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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大哥解說科舉試

為著安頓兩位奶奶,榮國府很是忙了一陣子,然而畢竟規矩還在,且又不是頭一回有孕婦,不久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王熙鳳也依舊分管著家務,一是她自己閒不住不欲放手,二來也是賈母與王夫人實在尋不著代管的人了。

一日早間,賈寶玉還沒去尋賈珠讀書,王熙鳳便帶著人進來了。賈母道:“你管著家已是不易,很不必每日來很我,沒得累著你。”王熙鳳笑道:“老太太哪裡話?我一天不見著老太太就不塌實,不過來倒是心裡悶得慌。”賈母也笑了:“偏你嘴巧。”

王熙鳳又叫平兒過來磕頭,賈母道:“我原就認得她,這會子又是怎麼說?”王熙鳳道:“我如今身子重了,總不好叫二爺……故把平兒給二爺做屋裡人,老太太看可還使得?”賈母原就知道平兒,這會又細看了一回,便誇平兒生得整齊,又對王夫人道:“我就知道鳳哥兒是個懂事的。”

王夫人道:“珠兒身子將將養好,我很不放心他屋裡人多,先頭他屋裡倒有兩個人,我叫他仔細著點兒。”賈母道:“還是身子要緊,放一個也就罷了。”王夫人應了。

賈母與王夫人又囑咐王熙鳳注意保養一類,說是這個時候最要緊,可千萬不能落下毛病。幸而王熙鳳一向健康,懷孕之後也沒什麼不妥的樣子,只是到三月初一王夫人生日的時候,王熙鳳與李紈都不用立規矩,也得入席安坐了。

王夫人生日雖不如賈母的隆重,卻也不簡陋,生日前兩日,家中已開了小宴,賈寶玉在王夫人身邊一掃自家女眷,總覺不夠熱鬧,忽而憶起史湘雲來了。心裡不由埋怨自己,答應了小姑娘的事情居然拖到現在才想起來。

晚上回到賈母院裡,賈寶玉便對賈母道:“老太太,咱們把雲妹妹接來玩好不好?”賈母道:“怎麼忽地想起這個來了?我也正想雲兒了呢,既你也想她,便接她過來。”

史家也是在京中,賈母次日打發了車子婆子去接,史鼎夫人乾脆親自把史湘雲送了過來——正好給王夫人慶生。榮國府隨著史湘雲的到來越發地熱鬧了。賈母見史鼎夫人到了——史鼎夫人又關心一回王熙鳳與李紈的身子——更是高興。待到宴席過半賈母便推說有些乏了:“鼎哥兒媳婦、珍哥兒媳婦且隨我去說說話。”史鼎夫人心下納悶,知道賈母有話要說卻不知要說的什麼,尤氏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賈寶玉伸頭看著賈母等被丫頭媳婦圍著上了車,漸行漸遠,也在猜著她們要說什麼。又被史湘雲拽著袖子:“愛哥哥,老太太與我嬸子她們走遠啦,席還吃到一半兒呢,你快陪太太說話去。”

王夫人倒是心中有數,這約摸著要說賈蓉的婚事的。賈母正是想讓史鼎夫人想想是否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她做個中人,讓尤氏也掂量一下。史鼎夫人心裡暗暗叫苦,因與賈府有這層親戚,史鼎平日也會說點關於榮寧二府的訊息,她對賈府也略知道一些。榮國府看著還行,寧國府就壞大了!出了個神仙老太爺就不用說了,填房又是個管不了家的孃家也是一塌糊塗,這已讓人瞧不起了。更兼賈珍空襲了爵位卻是沒什麼作為,整日裡胡鬧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一個主兒,他不但是精通,還好坐個莊拉人到他那府裡混鬧。據說母喪也不能讓這位爺消停,上層圈子裡知道的不免要說一句‘禽獸不如’,只沒說到賈家面子上罷了。寧國府的名聲已經臭了半條街了,寧國府這等門風史鼎夫人哪敢亂說媒落埋怨?

想了想,史鼎夫人道:“老姑太太這麼一說,我一時還真想不出來,只是不知道府上想要什麼樣的媳婦兒?您有個章程出來,我也好有個譜兒。琺琅杯子青花瓷的蓋兒,都是好物,可要是混搭在一塊兒,也不妥。又怕說得人家配不是府上。”尤氏便看賈母:“我們大爺早說了,萬事還請老太太拿個主意。”

賈母道:“不管他根基富貴,只要模樣配的上就好,來告訴我。便是那家子窮,不過給他幾兩銀子罷了。只是模樣性格兒難得好的。” [1]史鼎夫人心裡松了口氣,老姑太太還不算糊塗,知道把條件放鬆了。說實話,即使這賈蓉日後有爵可襲,門戶相當的人家也沒幾個父母肯擔上個‘不恤女兒’的名聲把閨女往他們家嫁的。倒是退一步,那貧寒些的人家有模樣兒好些又沒旁的出路的女兒,且不大聽到寧國府中汙糟事兒的或可一說了。

