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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白痴(1)

幽黑漂亮的眼眸,迸射出的危險光芒在一瞬間突然黯了下去。

忽然,脖子上致命的力量沒了,她的身體就像被丟垃圾一樣丟往一旁。整個人失去重心,向左側栽倒,一下子撲在了那一盆水上。

盆翻了,水濺得一身。

“咳咳咳——”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猛地一下子灌進肺部,一時無法適應,不停地咳著。

她顧不得渾身是水的狼狽樣,撐著身子,驚恐地一寸寸向後挪去。

離了唐澤齊差不多兩三米遠,她理順了氣,脆弱地哭了起來,“唐澤齊,你死在國外好好的,幹什麼要回來?一回來就要殺我,是我咒得你真的得了艾滋病,還是我咒得你斷子絕孫了?我上輩子欠你的嗎?要不是我好心救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應該在停屍房橫著呢?”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用手不停地擦拭著害怕、恐懼、憤恨的眼淚,可是淚水就像是不爭氣似的,源源不斷地湧向眼睫之間,她極力地忍耐著不讓它掉下來。可是越想越覺得委屈,她控制不住地撐在地板上痛哭失聲。

小七從未見過女人哭得這樣傷心,韓秀的哭聲,像是一隻待宰的羊羔發出的害怕顫聲,一點一點穿進他的心底,讓他想起很多年之前,曾經無數個日夜,他因為身體上插滿了儀器而發出過類似的聲音。這樣陌生的聲音,已經久遠到他都快忘記了。

目光落在一旁茶几上的面巾紙上,他緩緩伸出手,抽取一張,伸向韓秀,動容的目光,示意她將眼淚擦乾淨。

韓秀抽咽著,睜著朦朧淚眼,目光從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移向那一張面巾紙,數秒之後,她氣憤地一把揮開他的手,自己從茶几上拿幾面巾紙,一張又一張,抽取了很多,胡亂地擦著眼淚和鼻涕。

小七面部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韓秀的這一舉動生氣,依然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的刀和衣服呢?”

韓秀聽他提到刀和衣服,爬起身,從垃圾簍翻出那把沾滿了血的手術刀和衣服。她不敢過去,只敢離得遠遠地將手術刀和衣服,扔給他。

他伸手接過,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地板上,盯著手中的手術刀和衣服發起怔來。

長時間的靜默,若大的客廳裡一時間靜得有些可怕。

韓秀惶恐地看向唐澤齊,只見他黑長的睫毛低垂著,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白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她咬著唇,掙扎了幾秒,壯著膽子開口:“唐澤齊,你到底是被人追殺,還是你殺了人?”

小七依舊還是那副姿勢,彷彿當韓秀是空氣一樣。

若不韓秀知道他會說話,還以為他被人毒啞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等聯絡杜老師,什麼都知道了,她也擺脫了。

她走向沙發旁的矮幾,拿起電話,手指只剛往下摁了一個鍵,突然一個閃著銀光的物體向她飛來。她來不及反應,傻愣愣地看著那道銀光飛向她。等回過神,身後裝飾架上的金屬撞擊聲告訴她,剛才向她飛來的是那把她親手扔給唐澤齊的手術刀。

她顫著手將電話機磕上,兩條腿再一次顫巍巍地發軟,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

她驚恐地看著死瞪著她的唐澤齊,喉嚨上下滾動著,發出連自己都不確定的聲音:“我不是要報警……我是想打電話給醫生朋友,你身上的傷口要及時處理,不然感染發炎了,就晚了。你想死嗎?”

聽到“死”字,小七沉默了。

隔了許久,他終於開口說話,“你答應我,帶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家。”韓秀發現唐澤齊有點不正常,具體哪邊不正常又說不上來。

“你家?”小七的眉心微蹙。

韓秀好不容易才敢正眼仔細觀察他,卻見他突然從地板上站起來,走向她。

她是怕了他突然發瘋,身體直往後縮,急道:“除了警察局,我不知道哪裡最安全。你不讓我報警,我只能帶你來我家。還有,我費了好大力氣,把你從垃圾堆裡救回來,不是要看著你死我家的。”

小七一步步逼近她,將她逼得無路可退,背部緊抵上身後的裝飾架,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一聲不響地從她頭頂上面的木雕裝飾架上取下手術刀。

“只要你不想殺我,我不會對你怎樣。”語調平緩柔和,明明是一句□□裸的威脅,任何一個人說,那表情,那語氣,一定是猙獰又強硬,但是換作他柔聲細語這樣一講,這感覺就好像情人間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好好哦。”

韓秀覺得渾身都虛脫了,如果再被他嚇幾次,她那個不堪負荷的脆弱心臟,要不了等到七老八十,就一定會提前報廢。

她咬著嘴唇,瞪著他,說:“我要是想殺你,早在四年前就跟著你媽一起,抄棍子打死你了。”

“……”小七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沉默了。

長長的沉默之後,小七算是在韓秀家臨時住了下來,即便是韓秀內心恐懼,多般不願意,但也由不得她選擇,因為從她開始扮聖母的那一刻起,她就沒得選擇。

小七身上多處的傷口,他不讓她找人幫他清理傷口,只是在便箋寫了一大串英文,要她幫他弄這幾種藥品,卻不讓她出門去藥房買。

韓秀看著那份清單,眉毛似要打結,全是英文,這不是在要她的命嗎?在他的“虎視眈眈”下,她撥通了樓下診所的電話,以蹩腳的發音讀著便箋上的英文藥名,結果被樓下診所的人狠狠鄙夷一番。因為他要她買的不過是一些消炎用藥,但是像繃帶、棉球這種只需要兩個中文字就可表達的東西,他卻非要用英文表示。

