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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第十章 禁制反噬

夏翎猛地睜開眼,卻看到韓煜憂切的面容,她連忙起身四處看了看,陌生的房間和陳設讓她一片迷茫:“我剛剛不是被師兄……”

話一出口,夏翎卻陡然一驚,因為這清潤如珠玉相擊的熟悉聲音明顯不是她的。

夏翎舉起手,入目便是盈盈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掌心有一道斷紋若隱若現。這……這分明是常似錦的身體。

“我……發生了什麼事?”夏翎回憶著昏迷前的情景,喃喃道,“我被師兄殺了嗎?”

韓煜將她攏進懷中,柔聲道:“不管誰被殺了,總之你平安無事。”

“阿修知道我回了常似錦體內嗎?”夏翎低頭去尋迷藏環,“他看到夏翎死在面前一定很傷心悔恨,我得快些通知他。”

迷藏環自然不該在手腕上,自己是元神出竅,又不是空間瞬移。可是,讓她震驚的是,她居然真的在左手上看到了樸素的銀鐲——迷藏環。

韓煜一把扣住她的雙手,將滿臉迷茫的夏翎緊緊擁入懷中,輕聲道:“夏洛,你乖乖聽我說。下面的話,可能有些出乎你意料,但你要答應我,安靜地聽我說完。”

夏翎掙脫他的懷抱,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手腕,緩慢地點了點頭。

韓煜食指輕撫女孩柔滑細膩的皮膚,低聲道:“幾個月前,我曾去往龍域,脅迫神龍木讓我見你一面。確實,神龍木帶我進入破碎虛空,讓我親眼見證了你的世界,可是,待我回來時,卻出了一些意外。”

夏翎睜大黑白分明的雙眼看著他,韓煜笑了笑,繼續道:“因為那個意外,我與你一樣做了一個夢。一個與神域四聖,東l北h相關的夢。”

夏翎“啊”地一聲,皺了皺眉,聽韓煜又道:“人界之上有神域,神域中掌管眾神的是個沒有七情六慾的老頭——天帝。他理性計算著破碎虛空之間的平衡關聯,管理著人界的興衰更替,又記錄著眾神的功德罪惡,從未出錯。可是,神祗與凡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靈,無心無情的天帝很多時候都不知該如何衡量。於是,便有了凌駕於眾神之上的四聖——東l、南寅、西晟、北h,能得到天帝認可成為四聖的神祗少之又少,億萬年難有一聖,更別說湊齊四人,便是數千年四聖空懸也是常有的事。”

夏翎聽得暈暈乎乎,終於忍不住道:“韓煜,你究竟想說什麼,能不能言簡意賅點。”

韓煜忍不住笑了笑,點頭道:“簡單來說,數百年前,神域中已有東l北h二人執掌四聖,可是因為某個原因,他們卻甘願輪迴塵世,墮為凡人。神域中少了四聖協助,天帝很是苦惱,所以費盡心機,陰謀算盡,也要將其中一人召回神域。”

夏翎皺眉點頭道:“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印象。那個天帝,好像是部高階智慧計算機一樣,只會按流程辦事,卻又懂得從規章制度的漏洞中尋找破綻。東l和北h甘願輪迴塵世,也不肯執掌四聖,好像是為了保護一個叫零六的女孩,那是他們親手創造出來的人,本是用於完成任務的誘餌。誰知東l和北h卻對她產生了感情。”

韓煜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臉,笑容輕軟溫柔地猶如捧著即將融化的雪人一般:“因為是誕生於自己手中的人偶,便如生命的附屬品一般。所以,他們曾對零六做過太多太多不可原諒的事。等到一朝悔恨,泥足深陷,卻已追悔莫及。他們甘願墮入輪迴,不是想要贖罪,而是不願放棄哪怕一絲一毫重新挽回的機會。”

夏翎懵懵懂懂地看著他,心中隱約產生了一個念頭,卻又馬上將它拋棄在角落,不敢去想。

韓煜繼續道:“然而,神域無人執掌,天帝只能變著法兒操縱零六的命運,逼迫東l北h其中一人結束輪迴,返回神域。兩人同時存在世間,只會讓零六的命運一日比一日悽慘,永難自主。所以,他們其中一人,最終選擇了放手。”

“什麼……放手?”夏翎茫然道,“他們其中一人放手,與我有什麼關係?”