史鼎夫人想到這裡便應了下來。

賈母這也是無法,她與王夫人商量了有好些日子了,開始的時候猶是高標準嚴要求,越到後來越無奈——她們相中的人家,一聽說是寧國府的,便有各種說辭,就是不樂意與寧國府結親。太太先說女兒未訂親的,聞說是寧國府,便要與老爺再商議,一商議,就是老爺已經口頭把女兒預訂出去了。還有都已經開始問年歲了,聽說是賈珍的兒子,又說屬相相沖……總之,沒有答應的。

若是與賈珠、賈璉、賈寶玉說親,就沒這等波折,無論如何榮國府還算門禁森嚴,沒開賭場也沒招雞鴨,賈珠、賈寶玉縱使承不了寧國府也有個好舅舅可以拉一把,倒是賈蓉,除了寧國府,什麼也沒有了。這寧國府到了他這裡,又要再降一級,一四品虛爵,有什麼好巴結的?哪裡就值得去結親壞了自家名聲?

就是這樣,史鼎夫人也沒敢下口去說親,說起來寧國府與忠靖侯府並無直接關係,榮國府的事情她還有心情操心一二,寧國府本就是個爛攤子,她也不願意沾。一轉眼間,史鼎夫人便打定主意要推脫了,便目示賈母。賈母道:“珍哥兒媳婦回去看看珍哥兒罷,你嬸子生日,偏你兩個弟妹又是雙身子,倒是煩勞你了。鼎哥兒媳婦再與我說說如今家裡如何了?”尤氏見老太太有問孃家事的意思,連忙起身告辭。

史鼎夫人略欠了欠身,權作道別。見尤氏走了,賈母便問:“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了。”史鼎夫人道:“老姑太太方才說的可作得準?”賈母道:“這是自然。”史鼎夫人心裡有了底:“您想必是已有了稿子了,如今各家作親不易,竟不如看看這京官裡哪家有好女兒的。”又暗示賈政不是在朝裡麼?有什麼風評不錯的同僚家有女兒的呢?

賈母聽史鼎夫人說的也不錯,倒是真的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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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當家人決定的事情,賈寶玉現在卻沒心情管這些,他自己還有計劃要做,今年的計劃是要在年底前把四書給背個滾瓜爛熟,明年開始寫作文。賈寶玉想到這些又有些慚愧——這可沒什麼功夫與史湘雲玩了。又失笑,史湘雲才多大?又能跟她玩什麼?天天膩在一起也沒有更多的話說了,倒不如每日早晚閒時說說話,互相也不覺得無趣。

打定主意,賈寶玉又背了幾天書覺得背得很熟了,就跑去問賈珠:“大哥哥,你整日讀書,考試的時候都考些什麼呢?”賈珠見弟弟上進,心裡也高興,他正讀得有些煩悶。便放下書來對賈寶玉道:“便是考《四書》了。”賈寶玉心說,我知道是考《四書》,又問:“都要怎麼考了呢?我《論語》、《大學》、《中庸》已背完了,總不是考背書吧?”賈珠失笑:“你那叫背完?什麼時候不只提了上句答出下句,還能解說出文章來再說背完罷。”

“解說出什麼樣的文章?”

賈珠索性抱著賈寶玉坐在椅子上,抽出筆來給他詳解,寫下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賈寶玉對於這個“試”字絕不陌生,一數,好麼,要出人頭地至少要考六考大試。小升初、中考、高考也不過三回大試而已,再下去頂多加兩頂研究生考試,這年頭居然與某考試大國有得一拼!

賈珠又寫下生員、廩生、舉人、進士等字樣,對賈寶玉一一講解:“秀才要經過縣、府、院三試,過了才是秀才。秀才頭名叫‘案首’,其上等者每年有四兩銀子,稱廩生。誰也不在乎那點子銀,只是名兒好聽。考入了縣學府學的又叫生員。縣府試一年一回,院試三年兩回。考的是八股、試貼詩、經論、律賦——這些你且還沒學到——要考五場……”

賈寶玉一直聽到賈珠分說完了殿試,臉色有些難看這些東西比3 x要麻煩多了,主觀題什麼的,最討厭了。尤其是沒有具體評分標準的主觀題,也不打個100分60分的,全是上中下的等第。深吸一口氣,拼了。那邊賈珠想到今年春闈將至,自己猶困於家中,雖有岳父開解,到底羨慕能下場者,不由也是沉默。