在國外喝了幾年洋墨水,很了不起嗎?切!她撅著嘴在心中鄙夷。

她掛了電話,黑著臉瞪他,在觸及他冰寒地凍的目光之後,她又害怕地瑟縮。

小七看著她掛了電話,她似乎很害怕自己,惶恐的表情寫滿了整張小臉。眸光中迅速地略過一絲不解,他便在臨窗的一張椅上坐了下來,手中握著手術刀,雙眸空洞洞地望向窗外昏黃的天空。

夕陽西下,漫天如火的雲霞染紅了整個天幕。

不一會兒,樓下診所將藥品送上來。

韓秀含淚付了幾百塊,心痛得就好比誰用利刃在她心尖上狠狠剜了一大塊肉一樣。她將包紮藥品遞給他,心想:如果他要她幫忙,她要不要藉機往他的傷口上死命戳兩下,就算現在沒辦法把錢拿回來,出出氣也是好的。

誰知他拿了包紮藥品之後,一言不發,便進了浴室,一個人待在裡面慢慢包紮。

她傻傻地瞪著那合上的浴室門,好半天回不過神。

做保潔工作,本來就是一個消耗體力的活,再加上小七的事,已經讓韓秀筋疲力盡,但是她又無法忍受眼前汙髒一片,不得不振奮精神,開始擦洗地板,以及被他“汙染”過的傢俱。

韓秀擦完茶几最後一個腳,站起身來,被眼前白花花的身影嚇了一大跳。

不知什麼時候,小七已將身上的傷口處理好,裹著繃帶出在韓秀的面前。

韓秀的個頭只到他的下頜,他的身高讓她非常得有壓力,目光正對著他的一雙深深的鎖骨,上面一些不大不小的傷痕,讓這個位置看上去該死的性感,讓人有一種特別想狠狠虐一番的衝動。

真的好誘人……

不過只是幾秒,她的腦袋便清醒了,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她的視線在他的身上上下掃視了幾秒,讓她訝異的是,繃帶包紮整齊得就像是專業醫護人員處理的。

小七一言不發,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韓秀一眼,只是靜靜地走到窗前,像之前那樣端坐在窗前,手中依舊緊緊地攥著那把手術刀。

似乎,他剛才立在她的面前,只是在等她讓開一條道。

韓秀崩潰地撫額。

怎麼去美國幾年回來,人突然變傻了?

家中終於恢復了之前乾淨明亮,但韓秀徹底不能動了。

她的肚子早已飢腸轆轆,又不得不走到電話機旁,想要打電話叫外賣,突然想到剛才驚險的飛刀,她條件反射地縮回了手,懊惱地捶了一下腦袋,轉身對坐在窗外發呆的小小聲叫道:“哎!唐澤齊!”

小七依舊還是先前一副呆呆的姿態,雙眸呆滯地凝望著窗外。

“唐澤齊!唐澤齊!唐澤齊……”韓秀壯著膽又叫了幾聲,可是依然不見他反應,索性走了過去,用手在他的眼前招了兩下,然後迅速又後向站離遠了點再次叫他,“唐澤齊——”

小七終於有了反應,蹙著眉心,怔怔地看著她,表情十分不悅,冷冰冰地開口:“你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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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秀觸見他冰冷的雙眸中透著一絲疑惑,頓時沒了語言。

不是叫他,那是叫誰?這裡難道還有另一個叫“唐澤齊”的禍害嗎?

“什麼事?”小七淡淡地問她。

韓秀驚訝地張了張嘴,然後又合上。

見鬼了,兩次差點要殺她的時候,他的表情、聲音和動作,都充滿了困獸一般蓄勢待發的強猛攻擊。眼下,卻莫名其妙的像貓兒一樣溫順平靜,當然是只酷貓兒。他在玩雙重性格大變換嗎?

只是像他之前那種野獸般的攻擊力,她可是領教過了,出於安全,她還是小心為妙。

“哦,我……要打電話叫外賣。”韓秀覺得自己很窩囊,現在連打個電話叫外賣都要向他請示,這種感覺真鬱卒。

可是誰叫她怕了他。

“什麼叫外賣?”

“……”(⊙_⊙)他怎麼可能連什麼叫外賣都不知道。

與唐澤齊意外重逢之後,韓秀就覺得他的腦子有點兒問題,這一假設在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得到了肯定。

她的嘴角隱隱抽動著,隔了好一會兒,才清了清嗓音說:“就是你想要吃什麼,打電話叫人直接送到你家來,這就叫外賣。就像剛才,你要我幫你弄那幾種藥,又不準我出門,那我只好打電話叫人家診所送上來。現在,我餓了,所以我要打電話叫外賣。”她平心靜氣地解釋了一大通之後,一時間忘了他的危險性,忍不住說,“唐澤齊,你今天出門的時候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居然問我什麼叫外賣?連人家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的問題,你居然要問我,耍人很好玩嗎?”

小七並沒有因為韓秀的數落而情緒有所波動,反而是一本正經地糾正她,“我的腦袋沒有被門夾,是我撞了玻璃牆。”

“……”o__o"這是什麼話?真把腦袋撞傻了?真是敗給他了。

驀地,他反問她,“既然餓了就打電話,為什麼要跟我說?”臉上始終是那副淡漠的表情。

“……”>"<||||韓秀翻了個白眼,就差沒吐血了。

他以為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嗎?要不是怕他再用刀飛她,她做什麼這樣沒骨氣的連打個電話都不敢?最可笑的是,他竟然能擺出這種無辜又無知的表情,反問她為什麼要跟他講?

韓秀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抽動,腦袋裡嗡嗡地飛滿了他的聲音。

她現在基本確定,他的腦袋絕對出現問題,這幾年在美國,不僅皮膚變白了,腦子也變白了,不是白色的白,而是白痴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