韓煜緊緊握住她慢慢變得冰涼的雙手,終於將最後的話語說出了口:“曲臨淵就是神域的東l尊者,就在剛剛,他為你凝聚你破碎的魂魄,答應天帝,返回了神域。”

“你胡說!”夏翎猛地甩開他的手,厲聲道,“韓煜,你扯得謊話未免也太沒邊了!什麼神域,什麼東l,什麼四聖,那不過是一場夢,如今你居然說曲臨淵就是東l尊者,你以為我會信嗎?”

韓煜靜靜看著她,淡淡道:“我是北h,而你……就是零六。”

“韓煜你夠了!”夏翎從床上一躍而起,顫聲道,“我現在就去找阿修,什麼前世今生,東l北h,那些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夏洛!”韓煜一把拉住她,將她緊緊抱入懷中,柔聲道,“夏洛,你冷靜點想一想,就該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要冷靜點想什麼?!”夏翎瘋狂的掙扎,卻掙不脫韓煜的桎梏,終於忍不住哀聲哭泣,“韓煜,你要讓我想什麼?想阿修回去神域,想阿修成為了高高在上的東l尊者……可是那些與我有什麼關係?前世今生,東l北h欠了零六什麼,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也毫無興趣。我只是想再見阿修一面,韓煜,求求你,讓我去見見他。韓煜,我求求你……”

“你非要逼我把話說出來嗎?”韓煜輕輕嘆了口氣,語調溫柔,眼底深處卻一片冷寂,“夏洛,曲臨淵已經死了,屍體化為靈息迴歸神域,此生你再也不可能見到他。”

“我要見他!死也要見到他!”夏翎咬牙瞪著韓煜,一字一句道,“就算屍體化為塵埃,我也要回到他消失的地方,親眼見證離別。韓煜,你若阻止我,我會一生一世恨你,永不原諒!”

韓煜低頭冷冷凝視著神情決絕,雙目溼熱灼亮的女孩,終於幽幽冷笑道:“我只想知道,今日若迴歸神域的是我,夏洛你可會如此傷心難過,死也要見證離別?”

一日前還熱鬧吵雜的曲家大廳中,此刻卻只剩下凝固的斑駁血跡和無邊的空寂。

夏翎靜靜地跪在那個以鮮血刻畫而成的符陣中,仰頭閉目,滾燙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不斷從她臉頰滑落。

什麼東l零六,前世恩怨,與她有何關係?

她只知道,自己認識的男子叫阿修,他容顏如雪,彆扭善良,一次次將自己帶出絕望的深淵,在乎她勝過生命,卻說不出口一句——我喜歡你。

“阿修,我喜歡你。”夏翎聲音嘶啞破碎,卻一遍遍呢喃,“阿修,我喜歡你。”

一樣來不及說出口,來不及開花結果,來不及將喜歡變為愛戀,可是阿修,我真的曾經喜歡過你,那麼深摯那麼期盼。

耳邊突然響起模糊而熟悉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她的記憶深處,又彷彿是殘留在空氣之中。

“夏洛,你不可以忘記,我曾在乎你勝過世間一切。夏洛,你不可以忘記,阿修也罷,曲臨淵也好,他們都那樣深摯地愛過你,卻來不及說出口。”

“夏洛,前世的我賦與你七情六慾,卻對你絕情絕性,視若不見。如今,換我等著你守著你。宿世輪迴,j花再開,夏洛,你一定不可以忘記,有個人在j花邊等著你,千年萬年。”

夏翎用手背遮住通紅的雙眼,任由滾燙的淚水一遍遍洗刷淚溼的手背。

“夏洛,我已將沈清的心脈元氣重新凝注於你魂魄之中。沈清體內魔性即將大成,到那時,能殺死他的,唯有你一人。赤猷再度封印,人界浩劫解除,你的使命完結,破碎虛空之門將再度開啟。夏洛,那將是你回家的最後機會。所以,下面的話,你要牢牢記住,破除沈清不死魔體的方法,只有一個……”

“阿修——!”夏翎終於忍不住匍匐在地,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呼喊讓人不忍聽,聽了便如痛斷肝腸,“阿修——!!!”

