻只是一把刀。”ap-08猛地說道。
阿諾看了看自己腰間送葬者的槍柄,果然就像是ap-08所說的一樣。
兩人又隨意聊了聊,阿諾起身告辭。
阿諾走在地下俱樂部大廳中,心中開始合計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雖然已經知道了啟蒙藥劑的配方,但是手頭卻沒有任何的材料。
聽沃克的說法,純水,莨菪,毒堇,龍血草都可以從市場上買到,但是超凡血液並不可以。
還有服下藥劑所可能帶來的失控,以及可能出現的失敗的情況。失控和失敗具體的含義到底是什麼,這又是個問題。
猩紅羔羊貌似透過某種方法找到了自己的住址。具體是透過什麼方法沒有絲毫的頭緒。
他們第一次的行動失敗了,而且按照風先生的說法。
短時間內他們因為忌憚作為誘餌的可能,很可能不會出手。
但是萬一他們冒險了呢?或者等他們摸透了自己的狀況?
那麼自己不就會像是待宰的羔羊?
現在應該行動起來,去瞭解失控和失敗的具體含義,儘快搜尋啟蒙藥劑所需的材料。這樣在猩紅羔羊露出獠牙的時候,自己才能有著反抗甚至反殺的能力。
阿諾想著想著握緊了雙拳,雙目中流露出一絲堅決。
“在一切太遲之前,在自己還有著時間的時候。”阿諾自言自語。
他邁步朝著二樓的住房而去。
他準備拿上錢,乘著還在早晨,去附近的市場逛一逛,看看有沒有純水,莨菪,毒堇,龍血草。
阿諾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侍者們正在忙忙碌碌的處理著房間內的水漬和破損。
不管怎麼說,這個房間阿諾不準備再住了。他要換個新的房間。
阿諾拿出公文包,在走廊上偷偷數了數自己的錢。
預支的一萬刀薪水加上學徒時候攢的錢。減去正裝的花銷,這幾天飲食報紙的開銷,送特納的一千刀。
剩下的錢還有約莫六千七百刀左右。
他將錢小心的捲起,分成六千刀和七百刀兩部分。六千刀塞在公文包的最底部,七百刀塞在口袋深處。
阿諾摸了摸送葬者,確保它位於一個隨手就能摸到,但是別人又很難發現的位置。
阿諾帶著所有的錢小心的出了地下俱樂部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