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空摘星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江清渺反倒淡定了下來，同西門吹雪一起往準備好的那間房屋走去。
月光很亮。江清渺沒有點燈，看著蒼白的月光透過紙窗撒進屋內，地上的兩條影子在漸漸地靠近。
江清渺剛要轉頭，身後便貼上一個熟悉的胸膛，對方身上傳來炙熱的氣息讓他有些微的不安。
“在生氣？”
江清渺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剛才的思維已經發散到天邊去了。他本是不太相信這些可以迷惑人心智的奇怪東西的，但事實就這麼擺在他面前，而且蘇銘的催眠術和奇特的薰香也讓他心有餘悸。若是換了普通人，肯定毫無抵抗之力。
不過他家西門不是普通人。
至於生氣是一定的，但是當他面對如此熟悉的西門吹雪時，原來的幾分怒意、幾分怨氣已然消散無蹤。
“你一直沒告訴我。”江清渺平靜地回答。
“想知道什麼？”西門吹雪聲音平靜，卻流露出幾分低沉壓抑。
江清渺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過快的心跳，把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疑惑問出來：“我不在的那幾天都發生了什麼？”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麼？”西門吹雪緩緩道。
“可是我想知道。”江清渺堅持，然後聽到了身後輕輕的嘆氣聲。
“我中了毒。”
“什麼毒？”江清渺一驚。西門吹雪是解毒的行家，連他都在意的毒……
“蘇銘的薰香。”
江清渺微怔，慢慢反應過來西門吹雪說的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是說，我不在的那幾天。”江清渺刻意在後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你以前同我說話，不會如此隨意。”西門吹雪的聲音低了下來，“現在，很好。”
江清渺心中一動，臉上的熱度開始蔓延。
“原來堂堂西門劍神也會轉移話題。”
他剛才也吸入了少許薰香，自然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明白他現在拖延時間的做法不過是飲鴆止渴。但是……
能同西門吹雪再親近一些，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麼？
江清渺深吸了口氣，將思緒放空，同時也放鬆了身體把自己交付於身後之人，然後，感覺腰帶被陌生的力道扯開，外衫緩緩滑落……
當江清渺知曉所有的真相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唉，累死我了，”司空摘星往凳子上一歪，腦袋直接磕在桌面上，發出咚的一聲響，“你們幾個倒好，昨兒個兩兩湊成對一進屋就沒你們事兒了，爛攤子都是我收拾的。不過，那兩個罪魁禍首倒是痛快，一訊問就把什麼都給交代了。”
原來，蘇銘和蘇晴的確有來頭。
“據蘇晴所說，他們年幼時經常得病，卻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幼體弱，而是……”司空摘星故意輕咳了兩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後才繼續往下說，“而是因為，他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江清渺後背一陣發冷，有了不好的猜測，“該不會是……”
“是的，”司空摘星嘆了口氣，“蘇晴說，自他們有意識起，就偶爾能看到屋子裡有奇怪的白影飄來飄去，後來有一次靠近了才發現那是他們死去的孃親。年幼不懂事時還以為是正常現象，長大了才發現他們確實與常人不同。當他們的父親也去世後，有一位前輩將他們帶走了，說要在臨終前找兩個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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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種神鬼之事豈可輕信……”陸小鳳呆滯道。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也由不得咱們不信。”司空摘星喝了口茶水，繼續道，“蘇銘跟著他師父學的你們這些天都看到了，以咒術控制人的靈魂，更令人防不勝防。而蘇晴在這方面的天賦要差一些，就學了醫毒。還記得秦重麼？他的假死藥就是從蘇晴手裡拿到的。”
“等等，”陸小鳳打斷道，“這麼說，蘇銘擁有不同於常人的能力，若是他現在逃走怎麼辦？我們上哪裡再去抓他？”
“這個不用擔心。用超出自己能力的術法都是有反噬的，蘇銘現在可是生死未卜，就算醒過來也絕對沒有那種特殊能力了。這些都是蘇晴告訴我的。她還勸過蘇銘不要莽撞，禁不住蘇銘一意孤行。”司空摘星道。
聽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蘇銘會做出像昨天那樣同時用精神控制幾個人的舉動，也是他過於託大，對自己能力的錯誤判斷而造成的。若不是他以為自己輕易迷惑了西門吹雪和陸小鳳，也不會高估自己的術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司空摘星繼續補充道：“至於蘇晴那裡的特殊藥物，乃是她師父傾盡一生心血，從幾張古籍殘片上琢磨出來的，因為古籍不全，還特意囑咐他們製出的藥物不得對他人使用，以免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而蘇晴本身涉足醫藥沒幾年，也就會配一些普通的藥物。”
“這麼說來，他們二人都沒有威脅了？”陸小鳳問道，“事情就這麼輕而易舉解決了，真是不可思議。想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真如做夢一般。”
“是的。”司空摘星含笑點頭，“解決的過程倒是出乎意料簡單。誰讓你和西門吹雪倒黴，直接讓他們算計了。也怪他們運氣不好，把主意打到你們身上。不過，你們真的有被徹底催眠麼？”
一直一言未發的江清渺默默將視線投向西門吹雪。雖然懸疑已被解開，這個答案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但他還是想知道西門吹雪的答案。
“這個……”陸小鳳移開了眼睛，“可不能告訴你。”
他會讓大家都知道就算忘了花滿樓，那種喜歡的感覺還是沒有改變麼？
“沒有。”西門吹雪則直接給出了答案。
大家都松了口氣，既然不會被完全迷惑，日後再遇到時就有方法應對了。雖然，西門莊主的意志堅定也遠超常人。
“還有一個問題。”江清渺謹慎道，“既然蘇銘和蘇晴有這等本事，也就可能有其他人和他們一樣……”
“這個我也問了蘇晴，你們放心就好了。”司空摘星笑道，“蘇晴說，這個世上像他們這樣有特殊能力的人是極少的，不然他們師父也不會在臨死前幾年才找到他們兩個親傳弟子。而且若是自己發現這種能力，卻沒有師父引導，基本什麼都摸索不出來。看蘇晴的表現，她應該沒有說謊。”
“這就好，這就好……”大家都紛紛表示慶幸，實在是因為催眠術什麼的根本避無可避，不像江湖中人的打打殺殺，西門吹雪想殺人時還會有個殺氣，若是被控制的話事先什麼預兆都沒有。
“那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哈哈我可是大功臣！”司空摘星立刻蹦了起來，忙碌一整夜的疲憊全數消失。
積壓在眾人心裡這幾天的抑鬱也一掃而空。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江清渺輕輕嘆了口氣。最近發生的一切，就好像給他們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他這個穿越者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把古龍原著改的面目全非。
不過，這或許是好事也說不定。至少從現在看，讓整個主線進展脫離原著，以後發生的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結局，而他，這個原著裡並不存在的人物，也能在這個江湖中有一席之地。或許，可以一直留在萬梅山莊也說不定……