夏翎擦乾眼淚,走出曲家大宅,繞過金峰峽,便是韓煜等候她的地方。

可是剛饒過峽谷,眼前的景象卻馬上讓夏翎陡然一驚,連忙全神戒備。

只見不遠處,墮魔谷外,數百名修者將韓煜團團包圍,除了七名大乘期,十幾名元嬰期,餘下的修者也至少都是結丹中期修為。而那七名大乘期修者,竟有半數曾是晉南修仙門派中的隱士長老。

沈清自然也在其中,看到持劍而立的夏翎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驚喜之色:“翎翎,你沒死,當真是太好了!”

夏翎冷笑道:“讓你費盡心機謀算,卻沒能得逞,有什麼好的?”

沈清幽幽一笑,柔聲道:“我不能容夏翎活在世上,是因為她的奇經八脈之內貫注著攸關我生死的心脈元氣,這世間唯有她能殺死我。可是,你卻不同,這具軀殼對我沒有任何威脅。翎翎,你還活在這世上,我真的很歡喜。”

夏翎皺眉望著幾個分出來慢慢朝自己靠攏的元嬰期修者,冷冷道:“沈清,這就是你表達歡喜的方式?”

沈清攤手道:“韓煜的修為實在太難以估量,便是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折在這兒,也不見得能擒住他。所以翎翎,你活著我自然歡喜,因為你將是我手上最大的籌碼!”

夏翎臉色微變,迅速從迷藏環中取出兩儀盤,還未及啟動,眼前忽然寒芒一閃,一道劍光已打在兩儀盤上,瞬間將金屬圓盤劈成兩半。

沈清嘲笑道:“翎翎手中這東西我可熟悉的很,怎麼會給你機會逃脫呢?”

夏翎望著人群包圍中,如閒庭散步般穿行的韓煜,頓覺頭痛無比:“你明知沈清會埋伏在這裡,卻什麼都不說?!”

韓煜滿臉無辜地看著她,悠悠道:“是你說,死也要見他。我除了捨命相陪,又能怎樣?”

夏翎語聲一滯,不知該說些什麼,眼見五六個修為不比自己低的元嬰期修者凶神惡煞圍了上來,她心念一動,突然揚聲道:“韓煜,你來替我收拾他們,讓我對付沈清!”

韓煜眉梢微揚,似是有些驚詫,又有些好笑,半晌才身形一動,猛然竄到夏翎身旁,抱住她道:“你憑什麼對付沈清?不會是想要動之以情,勾引誘惑吧?”

夏翎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提起左腳狠狠踹了某個不要臉的男人一下。

不遠處,眼見著韓煜輕而易舉脫離包圍圈瀟灑離去的沈清緩緩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道:“我本是不想用這個方法的,太浪費手中的棋子,尤其還是在翎翎你面前,但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為了。”

沈清說完,身上的赤紅色藤蔓突然如靈蛇般飛竄出去,夏翎拔出夕闕劍嚴陣以待,可緊接著,她卻驚駭地發現,那些藤蔓竟不是竄向她,而是竄向圍在沈清身邊的數百個結丹期修者。

痛苦的哀嚎和憤怒的咒罵聲陡然在溫暖如春的金峰峽中淒厲迴盪。

一具具緩慢被吸乾血肉和靈氣的軀殼,一雙雙不甘絕望的眼睛,讓夏翎幾乎不敢去看,也不敢去聽。

韓煜原本閒適悠然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將迷藏環摘下給我,你先躲入芥子空間中,沒有我的提醒,不要出來。”

連韓煜都露出了這樣的神情,讓夏翎越發膽戰心驚,她不敢再猶豫,迅速摘下迷藏環遞給韓煜,又縱身躍入芥子空間。

芥子空間中無分晝夜,不知時間流轉為幾何,再加上韓煜刻意遮蔽了迷藏環外的聲音,整個芥子空間就越發靜寂空曠,無聲無息。

夏翎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久到寂寞的雙耳彷彿能聽到鐘擺的滴答聲,久到從不懷疑韓煜強大到變態的心隱隱升起不安,她的耳邊終於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啪嗒——啪嗒——”好像是有什麼粘稠的液體,就在她耳邊一滴滴緩慢落下。

隨後,沈清的笑聲清晰傳來:“韓煜,體內靈息被附體神魂徹底壓制擾亂的感覺如何?煉化魔劍赤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竟會有反過來被法器剋制的一天?哈哈哈……如今連這儲物鐲都到了我手中,你心愛的女人,你的性命統統掌控在我手中。韓煜,當日你高高在上嘲笑我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迷藏環到了沈清手中?夏翎正心中驚疑,突然感覺一陣巨大的拉扯之力,讓她迫不得已跌出芥子空間外,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沈清彎下身溫柔地扶起她,又將染血的迷藏環戴在她手腕之上,柔聲道:“翎翎,待我收拾了韓煜,就娶你為妻。從此,我統御人界,主掌萬物,你就是我身邊唯一的伴侶。”