賈寶玉扭頭問道:“好哥哥,跟我說說考試是個什麼情形兒,好不好?”彷彿記得是要吃喝拉撒全在考場裡?賈珠的臉開始扭曲了:“縣試、府試、院試還好熬,到了秋闈……”賈珠一個哆嗦,一咬牙,“要連考三天,不得出場,”開始憂慮地看了賈寶玉的小身板兒,這麼嬌貴著長大的弟弟,能熬得過麼?“會試一場三天,三場一共九天……”

賈珠說著便憶起國子監中某同窗說的玩笑話來——“秀才入闈,有七似焉:初入時,白足提籃似丐。唱名時,官呵隸罵似囚。其歸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似秋末之冷蜂。其出場也,神情惝怳,天地異色,似出籠之病鳥。迨望報也,草木皆驚,夢想亦幻。時作一得志想,則頃刻而樓閣俱成;作一失志想,則瞬息而骸骨已朽。此際行坐難安,則似被縶之猱。忽然而飛騎傳人,報條無我,此時神色猝變,嗒然若死,則似餌毒之蠅,弄之亦不覺也。初失志心灰意敗,大罵司衡無目,筆墨無靈,勢必舉案頭物而盡炬之;炬之不已,而碎踏之;踏之不已,而投之濁流。從此披髮入山,面向石壁,再有以‘且夫’、‘嘗謂’之文進我者,定當操戈逐之。無何日漸遠,氣漸平,技又漸癢,遂似破卵之鳩,只得銜木營巢,從新另抱矣。”[2]

賈寶玉聽得也是心驚膽戰的,這比高考可狠多了!高考每場每場都是按小時算的,考完就能回家。nnd!封建社會真不是人混的地界兒!一個個困坐書齋不動彈的白麵秀才,真要考試的時候得有多少因為體力不支暈場的啊?

賈珠回過神來,見賈寶玉這副表情,不由安慰他道:“都是哄你的呢,你只管讀書習射,你的馬都備好了,趕明兒就教你,把身子骨打熬得結實了也就成了。”一面說,一面覺得未來的秋闈春闈對體力實在是個大考試,自己也要養好身體才行。

賈寶玉狠狠地點頭:“一準兒的事兒!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會吃苦的人吃苦一陣子、不會吃苦的人吃苦一輩子!這個時候不能怕困難!

賈寶玉一轉身,死命背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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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下午射了一會兒箭,又央賈珠帶他騎馬。賈珠也想散散心,叫馬圈裡挑匹母馬與賈寶玉練習,帶了自己的四個小廝、寶玉的四個小廝並李貴等人,十幾個人圍著扶賈寶玉上馬。賈寶玉樂得快要跳了起來,心跳加速、背上沁出汗粒來,臉上不由得笑了出來以緩解緊張,無奈馬雖溫馴,賈寶玉騎術卻不好,扭來扭去拔不好馬頭。重新體驗了一回初學腳踏車時的僵硬。

李貴滿臉油汗,張著雙臂,生怕賈寶玉掉下馬來。賈珠道:“這樣不行,去個人,給寶玉牽馬,牽著走兩步再說。”

一個下午,賈寶玉的進步就是基本上能放鬆地坐在馬背上由別人牽著馬走。另外一大收穫就是出了一身的汗。

賈珠與賈寶玉去給賈母請安的時候,賈母正與王夫人說話,她兩人見賈珠、寶玉進來,都吃了一驚,賈母直問做什麼去了。賈珠道:“寶玉要學騎馬,讓人牽著馬走了兩圈兒。”王夫人道:“這一身的汗,猴得你們兩個。”賈珠一個哆嗦。

賈母道:“快都去換了衣裳,珠兒不必再來了,寶玉等會兒過來吃飯。”兩人一齊施禮退下。

賈寶玉進了房裡,襲人早候著了,迎上來道:“二爺回來了?”一面從暖窠子裡提出壺來倒茶,一面招呼小丫頭:“打熱水來給二爺梳洗。”又起身去找寶玉的替換衣服。一時水來了,襲人一面擰帕子,一面道:“二爺聽說了麼?東府小蓉大爺要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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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一口茶就這麼直統統地噴了出來:“蓉兒定親了?”

襲人連忙上前給他擦去下巴上的茶漬,說道:“還能有假?方才珍大奶奶親過來報與老太太的。”

“說是哪家的女孩子麼?”

襲人放下帕子給賈寶玉衣裳:“說是營繕郎秦家的,聽說官兒比咱們老爺還高一級呢……”

賈寶玉一怔:果然,秦可卿,她來了!

[1]黑體部分,原著裡賈母回要給寶玉做媒的張道士的原文,此處不挖掘其原文深意= =

[2]黑體部分,引自《聊齋·王子安》

——黑體部分jj顯示不出來= =,大家看引號裡面的就是引用的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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