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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8 章

“九叔!”

楚子寰退後一步,硬是繼續行禮。

他一直覺得若沒九叔,自己大概早就死在冷宮哪個角落裡了。

自己生母是個舞女,地位卑賤又死的早,他像一叢隔年的草根要死不活的在冷宮里長到五歲,無人關注更無人疼惜,日日遭宮人欺辱苛待,淪為其他皇子欺凌取笑的玩物——

他們敢在眾目睽睽下把人推下寒池,岸邊站滿了侍衛卻無一人下水,如果不是恰逢九叔回宮路過救起了他,恐怕自己也早交代在那片深池裡了。

九叔偶爾回宮,大概是憐他孤苦吧,總會抽空教他習武下棋,講江湖趣事,可以說在他心中,九叔的存在是與父親這兩字緊緊重疊在一起的。

宮人說謹王是先皇遺腹子,在宮中長到五歲後改母姓,拜劍聖為師,遠離廟堂長於江湖,與他交往過密恐遭人說閒話。

要知道,他其他幾位叔叔,可都因為各種原因自行暴斃了。

楚子寰那時就下定主意,今後若得勢,定要讓九叔拿回他該有的一切。

“子寰,九叔可有對不起你過?”

楚子寰微笑:“不曾,九叔待我極好,說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既然如此,為何對仇韶下手。”

“子寰今天自作主張,全為九叔。”楚子寰正色道:“您身為天潢貴胄,劍聖首徒,卻為了仇韶附小做低十幾年,侄兒數次寫信邀您回來,您偏偏都不理會——九叔,子寰早已不是當年無權無勢的孩童了,只要九叔您想,隨時都可回京,您的王府子寰都為您打點好,何苦賴在白教,守在仇韶這樣的暴君身邊?”

牧謹之緩緩睜眼,壓根對侄兒單方面的質問毫無解答的興趣,毫無笑意的眼中一片寒潭。

“這就是安福說的,你出來要做的差使?”

“當然不是。”少年莞爾一笑:“差使我早就辦好了,九叔應該聽過,近年西域新起了個叫烈火教的門派,勢利擴張得十分快,還打著救濟貧困行善去惡的旗子傳播教義,其中信徒不乏西域諸國的頭領,周邊不少門派也有誠服的跡象,任其自大與我楚國無利,所以我才自行請命出宮的。”

“兩月前烈火教三法王謀逆,教內混戰一朝分崩離析,你這差使辦的利索,既然如此,為何還讓相思堂來中原?”

這時,一隻繫著金鈴的黑貓從門口竄進,楚子寰精神一振,眼中閃過暗芒,將貓抱入懷中

楚子寰不置可否:“相思堂早已向烈火教臣服,侄兒在調查中發現他們與仇韶一家淵源頗深——”

牧謹之:“你暗中慫恿相思堂來中原,讓白教替你除掉他們?不,以你的個性,要殺他們何必大費周章?他們於你怕只是引仇韶出教的魚餌,他與你毫無過節,何必步步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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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寰沒否認,抱著貓歪著頭看牧謹之:“九叔此言差矣,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留著仇韶都是弊大於利。”

“論私,九叔您在白教蹉跎多年,做他仇韶一個區區左使,您得到了什麼?”

牧謹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的歲月是否蹉跎,不應由旁人你來判斷。”

“人生短短幾十年,知您誤入歧途虛度年華而袖手旁觀——侄兒做不到!”

至於為公,楚子寰更覺無需多言。

江湖以武為尊,有仇韶這座殺神坐鎮一天,白教的地位就難以撼動,哪怕他手下暗棋已滲透進各大世家門派,但白教的存在總會讓他們行事處處受制,如鯁在喉。

剷除仇韶,只是分化白教進而控制的第一步。

“仇韶平素久居白教鮮有出門的機會,一旦外出,周圍也被安排得滴水不漏,實在難找到下手的機會,一開始,侄兒實在心裡納悶,既然仇韶武功蓋世,何必出個門都小心翼翼?”

楚子寰那時就隱隱有一種感覺,白教的人,尤其是長老護法們……似乎很怕仇韶外出。

後來他用相思堂為餌誘虎出洞證實了這個猜想:白教上下一邊順著仇韶意願同意西行,一邊從中作梗百般阻攔,甚至不惜矇騙仇韶暗中綁走沙雁行,也要騙仇韶回教——

而做這些事的,可都是仇韶身邊最信任的長輩,親友。

“侄兒想九叔您不肯離開他,是不是也與這個秘密有關,所以我改了主意,不殺仇韶,得先看看白教這兒究竟藏著什麼秘密才好——”

黑貓被主人抓疼了,一下躍到案桌上,帶起一串清越如冰擊的叮噹聲。

牧謹之注意到黑貓脖間掛著的鏤金鈴鐺,霍然起身,抓起黑貓後頸一把提起扯下鈴鐺。

黑貓吃痛,齜牙咧嘴閃過去一爪子,牧謹之沒避,手背被抓住三道血痕。

牧謹之側臉如刀,下顎繃成一道凝固的曲線,死死盯著那枚金鈴,表情駭人之極:“鬼谷的幽心鈴……你從哪得來的。”

鬼谷幽心鈴是件能亂人心魂的奇物。

三十年前兩個門派為爭奪此鈴,百人神魂被奪自相殘殺而亡,後鬼谷谷主得此物,一直封存在谷,再沒見過世。

鬼谷主人視其為鎮門之寶,絕不會拱手讓人。

“童六辦砸了差事,鬼谷不知彌補不捨獻寶反想舉門遷逃,既然這樣,我就樂善助施一把,幫他們遷去了一個誰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

要消無聲息帶走一堆活人是難事,但人死聲滅,處理其他也就方便許多。

而那獵戶所看到的那十幾輛深夜西行的馬車,自然是空的。

為的自然是將吳凌等人調虎離山。

牧謹之將幽心鈴緊握在手掌裡,頃刻間好好一件奇寶碎成粉末從掌裡簌簌滑落,楚子寰嘆了兩聲,覺得可惜,轉念一想,成功引仇韶入甕,這鈴也算毀得其所。

這時候,山下一聲嘯音,直入九霄。

知客已入坐,安福進樓閣頂樓,將窗欞一一開啟,厲風頓時肆虐直入,颳得人衣袂狼藉翻飛,卻掛不散牧謹之眼中罩著的陰霾。

從百丈高樓俯瞰而下,一整片密密麻麻的林海盡收眼底。

只有從這個高度往下看,才能看清花林的佈局是一座複雜的九宮乾坤陣。

林中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個方位又各以假山碎石堆疊佈局,如此大陣套小陣,環環相扣,生生不息,小周山中常年鳥鳴不斷,唯獨這個陣中鴉雀無聲,死寂得如同一座荒廢千年的墳墓。

牧謹之手眼瞳驟縮,失聲低呼:“韶兒!”

陣中央,一人披頭散髮直直跪中央,像被奪了魂魄的傀儡,對外界無半點反應。

“第二代莊主傾三十年之力才將慕容山莊打造成如今的模樣,可以說,這兒的一草一木都是陣法的一環,山莊既為陣法,後山那個,不過只是逗自己家裡人自娛自樂的玩意罷了,真正的七星天魁陣的陣眼……在這。”

楚子寰抱著愛寵,淡漠的看著陣中的人。

“今日過後,九叔也許會恨我,但侄兒不後悔,不斬斷此結,您就只能繼續泥潭深陷,你們為他守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他卻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荒唐可笑的事嗎?侄兒替您不值!侄兒真的很想知道,當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後,還有沒有臉面……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