夏翎連忙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韓煜身上血跡斑斑,□□在外的手臂黑色紋路猙獰閃現,彷彿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韓煜的額頭上密佈著細細的汗珠,神情看似悠然沉靜,渾身的肌肉卻繃得死緊,顯是正在忍受極大的痛楚。

而在他的身後,還站立著七個大乘期的修者,他們望向沈清的神色充滿恐懼和痛恨,卻不知為何絲毫不敢違拗於他。

“韓煜,你怎麼樣?”夏翎顫聲道。

“暫時還死不了。”韓煜笑笑,目光溫柔,語調輕緩,“夏洛,你是在擔心我嗎?”

夏翎無語,直接忽略他的話:“沈清說你反被體內神魂擾亂剋制,是什麼意思?”

韓煜遺憾道:“如今我命懸一線,生死未知,夏洛,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安慰我嗎?好吧……我知道這種事,強求不得。我體內的魔劍赤猷,是混入了我心脈元氣重新祭練過的,本是為了便於操控和使用,但如今赤猷的另外半魂太過強大,完全牽制了他的一舉一動,混入了我心脈元氣的赤猷劍,棄之不得,取之無法,反倒成了制約我的利器。事情就是如此。”

沈清望著夏翎陡然煞白的面容,眸光陰冷,幽幽道:“翎翎你躲了這個男人十年,走投無路到最後一刻都不願向他求救,想必是恨極了他,厭極了他,如今他要死在我手中,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韓煜臉色陡然一沉,眸中閃過凜冽的殺意,卻讓沈清忍不住得意大笑。

夏翎輕嘆了口氣,緩緩從迷藏環中取出夕闕劍,退後三步,劍尖直指沈清,揚聲道:“師兄,我曾對自己發過誓,如果有一日你當真墮落成魔,屠戮人界,我一定要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沈清怔楞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道:“親手結束我的生命?翎翎,如今的你,憑什麼?”

“憑我……”夏翎的話音未落,忽然神識深處響起一個清晰無比的聲音——常似錦,施展離風影遁離開這裡,絕不可回頭!

夏翎猛地瞪大眼睛,轉頭朝身後的韓煜望去。

只見本就面色慘白的男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即便不靈聚雙目,她也能清晰看到韓煜體內快速流失的靈力,和丹田處如利刃般翻攪的氣息。

十年前,那個人用世間第一真火幽冥在自己的體內下了最嚴苛的禁制——我不會再當你是傀儡。從今往後,我韓煜與常似錦體內的神識牽繫永遠遮蔽,永不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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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他卻親手打破了這個禁制,捨棄生命和最後一點全身而退的希望,也要向她下達絕不回頭的指令。

“韓煜——!!”夏翎沙啞的喊聲未落,體內靈息卻已身不由己地流動,眼前猛然一花,眨眼之間,她已來到千里之外。

沈清將全身靈力乾涸,猶如廢人般無力反抗的韓煜踩在腳下,陰狠道:“你以為,她能逃出我的掌心嗎?韓煜,任憑你費盡心機,你想要的擁有的,也終將屬於我!”

滿身泥濘狼狽,連唇畔都沾滿了草屑的韓煜任憑沈清踩踏,一動不動,聞言卻低笑道:“沈清,你最好趁著現在我願意陪你玩這場遊戲時,好好折騰。”

沈清眼中寒芒一閃,狠狠一腳踩在韓煜左腿之上,只聽喀拉一聲,腿骨斷裂的聲音響起。

沈清揚聲大笑,揮手道:“將我們的晉海第一魔修拖回去遊街示眾,我要好好讓晉南晉北的修者們瞧瞧他喪家之犬般的模樣。”

然而,志得意滿的沈清卻沒有發現,剛剛被他踩斷腿骨,又要受到當眾羞辱的韓煜卻連表情都未變一下,與方才夏翎還在時強忍痛楚又極力掩飾的神情,簡直天差地別。

時間是抹去一個人心頭烙印與記憶的最好辦法,可是這個辦法終究太慢太煎熬,而他卻已經迫不及待,無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